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是我生日,但因為家裡的一些因素而完全開心不起來,目前被扔在家裡看家,索性就稍微修了下前文順便更新了。

 

 

 

 六 鏡花憂的日常

 

 

 

  中古風古樸卻又華麗的城堡,上方一頭粉髮、穿著鮮豔公主裙的少女用天空般的藍眼看向她,神情天真無邪,就像認識以來那樣帶著對世界一切事物的好奇與觀察,就只是表情比以往更加豐富,然而就算她現在身處險境,臉上卻沒半點驚慌與恐懼,只是一如既往的純真神態望著她,像是她腳下的高塔沒有正逐漸崩塌一般、也像是沒注意到壟罩著她的巨大陰影一般。

 

  她背後的紅龍揚起雙翅,微微一停頓之後,往她那邊猛力一撲──這個情景讓注視著這一幕的她心中大驚,還來不及失聲呼喊,她就霎時從夢境中清醒了過來。

 

 

  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鏡花憂恍惚了一下,瞪了眼前熟悉而又黑暗的現代房間一會,才意識到剛剛自己不過是做夢了、夢到了曾經的場景。

 

  不快的餘韻讓憂嘖了一聲,用與可愛外表截然不同的粗暴動作用力的抹了把臉,然後才掀被下床。原先躺在床畔寵物窩的Potete注意到她的動靜,晃著腦袋昂起頭來看她,憂由於少女其實和牠互換身體的特殊經歷,知道牠是能聽懂人類語言、有著幼兒級別的單純思維能力的聰明小狗,因此她開口簡短的對牠說了聲『沒事』、並在牠身邊坐下,抱起牠過了八年也依舊嬌小得可以抱在懷中搓揉的軀體,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替他順毛、同時也讓自己冷靜下來。

 

  由於夜晚的時候怕吵到人,憂並沒有替Potete開啟語言輔助程式,而Potete再小聲地叫了幾聲之後可能也注意到了這點,並沒有再吵下去,而是安慰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臂,就安靜的任由她抱著。

 

  大概是溫泉之旅前那幾天大家是在幻想世界先在叢花之都旅遊幾天才去現實的地點旅遊的關係吧?夢見別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那次的事情──

 

  結束了和朋友久違的聚會遊玩後已經有幾天了,憂雖然也認為不至於那時候的影響會延續到這個時候,但想來也只有這個可能了──畢竟雖然說是遊戲世界,但那個世界的存在太過逼真,別人她不清楚如何,她有時候卻是會不小心混淆了現實與遊戲的界線,因此和偶爾還會回到遊戲中玩一陣子的其他人不同,一旦通關之後,憂就完全沒再碰過那個全息遊戲機了,要不是這次號召旅遊的海提議說想投兩天大家先去遊戲裡的著名旅遊城鎮旅遊一下,可能她還不會想要再次使用它。

 

  大概也是心態不同,雖然遊戲順利通關之後曾經的各種經歷都是成了可以讓人平靜回憶的過去,但憂卻不是完全沒留下任何陰影,例如剛剛的夢境、也就是當初她和藍組隊時接了個當公主替身的危險場景,她現在光是回憶起來當初的驚險也仍是心有餘悸。

 

  幸好當初的藍有驚無險的順利生還了,不然憂可能在那次事件後登出之後就要向奈奈西他們兩個抗議並且拒絕繼續玩下去了──雖然知道是遊戲,奈奈西和門在事前說明會也保證角色死亡只會登出、並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但是逼真到這種程度的全息遊戲也是前所未聞的東西,憂還是不敢賭會不會有意外發生這件事。

 

  說起奈奈西那傢伙,即使是現在我還是覺得他在各種方面都是莫名其妙的傢伙,別的不說,弄出這麼逼真的遊戲有什麼意義?同樣是玩遊戲,用個BitPhone外接的投影眼鏡完畫面就夠細膩了,真的弄得像是被傳送到異世界的遊戲,玩起來不是打算要累死玩家嗎!?

 

  一提起這個傢伙,憂不由得就有幾分遷怒的這麼想著,哪怕她也知道這樣子的遊戲使用的科技就算是這個時代也是具有劃時代意義,也證實了或許有點中二病──其實憂至今對於奈奈西重生這件事情仍是半信半疑,特別是他和聲稱是『另一個未來的自己』的表哥成為一對情侶之後,她就更不相信奈奈西當初的說詞了,雖然他有讀心術超能力這點她還是信的──,但奈奈西這個人確實是和他那個獨立做出『管理程序』的表哥不相上下的電腦程序天才,而他過去的一些免費釋出的程式作品憂也很難否認確實很好用而且功能強大。

 

  逕自生氣了一會,憂過了好一會才終於稍稍冷靜下來,其實某方面而言她並不討厭當初和那群年紀差不了幾歲的同齡人一起在那個遊戲中經歷的旅程,不管怎麼說,她都因此收穫了不少可以說是摯友的存在,光是如此她就不該去抱怨這個遊戲了。

 

  憂也有自知之明,她清楚自己的性格嚴格來說不算是很好脾氣的人,再加上家庭的緣故,她眉宇間總是不自覺帶了點略顯叛逆的桀驁不馴,再加上語氣粗魯有如男孩子般,哪怕外表是屬於清秀可愛的範疇,但她渾身上下散發的一種不亞於不良少女的感覺卻讓同學都不怎麼和她往來,而自然也交不上什麼朋友。

 

  第一個可以她稱之為摯友的也就是藍了,雖然會成為朋友也是藍本身身分有所不同、那份純天然、對任何人都不帶偏見的純真無邪讓憂很中意,不過那也是在她特殊的情況下相遇才締結的交情,要是她平時總是處於的那種心情惡劣狀態,哪怕有機會認識她並不一定會有機會與藍成為朋友。而像海他們等人就更不用說了,而在被人面意外的廣的奈奈西受邀聚集在一起之前,她們光是主要行動範圍就完全不同,連認識的可能都很低,更不用說成為可以無話不談、展現真實自我的朋友了。

 

  所以說起奈奈西這個從剛見面起就讓憂感覺微妙的存在,她也很難說自己對他觀感如何,有因此而交到朋友、當初被提點該去找誰解決身上的問題時的感激,但更多卻很難明說該是如何。

 

  有時候讓憂覺得奈奈西純粹是愛幻想的中二病、就像是甜蜜海灘那家蛋糕屋裡三不五時就被店長婆婆斥喝的女店員的不同類型變種一樣,但有時候她也確實覺得他是一個散發著不可思議氛圍、真的像是只存在於動畫小說裡那樣的角色一般讓人覺得不可捉摸又深不可測,但也有時候、特別是在奈奈西犯蠢之後尷尬地直傻笑的時候,憂就又覺得他不過是個普通、隨處可見的開朗青年而已,要說特別討厭也不至於、但也說不上有多喜歡──她本來性格就不算好,以前還在讀書時就看不太上像曾經班上裡那些只會吵吵嚷嚷的蠢男生,也煩那些只知道嘰嘰喳喳的說些無聊話題討論、偶像明星的笨女生,而奈奈西雖然偶爾和朋友玩鬧時也似乎像是那些蠢男生一樣,但感覺上還是有些不同的,那份對於他人偶爾顯得過分的體貼讓憂覺得這傢伙也蠻好的傢伙,但有時候對於他顯然缺根弦的某些反應,也是稍微讓憂有點受不了的感覺。

 

  不過雖然說以前就知道他似乎很喜歡也很想成為像哥哥那樣的人,不然中二幻想裡也不會把他哥幻想成另一個自己,不過就算是當時我還真是沒想到會看到他們兩成為戀人的事情……雖然在那之前他們似乎就一起睡了?

 

  說到奈奈西,不可避免的憂也就連帶想起當時幾乎同時認識的門,表情瞬間變得有點古怪。

 

  其實和夏一樣,憂也懶得管其他人愛和誰去談戀愛,只不過和夏不同,憂沒像他因為真的把奈奈西當成那麼要好的好友、因此而對門疑似身為主動下手的那方而產生自己好友可能吃虧的不快,知道在此之前他們兄弟間本來就有點不尋常的相處日常片段的她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感情頗為微妙──雖然不太想隨便亂誤解人,但她卻有『會不會其實是奈奈西主動引誘門喜歡上自己』這樣的疑慮,所以倒不像夏那麼看門不順眼、卻有點兒覺得門其實也挺無辜的,就因為年紀上比較大而在關係曝光後受到的譴責都集中在他身上。

 

  雖然以前兩兄弟相處時雖然在憂看來已經有點兒過於黏糊、但看待彼此的眼神都還乾淨而單純,不像是包含著現在互相凝視時有的甜膩膩情愫的樣子,搞不好就真的和奈奈西聲明的那樣那時候兩個人的關係還很純潔。但憂也知道那時候卻又已經睡在同個房間了,雖然她也沒親眼看到他們有做些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但因為他們現在的關係,她不可避免的因此就對他們間感情變質這點就無法和普通人那樣單純的斷定就一定完全是那時就已成年的哥哥的錯。

 

  嘛──說到底也不干我的事就是了,而且那傢伙看上去還是很幸福、沒有被虐待還是如何之類的模樣,那其他的細節也就是他們間的事情了。真正讓人頭疼的朋友其實是另一個呢。

 

  想了一會兒,憂又想起這件事其實和她沒多少關聯,覺得有點沒意思,就撇開來不再去猜測,反倒是想起了剛剛的夢境之後,對於夢中出現的友人的近況也同時浮現,讓她不由得擰起眉,有點煩躁的嘆了口氣。

 

  藍這八年前來可能因為她是還在像嬰兒般瘋狂的吸收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宛如一張白紙般的機器人少女的緣故,外表雖然經過父母聯手的再調整而比以前稍微更加成熟了一點,哪怕知道了許多知識、那單純得偶爾讓人覺得有點兒橫衝直撞的直率性格卻依舊沒多少變化,但三觀卻是三不五時就莫名其妙的變化一次,不久前熱衷於和人飆車這個危險的愛好好不容易才在憂的努力下改掉,但最近她宣稱自己已經是了不起的淑女了、想要和人結婚之後,就開始熱衷起相親這個不管是以她實際年齡還是外表年齡來說都還太早了的活動。

 

  別說這個活動不適合藍這樣年紀尚輕的妙齡少女,光是藍不是因為愛情而單純因為想和人結婚而才開始物色對象這點,憂就覺得不妥當,何況有時候藍聰明卻沒有心機的純真讓她特別害怕她相親時被那些通常年齡都不知道比她大多少倍、被社會鍛鍊的油滑狡獪的男性所欺騙,雖然以藍的武力值大概真的動手起來並不會吃虧,但就怕她沒自覺自己被人佔便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是該反擊拒絕的情況,也怕她被品行不良的人給拐騙走,被賣了還傻呼呼的替人數錢。

 

  但偏偏藍有時候固執起來就連憂也覺得頭疼,在知道除非藍自己想通或者是膩了、自己無法說服她放棄對於結婚的想法之後,她就退而求其次的要求每次藍相親時自己都要陪同,表面上她對藍是說這樣子方便馬上給她建議,實際上她就是藉此打算監視全程以免出什麼不該發生在她朋友身上的岔子──而藍也不知道是畢竟社會歷練還少、對於人情世故雖然沒八年前那樣完全不懂,但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沒猜到憂背後的用意,還是覺得也想要人陪著壯壯膽,答應得倒是很乾脆,免了憂偷偷在後面跟監、或者是拜託奈奈西做出可以讓她知道情況的小型竊聽器用在藍身上的功夫,不然她現在只怕還不能有那個閒情逸致像昨晚那樣去看空他們的樂團表演。

 

  雖然憂自己本身是很討厭來自父母的干涉──像以前那身完全不適合自己性格的漂亮洋裝就是他母親硬逼她穿的、而且完全不理會她抗議的話語,而很多事情她父母也會強硬的用不容質疑的語氣對她下命令,也是因為一直這樣她總是會在忍到一個極限之後、忍無可忍才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但是輪到藍這兩個完全對這樣子自由奔放的女兒放養不管的父母,她卻又開始因為他們總是這樣子放任她的奇思妙想暴走而不管這點看十分不順眼,恨不得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有誰來管管藍的事情,而不是讓她這個朋友不得不有點多管閒事的替他們操心。

 

  從以前開始憂就很喜歡藍身上那略帶著幾分野性、天真無邪而又自然奔放的性格,也願意縱容她保有這樣自由自在的性情,但偶爾像她現在這樣執著於不算是好事的活動之中,她不免也代替毫無自覺的她感到提心吊膽,不得不站出來在真的出事前阻攔。

 

  真是的,弄得我年紀輕輕就和個老媽子一樣。

 

  憂揉了揉手下皮毛柔軟而又溫暖的Potete,帶著幾分沒好氣的想著,想到了明天藍又有了場相親要去,不由得就有些煩躁。

 

  上一次遇到了鹿的叔叔,兩方人尷尬的坐者聊天的場景就已經讓憂有點受夠了,幸好大概也是不想任姪女知道自己相親相到她的同齡人身上,她們彼此都約好了要保密,但很顯然的上次與認識的人的親戚相親這點雖然讓憂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覺得坐如針氈,但卻沒給藍造成多大的影響,讓她對於相親找對象把自己嫁出去這點興致不減。

 

  走一步算一步吧,畢竟也是這麼多年的好友了,也沒法不管。

 

  憂這樣子下了定論,大概是坐著神遊久了,睏意不知不覺隨著空氣逐近滲入肌膚內的涼意一起再次慢慢的滲入她的體內,她打了個呵欠,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躺在她的臂彎之中,Potete早就不知不覺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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