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１９

　　說起來為什麼會知道有自動天氣播報的廣播頻道，還是之前幾周目在先前的世界線沒了電視信號又沒了電之後，電池用途很多而我想要省著用，那時候我也是閒著無聊，發現車輛裡的廣播機器耗電是耗費汽車的電而非電池的電、也就是說只要車輛有油就不用擔心沒電聽廣播，我無聊之下當然是轉著不同的頻率試圖去找還能夠聽到一點聲音的頻道──即使知道機會渺茫，但那時候我想聽點不是喪屍而是其他活人的聲音想瘋了，反正也是無聊的消遣，我就耐心地一一試了過去，結果還真的運氣好讓我找到了自動播報天氣的頻道，這也是沒了電子訊號後唯一還能定期聽到聲音的頻道。

　　只是每次世界線變動不只物品儲存以及喪屍的數量與分部重置，自動播報氣象的廣播電台的頻道也會隨機變動，就導致當我察覺到世界線可能又變動之後，如果要找氣象播報自動廣播電台就得重新一一嘗試過一遍，但世界線重起的那會兒是尋找基地以及搜刮新鮮食物的黃金時期，況且那會兒電視還有訊號也還有節目可看，說實話我並沒有那麼迫切的必要去立即找到自動氣象播報電台。

　　而且怎麼說呢……氣象預報不是氣象預言，多少有些微妙的介於重要與不重要之間──固然能夠清楚知道短期間天氣的變化是有助於安排搜索的活動的，但是天氣準不準得看機率，況且如果要盡可能多地儲存感染爆發初期的那些保值期短又沒冰的食物，在前期可以說是一分一秒都不適合過度浪費，相較之下找氣象播報電台是相對沒那麼重要的事情。

　　當然有人可能不在乎這些，更喜歡按照自己的節奏做事、也不一定要吃些前期才有得吃的東西，但我很遺憾的並不是物慾這麼淡薄的人，而且還很懶，能搜刮到還沒壞的熟食糕點，誰要自己煮飯吃，我寧可多花點時間在前期搜刮這些日後可能無法再現的美味到冰箱裡冷藏或冷凍，然後趁著新鮮花一段時間吃完──至於氣象播報就等之後有空再慢慢找，優先順序對我而言不是最高的事情。

　　這個電台對我來說的用處比起預測天氣，不如說是能讓我聽點人的聲音、營造自己並不孤單的錯覺，即使是錯覺但也足更我維持身為人的最低限度理性──當然氣象播報的訊息我也會參考一下，至少過了初期之後我就沒理由爭分奪秒地採取行動了，避開壞天氣出行並在家適當地休息，知道隔天可能起濃霧後就可以熬夜晚一點再睡，這樣子一覺睡到下午、醒來之後霧也差不多該散了，然後想外出還是要做什麼都不用顧慮視野的問題了，這類的都是能得知天氣預報的好處，所以我等生存節奏沒那麼緊繃的時候通常還是會耐心試出自動天氣廣播的頻道。

　　當然在長途旅程時轉到氣象播報電台還有個好處，就是由於自動播報是整點播報的，可以當成整點報時的提醒，有個定期響起的聲音也會讓我不至於因為開太久車而恍神，所以開長途時我通常都會開著廣播──低油量時除外，但油量足夠的時候我都通常會開著，畢竟同樣適用一點少一點的東西，比起電池來說汽油的儲存量更多，如果是獨立的收音機要耗電池的電我可能還有點心疼、不願意整天開著，但耗汽車上汽油的電我就感覺比較無所謂了，反正相較於驅動車輛耗費的油量來說開個廣播並不算什麼，甚至還沒有開空調耗油。

　　由於趕著回家，我沒有照著來時那條繞很遠的大馬路開，而是抄近道地往河畔鎮和瑰木鎮中央的那一大片田地中的白色水泥地或是土路開，盡量爭取以理論上最近的直線距離開回河畔鎮。

　　沒有鋪設道路的泥土地其實以普通車輛的性能來說並不好開，只不過以距離來說就算因為草地裡的草根和小碎石對輪胎不太友好而開在這類地面時難免會影響到速度，也不妨礙最短距離縮短回家時間的這個事實，我還是選擇了這個辦法。

　　回去的路上算得上平順，至少我無聊到都想拿出隨身聽隨便拿張音樂光碟聽了──要不是這個時代的汽車似乎還沒有先進到車上可以安裝音樂ＣＤ撥放器，說實話我確實不介意讓耳邊有點聲音來填充過於安靜、沒有除了引擎聲以外的其他聲響的車內。

　　到家之後，一如預期是快接近傍晚的時刻，距離旅館有點進的街道又不知道打哪裡遷移來了幾隻喪屍，看著挺晦氣的但數量還沒有多到我非下車清理一波的程度，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讓車輛從那些慢吞吞移動的喪屍身邊開過的同時就把它們丟到腦後。

　　回家慣例地整理物資後洗澡吃飯睡覺，隔天起來看到外面沒風沒雨還在納悶著，整點轉開廣播一聽，才知道不知道是地區位置的緣故還是預判有誤，廣播裡還是和我昨天聽的一樣宣稱後天有暴風雨預警，我被整得有些無語，但也懶得多說什麼了──反正多一天時間也多的時間做相應的預備措施，反正我每一趟出遊回家後都得修整上幾天，早一點晚一天其實都差不多，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我去看了下菜圃並把能收成的先收一波，剩下來的我煩惱了幾秒要不用弄個可以當風雨的小棚子還是蓋上塑膠布之類的，但想想如果真的是很誇張的風雨搞不好能把我做的小棚子還是塑膠布吹跑吹壞，要是風雨沒把菜給打爛卻因為被吹壞散架的架子壓壞了作物那才叫讓人嘔氣，況且我目前食物存量還算充足，少一次收成倒也不會到斷糧的程度，我思忖片刻後乾脆地放棄了自己瞎折騰。

　　而我拿之前做煎餅剩下來的玉米和鮪魚加了一堆菜和番茄糊煮成了一鍋意義不明的燉菜當作這幾天的餐點，並配著已經有點潮了的煎餅吃了一碗當作午餐，我閒來無事，想著可能明後天就要開始下雨了也不打算在河畔鎮中散步散得太遠，也是靈機一動，索性就開始了旅館周邊的碎玻璃清理活動。

　　這條世界線重啟後的第一次重生我就是在旅館櫃檯前重生的，也很迅速地拍板決定要把旅館二樓作為基地而早早堵住了一樓通往二樓的那兩邊樓梯，也因此二樓的門窗保存狀況還算完善，但被我當作棄子捨棄的旅館一樓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幾個月過去，經過路過殭屍堅持不懈的努力，基本上一樓的玻璃窗已經全碎光了，作為捕鼠籠作用的房間還好，因為房間太複雜又出入口太多的錢談那一部份的建築物就連大部分的門都被喪屍老哥老姊給撞碎了，之前沒管是嫌麻煩、而且我主要活動的區域不包含一樓，即使知道樓下玻璃被撞碎得一團糟，但有鑑於我設置床單繩出入的那幾個窗口下方由於喪屍是往內衝撞、玻璃碎裂也是碎在內部而不影響我出入，我就乾脆置之不理。

　　但考慮到窗戶碎了之後我會有翻牆偷偷前行到專注拍門的喪屍後面給它們一下的行為，這種時候就難免會踩到碎玻璃渣，鞋子狀態好又運氣好的情況下暫時還無訪，但誰也不知道自己哪天會不會倒楣被玻璃渣穿了鞋底並造成腳部受傷，而且破損的窗戶說實在也有礙觀瞻，雖然是可以無視但看著多少還是有點不太舒服，趁現在有空檔，我乾脆把一樓所有破掉的玻璃窗以及其碎裂玻璃都清理一遍，一來是看著清爽一些，二來是有需要翻窗時也不怕被玻璃扎到。

　　清理玻璃渣花了我好一段時間，最主要是就算帶著手套，在做這類工作時也得小心點以免一個不慎見血，作業速度實在快不起來──幸好是旅館周邊經過我定期堅持不懈的清掃，算是比較清靜一些了，在這個過程中並沒有被喪屍所打擾，等我終於清理好並小心地把裝在紙袋裡的那堆玻璃渣扔到附近商店外的大型垃圾桶之後，一個下午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我想了下，乾脆去離河畔更近的酒吧那邊拎了幾瓶啤酒回家──也不知道我打哪裡來的刻板印象，即使穿越前我不喝酒、畢竟比起便宜的飲料來說有酒精的製品更貴，但我總有印象就是在有大風雨的夜晚是和啤酒掛勾的，況且如果我後天開始風雨之後只待在屋裡，就代表活動量變少後我晚上更難入眠，喝點含酒精的飲料能睡得更快一些。

　　而且酒吧裡也有少量的、適合下酒的零嘴，我也打算順帶帶回來一些回來。

　　說起來我現在二樓用的冰箱不是旅館高級套房自帶的小冰箱，由於最開始用的小冰箱容量實在太小了、裝不了什麼東西，我在七月末還是八月的時候就從酒吧一樓隱藏在酒吧一樓中央房間的冰箱搬了回去，成為我現在愛用的冰箱──事實上要不是酒吧二樓的業務用冰箱重量實在太誇張、遠超我勉強一下自己還能搬的範疇，我其實更想要把二樓業務用的冰箱給搬回去用，而非退而求其次地搬一樓那種家用冰箱回家，說起來也是有點小遺憾的。

　　酒吧裡的物資其實我除了之前來的時候拿走的那些熟食以及一些那時基地內還沒蒐羅到的生鮮食材以外，其餘、特別是一樓的各種酒類以及其他雜物我幾乎都沒有動──除了是那一趟回去時我就差點喪生殭屍口而心有餘悸、那時又下著大雨而之後好一段時間沒來以外，也有那一周目的結束幾乎就在那次探索過後的不久之後的緣故，重生後我也就忘了再過來仔細搜刮，再加上賣酒的地方不多但卻也不少，我也不是會靠酒精來逃避現實才能活下去的性格，就算我穿越後最瘋的時候也沒靠這類東西來麻痺自己過，需求也不大，於是忘了也就忘了，沒再來特意搜刮酒類回去過。

　　不過相較於安眠藥，酒類是相對比較好的助眠物──雖然要我讀一本用詞艱澀的專業書我估計沒翻幾頁也會迅速感到困倦，但來到這個世界因為緊張或焦慮之類的情緒問題我偶爾也會失眠，陷入身體覺得很困但就是無法順利入眠的情況，但充足的睡眠來保證體力的充沛是相當重要的事情，這種時候酒類就能派上用場了，而比起藥劑來說，酒精是相對比較好一點點的助眠物，即使我不算沉迷但也因此在家裡的冰箱也冰著幾瓶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