澤葉居

關於後日談的部分，大概這篇就告一段落，雖然很遺憾的沒機會提及空他們樂團的詳情，但找不到適合的連接點就暫時作罷，丟到之後相關的零碎短篇之中看哪天再寫。

之後大概就是不定期的相關短篇那樣子，然後大概主更還是兄控弟控那篇，只是雖然是這麼說，但最近狀況不太好，還是會更得很慢那樣──反正也沒什麼人在看，就按照我自己的步調來囉。

　七　兄弟倆的晚餐

　　「奈奈西～晚飯好囉！出來吃飯了～」

　　「好～馬上來～」

　　七七四──也是現在被人喊做『奈奈西』的他應了一聲，剛剛沉浸於研究出可以解決這次接到的委託的小型機械的他關掉手中已經畫到一半的構造設計圖視窗──設計圖上的線條與目前只有他還有他名義上的表哥逢坂門才能看懂的數字註解幾乎是填滿了每個空間，複雜到但線條複雜的足以讓沒有涉足這方面領域的人退避三舍──，他抬眼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已經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了，而已經連續集中幾個小時的精神還有眼睛都透過頭痛眼酸這些隱隱的不適來向他表達了抗議。

　　已經不知不覺工作這麼久了啊，難怪總覺得剛剛脖子特別酸……不知道今天門哥哥做了些什麼東西當晚餐，好期待啊！

　　有點驚訝的揉了揉後頸，奈奈西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晚餐上，心情也隨之輕快起來。

　　大概是兩年前還是快三年前的事情，門有一天突然決定要挑戰烹飪、想要親手準備他們兩個人的三餐，雖然對於門這個就連奈奈西自己也從沒有想過的目標而感到驚訝，但他卻依舊是毫不猶豫的選擇支持了門新的挑戰目標。

　　雖然說奈奈西他毫無疑問的是屬於十分熱愛訂外賣的那類人，但這並不代表如果家裡有人會煮飯的話、他也是會寧可吃外面的也不想吃家裡人準備的飯菜。相反的，他事實上卻很喜歡家裡有人準備飯菜的感覺，首先是晚餐的內容有一定的隨機性，猜測晚餐內容對他而言算是一個日常中小小的樂趣，再來是姑且不論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其他人會特地為他準備的料理這件事讓他有自己被愛著的感覺──畢竟除非像餐廳還是其他類似飲食店面的員工除了是工作必要外而不帶額外意涵的替他人做飯，在普遍都是外食族的現代人之中，沒有誰沒事會替不相干也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做飯──，所以不管是什麼他都感覺十分高興，自然也不會不歡迎門想替他做飯的這份心意。

　　雖然說心裡明白門就是另一個自己、十之八九在此之前對廚藝一竅不通全靠速成食品過活，奈奈西不否認自己一瞬間是有擔心過自己未來會不會很長一段時間都得逼著自己吃下可能味道不太美妙的戀人愛心料理，但是幸好他們能看見萬物數值、頭腦也擅長分析各種規律的長處也沒有太多阻礙的發揮在了烹飪之上，之前他們一直都是個廚藝白癡更有可能是他們都沒對這件事情上心過──雖然最開始有段期間，門的料理確實讓奈奈西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試圖挑戰黑暗料理的極致，但是很快的味道就慢慢正常起來了，而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說是『美味』也不為過了，所以現在對奈奈西來說，每天的晚飯都是值得期待、也十分讓他感到幸福的日常事項。

　　「又工作到忘了時間了？多注意點哦，明天學校又有課了吧，別到時候又因為睡眠不足而在上課時打瞌睡後被罵了。」

　　一到客廳，奈奈西就見到了穿著日常服的門正在把剛剛做飯時套著的粉紅小花圍裙脫下來，他一眼就看出了奈奈西現在的狀態，清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帶著溫柔關切的苦笑，開口叮嚀了一句。

　　「我知道啦～我還是有留意分寸的哦？而且再怎麼說，就算我沒注意到哥哥你也會替我注意的，不是嗎？」

　　雖然知道沒什麼說服力，但奈奈西還是試著辯解了一句，同時搭配著閃亮的笑容撒嬌了一句來蒙混過關──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十四歲那樣外表勉強可以說是可愛的少年了，他這樣撒嬌的表現大概如果換成是其他人大概只會覺得幼稚又噁心，但很可能是因為兩個人目前是偶爾掉智商的戀人關係（用憂的說法就是他們一旦白癡情侶起來就真的和一對傻瓜一樣）、但也可能在門眼中他不管怎麼說都還是比自己小很多的『弟弟』的關係，奈奈西幾乎是篤定的知道對門而言和以前一樣這一招十分有效。

　　「是是～我當然不會不管你啊，畢竟你是我重要的人嘛。不過我偶爾也是有剛好忙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還是得自己多注意一下。雖然最近幾年身體有改善了，但還是別太亂來比較好哦。」

　　而果然一如奈奈西的預料，門聞言有點無可奈何又柔而淺的微笑了一下，態度就稍微軟化下來了──雖然原本也不像是認真生氣或是打算和他計較的樣子。

　　「知道啦知道啦～我還是很惜命的，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還沒探索完，在那之前我也沒打算太早就死掉的，安心啦～」

　　而奈奈西會這麼撒嬌其實更多是想看門害羞的樣子，但很遺憾的他們兩個都是只要確認了心意後再沒羞沒躁的話也能夠自然的脫口而出的類型、而對於甜言蜜語的接納度也很高，他的算盤一下子就落空了，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強力保證自己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之後，兩人便結束了餐前的對話開始用餐。

　　面對面的坐下，奈奈西視線很自然的落在了門帶著柔和而輕鬆的淺淺笑意的臉孔，由於現在的樣貌已經不再是少年時期那樣圓臉圓眼、稚氣未脫的樣貌了，雖然對於這點早有預料，但這樣子兩人面對面彷彿照著鏡子般的感覺仍是讓他有幾分驚奇──要不是門在當初決定留下來之後，為了區分他們而果決的把自己的頭髮用永久性染髮的方式染成了與他假扮『逢坂門』時同樣的色彩，他們可能出門假裝對方都不用弄太多偽裝就能騙過所有人。

　　除此之外，就是看著門猛一看和現在自己的樣貌差不了多少、依舊充滿了年輕氣息的臉龐，奈奈西一直都有幾分不可思議的感覺，以前他自己在門現在這個年紀時沒那麼關注自己的容顏，他並不是很確定過去三十歲的自己看上去是不是也是這樣臉嫩得讓人吃驚、就算換上休閒點的衣服喬裝成大學生也毫無違和感的姿態──雖然眉宇之間確實可以看得出來比起二十二歲時，門的容貌多少還是有成熟了一點，一貫以來都十分斯文柔軟的氣息在歲月的沉澱下也顯得穩重許多，但也不知道是八年前說開來後壓在心底的重擔被釋放後心底又有了在那以前很難看到的活力的緣故，歲月似乎對他特別的優待，並沒有把他塑造為奈奈西印象中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幹練世故、或多或少會有些滄桑與冷漠的成年人形象。

　　嘛，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由於外表明顯的差距而讓門哥哥受人非議了。

　　不過轉念一想，奈奈西倒是樂於見到他們乍看之下年紀相當的情況，也稍稍理解當初和心在一起後心對於他人議論的感受了──大概是自己的話，由於他本身就是個常常令人費解的怪人的緣故，被說些什麼他其實都無關痛癢，所以他並不能夠完全體會當初在風言風語中心的心情，但輪到自己之後，他才察覺到不是自己卻是最親近的人被說閒話的話，感覺確實非常令人難受，比自己本身遭受苛責還令他無法忍耐。

　　雖然腦中轉過很多念頭，但實際上現實中只過了幾秒，奈奈西就決定扔掉關於外貌這類的問題不管──反正門與自己相似的容貌對他而言並造成任何生活上或者是感情上的困擾，自己看著覺得順眼就行了──，然後將視線轉移到桌上的晚餐菜餚。

　　嗯──今天是西式的啊。

　　桌上兩個人的都各擺著一小盤一人份的醬汁濃郁的馬鈴薯燉肉、大概是焗烤蔬菜的小盆子，以及一小碗玉米濃湯與白飯──要不是他們兩個都對啃生菜沒有那麼大的興趣，再來一小疊淋著醬汁的生菜沙拉就可以當作外面的套餐內容物來賣了，而奈奈西也知道以門目前的手藝來說吃起來也不比外面賣的還差，於是愉快的說了聲『我開動了～』之後，他就毫不遲疑的開始動手享用起晚餐來。

　　嗯？味道好像和之前比起來，有點微妙的不同？

　　當把混著醬汁與肉的米飯送入口中後，奈奈西有點驚訝的眨了眨眼，為了確認他又再吃了一點，才對著對面似乎很期盼一邊吃飯一邊悄悄瞥視他的反應的門問道：

　　「門哥哥，你今天做飯是不是有稍微改了點調味啊？和之前做的吃起來感覺味道不太一樣。」

　　「是啊，我想既然都掌握了基礎的烹飪還有調味的方法，就想說要不要試著調整成比較合我們胃口的味道。怎麼樣？還喜歡這樣的調味嗎？」

　　奈奈西似乎是說中了，看起來本身也期待被發現這點的門頓時綻放了看上去很高興一樣的笑容，帶著幾分期盼的微笑著向奈奈西確認道。

　　雖然說這樣說可能有點不太妥當，但是奈奈西真的覺得像個盼望被誇獎的小孩似的神態的門出乎意料的惹人憐愛，讓他也想像以前門那樣子也摸摸他的頭，並且稍微理解了那時候特別喜歡揉他的頭的門的心情──但是兩個人之間隔著的餐桌讓他有點遺憾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嗯！很好吃哦，哥哥有注意到我其實比較偏好甜軟的口感這點，讓我有點嚇了一跳呢。特地為了我調整口味讓我覺得很開心哦！」

　　只是雖然省略了摸頭，但奈奈西並不吝惜給予門所期待的誇讚，而且他說這些話也確實不會勉強，完全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雖然奈奈西本身並不算是挑食的人，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很好養活的小孩，雖然對食物有特定的喜好但卻沒有偏愛到對什麼東西有非吃不可的地步、也沒有特別不能接受的口味。但大概是有前生身體後期變差的經歷，那時候太硬或者是需要仔細咀嚼的東西對他來說由於吃起來很艱難，他漸漸比較偏好食用柔軟酥嫩得幾乎不用咬太多下就能輕鬆嚥下的食物，而原先不特別偏愛的甜食也不知怎麼的反而年紀大了卻喜歡了起來。

　　哪怕重生之後，年輕的自己身體還沒衰弱到以前快離開世間前那樣脆弱，牙齒也還很健康能接受得了多次咀嚼的挑戰，但他還是不自覺的比較偏向柔嫩的食物，對於那種需要用力咬的食物雖然會抱著『趁著年輕口牙還好趕緊多吃點』的想法，但是由於會不自覺的擔心起牙齒的狀況而還是比較少吃了。

　　這些飲食偏好奈奈西自認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以前一起決定外賣的時候一樣送什麼來就吃什麼，沒有嫌棄某些東西太難咬或者是不夠甜過，卻沒想到門還是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次做的飯菜都變得比以前學到的調味更甜也處理得更柔軟一些──雖然說他是很想說『不管門哥哥做什麼味道我都喜歡』這種好聽話，但這個回答事關他未來晚餐給予自己的幸福度，又不可否認的調整之後的口味奈奈西確實更加中意，他也就照實說了出來，同時也發出了感慨。

　　「我一直在注意你的事情啊，而且就算不看數值，你表情顯示的幸福程度也是不會騙人的。」

　　對於奈奈西帶著幾分驚訝的感嘆，門僅僅是回以微笑，語氣溫柔的解釋了一句。

　　啊、對了，自從門哥哥察覺自己的心情之後，哥哥就一直很在乎我的事情嘛。

　　奈奈西眨了眨眼，剛剛試圖讓門害羞失敗了，現在反而是他因為門彷彿理所當然的話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不由得反省自己比起門對自己的關注，自己是不是對戀人的事情有點太不上心了。

　　「哥哥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哦。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但總覺得一直以來似乎都是門哥哥你對我付出的比較多，不管是做飯啦、還是平時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上對我的照顧啦，雖然說是很感動，但總覺得反倒是我不太知道該怎麼回報才好，有的時候幾乎是有點惶恐了呢。」

　　不過比起反思，他現在心中更多是被人放在心上的喜悅，他不禁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想這應該又是被夏用不知道從哪裡得到靈感的奇怪形容、揶揄說是烤塌了的蛋糕似的傻笑──，坦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因為這份。

　　雖然說當初就是門把他當作是無可取代的重要存在的深重情感感動了他，讓奈奈西認真的考慮起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並最後決定接納門的這份心意。只是正式開始交往後，雖然被對方無微不至的付出讓他感覺很好，但他偶爾也會反思雖然門這麼對他、但他又做了些什麼可以值得對方這麼對待，而又能夠回饋些什麼。

　　雖然他前生對待心時幾乎也是如此，但一來是心在他少年時期為他做的一切份量重到她足以當得起他任何對她的好意，二來是他不僅僅光是付出，有時候也會故意鬧她、索求心的關注與包容，雖然也不敢太過火、還記得要自制一下別做出太超過的行為，但他卻沒像門那樣克制得除了偶爾興起的那些晚上以外幾乎像是對他別無所求、只要他好的地步那樣寵著他──而就算是在一起度過的那些夜晚，他也感覺門像是怕不小心就會弄壞他一樣，動作輕柔而細膩、溫柔而小心，從來沒有忘情得失去控制過，反倒是奈奈西他自己的表現還更熱情主動一點。

　　雖然被溫柔而慎重的呵護沒什麼不好的，但好到這個地步，反而不能讓奈奈西心安理得的坦然接受下來──就算是他也知道單方面付出的關係並不是良好而且能夠長期維持平衡的關係，他偶爾會因此而稍為感到苦惱與不安。

　　奈奈西被心認為是一時突發奇想的委託事務所的開張，除了有部分原因是心想的那樣之外，也是關於這個問題衍生的產物──他想藉此賺點外快來補貼家用，哪怕門可能並不是那麼需要他賺來的這筆錢，但好歹也是份心意，而且到了這個年紀還像以前那樣靠父母或是『哥哥』的錢養活也不太像樣，總不能買給他們的生日禮物用的還是從這兩方其中一方塞的零用錢吧？

　　況且不僅是多少做點事情奈奈西比較能夠安心，別的不說，就算有少部分藉由報導知道這段關係的人認為他是個除了臉好看外一無是處、吃情人軟飯的小白臉，他也不能真的像他們認為的一樣墮落的單方面享受著門的付出、得過且過的混日子，他也是決心至少要做出點什麼成績來的。

　　而此時藉著這件事情把奈奈西的心情說出口，雖然是帶點開玩笑的語氣來緩和嚴肅的氣氛，但他也是真的想要和門談一談這方面的事情──之前是沒找到機會切入話題，但機會難得，哪怕說在吃飯時說正事很影響胃口，他還是開口說了出他一直以來隱約都懷抱有的想法與心情。

　　原本得到想要的讚賞還很高興的微笑的門聽到後半部份的話，似乎有些意外的愣了下，到底曾經是同個人、哪怕因為十四歲之後的經歷而已經有了不少不同之處，但他們仍是有一種旁人少有、心有靈犀般的奇妙默契，他似乎是霎時就明白了奈奈西話語中的意思，並沒有忽略或隨意敷衍過去，而是露出了幾分鄭重的神色、直視著奈奈西回答道：

　　「不是沒有回報哦，奈奈西。當初是你讓我知道『七七四』的人生還有另一種可能性的，而為了幫助我，在我試著和曾經的你一樣去結交朋友的時候，你不也是暗自出了很多力嗎？這些年以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也都一直在背後支持著我──就和你說過的、前生的阿心對你與眾不同的意義一樣，你對於身為『逢坂門』的我也有特別的意義，你也是值得我付出一切的存在，所以也不用對現在自己的待遇感到困惑與不自在，你這一生願意一直陪伴我下去、也像我愛你那樣愛我，這種原先我也沒敢奢望的事情就足以讓我覺得不管為了你做什麼都值得了。」

　　雖然交往了這麼久，但可能是以前奈奈西還因為這件事而感到彆扭時、怕傾吐心中的情感反而會形成一種無形中壓迫奈奈西做出回應的壓力，門並不曾詳細的對他明說自己對他的感情，哪怕是當初答應了之後，門也像是過於出乎意料與驚喜、反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一樣，只是緊擁住他、而不是抓緊時機吐露一切──這也是奈奈西第一次聽門這麼仔細的說他心中對自己的想法，而對方情真意切的話語沁入他的心中，也讓他有些動容，就像當初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自己對門有著非同一般的重要性一樣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門臉上的神情牢牢吸引住。

　　而說完想說的話，門的表情柔和了下來，露出了對現在的奈奈西來說美得讓他忘記一切的柔軟笑容，伸手握住他的手，不帶任何虛假的吐露了愛語：

　　「我愛你，奈奈西，你是我一生所能得到的最寶貴的珍寶。為了守護這份寶物，就算是要我犧牲性命也沒有關係，更不用說只是照顧這些日常生活的瑣事而已──所以你不用煩惱該如何回報，只要一直在我身邊就行了。」

　　啊啊，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大概是一輩子都丟不下門哥哥了吧？

　　和當初接受了門的心意的瞬間一樣，奈奈西不由得如此感慨著，有點驚訝但卻又不算意外的感覺到門過了數年卻幾乎對他沒有任何減弱或變化的執著與情感。

　　說老實話，哪怕當初心軟了、決定和門在一起，奈奈西不是沒有想過或許哪天門交到更多的朋友之後，或許會察覺對他的感情與依戀不過是一種雛鳥情節，或許會在喜歡上其他女性也說不定──就因為是自己，奈奈西可以很肯定的說，雖然他對於同性相戀並沒有排斥或者是反感，但比起欣賞同性外貌條件的魅力、他還是不可免俗的會更優先注意到異性姿容風貌的美麗與動人之處，也和普通男生一樣會不受控制的被女性凹凸有致的火爆身材所吸走視線、對美女也通常因為外貌加成而都很有好感，雖然也沒直得完全不可能彎、但姑且還算是個正宗的異性戀。

　　所以即使奈奈西相信現階段門對他的感情是真誠的，但哪怕是兩個人親吻過、擁抱過、門對他也表現出不同於正常異性戀的人會對同性有的情感與親暱的舉止，甚至在一起體驗對兩方而言都是頭一次嘗試的同性黏答答互動之後，他都不止一次認真的設想過哪天門發現對他的感覺不過是一時迷惑後，自己該如何和對方和平的分手，而在那之後該怎麼調整回原先『兄與弟』的距離與定位，該怎麼相處並且之後兩個人共處一室該怎麼避免尷尬的繼續生活下去──他內心深處多少都有『或許我們兩個哪天會選擇分別』的想法，哪怕他也算是認真的對待這段感情，但卻還留有一絲餘地、沒有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中。

　　對了──或許就是沒有完全投入的感情，才會對門哥哥對我這麼好而感到不自在的吧？

　　奈奈西突然明白了這點，不禁有點想苦笑──真的是熱戀之中的話，不管是付出或是被愛都是心甘情願而甜美的，不會計較得失也不會考慮誰對誰做得更多，就像當初他對心好也沒考慮計算過要得到如何的回報，只要看到心因此而展顏或微笑、接納他的好意就覺得一切，就像門說的一樣，當初他不管為心做了些什麼都是不抱著功利心、純粹為了自己想這麼做才奉獻上他想到可能心所需要的一切。

　　看來這樣子，或許門哥哥是這輩子真的都想和我在一起了說不定，那樣的話、我──

　　第一次查覺到這份情感和當初的他一樣完全是認真的，奈奈西內心似乎有什麼崩塌似的，不由得也回以大概也是同樣發自真心的笑容，輕聲回應：

　　「我也愛你哦，門哥哥。」

　　而在這一瞬，奈奈西明白，他這一輩子大概就會永遠和門一起度過了，察覺這點後，他反而有種釋然般鬆了口氣的感覺，心情瞬間變得輕盈──而不是像之前一樣哪怕有甜蜜或開心得輕飄飄的時候，但卻像是在隨時都可能會醒的美夢之中般缺乏實感。

　　雖然奈奈西並不清楚這是不是正確的，但他順從著心意，自然而然、卻又十分真誠而不帶任何疑問的笑著向門說道：

　　「我們這輩子都會一直在一起的，約定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