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還有一天奮鬥之後就可以休一天了!雖然那天休完之後就得工作到這禮拜結束,可惡,為什麼店裡老是缺人(不知道第幾百次哀嘆)

 

 

 

 

 

  「──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甦醒過來時,我聽到了太宰關切的詢問聲從頭頂上傳來──我抬眼一看,低頭凝視著我的太宰仍是紅圍巾早已丟失、目前只穿著有如學生或是社會新鮮人那般的白襯衫的簡潔打扮,他的頸部現在只有鬆緊恰到好處的領帶掛著,這樣的打扮此時令我心中產生了強烈的安心感,而安下心後我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現在的頭不知何時枕在太宰的大腿上,太宰大腿肌膚那柔軟卻也富有一定彈性的溫暖觸感從接觸的地方傳來,而太宰在上方並因為關切而低頭望著我的綺麗面容和我的距離近只要我拉住那垂下的領帶稍微用力地一拉、就可以讓本來就對我沒什麼防備的太宰輕易將距離縮減到面對面貼上的程度,讓我意識到這些之後腦中一片空白,連眨了幾下眼睛,才重新開機運轉。

 

  可以說這個發現的衝擊讓我對惡夢的餘韻差點都被震飛,也因此我沒有立即回答太宰的問題,而是下意識地開口問了對我來說更想知道的事情:

 

  「……我怎麼躺到你的腿上了?」

 

  問的時候我的聲音乾啞,不過和之前太宰聲音沙啞的情況不同,我很確定這並不是剛睡醒的喉嚨自然狀況導致的。但太宰似乎沒意識到這點而起警覺心,他只是似乎覺得很有趣般地笑了笑,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捏著我的髮梢玩,用開玩笑般調皮的語氣回答道:

 

  「織田作不是讓我無聊的時候喊醒你嗎?但看來你比你自己認為的還要疲累,就算我試著用手指戳你的臉頰你都沒有反應,所以我乾脆就把織田作你的頭般到我的大腿上、用你的頭髮來打發時間抵銷無聊啦~順便也可以更方便地觀察你醒來了沒。」

 

  太宰的話說的話微微一怔,撇開他充滿頑皮心態地想要把我的頭髮當玩具玩的這件事情,我這才想起他說的其他部分確實沒錯──以我殺手時期養成直到後來也沒能順利改過來的警戒意識,都被太宰戳臉頰甚至搬運頭部到太宰纖細卻意外不乾瘦而是柔軟舒適的大腿上卻沒有半點警惕般依舊睡得死死的這點確實不尋常,而我很確定我其實並沒有累到這種程度,這麼說來就只有我比我自己以為的下意識地更信賴太宰一些。

 

  而這個發現讓我察覺自己正處於很方便做一些壞事的姿勢後有點不受控制地狂跳的心臟、和心底翻滾的奇異情愫就像是被打斷了持續往錯誤的方向翻湧的勢頭而緩和平息了下來──甚至因為太宰和夢境裡滿身冷寂的他不同,這樣仰視著他比夢裡的他更多添了一點溫度與輕鬆的笑容和聽著他輕盈的語調從上方傳來,我此時反而因為這個姿勢而感到了些許安心。

 

  在現實中,我不像在夢裡那樣無法控制地與太宰站在充滿疏離與戒備的距離之中,可以感覺到他對我敞開的心扉而有的柔和神態,可以聽得到他因為不介意被我窺探他內在柔軟部分而顯得有幾分毫無防備、少年般語調的輕盈音嗓,即使我知道太宰內心深處的孤獨不見得能被我完全觸碰到,但比起夢境中想接觸卻無法接觸、甚至我無法操控的軀體像是想要主動傷害他一般的狀態,這樣子貼近著他、想要的話也可以伸出手觸碰他但不會枉顧我個人意志地傷害他的姿態更讓我感到放鬆──也因此此時我反而不急著要離開太宰的大腿了,我就這樣子繼續躺著,只不過在持續這個動作之前問了一句: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但我沒睡很久吧?我這樣子壓著你的腿會不會讓你的腿難受?」

 

  先是用姑且算是事後給予了太宰在我無法表達拒絕的時候把我的頭搬到他腿上並玩我頭髮的舉動的同意,但我很擔心自己的頭把太宰的腿給壓麻了──雖然適應了之後躺著太宰的大腿確實比躺在有大衣鋪著也依舊硬梆梆的地板來得舒服,但我也沒有貪戀這種舒適而到了會枉顧太宰的感受的地步,於是我便這麼確認著太宰的意願。

 

  「嗯~還好,織田作之前真的睡得很沉,我幾次差點腿麻了而暫時把你的頭移開來換另一個姿勢時你都沒有反應,而現在也還沒有到我下一次想要調整姿勢的時間,所以還可以暫時把大腿借給你。」

 

  太宰誠實地沒有完全否定我躺久了他會腿麻的事實,但似乎看出我還想多躺一會兒的想法而給予了微妙的限時准許。而我思考了片刻決定遵從自己心底的慾望繼續安然把頭安在太宰的雙腿上,並沒有立即把頭挪開。

 

  太宰看我這麼做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他只是改用接近用手指梳理我的頭髮般的動作撥弄著我的頭髮──看來他是真的很中意我這頭不算光滑柔順但顏色偏紅的這頭短髮,也不知道摸了多久也不膩──,又重新問了我一次:

 

  「做了很可怕的惡夢嗎?還真難得看到織田作這樣子撒嬌的模樣,雖然挺稀罕也挺有趣的,但也有點擔心。」

 

  大概是我醒來後有些反常的反應讓太宰察覺到了我確實是夢到了清醒後也心有餘悸的糟糕夢境,他重新又問這一次話時的聲音比起上一次略帶調侃的輕鬆、更加溫柔一些──或許是這麼問的時候的口吻太過像是哄小孩般的語氣,太宰半是撫摸半是梳著我的頭髮的手指的動作莫名給我一種像是母親般的錯覺,給人一種說不上能安撫人心的溫和感受由他的動作與聲音透出並滲入了我的心中。

 

  我心中最後那抹因為那個夢而有的陰影在這樣的溫柔中消散,於是我也用和沉靜下來的內心同樣平靜的聲音回答了:

 

  「是啊,非常可怕的夢──雖然前面的部分還算蠻有趣的。對了,太宰,我們以前認識一個戴著眼鏡、有著學者氣質的人嗎?」

 

  猶豫了一下,由於還是不太想回想起夢中太宰被我槍口連接著的紅色圍巾所勒死的景象、也不想要把這樣不祥的事情化做言語並親口說出來。只是說著,我突然想到前半部分出現的不知名字的色塊學者,並問了太宰是否知道相關情報。

 

  而或許不是我的錯覺,在聽到我對於色塊學者的簡易形容後,太宰身上散發的氛圍產生了相當微妙的轉變,他微微瞇起雙眼,看不出來他對此有何感想,但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我的髮絲的動作到是沒因此有什麼變化,他似乎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如實回答,幾秒後才開口說道:

 

  「你說的應該是安吾吧?他是你們的朋友。」

 

  和說起『織田作之助』時的口吻不同,太宰提起『安吾』的語氣毫無情感,或許在還不熟悉太宰的時候我會認為那是一種對安吾這個人的冷淡態度,但此時我卻能分辨出太宰這是壓抑了他內心真實情感後而有的刻意的敘述語氣──他顯然對於那個安吾也很有想法,雖然不論是好壞,但我並不覺得他是真的討厭他口中的安吾。而他有些微妙的用詞,也讓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太宰,就和你和織田先生『搞砸了』一樣──你也搞砸了和那位安吾先生的關係嗎?」

 

  用確信的口吻這麼說著,太宰也沒有否認,手指上輕柔的動作只是略微一停頓,他便點了點頭,坦承道:

 

  「算是吧。但認真說來,我只是沒有和對方進行接觸罷了──他大概客觀來說不喜歡我但也對我沒什麼厭惡之類充滿個人主觀的情感,只是基於我們之間身分的差距而對我有他應有的態度而已。和織田作的情況不同,我和他沒有往來只是覺得似乎沒有那個必要,大概對那位坂口先生來說,人生中多認識或少認識我這麼一個人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吧?不如說,以自己本質工作為重的他就算在真的很嚴重的事情上會在他認為可以的範圍內為友人而徇私,但不需要煩惱是否要循私的人生對他來說或許會更輕鬆一點也說不定。」

 

  太宰這麼評價了色塊學者的現實狀態,語氣淡淡的──但失憶後的我對於那位坂口先生說實在沒有任何印象了,就像如果不實際遇到太宰之前、就算有人和我說太宰的事情我或許也毫無實感一樣,我對於太宰這麼現實而冷酷地敘述他與坂口先生之間不進行往來的理由很難有什麼可以說出口也有價值的感想,但也察覺到和太宰搞砸了織田先生間的關係的原因雖然有著微妙的不同,他對坂口先生沒有相同的歉疚但卻也是基於好意才覺得沒有必要與對方建立起交情,或許他確實真的不討厭坂口先生那樣的人,才以這種有些拐彎抹角的彆扭方式去體貼對方的處境、不令對方有機會因為他而為難。

 

  我不期然想起夢境中還戴著紅圍巾的太宰寂寞卻又羨慕不已地望著色塊三人組的笑鬧互動時的神情,心底揪緊了一下,於是我接下來的話幾乎是沒經過思考、而是憑著一時衝動地說了:

 

  「是嗎?雖然太宰判斷這樣子就可以了,但如果有機會一起回去的話,還是一起去見見對方吧──你看起來並不像完全不在意對方的樣子。而且我也想看一下色塊學者現實中會有的樣貌。」

 

  太宰原先在聽到我前半部分話語時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怔愣,但聽到我最後補充的理由後,他眨了眨眼,注意力的重心轉移,有些費解又詫異地重複了他感到疑惑的詞彙:

 

  「『色塊學者』?」

 

  而我不得不中斷了原先的話題和太宰描述了我夢境採用的特殊畫風,而知道我夢境中的坂口先生是馬賽克般糊得只看得清楚臉上疑似有眼鏡的類像素小人畫風模樣後,這個事情不知道哪裡戳到了太宰的笑點,他笑得差點把頭還躺在他大腿上的我顛得不得不放棄膝枕的行為──不過託坂口安吾以自己色塊馬賽克形象的無私奉獻的福,太宰笑著答應了如果有機會回去後和我一起去看一看坂口先生真正的樣貌,看起來並沒有因此而心情低落、相反還十分開心的模樣讓我也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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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