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稍微沒收拾好情緒,真是失態了,得好好反省才行。都這個年紀了還是老是想要撒嬌可是不行的,唉。

是說今天電腦房的日光燈有一邊鬆脫了,現在危險的在頭頂上晃悠,感覺隨時都會砸下來的樣子,我還因為沒第一時間察覺這點被我妹責備說對周圍反應太遲鈍了,哎呀,其實也不是啦,只是我聽到聲音以為是窗外有啥盆栽還是什麼的東西掉的聲音,沒想到聲音來源是頭頂上而已,而且也沒完全砸下來不是嗎?

 

 

26

 

 

 

  「對了,順道問一句,現在不是這裡因為那什麼暗森林禁令而封鎖嗎?理久先生能不能順便看一下能不能解除部分的功能,像是恢復通訊之類的?不然有什麼事情臨時需要和人聯絡、卻被遮了訊號沒辦法聯繫這件事情還是有點麻煩。」

 

  簡單敲定了接下來的行程之後,麗慈大概是想起了剛才通知件事情就得讓人直接跑去聯絡的情況,或許怕之後臨時有事又得要東奔西跑的找人傳話,他在他們離開前又問了理久一句。

 

  「……暗森林屏蔽訊號並不一定是用我熟悉的程式系統,我等會再看看。」

 

  理久眉頭一皺,但到底麗慈算是他的恩人,也可能是他也知道有時候能不能第一時間知道關鍵情報能夠決定一件事情的成敗,他沒有因為自己工作量增加而暴跳如雷,而是點了下頭,沒有保證一定能解除,但卻也沒有拒絕去完成這個附加任務。

 

 

  本棟要說有電腦的地方,似乎就只有二樓那個地圖標了『研究室』、但感覺佈置更像是電腦機房的那間房間。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又從被宇津木雕像擋住大半的門縫擠了出來後,就直接從聖堂內部連接二樓走廊的樓梯直接上去了,一路上也沒碰到什麼人,而大概是本來信徒的年齡職業等都很雜亂不一,他們這一行人那怕組合起來是有些怪異也沒什麼人側目,順利的就到達了研究室門口。

 

  但走道研究室門口後,不等走在最前方、對於本棟地圖最熟悉的前‧所員的理久扭開門把把門打開,裡面就有人先開了門,兩方人馬面對面後愣了一下,但旋即都認出了對方。

 

  「你是那個、之前磯井君順便救下來的信濃君吧?你怎麼在這裡?說起來,你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也搞不太懂……但你沒招惹上什麼麻煩吧?」

 

  讓阿藤有些意外的,理久居然知道信濃的身分。理久有些疑問的看了看信濃,但他本來就沒問磯井把他安置到密室之後都做了些什麼,甚至連第一次見到面的阿藤就連意思意思地打聲招呼都沒有去做,他似乎也不打算深究到底之前他見過的信濃中途脫隊到底去做了什麼,只是有些警惕地問了一句,張望了下信濃後面研究室的情況。

 

  而阿藤也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信濃的狀態確實有點不太對,他的眼眶微微泛紅,鼻頭也被擦得紅通通的,雖然臉上沒看到水漬,但看他這個模樣和有點濕潤的皺巴巴袖口,任誰都能猜到他才剛哭過一場,和分別時相比,精神也有些低落的樣子。

 

  見狀,哪怕阿藤能猜到緣由,也清楚單純言語上沒正中核心的膚淺關心在真正的悲傷面前也只顯得空洞無用,也是沒忍住放輕聲音、出聲關心了一句:

 

  「信濃,你不要緊嗎?」

 

  「我沒事的啦……只是終於想起來那些自己本來不應該忘記的事情而已,所以情緒一時沒有好好控制住。」

 

  信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似乎原本是想要裝迷糊糊弄過去,但一開口他就發現了自己聲音裡還有些鼻音,他才坦率說出了原因,而不是扯一些風太大沙迷了眼這類故作無事的解釋。也不知道是不想讓人擔心,還是他不太想被人追問詳情,信濃轉移話題地對著他們問道:

 

  「對了,阿藤小姐還有理久先生你們怎麼過來這裡了?應該不是特地來接我的吧?」

 

  由於理久在他一開門時毫不遮掩的驚訝態度,信濃應該也能猜到他們兩方只是恰巧碰上,但他可能是想讓氣氛輕鬆一些,帶點開玩笑的口吻笑著在問題後補了一句。

 

  「我拜託理久先生的事情正好需要用到電腦才過來的。我對電腦專業技能不是很熟,但理久先生要弄大概也需要一點時間,你派不上用場待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先去洗把臉休息一下再過來和我們會合。」

 

  麗慈看了眼信濃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但還強打精神對他們微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基於體貼,還是單純覺得信濃這樣的狀態讓他不自在,他解釋一句之後就直接讓信濃去廁所那邊整理自己的情緒──用詞雖然說不上有多溫柔委婉,但應該這算是他關心人、但又不擅長表達而有的態度。

 

  「嗯,那我就稍微離開一下子哦。那晚點見。」

 

  大概是情緒確實還沒完全調整過來,信濃也老實地接受了麗慈的提議,對他們點了下頭後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偵探哥哥沒問題嗎?」

 

  似乎見面以來一直給人明朗印象的信濃這次情緒低落得一反常態,牽著理久的手的花蓮望著信濃離開的背影,似乎有些擔憂地喃喃問了一句。

 

  「不會有事的,那個大哥哥比看起來的樣子還要更加堅強。」

 

  阿藤收回也注視著信濃離開的背影,他能感覺到信濃身上屬於β的黑色侵蝕面積確實沒因為想起記憶的衝擊而增加多少,他也因此原先多少也有些憂慮的心情也消散不少,寬慰花蓮的話也算是語氣比較篤定的。

 

  「嗯。我相信大姊姊。」

 

  大概也是感覺得到阿藤不是表面故作鎮定地安慰自己,花蓮表情也放鬆了一些,仰頭對阿藤微笑了一下。

 

  「理久先生,那就拜託你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和這位偵探小姐就守在門口好了。但可以的話,還是別再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打擾我們就是了。」

 

  麗慈看信濃的事告一段落,他也看了下研究室,確定沒有第二個像是信濃之類先來的其他人後,他就對理久說了一句,比了下裡頭的電腦。

 

  阿藤對於麗慈沒先討論就臨時說要他和自己守在門口這件事情有點意外,但他也能猜到或許是麗慈想找個只有兩個人的時機和他說點話,因此看他瞟了麗慈一眼,卻也沒有抗拒這樣的安排。

 

  「我知道了,那外面就麻煩你們看著了。」

 

  與女兒花蓮不同,大概是少了一起在實驗樓中逃脫躲藏的經歷,理久相較之下態度就冷淡多了,他雖然因為花蓮對信濃的關心而多望了信濃離去的方向一眼,但卻也沒多餘的話,點頭之後就進了電腦房準備著手他留在這裡最後的工作了。

 

  才剛重逢,現在正是花蓮黏父親黏得最緊的時候,再加上阿藤也算是保證了信濃會沒事,她見狀也匆匆跟了進去,留下阿藤和麗慈在門口這邊。

 

  「你打算和我談些什麼嗎?」

 

  看著等熊崎父女兩人都進去後、很自然就把門關上的麗慈,阿藤微挑起眉,問道。

 

  「……妳真正堅持要去舊實驗棟的真正理由是什麼?我想向妳確認這點。」

 

  但麗慈沉默半晌後,口中問出來的問題卻稍微出乎阿藤的意料。

 

  阿藤原先猜想麗慈或許會問他對於某位實光先生的看法,或許會問他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這些就算是磯井來也不一定會知曉的情報的真正來源,但他卻沒料到麗慈會選擇先問這個問題。

 

  「怎麼會這麼問?」

 

  阿藤一瞬間的詫異過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下麗慈,不太確定麗慈是拿話詐他,還是真的注意到什麼而對他產生了疑慮,於是他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一句。

 

  「就我所知,春樹小姐妳來這裡應該是為了救出身為後輩的信濃氏吧?但在目標已經達成的情況下,妳照理來說也對這裡沒有別的留戀了,但卻哪怕被警告或阻止,也依然執意要去和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無關的地點,這點怎麼看都有點兒奇怪吧?我就想囉,或許妳是有什麼非去那裡不可的理由──別和我說和柳小姐一樣是為了那個什麼細胞抑制劑,在不確定效用的情況下,我不認為那會是妳冒著風險也非得拿到手不可的東西。妳看起來對那玩意兒也並沒有執著成那個樣子。」

 

  麗慈倒也沒拐彎抹角,將背靠上門霏後,他望著阿藤語氣平淡、卻一針見血地指出阿藤行為中不自然地地方,然後手環在胸前,似乎等著阿藤做出說明。

 

  「你某方面來說也沒猜錯。細胞抑制劑是目標之一,但那並不是我一定得去那邊的原因。既然你對這裡似乎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雖然我不清楚那位原田先生對你說明到了什麼程度,但你應該也知道對外宣佈已經去世多年的初鳥其實還沒有死的事情吧?我打算去見一見他,趁著這次來到這裡徹底了結和這裡的因緣。」

 

  阿藤考慮了幾秒,但一想到如果麗慈之後還是要跟隨在身邊,他遲早會知道他去那裡的目標是什麼,於是也沒有隱瞞,坦然承認了麗慈的猜測無誤。

 

  「……妳是認真的嗎?不說初鳥到底是不是好應付的角色的這件事情,宇津木可不是好惹的。還有妳所謂的了結到底是什麼意思?妳打算要做什麼?」

 

  聽見初鳥還活著的事情時麗慈臉上並沒有意外的神情,但他卻對阿藤的回答似乎有愕然,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想像,他的臉色沉下來,眉宇間稍微添了幾分焦躁的神色,追問道。

 

  「就只是和初鳥談一談罷了,我不過是奉公守法的一介平凡偵探,也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別想太多。」

 

  阿藤選擇性無視了過去因為職業需求而非法跟監他人的這類不怎麼合法的小事,也沒說他和初鳥談過之後打算做的那件事前說了肯定會被阻止的敲鐘毀樓行為,他只是聳了下肩,輕描淡寫地把事情帶過,不打算說更多。

 

  「就只是為了談一談?先不說到底妳和這裡之間的聯繫能不能談完就簡單了結掉,初鳥真的是那麼好打發的傢伙嗎?雖然我也沒親眼見過,但那傢伙就算沒像宇津木那樣變態,這麼多年都被關在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我甚至不能保證那個人的精神是否還能維持正常,哪怕是神之子還是星什麼之類有特別能力的傢伙,但他也不過只是個也有喜怒哀樂的人類啊。」

 

  大概麗慈是真從實光那邊知道不少關於這些人的事情,阿藤聽著麗慈和原田(實光)口中同樣的『初鳥為人』論調,內心也有些複雜的感情湧現──但初鳥到底是怎麼樣的初鳥,阿藤現在也沒完全見過那個人的所有面貌,他也不好妄下決斷。他只清楚或許初鳥不管到底是不是一介凡人、還是是某種或崇高或低劣的非人之物,他確實正如麗慈所判斷的那樣,並不是好打發的角色,不然不管是紀錄中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不會站在這裡了。

 

  「或許是吧。但我說是為了信濃,也可以說是因為初鳥的召喚而來的,就算我想要現在就一走了之,只怕初鳥也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我離開。與其讓情況變成我『不得不去』或『不得不做』的被動狀態,還不如我主動找上他,問問他到底叫我來是打算要做什麼,至少這樣還能更好地掌控狀況。」

 

  因此阿藤也沒完全否定麗慈的顧忌,他臉上略帶起一絲苦笑,坦白了他是應初鳥呼喚而來的這件事情。

 

  「……嘖,早知道就別管妳的堅持,直接把妳綁回去就好了。」

 

  聽了阿藤坦白的話,麗慈的臉色變得更差了,他眼神也變得有些險惡,語氣陰森森地說了一句,看來是真的很後悔一時配合阿藤,讓他們現在就得面對這些超出預計的麻煩事。

 

  「往好處想,這次完結這些事情的話,你之後就不用再為了原田先生再一次闖這裡營救我了,不是嗎?不好好斬斷和這裡的聯繫,類似的事情之後會不會再發生也不好說,而只怕再來一次局面就不一定會這麼好收拾了。」

 

  阿藤對此也覺得無可奈何,真要阿藤選擇,他也絕對不想成為初鳥或是誰的棋子、為了和自己沒有直接關聯的這些上一輩的破事而東奔西跑,但情勢不由人,他也只能勇敢去面對並設法為了自己以及想守護的同伴而闖出一條路了。

 

  而且真如他所說的,他這次就算僥倖逃離了,天知道初鳥會不會再創造機會把他喊回來,下一次他可沒有那些不屬於這一次的自己的通關紀錄了,會怎麼樣都不好說。

 

  「是哦~這可真讓人欣慰。」

 

  但麗慈顯然不覺得阿藤這番話是個能寬慰人的說詞,刻意用毫無起伏的棒讀語氣、略帶諷刺地說了一句,看起來還是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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