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站找到了謊壞的mad看了,感覺懷念之情油然而生。

我過去看了許多輕小說,但唯一到現在仍念念不忘的大概就是謊壞和瑪莉亞的凝望了吧?但比起後者來說,謊壞給我的印象仍是更深刻,我現在用的頭像也是當初實體小說的繪圖,說起來也有好幾年了,現在的一些比較年輕的人可能早就壓根兒沒聽過謊壞這部小說了。

 

 

 

 

 

 

  該說毫不意外地,由於這裡確實是敵人不會涉足的安全區域,在上面的洞口沒任何異常動靜的情況下,我不自覺就又開始盯著太宰的模樣並看得入神了。

 

  但可能這次由於是在安全距離中看著太宰、而太宰又挺孩子氣地把當成被子的外套蓋過了大半張臉,我現在凝視著他時沒有任何汙穢的妄念湧現,反而是感覺心下說不出的寧靜與平和。

 

  太宰大概也是真的累了,一開始或許還有裝睡的打算,但不知不覺從他身上消散的那種微妙緊繃感告訴了我他還是撐不住睡著了──真正睡著後他露出來的小半張睡臉看起來說不出的年輕、或者說不僅讓我意識到他的年齡確實比我小上一些,應該也成年了的他的臉孔就像是入睡時無意間洩漏出他清醒時下意識掩蓋的那份內心仍未被汙染的那份純粹般、甚至還透著幾分比實際年齡還要更稚嫩些的純真感,讓人看了不禁微笑的同時、也不由得升起了想要去守護這份只有在極少數時刻會被人察覺的純粹的想法來。

 

  而或許是感覺冷了而下意識地想要讓自己盡可能覆蓋在外套下,太宰睡著睡著就無意識將自己蜷縮著縮到了外套覆蓋的範圍下方,太宰本來就體態纖瘦,即使身高並不算矮、而我的外套也並非和太宰相同的下襬加長到最尾端垂落在他小腿中段的那種大衣款式,就只是普通地剛蓋過腰盜掠遮住褲子口袋開口的長度,就算我因為身高比太宰略高一些而真要說長度也沒有太短,但就算如此我也沒想到太宰在蜷縮了軀體後可以成功把自己整個人幾乎都蓋到了我的外套下方──不知道為何,看到他這樣像是沒有安全感、也像是對我的外套帶來的溫暖極為依戀般的睡姿,我的心裡就像有一處被人不經意間輕戳了一下般,一種讓我的心又酸又軟的奇異情感因此而湧現。

 

  我不知道太宰這個姿態到底哪裡令我荒蕪許久的內心有所觸動,只知道這並非令我感到難受或是不舒服的情緒,只是在過去的二十幾年間──至少我目前有記憶的那些時光中印象裡並沒有類似的感情湧現,這種感覺比起讓我想要迴避,不如說是讓我覺得有些新奇而又忍不住默默思索到底該如何定義的些許困惑。

 

 

  望著太宰有些走神地琢磨著我內心對著太宰時產生過的諸多情緒,我甚至也沒做其他事情來打發時間也絲毫不覺得厭倦,也沒留心時間流逝的情況,而就算什麼也不想的時候,望著太宰的臉龐我也有時空彷彿停滯一般的錯覺,再加上本來槍牢的結構就極為特殊、看不到自然光也分不清晝夜,讓我更加難以意識到到底我什麼也沒想地看著太宰的模樣多久、又思考了多久關於我們之間難以言喻的奇妙關係與我對他的奇異情感,只知道自己一點等待會有的枯躁或不耐煩都沒有,只有莫名希望此刻能維持到永恆般的一片安寧。

 

  最後太宰是睡到自然醒的──他剛醒時或許是還想賴床而沒有立即睜眼,但那氣息上微妙的變化立即就早已清楚太宰真正熟睡時的氛圍的我所察覺了,但我猶豫了一下,想到之前太宰似乎很累的樣子、眼眶下有不明顯但確實存在的淡淡黑眼圈,我不知道該不該假裝自己沒發現這點讓太宰多睡一會兒懶覺,但太宰就算看起來十分缺覺也仍是意志力遠比我以為的還要堅強多了,他在我猶豫的這幾秒間就掙脫了夢鄉的誘惑,他睫毛如同蝴蝶振翅般輕微地顫動過後就將眼睛睜了開來,而望向我的目光顯示他似乎已經完全清醒般、除了眼球比睡前更濕潤一些以外眼神清亮得讓人一看就能立即看得出他已經意識清晰了,絲毫不像是剛睡醒的模樣。

 

  「……我睡了多久了?」

 

  但可能從自己肌肉的狀態猜到自己睡眠的時間不短,太宰開口用睡久了而剛醒來自然有些沙啞的聲音問了一句,緩慢但堅決地讓自己從當作被窩的外套中一邊舒展著身體一邊脫離暖和的被窩能覆蓋的區域──不知怎麼,發現自己的外套不再是太宰能安然待著的小小的庇護所之後,我突然奇妙地有些遺憾了起來,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麼,因此頓了一下才回答了太宰的問題。

 

  「不清楚,我身上沒有計時的工具,而槍牢之中也很難判斷時間的流逝。有睡飽嗎?太宰。」

 

  先是如實回答了過後,比起太宰睡的時間的長短,我更關心他有沒有睡得滿足,於是便接著問了。而太宰原先聽了我的答覆而微微一愣,接著柔和了神色,輕聲回答道:

 

  「嗯,感覺好久沒睡這麼久了──接下來換織田作休息了對吧?就像織田作你借我你的外套當棉被一樣,要我也借我的大衣當你的床墊嗎?要的話我就不先收拾起來了。」

 

  「那樣的話,太宰不會冷嗎?」

 

  說實話,太宰的提議讓我很心動,只不過我看著去除了大衣後太宰身上看起來質料不錯卻很薄的襯衫,以及從領口和袖口露出來的纏繞著他纖細頸脖與細細手腕的繃帶,兩者組合在一起看起來也不怎麼暖和的樣子,卻是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

 

  「不會的,不如說剛睡醒反而有點熱……而且你也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的體質沒有看起來那麼差勁的,這點溫度還不足以讓我著涼。」

 

  似乎知道了我為他著想的顧慮而有幾分高興般,太宰微微笑了一下,聲音更加柔和地這麼笑著說著,對我促狹地眨了下單眼──我仔細辨認了下,確認太宰並沒有逞強或是虛張聲勢的模樣後,我也就點頭坦然接受了太宰的好意。

 

  「既然這樣,那我就向你暫時借一段時間大衣床墊休息了──我其實也沒有那麼累,如果等得很無聊的話,你叫醒我讓我們繼續探索槍牢也可以。」

 

  就和太宰入睡前叮囑了可以叫醒他的條件一樣,我也說了太宰可以在我自己醒來前叫醒我的條件──由於和我說的一樣,我體力比太宰好多了,才剛探索完一層膛室,對我來說體力的消耗還遠遠沒有到達必須休息的極限,我也知道太宰這樣聰明的人來說就算不缺乏耐心、但也討厭無聊或沒必要的漫長等候時光,於是便特別叮囑道。

 

  而我的吩咐似乎不知道哪裡戳到了太宰的笑點,他一邊笑個不停一邊點頭應下了,並且起身和我交換了位置──現在變成我在剛才太宰安睡的地方躺下,而去除了質感給人厚重錯覺的大衣後看起來更顯得比之前更有少年般年輕感的太宰則在我剛才守著他的地方坐下。

 

 

 

 

  有著舊照片色調般的色塊彩繪圖在眼前閃現。

 

  我記得以前不知道在哪裡看過類似作畫的展覽繪圖,就是那種刻意不去描繪細節與線條、光用乍一看像是用手指沾著顏料就隨意亂撇塗抹的方式繪製而成的色彩繽紛卻看不太懂作者想畫什麼的油畫或水彩畫,對於話的內容清晰化會是什麼模樣只能讓觀賞的人自行想像的那種──那種只有單純主題的也就罷了,稍微複雜一點的我以前看的時候愣是沒看出哪裡和繪畫框下方的作品名稱能聯繫在一起,最後我只能歸結於我並沒有所謂的藝術細胞以及相關的感性,在此之後我也就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不再繼續停留在腦海中反覆去琢磨思考。

 

  但眼前這次卻是個意外,雖然完全看不清楚細節,只能看得到繽紛卻簡陋的色彩塊與光影組成的畫面,但我卻意外靠著直覺理解了這樣景色代表的場景──

 

  這裡是酒吧。

 

  不算大、或者說是非常小,一看酒吧老闆就不是奔著高流客量來賺大錢、而是更加私人一點的隱蔽酒吧。昏黃的照明,讓酒吧的氛圍曖昧卻又帶著不過度明亮但也不過度暗沉、恰到好處的暖意,而更襯托這種氛圍的是唱片機中靜靜流淌而出的、演奏的樂器聲低啞柔和的背景音樂──這些細節再再都說明,這裡並非給那些不熟但因為某些原因需要聚起來喧鬧的客人,而是有緣在這裡相聚的三兩好友或是親密的同伴一起度過悠閒且不被他人打擾的時光的場所。

 

  沒見過的地方,但卻意外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甚至胸口還湧現了幾許懷念之情。

 

  也變成色塊小人的我,坐在吧檯上的一個位置上,而就在老闆將裝著『老樣子』點單的酒杯放在我面前時,另外一個讓我感到熟悉、或者說白點就是一眼就認出是太宰的色塊小人動作快樂地出現在我面前,色塊人影太宰還是臉上包著繃帶的造型,但身高似乎比我更矮小一些、更有著無庸置疑的少年氣息──或者說色塊太宰就是正該被人歸類為少年的年紀。

 

  該說太宰不愧是太宰,就算變成色塊小人,他看上去也比我可愛多了──即使是細節輪廓模糊化了、色彩也是單一的黑白兩色居多,看上去也像是活潑討喜的小黑貓一樣,他動作自帶跳躍感般的韻律、歡快地在色塊小人的我身邊落座,老闆也替他端上一杯老樣子點單的酒杯,但色塊太宰看也不看一眼,他只是興致勃勃地張合著嘴和我說些什麼,只是偶爾會突然想起有這杯酒而轉過頭伸手戳戳酒杯裡的圓滾滾冰塊,卻是很少端起來喝。

 

  該說不愧是細節模糊的色彩畫,我即使努力想去聆聽,但卻聽不清楚色塊太宰很開心地想告訴我的事情,這讓我不禁有幾分沮喪,也遠比把酒杯當成玩具的太宰更頻繁地端起酒杯來品嘗色塊酒杯中的色塊酒水的味道。

 

  而就這樣子不怎麼互相交換言語的閒談到一半,另一個我沒見過但卻同樣有奇異熟悉感的色塊小人登場了──由於色塊得太嚴重,我只能勉強辨認出來他的臉上似乎有著大大的眼鏡,是給人嚴肅的學者氣質感受的色塊小人。

 

  新來的色塊學者似乎是色塊的我以及色塊太宰的熟人,他動作非常自然地在太宰另一側的空位落座──這個位置選擇讓我突然意識到在我們三人的色塊情誼之中,是以色塊太宰為中心將之聯繫在一起的。

 

  但我這邊看去能一次看到色塊太宰和色塊學者兩人,色塊學者往我這邊看去也是如此,卻只有坐在中間的太宰一次只能選擇看向一個人──這對色塊太宰來說,是否是一種孤獨呢?因為他不能同時笑著看著兩個理應與他都有著聯繫的朋友,只要看向其中一邊就只能放棄去觀察另外一邊的那個人,如果想要一直看著我們兩人,他就不得不很累人地左右轉頭來轉換視角,但這對色塊太宰來說負擔會比不需要轉頭就能一次看著兩人的我或色塊學者還要更重吧?

 

  如果只看著一邊的話,或許對色塊太宰來說會更輕鬆一點──但他似乎也同樣是相當怕寂寞、也相當貪心的孩子,他不能簡單就放棄其中一邊,所以色塊太宰就只能不斷左右轉著小小的頭顱

,讓他的小腦袋承擔了兩倍的我或色塊學者的負擔。

 

  我腦中突然浮現了這樣子有些奇怪的延伸想法,胸中也莫名湧現了淡淡的感傷,但不管是色塊太宰或是色塊學者都對色塊的我異常的沉默絲毫不以為奇般,逕自交換著言語,而他們也沒有忽略色塊的我,不時會將話語向我這邊丟來,營造了有來有往的熱鬧談話氣氛──但很遺憾的是,沒有辦法查知細節輪廓的色塊繪圖依舊讓我完全無法察知他們聊得起勁的話題是什麼,於是我只能繼續悶頭與色塊酒杯奮鬥,執拗但沒什麼意義地試圖嚐出一點酒該有的味道。

 

  然後,我視線無意間一轉,忽然看到了太宰。

 

  和色塊的彩繪圖不同,太宰的輪廓到細節都異常鮮明、也與整個場景格格不入──他在這裡仍是那副我剛在裂縫見到他時鮮紅圍巾掛頸、單眼纏著繃帶的打扮,他像是沒發覺我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正專注而近乎貪婪地眺望著酒吧中的景色與色塊三人組的我們的交談,但眼神深處卻是深深的寂寞、像是理解了自己被這裡的一切所排斥一般,似要哭泣般的寂寥神色讓我胸口一緊,想呼喚他、想擁抱他、想拭去他眼中以及胸中的孤寂寥落的心情強烈無比,但我卻發現自己無法做出任何想要接觸或與太宰互動的動作,只能沉默地凝視著他癡癡地旁觀著色塊動態繪圖中景象的身影。

 

  而就在我正拼命想著辦法要跨越我們兩者畫風之間的割裂感造成的次元隔閡時,我突然發現太宰頸上的紅色圍巾正彷彿有誰拉著要絞緊太宰的脖子般被交叉著慢慢收緊──我下意識地想呼喊出聲,讓太宰注意到這件事情並趕緊扔下紅圍巾,但卻緊接著發現原來讓圍巾在太宰細白的頸子上收緊的人是我。

 

  我手上不知何時握著一把我熟悉無比的手槍,而也不知何時我從色塊的自己變成了和太宰同樣是清晰的現實畫風的模樣──我手上穩穩握著的槍的槍口中不合理地射出了紅色綵帶一樣的細線,而那樣的細線連接到了太宰脖子上的過程中逐漸變成了圍巾的寬度與大小。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只能看著我的手指冷靜而殘酷地緩緩扣下扳機,而隨著這個動作,槍口吐出的鮮紅絲線也像是被收緊般漸漸勒緊了太宰的脖子──

 

 

  然後我清醒了過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