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愉快一更ˇ


這個第二章從開頭到後面幾篇,我寫完後回頭看一直覺得有點怪,但怎麼改也改不合意,而且後面都已經寫了一大堆了,就只能這樣子了。

因為番外已貼的緣故,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給大家看。




章之二 他鄉故知
                          同是異界穿越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而差不多的時間,在另一邊的城門路口,確認無數次地圖的羅琦終於肯定自己沒走錯,到了王城‧都域。

  「要入城啊?小姐妳有工作證件或是特殊身分的證明嗎?不然都要工作喔!」

  這一邊的守衛比較親切,用比亞維康他們遇到的守衛隨和很多的語氣說著。羅琦早就從委託她送信的埃羅聽說這件事,也已經有了準備,於是從容的說著:

  「有人委託我送信給荒誕劇團的團長潘洛沙‧費西德,這是委託文書。還有,我是沙普瑟神殿的祭司,這是我們神殿主人給的任務公文。」

  羅琦面不改色的說著,將東西遞了過去。

  前面的委託公文是埃羅給的,而後面則是羅琦自己以『偽‧君鎖神座』的身分書寫的。由於她的確也受過神座祭司教育有一段時間,對於這種任務證明公文的寫法一清二楚,才那麼理所當然的偽造文書(反正真正的現任君鎖神座不會跟她計較這個)、還有捏造身分(她不當祭司很久了)。

  守衛確認文書的真偽後,點了點頭,問道:

  「那麼……祭司小姐,妳怎麼沒穿法袍呢?」

  「我們神座要這次行動低調一點。」

  羅琦回答得平靜,心裡卻有些不安起來。她雖然習慣性的戴上幾件法袍出門,但在上一個城鎮想換時,卻因為懶而作罷。幸好守衛也沒想到她可能是假扮的,而是自以為明瞭的替他找了個理由,理解似的點頭,說道:

  「也是,邪教人很多嘛,我還想你一個小女孩怎麼一個人就出來調查……是要先勘探,等其他同伴會合對不對?」

  「是阿,您真是見多識廣。」

  羅琦連忙應答,順便稱讚一句。那名守衛很受用的得意起來,瞇著眼,滿面笑容的將手中的木牌跟證明書交給羅琦。

  「這塊木牌是通行木牌。留在城裡的時間請隨身帶著,要離開時在還回來。」

  「謝謝。」

  羅琦道過謝後,便進了城。王城很氣派,外觀井然有序,很有種『大城市』的感覺,街上的人很多,大都是像是有事而四處忙碌的,但是廣場的水池邊卻仍是有小孩歡樂的嬉笑、情侶輕聲細語,街角主婦們的交談笑語,呈現悠閒的氣氛。

  還不錯呢,這個城市的氣氛……但就是人太多了些。

  羅琦想著,依埃羅的指示找到了法埃爾廣場,還沒進入,便聽到一個激動的聲音大喊著:

  「可惡啊啊啊啊!!今天又沒有找到適合的『黑詠』跟『紅歌』!!表演下禮拜就要開始了,根本就來不及啊!!!」

  「團長……都說如果不行隨便找兩個人演沒什麼戲份的角色,再調動成員開演,不用那麼緊張啊……」

  伴隨著男性激動的狂扯自己的頭髮、神態顯得歇斯底里的喊叫,是少女冷靜到像是事不關己的話語。

  『黑詠』、『紅歌』……?魔法戰騎浪漫譚?可是……那是……湊巧的吧?

  羅琦有些訝異,一邊想著、一邊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只見幾位穿著似曾相似、但某些地方有些古怪的差異的戲服,在廣場的中央圍著有著亂糟糟外表的紅髮男子,而男子正絕望似的跪在石板磚上,兩手有些無力、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自己的一頭亂髮。只要不是瞎的人,看到以潦草字跡、明亮色彩做成的招牌,都知道那些人是『絕妙荒誕劇團』的人。

  看著那個是送信目標的地方,還有那個形象有點髒亂的男子,羅琦有一點害怕退縮。遲疑的一下,覺得既然都答應其他人的事了,總是要依約完成,羅琦捏了下手中的信條,還是下定決心走過去,一邊有點緊張的構思要如何詢問收信者在不在裡面。但當她走近一點,看清看板旁一排以紅色墨水提的一小段字時,卻不由得一震,小聲的脫口以中文念出:

  「紅樓夢!?」

  她的聲音並不是大到引人注意的哪種,但話剛出口,那個原本在拼命嚎叫的男子卻似乎敏銳的捕捉住了,動作頓時停住,像是突然按下停止播放鍵一樣。而一名淺黃髮綁著馬尾,高挑漂亮,卻感覺有點清冷的女子歪頭,以平淡的像是不存有疑惑的語氣疑問道:

  「團長?怎麼了嗎?」

  被稱為團長、穿著相當落魄的男人沒有回答,他肩一抖,轉過頭,滿是鬍渣的臉上,一雙藍眼搜索過四周後,定格在羅琦身上。羅琦有點害怕跟疑問,沒有回視,轉開目光沒有說話,但眼角餘光卻很難由那些熟悉的字上移開。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以中文字寫的這幾行詩,出其不意的勾起她對過去強烈的思念。她原以為已經習慣一切、不在介懷前生,但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去的一切,只是思念的酸楚從來沒再被勾起過而已。

  但……這是誰寫的?我……又該如何?相認嗎?還是裝作不知情轉身離開?

  羅琦思緒糾結不清,卻忽然覺得很害怕。明明,好幾年前剛穿越時是那麼的渴望遇到同樣處境的穿越人,但過了這麼久,忽然遇到,羅琦反而感覺有點害怕。

  這樣子相認好嗎?雖然都是穿越者,但不知道我們穿越的時間相差多久。如果他是才剛穿越的人,都以經幾乎融入這個世界的我,真的能夠藉此感到安慰嗎?而且,對方是甚麼性格,也不清楚……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阿……

  而且,真的,有那個必要嗎?

  正想著,羅琦已經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而像是沒有察覺,男子呆呆的望著羅琦一會,忽然,顫顫的以中文問了一句:

  「林黛玉?」

  羅琦愣了下,反射性的也以中文回答:

  「賈寶玉。」

  我在做什麼!?

  羅琦回過神,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回答後,悔恨的幾乎要咬掉自己的舌頭。而男子臉上閃過幾分迷茫後,向她走近幾步,帶著幾分激動與幾分複雜的神情,又問了一句:

  「那王熙鳳?」

  「……賈璉。」

  既然都已經回答了,知道沒可能裝不知情躲開來的羅琦,即使怕得手微微顫抖,然是鼓起勇氣,安撫著不安緊張的狂跳的心臟,細聲的以中文回答。

  可能是許久沒使用了,曾經無比熟悉的語言念在口中卻異樣陌生。

  這個發現不知道為什麼讓羅琦有點害怕驚懼,同時,也有點茫然跟悵然,一時有些呆了。

  「真、真的是……但為什麼是現在、現在的話……」

  那名男子的臉上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複雜神情,然後,像是感到可笑似的,低低的笑了起來,然後,隨著笑聲逐漸變大,忽然變成了像小孩一般的哭嚎,抓著衣擺胡亂往臉上抹著,一邊哭著。

  羅琦如果原先還有一些顧慮、戒備跟疑慮不安的話,看見對方的反應,反而都消失無蹤,可能是境遇相同,羅琦反而不用想就可以明白對方現在百感交集的情緒,心情變成有些黯然的感傷。

  這個人……或許,也是一樣的吧?都已經正式融入了這個世界,安穩的生活著,已經放棄與過去連結的希望,卻因為忽然遇到同樣境遇的人的複雜……

  而像是不想讓兩個人低落太久,那些原本因為聽不懂他們以中文說的對話,還在一臉莫名奇妙的打量羅琦他們的其他人見那個男子忽然哭了出來,而且哭得很慘之外還抓著過長的衣襬擦眼淚,立刻轉開的注意力,紛紛開口。

  「哎呀,真麻煩,怎麼又哭了?」

  「……團長,這是這個月第十二次哭了,我都懷疑你到底眼淚的開關到底有沒有壞掉了。」

  「團長,已經沒有乾淨的換洗衣服了,請不要弄濕衣服,眼淚就算了,風乾之後就可以穿,但有些東西很難洗,特別是拿衣服下擺來擤鼻子的行為造成的汙漬。」

  「擤鼻涕!?等一下!這樣的話你的衣服今天你自己洗!!」

  「你們就不能讓我感動久一點嗎!?」

  在團員無情的冷言冷語下,那名男子激動的跳了起來,用力的一抹淚,吼道。羅琦原本感傷的情緒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開始跟團員紀較的男子。

  而那些劇團團員不是以沒誠意的表情說了聲抱歉,就是一臉敷衍的說「好好好、下次會注意。」,根本也沒太在意男子的怒火。

  似乎沒有什麼威望阿……這個穿越的人。

  看著那個男子因為團員的反應氣得顫抖身子,旁邊的人仍是一付漫不在乎的情況,有些忘了悲傷的羅琦呆呆的想著,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不知道接下來是要怎麼樣才好。

  繼續相認不用考慮,而且被這麼一打斷在認認真真的相認感覺上有點呆,但是,要趁機安靜的離開的話也很奇怪……啊!

  這才想起原本來這裡的目的,羅琦望了下手中的信條,連忙開口插入他們的談話,問道:

  「那個……潘洛沙‧費西德是誰?有人委託我送信給他?」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向羅琦,包括原本應該是盛怒中的男子。羅琦有些畏縮,那名男子像是轉頭後就立刻忘記了剛剛的憤怒與受傷,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走了過來,以相當自來熟的自然中帶點親和的態度,以很平常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信?喔、對了,剛才我以為妳是來應徵的小姐,後來又發現……所以沒有問妳怎麼跑到我們劇團租下來的練習地。」

  因為對方沒有直接說有關同是穿越者的事,羅琦暗暗鬆了口氣,卻有些訝異的發現了一些事情。不是因為男子變得比翻書還快的情緒,也不是有點疑心他似乎剛剛的發怒好像是故意裝出來的誇張情緒來掩飾忽然遇到同鄉人的混亂、也自主打斷了相認,卻是因為他竟敏銳的注意到她不是要來應徵的人。她一邊遞出拿在手中的信紙,一邊說道:

  「是埃羅‧伊索比西委託我轉交的……」

  羅琦話還沒說完,卻有些驚嚇的看到男子帶點粉飾太平、裝模作樣的和善好奇的臉忽然變得真正的猙獰,一把搶走她手上的信紙,用粗魯到像是在撕紙的動作打開了紙條,以凶惡的眼神掃射文字,然後整個人又氣的抖了起來。

  那名一臉漠然無趣似的馬尾女子慢慢的走到潘洛沙的背後,如貓般慵懶的美麗褐眼眺望似的望向他抖得像中風的手中的字條,用慢而清晰的語氣朗讀道:

  「『親愛的團長,在表明我們離開的信中忘了告訴你,你喝的那些好酒是我跟寶琳娜基於不能參加慶功宴的歉疚友情提供的。請放心,我們是不會提供隨隨便便的劣質酒的,那些都是由我老家的爺爺的密室裡偷渡出來的──身為名美酒評鑑家的爺爺的收藏有著最不容懷疑的品質保證。當然,我們為了防止驚喜敗漏,我們並沒有告訴爺爺他珍藏的好酒被拿出來這件事。祝、一帆風順、你最親愛的童年好友』。原來黑詠以前跟團長也是青梅竹馬啊……」

  在少女以淡然的語氣發表感慨時,潘洛沙已經扯碎手中的信紙,一邊用力揪著一頭紅髮,一邊失去理智的大吼道:

  「埃埃埃羅羅羅!!你這個混混混帳帳帳帳!!!」

  吼完,潘洛沙忽然氣勢凶狠的衝向羅琦,以非常低沉可怕的聲音說道:

  「小姐!妳一定適合演『韓璃妃』!而且同樣是──,妳不會不願意幫個忙吧?」

  被一雙充血猙獰的眼珠死死盯著,還來不及整理好有著同個世界穿越來的夥伴的衝擊,就已經渾身僵硬、想要逃走的羅琦有種逃不掉的感覺,硬著頭皮點了頭。

  ……可以重來嗎?我後悔認識你這個同樣是穿越者的人了。

  雖然明白對方的怒氣不是針對她,羅琦同時不由自主有些退卻害怕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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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