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最近風都吹的窗戶喀喀作響，總覺得有點不安.......說起來實習也有幾天了，對於能不能順利轉正還是沒有多大的自信，最主要的問題是其實我現實中不太會與人相處交流，一想到之後要和其他人當班就覺得很痛苦，雖然要一個人當班忙不過來也會覺得不安就是了，心情十分矛盾。

其實這篇最近也寫得不是很順，稍微考慮要不要再來點轉折，但一來是沒有特別的想法、二來是也怕這樣子真的會寫到收拾不了的地步也說不定，所以目前還是保留了這個想法繼續日常.......是說最近寫的幾節老實說都不算太滿意，之後有新想法的話，有一定的機率會選擇刪掉重寫也說不定。

總之雖然還不確定，但先有個心理準備，搞不好直接日常到尾也說不定。對了，突然想問一下，是你們來寫後續的話，這篇會是怎麼樣收尾和結局的？說出來讓我參考一下，不然我現在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正在頭疼呢。

１０

　　「欸──拍照啊？也不是不行，不過既然是奈奈西你收到的花束，那麼你自己拍照不就好了，沒必要拉著哥哥也一起拍吧？」

　　門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奈奈西收到平時比較少收到的罕見禮物、所以想留點紀念的想法，只不過奈奈西也要他一起拍張照的話，他就認為沒有那個必要了。

　　雖然他並不是那種特別討厭或是排斥留下照片的人，如果是正常情況，門也就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但問題是現在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他是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間點的人，而這個時空的自己也不應該是他這樣的模樣與狀態，他現在雖然乍看之下和這個過去世界的其他人一樣普通的生活在同個地方，也沒像幽靈一樣沒辦法被拍照還是什麼之類的，但等到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不管是用什麼方式，世界自然有一套規則與方式來修正並抹消多餘的痕跡。

　　而且更重要的是，雖然大致上摸透了時間空間的規則──不然門也無法做出回到過去的時光機，但是畢竟世界並不是電腦程式還是小說世界觀這麼單純簡單的東西，雖然大體能明白輪廓與要點，但還是有很多複雜到讓他一時也沒辦法完全理解、需要耗費一定的年月去分析並整理出個說法的未解之處。而他自從察覺到他天生持有的能力雖然非常強悍、近乎萬能，但卻對自己只是普通人水準的軀體有著過於沉重的負擔之後，除非必要他並不會花時間與心力運算到把所有事情的細節全部都弄清楚。

　　門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他離開之前不會因為世界的自動修正而直接被抹除，就像是被戳進了竹刺之類的細針刺進肉裡一樣、自我治癒功能雖然也不會因為刺而不運作，但運作歸運作、卻不會逆天到自動把刺給自己擠出皮膚之中，除非用鉗子之類的外物挑開並且夾出來之後，才會恢復原本的模樣。

　　而門也是因為對這點有八九分的把握，確認他不會想做的事情做到一半就被迫人間蒸發，才敢做出時光機器並且用這個回到過去──不然當初就算心問起並露出好奇的模樣的時候，他就不會只告誡對方使用時光機回到過去時和『過去的自已』的接觸要謹慎小心、然後說了很可能會引起的最糟的未來變化而已，而是會直接告訴對方他不建議使用這個機器真的回朔到過去的世界之中，不然很有可能會因為世界排斥力而突然喪命。

　　但除此之外，門對於穿越回過去後的事情，在更多的地方只是憑著他所確認的事實而做出來的大概猜想，雖然知道應該會有個怎麼樣的結果，但更詳細的他卻不明白、也沒打算燃燒自己本來就因為長年擁有的能力而折騰得不太結實的身體最後殘留的精力就為了弄明白那些細節──所以他並不確定他在過去世界中所做的事情、留下的痕跡，在他這個『異物』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世界規則具體上會怎麼樣實行修正與修復作業，而這樣的動作是細緻到連一點小細節都不放過、還是只是大方向修正之後剩下的一點無關緊要的地方就被扔著不管，而他如果留下的照片還是什麼之類的物理紀錄又會被怎麼處理，所以才對此比較有顧慮。

　　「有什麼關係嗎？雖然不記得小時候有沒有一起拍過照了，但哥哥帶我來這裡這麼久，我們好像都沒有留下張合照做紀念呢！難得有機會就一起拍張照片留念嘛！哥哥應該也不是有鏡頭恐懼症吧？就一起拍照嘛！」

　　即使門的態度應該是很直接的表現出他不是那麼想拍照，但畢竟奈奈西不清楚門真正不太想拍照的原因是什麼，因此只是興致勃勃的試圖勸說著，用非常期待、撒嬌時專用的閃亮眼神盯著門看，看起來大有不達成目標就不罷休的架式。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就一起拍一張吧。」

　　門覺得大概是對奈奈西的觀感還沒調整過來的關係，最近他只要奈奈西一撒嬌就特別拿他沒辦法，他雖然多少有點傷腦筋，但想了想，還是改口答應了。

　　剛剛門轉念一想，如果到時候就算有什麼問題，由於目前世界會採取哪種修正方案還是未知，奈奈西還會不會記得他還是另一回事，而且那時候大概已經是攤牌了、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之後了，就算發現什麼詭異之處奈奈西應該也能夠猜到原因，而他等到那時候大概想操心也沒有辦法操心了──既然如此，那麼現在就算稍微順著奈奈西的意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反正到時候有了什麼世界修正後遺留的小毛病──像是沒了他這個人的記憶而照片卻又留下來的情況的話，會為了『靈異照片』而擔驚受怕的是奈奈西而不是他；而記得他的存在卻發現照片裡他的人影不見的話，同樣因為這樣的靈異現象而困擾的也同樣是奈奈西而不是他──那既然如此，奈奈西是真的想要他們兩個的合照，那門就拍了也沒有損失，反正那時候也就只有留下來的那一方會產生些許不影響生活得煩惱而已。

　　「太好了！那我去拿花過來，門哥哥你先調整一下相機ＡＰＰ、稍等我一下！」

　　看到門鬆口答應了，奈奈西瞬間綻放了燦爛的笑容，歡快的說道，也不等門回應就跳下沙發、跑去傘架那邊要拿花。

　　就只是拍張合照而已，居然這麼高興啊……

　　看奈奈西因此笑顏逐開、幹勁十足的馬上動作的樣子，門有些訝異，但卻也有幾分莞爾，再加上剛剛也想通了、不再那麼抗拒拍照，他也就依言叫出了攝影的ＡＰＰ，然後調整起設定。

　　他們就這樣拍了幾張照，依著奈奈西的意願、每張照片還特意換了一些不同的姿勢拍，雖然因此有些照片有些滑稽、但幸好這是私人照片，沒意外的話應該不會流出去──等弄完這些，外賣也差不多送到了，而門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去問奈奈西關於筆記使用的文字轉換規則的事情。

　　算了，也不急，晚點吃完飯再說吧。

　　門想了想，也就沒有急著問，而是和奈奈西一起解決了外賣後，看著吃飽後正癱坐在沙發椅背上神遊、暫時不想動彈的奈奈西，他才問起了這件事。

　　「對了，奈奈西，早先一點和你打工那裡的女孩子聊天的時候，她說你好像在上班的時候也有在手上做筆記了？」

　　門也沒有一開口就直接問他想問的重點，而是先笑了一笑，閒聊般的開口問道。

　　而奈奈西聞言似乎是稍有意外般的愣了一下，但門也不確定他這樣的反應是不是因為今晚他一時貪嘴而多訂了一碗紅豆甜湯，此時連著便當全部吃完後才發現有點吃太多了，正撐得肚子很不舒服才反應有點遲鈍的頓了一下，因為他沒有任何猶豫或含糊其辭的樣子，便點了點頭，乾脆的承認下來了。

　　「嗯，是啊。因為在忙著給上班前的上班族做咖啡的時候，低頭看手臂上的筆記比另外開ＢｉｔＰｈｏｎｅ的筆記視窗還要快，而且也不妨礙動作，所以還沒完全記住飲料做法之前、我就在手上做小抄偷看了。」

　　「原來是這樣子。我看了那個女孩抄下來的那個筆記，你用的應該也是我平時在用的那個暗號轉換方式，對吧？看起來似乎已經差不多完美破解了規則，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呢？」

　　看奈奈西說的坦然，並不像是刻意隱瞞他的樣子，門內心也稍微放鬆下來，但還是稍微有點介意這點，於是便柔和的微笑了一下，盡量讓他的問題感覺不像是在質問，用與笑容相襯的輕柔語氣問道。

　　「啊，這個啊──雖然我應該是完全掌握了啦，但我想要更進一步確認是不是還有遺漏的地方。而且，先不說也是想要有一天突然講出來讓哥哥嚇一跳！例如說，在之後九月哥哥生日時候用這個規則把暗示蛋糕在哪裡之類的謎題寫成數字便條之類的，但沒想到哥哥已經先知道了，到時候可能就要換成別的造成驚喜的方式了。」

　　提到這個，奈奈西似乎有點害羞般的臉上微微浮起淡淡的紅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之後，這麼解釋道。

　　「生日……原來如此，但奈奈西，雖然很高興你有這份的心意，但其實你就算不替我慶生也無所謂的，我對於慶祝自己生日的事情不算熱衷、也很久沒有慶生過了，搞不好突然有人在生日那天送我禮物，我可能也不會馬上聯想到是為了自己生日的事情，所以也不用特地準備慶生的事情，平時你表現得好一點我就很高興了。」

　　聽到奈奈西說自己九月生日，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他馬上就想起自己偽造出來『逢坂門』這個人的資料時亂編了一些情報，像是生日是把他真正的日期直接顛倒過來填寫的、所以才被看了ＢｉｔＰｈｏｎｅ上好友資料的奈奈西給誤會了，所以他在差點問出口前即時剎車，沒有因此失言。

　　除此之外，他也稍微為了奈奈西想給他生日驚喜這點感到有一點驚訝，因此他停頓了一下之後，便婉言謝絕了奈奈西的這個想法。

　　雖然門並不討厭慶生，有人願意慶祝他的生日他也很高興，但先不說等到九月時他還在不在這個時空，他卻也嚴格說起來很久沒正經的過生日、到了對他而言『生日』這個詞稍微有點陌生的地步──最近幾年他不是在外讀書就是畢業了開始在外工作，正巧這些年生日時都有事沒辦法回家，父母就算願意為他慶生，由於遠在家鄉、平時也還有工作要做，再怎麼說就單為了慶生的事情而丟下一切特地跑到他那邊也有點不適合，所以也頂多在當天發給他一聲祝福或事後補個禮物。而除此之外，在他身邊也沒有其他願意為他生日這件事費心的人，就更不用期待生日會有什麼特別的過法或收到任何禮物了。

　　而他做出的『管理程序』由於上層人的濫用而導致社會情況急轉直下般的惡化之後，知道他的身分的人沒有詛咒他的存在、希望他當初不要在這個世界降生就已經很好了，更不會有人為了他在曾經過去的誕生而高興到願意微笑的為他送上祝福了，而那時候就算是他父母也因為他的事情而憂心忡忡、沒那個心情祝賀。

　　而就門自己來說，他以前頂多是對於自己替自己慶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雖然有人願意因此而替他舉辦活動他也會開開心心的參加並感到喜悅，但其實生日本身而言對他並沒有那麼重要的意義──而在發現自己好意創作出的『管理程序』卻變成無可挽回的嚴重錯誤之後，不僅是外界有人憎恨他的存在，他本身也開始懷疑起自己這樣的人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並且苟活至今到底有沒有那個必要了，回到八年前不過是他結束自己生命之前最後的贖罪、想要先糾正自己導正的過失之後再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也因此，慶生什麼的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甚至在今年生日的時候，當門不經意間想到這件事情，他也不像以前那樣除了『這是可以藉機慶祝並收禮物的特殊日子』以外沒什麼特別的看法，而是會讓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存在必要的他覺得似乎是在提醒他已經浪費了這個世界幾年的資源一樣，不由得產生了些許消沉的情緒堆積在胸口之上。

　　但現在看著對未來自己會犯下的過錯什麼也還不知道、還會為了慶生這種事情期待雀躍的奈奈西，就算是隱去了奈奈西現在不該知道的部分、門也不好把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因此只是拿自己不愛慶生的事情搪塞過去，斬斷了奈奈西這個念頭，以免奈奈西真的暗地裡大費周章的替他準備慶生的事情，但等到了之後知道真相之後才發現自己是白費工夫。

　　「欸？哥哥討厭慶生嗎？為什麼？」

　　似乎有點訝異於門的回答似的，奈奈西把放在沙發上的頭往側邊一傾、『咚』的輕撞上就在身邊的門的肩膀，然後微仰起頭盯著門的反應，問道。

　　低頭望向奈奈西睜著眼的好奇臉孔，門考慮了幾秒要不要把奈奈西靠過來的頭給輕輕推開，但想了想，以奈奈西現在斜角有點大的傾斜姿勢、這樣子推他動搞不好奈奈西順勢調整坐姿時會不小心閃到腰，於是就沒有這麼做，只是裝作對奈奈西這個有點動作有點太親暱這點沒有察覺一般，他自然移開視線後回答道：

　　「不討厭哦，只是覺得挺麻煩的，而且因為我這樣的人的事情而讓其他人這樣子替我忙碌費心，我自己也覺得很過意不去。」

　　「可是會想替門哥哥慶生的人，應該也都是喜歡並且重視哥哥的人吧？我想為喜歡的人費心做什麼事情，不管對誰來說都不是負擔而是一種樂趣哦！所以哥哥你對於其他人替你慶生這件事情，可以不要有那麼重的心理負擔，既然不討厭的話，有人替你慶生時就開開心心的接受下來就好了！」

　　大概是畢竟和門不同，現在的奈奈西還年輕，想法比較樂觀積極、也還會相信很多美好的幻想與理論，像是覺得門多慮了，他沒把門的顧慮當一回事一般輕鬆的笑了起來，語氣輕快的說著，然後似乎想到了其他的東西，突兀的轉了話題：

　　「所以說，到時候的蛋糕要什麼口味？要純巧克力的嗎？還是和之前吃的那個小蛋糕一樣是水果鮮奶油口味的？」

　　現在也才快七月，就已經開始想九月替我慶生的蛋糕了嗎？

　　門對於看起來比他本人還期待、神情愉快的問起這件事的奈奈西，看著他依舊天真的笑容以及還閃亮清澈的雙眼，即使並沒有完全同意奈奈西的理論、也真的沒有那個被人慶生的慾望，他卻也沒有直接開口再否定下去的念頭，只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後，半開玩笑的說道：

　　「你啊──這麼積極，不會是想買大點的蛋糕來慢慢吃、但又怕被罵才趁這個機會去買的吧？先說好，雖然你想買大蛋糕吃也沒關係，不過這裡的冰箱沒有很大，這種東西的保存期限又不長，不要買太大的蛋糕哦。」

　　雖然話說出口前，不過是門故意轉移焦點的玩笑話，但他越說越覺得這個想法搞不好才是奈奈西這麼熱情的想替他辦生日的真正理由，便有幾分認真的叮嚀道。

　　「才不是這樣子呢，我是很認真的打算替哥哥辦生日的喲！而且生日本來就是要買大蛋糕啊！這樣才有慶生的感覺，不是嗎？」

　　微鼓起臉，奈奈西有點欲蓋彌彰的辯解著，大概是維持這樣的姿勢久了脖子也有點痠了，說完之後他口中『嘿喲』了一聲，一口氣把身體扳正，讓頭離開了門的肩膀、不再繼續就這樣靠著仰視他。

　　「是是是～知道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對吧？早點去休息囉。」

　　門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個年紀的自己對於生日的各種期待，只不過因為諸多原因，哪怕看奈奈西似乎很期待藉著生日買個大蛋糕再鬧一場似的，他也一樣還是提不太起興致，但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有點晚了，他也就不繼續和奈奈西討論下去了，隨口敷衍之後，主動結束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