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寫到現在,我都懷疑標題是不是能改成『信濃的推理與日常』了,雖然我難得寫以正經偵探身分的角色,但感覺目前有關於偵探相關的敘述比預期的寫了更多,還都是各種二設,我本人也不是那種聰明敏銳到可以當個偵探的傢伙,這樣寫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您說的也有道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雖然已經醒來一段時間了,但大概是失去記憶後太混亂了,我也一直沒有去好好思考過。」

 

  德幸默默聽完信濃的推論,似乎成功被轉移的話題的他也稍稍恢復了理性,他微蹙著眉並緊抿起唇,不知道是試圖思考昏睡前的記憶還是如何,他的表情不知為何有些凝重。

 

  「大概就是這樣~所以說,明天我行程的安排就是先試圖透過一些宇津木本家相關的人在工作方面公開的聯繫方式試圖聯絡對方,雖然經過中轉的話,想連絡的正主會不會做出回應還是未知數,但姑且先試試看吧。然後接下來,就是我們一起再去當初發現德幸先生您的墓園那邊~」

 

  信濃簡單的做出了總結,然後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便對著德幸問道:

 

  「對了,如果德幸先生你的衣服明天因為濕氣之類的原因還沒全乾的話,真的不會因為穿著的關係而不想出門吧?我有點擔心這個~」

 

  「欸?啊、沒問題的,我也說過我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對吧?不過信濃先生您打算帶我一起出去調查嗎?」

 

  似乎一下子被呼喚而沒能反應過來,原本像是陷入沉思的德幸答覆之後,似乎比起衣著問題,反而對於信濃要帶著他一起行動這點更感到驚訝。

 

  「嗯,是啊。我這樣一個人去的話口說無憑,又不是接所裡的工作,要麻煩這類機構幫忙調查,以所裡的流程來說,原先是給負責這一方面準備工作的事務員事前打點的,在沒有所裡幫忙的情況下,就算我亮出了事務所的工作證想要看錄影帶也不一定會被答應。帶上在那邊發生事故的本人去問的話,反而才比較可能順利達到目標。」

 

  信濃也坦率的說出了理由──音羽偵探事務所的分工算是比較細緻的,有時候在一些普通人比較難隨意接觸的機構打聽的情報前、是有必要要動用一點所裡這邊的關係去和負責人進行交涉的,所以在調查員正式出動前往之前,事務所裡負責處理相應工作的事務員就會先一步透過各種只有以事務所名號才能打聽到消息的管道整理收集一些基本情報、以及聯絡可能需要配合的單位商議能不能合作這些瑣事,之後如何制定實地調查時的具體行動方針、需要他們自行前往確認與觀察的行動才是由調查員全權負責。

 

  也是這麼需要彼此配合的分工合作,才讓剛成為偵探沒多久的信濃在缺乏所內事務員配合的情況下查找自己私人想知道的事情時舉步維艱,畢竟除非是那種只能調查現場、到相關場所實際確認才能獲得線索的案件之外,很多時候想查找一件事情得需要各方面的幫忙與配合,像是監視錄像這種東西,也並非不相關人士能輕易說想看就能看的──哪怕信濃是偵探也一樣。

 

  「而且,我本來就沒打算放著德幸先生自己待在家裡、然後就我一個人獨自四處調查的啊!畢竟調查的途中,可能我沒注意到的線索卻可能會意外的讓你想起些什麼,帶你一起行動搞不好才會更順利也說不定哦~所以我要調查你的事情的時候,除非例外不然應該都會盡量帶上你一起行動的。」

 

  而想了下,信濃又補充了這點──這確實也不是謊言,作為一個曾經的失憶者,他很清楚如果是像他這種心因性失憶、只是想逃避某些『已遺忘的現實』的情況的話,其實碰到一些能觸動記憶的相關事物時,他哪怕沒能在腦中閃現過相關記憶碎片、但也會在無意識間都會表露出明顯有別於尋常的異常反應的,所以他是真沒想到扔著德幸在家不管,除了是不放心他獨自一人會胡思亂想或做出奇怪的事情以外,也是認為這樣探索時帶著對方才是正確的做法。

 

  「是這樣子啊……抱歉,我稍微在一些地方有了誤解了。」

 

  聽完信濃的話,不知怎麼的德幸露出稍微有些難為情的表情,並且莫名向他道了歉。

 

  「咦?誤解?什麼誤解啊?啊!該不會你以為我就是導致你失憶昏迷的元凶,目前打算把你關在這裡並向你感覺很有錢的家裡打電話要求贖金嗎!?」

 

  信濃先是有些意外地睜圓了大眼,而大概是最近為了應付日後鈴木小姐可能追問他『某某漫畫後續』的事情,他趁空閒時間用手機軟體讀了不少失憶題材的各種懸疑漫畫,此時想像力本來就比較豐富的他腦中頓時閃現過看過的某個漫畫的內容,並且想也沒想地就脫口而出。

 

  「不、不是這樣的,只是……算了,真要說的話,和信濃先生您以為的差不多吧。」

 

  德幸本能的反駁了一句,但不知怎麼的,又改口承認了自己懷疑過信濃有險惡用意的事實,並沒有進行辯駁。

 

  「欸!?好過分!?我看起來就那麼可疑嗎?雖然說換個角度想或許我不算太可信就是了,但是懷疑我是綁架犯也太過份了!?我連身高都沒有你高耶,雖然從外表看起來我似乎還比你大個一兩歲,但年齡並不等於力量的!而且如果是綁架犯的話,不可能不知道該怎麼連繫你的親屬吧!?」

 

  信濃大概是情緒有點激動起來了,不自覺又連珠炮般的抗議道。雖然他自己也承認自己幫助德幸的動機不純,但被當成加害者這點還是讓他有點受傷。

 

  「畢竟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難免會疑神疑鬼一點,對此也我也感到十分抱歉──而且,信濃先生您身上也不是沒有可疑的地方,我想您自己應該不是完全沒有自覺吧?」

 

  這也應該是兩人認識以來德幸第一次遇到信濃的這種狀態,對於這個陣仗他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只是德幸雖然不想說時並不是表現得很坦率、但是真要說出來的時候卻也不會吝於開口,他坦率的道歉過後,卻也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信濃身上的問題──這種做法成功的按下了信濃版機關槍狀態的中止開關,回想起自己不算毫無破綻的表現,信濃頓時熄了火,察覺自己不覺有些忘形了而反省的同時,也仍有一些自己被當成壞人的委屈。

 

  「雖然是這樣子沒錯……但是我真的不是綁架犯啊。我也知道就我自己這樣說又拿不出證據,也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我真的對你沒有惡意。」

 

  信濃此時一想,才發現除去目前暫時不能說的那些部分之後,他還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的,不由得有些失落與鬱悶的說道。

 

  而信濃說的也不是謊言,不管眼前的德幸到底是不是那個宇津木、又和那位大司教有什麼關係,還是單純正好長得像而躺著中槍的路人,他雖然想要看住對方以防萬一,但卻沒想真的對他做什麼壞事。

 

  或者說,大概是由於在至高天研究所時信濃幾乎都處於有時清醒、有時渾沌的狀態,也不像阿藤那樣實際上和宇津木相處對話過,對宇津木所有的認知除了後來才在阿藤那邊取得的書面資料之外,真要說實質上彼此面對面的時候,就只有拼盡全力保護阿藤不被那時候顯然和曾經的自己一樣失去大部分理智的宇津木攻擊的那時候,以及自己在Creature化與Doll化的狀態中反覆徘徊的前『Originβ』的身分被強行關押時、他曾隱約聽過對方幾句意義不明的自言自語,就是只有見過幾面這種程度的認識而已。

 

  因此對於那個奇怪組織的實質領導者、同時也是處於瘋狂執迷狀態的敵人,說真的信濃哪怕理智上知道把一切的錯誤都歸結在對方頭上的話,自己應該去恨他──但實際上,信濃就像對一個知道臉也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一樣,哪怕有警惕或疏離感,但他卻很難沒有理由的就湧現強烈的愛憎情仇。

 

  ──最主要的,果然是在我意識不清、也沒辦法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時候,那時候聽到的那句話的緣故吧?

 

  信濃想起當初自己被鎮壓並關起來時,對方在說了幾句感覺更像是自言自語、讓人聽不太懂的謎語一般的話過後,他臨走前終於正眼看向信濃(Originβ)時丟下的那句『如果你還想做為你自己而活下去,那就拼盡全力去掙扎吧──直到不論是生是死、一切塵埃落定之時』的話。

 

  雖然語氣冰冷、也不帶半點溫情,像是告誡也像是警告,但就是那句話中蘊含的意涵讓他本能的警覺起來、原先已經在意識爭鬥中有點頹勢的他又努力掙扎了有一段時間──如果沒有聽到這句話,等阿藤趕來救他時,他不可能還是那種雖然失去清醒但還能勉強維持人形、『還有救』的狀態,而是早已屈服於細胞、成為了完全無法挽回的怪物了。

 

  光是因為這點可能當事人只是無意間丟出來的一個示警,信濃就無法完全去恨他──或者甚至某方面來說,那個宇津木也算是他的半個恩人。

 

  而且說真的,對方除了他暴走差點傷害人時、曾因為要制住他行動而攻擊過他之外,之後也僅僅是把他關押在有抑制他身上細胞暴動的器械的特殊關押室內,卻沒有對他造成更多的傷害或折磨。

 

  雖然不知道宇津木對阿藤、以及打從心底嫌惡他的麗慈都做了些什麼,但至少對信濃來說,除了Originβ逃脫之後不受任何人控制的暴走並四處傷害人、因緣巧合的讓信濃以及提那捲入至高天研究所的悲劇漩渦中,以及宇津木疑似要對信濃重要的阿藤先生做奇怪的事情這兩件事以外,他本人其實真的沒直接做過會招惹信濃怨恨的壞事──所以這也是發現德幸的存在之後,信濃第一個念頭就是交給和宇津木牽扯最深的阿藤他們去處理的緣故。

 

  最主要就是因為信濃並沒有任何想要扣下對方殺之為後快還是之類的恨意,交給他的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而他自認自己也沒有那個權力掌握該如何處理這位宇津木相關人士的生殺大權。

 

  「是這樣子嗎……就和您之前說的一樣,就當我已經被你騙過了,我也會相信這點的。直到有什麼不得不讓我看破這些話是謊言之前,我並不打算懷疑您。」

 

  德幸看著似乎信濃真的有些難受的樣子,反而臉上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最後他不自在的撥了下前髮,以盡量溫和的語氣這麼保證著──或者,信濃希望這是對方暫時會相信自己的保證,雖然這番話如果要當成保證看是有點怪怪的,但他也因此多少振作了一點精神。

 

  「那我知道了!可以的話,我希望不會給你懷疑我的事情發生的!一鬆懈下來就好餓啊~我先吃晚飯了,吃完再安排剩下的事情。你也要吃點東西嗎?」

 

  既然聽德幸說了暫時會放下心,自覺嫌疑已經洗清大半的信濃也不再多想、就這樣放鬆下來──而一放鬆他也開始覺得餓了,才終於想起被冷落已久的晚餐,一邊拉過那些裝了餐點及各類零食的袋子,一邊他也順便熱情的問了下德幸也要不要加入用餐行列之中。

 

  「不必了,我並不是那麼的餓……信濃先生您才是趕緊吃吧,已經這麼晚了還沒吃飯,這樣長久下來對胃不好的。」

 

  德幸婉拒了信濃的要請,還讓信濃多少有些意外的叮嚀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習慣性的表示關切,還是只是說點不痛不癢又比較溫情的場面話。

 

  「哎~還好啦,其實別看我今天這麼晚吃飯,平時我的作息可是超健康的!我吃完可能要一點時間,今天你也淋到了一點雨,如果覺得冷的話先去洗澡也沒關係哦~浴室在房間的對面,如果要換一套衣服當睡衣的話,你隨便從我的衣櫃裡挑衣服就行了。」

 

  信濃算是只要有人對自己好一點、自己就不太好意思也不回饋一點善意的類型,本來也沒打算說那麼多的,但現在卻忍不住多少也去關心了一下對方,並善解人意的提出意見。

 

  「這樣好嗎?真的讓我隨意翻您的衣櫃?」

 

  而大概是沒想到信濃那麼毫不猶豫的敞開自己的衣櫃讓自己挑衣服,德幸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確認道。

 

  「嗯~沒問題沒問題,又沒有放什麼不能給人看到的東西。啊!不過,衣櫃下面的抽屜裡的東西不要去動哦,那裡的東西算是我比較不太想讓人碰的東西。」

 

  信濃也確實不在意,他把那些不可說的同人小黃本連同原作書籍或光碟收納盒都收在了書櫃的最上層,而不是藏在衣櫃裡──不過德幸一問,信濃忽然想起來之前茜來他那邊住時忘了帶走的那些衣物、現在正被他當成珍重的遺物而放在了衣櫥的抽屜裡,於是又額外吩咐了一句。

 

  雖然他當初把這些茜的衣物留下來,比起睹物思人更多是為了讓那時才剛被他接過來、還和他有些生疏的提那可以有感到安心的地方好適應新的居住環境,但現在在茜以及提那皆離他而去、連住所的格局樣貌都改變了的現在,也只剩下那些能夠讓他回想起當初回憶的也只剩下這些東西了,出於各種原因,他並不太希望其他人隨便去動那些衣服。

 

  不僅僅是不想被誤認為女裝癖,而是那些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再次穿著的衣裙,對他確實有相當重要、至今仍無法輕易捨棄的情感寄託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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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