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真‧卡得要死,感覺宇津木這種性格的人就是麻煩,雖然我似乎也是差不多類型的人,也沒資格這麼抱怨就是了。

所以等下一節切換視角之後,還是讓相較之下更可愛的晴己多待一會兒吧。是說切視角的寫法我上一次寫還是在寫封閉世界那篇的時候,有幾篇沒寫這種切來切去的方式了感覺有點手生了,不過這篇不切視角的話感覺有些地方就會受限於角色視野而描寫不足,但哪樣的場景該由誰的眼光去闡述也是個需要好好考慮的事情,只希望下一章節切晴己後能夠寫順一點吧。

 

 

 

 

 

  宇津木苦無管道與交情好的人可以打聽加入他導師的研究小組的事情,一個早上的空閒時間也幾乎都在為了此事而煩惱,但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他卻是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看見了疑似本人的存在。

 

  就和宇津木認為的一樣,外貌特徵顯然和日本人迥異的那兩個人在校園中會十分醒目──雖然也有部分人和宇津木一樣明明是日本人卻擁有彷彿外地人般、泛著黑色以外的光澤的頭髮以及閃著其他色澤的雙瞳的人,但那畢竟是少數,宇津木由於這樣異於周圍人的特徵、而在家以外的環境曾嘗過的苦頭也正是因為他光外貌就是屬於『異類』的緣故。

 

  但就連宇津木也沒想到,那個據說來自美國的外國人的髮色會這麼的特殊──對方留長到背部的頭髮長度尚且還在讓人能夠接受的範圍內,但那略泛著粉、在燈光下反射著柔和光澤的髮色完全在宇津木的常識以外,他一直以為只有少女漫畫裡的角色才會被作者塗上這種粉嫩嫩的色彩。然而那位看上去和他年紀差不了多少的青年容貌之出色給人的衝擊,則是比他罕見得宛如是人工染色後的髮色更引人側目。

 

  那柔和而中性、美麗卻很難被錯認性別的容貌甚至能讓人產生他的髮色與他十分相襯的錯覺,就算宇津木自認不是以貌取人的那類人,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也是怔了一瞬,不否認感到有些驚豔。

 

  之前沒見過的人……如果沒料錯的話,那麼大概這兩天才來到神知大學、並加入小組的外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個人了吧?

 

  宇津木在愣神過後立即做出了推斷,但先不說他本身就不擅於結交朋友,就是對方那過於耀眼的容貌、以及身周給人一種奇異的脫俗感的氣質,他對於自己能不能上前搭話這點也感到躊躇──或許是和他有同樣感覺的人不少,明明應該是備受眾人吸引的容貌姿態,但那個人身周彷彿被淨空般並沒有環繞任何試圖接近的人,許多人都是坐在稍遠的地方不時窺探青年那邊的情況,卻沒有人有勇氣坐在那名青年附近的空位上。

 

  而也不知道是對此不以為忤,還是早就習慣這樣被人遠遠凝視的情況,那名青年沒有半點不自在,雙目微闔,帶著似乎在微笑、但仔細一看卻非如此的寧靜神情,他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動作流暢地不像是外國人那樣用著筷子吃飯。

 

  ──不管怎麼樣,既然能遇到了就是一個機會,這次錯過了,誰知道下次看到這個人會是什麼時候。

 

  但一想到自己前途黯淡的未來情況,哪怕光凝視著對方超越常人的秀麗姿容他就有點退卻之心,宇津木還是做出了決定,他平復了一下自己忐忑的情緒,抓著托盤邊緣的手指因為緊張而動了一下,他就鼓起勇氣直直往那個人身邊的座位走去。

 

  先從普通地坐在附近開始,在食堂因為找不到位置而和陌生人同桌很正常、很正常……所以別緊張、別緊張,表現得自然一點──

 

  在心底給自己鼓著勁,但宇津木也不知道是對於和陌生人搭話的緊繃,還是那個人不僅容貌美以外還有種說不出來的聖潔氣質、兩者加乘更是美得熠熠生輝,讓他這個不管是人聲還是性格都屬於黯淡系的人光是看了都頭暈目眩,他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動的力度強得驚人,他都有耳邊回想著心跳聲的錯覺。

 

  也因此,宇津木事後一回想,覺得大概是自己動作僵硬過頭才造成那樣的後果了,讓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是苦笑還是嘆息。但事後反省時不管想得再清楚透徹都毫無意義,當時的事情一發生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般無可挽回了──

 

  「那個,不好意思,請為這個位置──」

 

  明明只有幾步的路程,但在宇津木的意識中卻彷彿被無限拉長的時間過後,他走到了那個人身邊,強撐著沒有結巴地說到一半,當他看到那個人似乎有些疑惑的歪頭、原本垂下的雙眼也微微睜開看向這裡後,也不知道是近距離與這張容顏面對面、還是被那預料外的鮮紅雙眸的色彩所嚇了一跳,宇津木無意識地整個人微微往後一縮,結果這麼一縮就完了──

 

  宇津木沒留神手肘一把撞到了一旁木椅子的椅背上,手上原先端著的盤子立刻因為被撞歪的手臂而打翻,情急之下他只來得及將翻倒的飯菜往自己而非對方那邊傾倒,卻來不及重新握緊托盤阻止東西翻倒,最後才剛從販賣窗口拿過來沒多久的飯菜與湯汁全都落到他的襯衫以及褲子上,除了地板也掉落了部分飯菜,並沒有波及到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宇津木被這個意外搞得一身狼狽,但最讓他難受的不是其他注意到這邊情況的學生的竊竊私語或是疑似嘲笑的隱約笑聲,也不是還熱呼的菜餚撞在衣服上的同時也稍微燙到他的熱度,而是那個人澄澈而顏色鮮豔的紅色眼瞳中完整地倒映出自己不像樣的模樣──火燒般的羞恥感頓時蔓延上他的頭腦,讓他腦中一片沸騰,無地自容的羞愧感以及計劃失敗的打擊讓他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宇津木並不太記得這件事情他是以怎麼樣的方式收場了,他只記得自己似乎勉強以含糊的聲音說了聲抱歉後,就像是想逃開那雙眼眸地注視一般什麼也顧不得、緊抓著手中的托盤就逃離了現場──等他回過神來,為了自己的失態而懊悔之餘,也有些後悔沒有妥善處理那時候除了自己以外也被他弄髒的場所,要是他有勇氣一點,搞不好在清理東西的時候還有機會和對方搭上話,但他卻用最差的方式來應對,光顧著維持自己微薄的自尊心而逃離了現場,等到他冷靜下來,想到自己該清理一下身上的髒汙的時候才被悔意所淹沒。

 

  「──宇津木先生,您怎麼了?燙傷了嗎?要不要緊……」

 

  沉浸在自怨自艾以及對自己不恰當舉止的後悔之中時,宇津木完全忘了他現在這個住所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使用,當他聽到晴己略帶擔憂與驚慌的聲音的時候才醒過神來,但來不及等他再因此產生自我厭惡還是如何,晴己就先擔心地湊近了他身邊、小心察看著他的情況。

 

  由於宇津木回到目前自己的住所後,不想繼續穿著代表他早先一些失敗的證據、他一踏進門內就立刻脫下被弄髒的外衣扔到一邊,所以晴己並沒有注意到他衣著上的髒亂,只是將視線投向宇津木因為打翻的味噌湯而燙得有些泛紅的地方,眼神十分憂慮,但又有幾分不知該怎麼處理這樣傷勢的不知所措,手指似乎想要觸碰燙紅的地方但又不敢,有些猶豫地停在半空之中。

 

  「……沒事的。並不是太嚴重的燙傷,只是我的體質對於熱度比較敏感,看起來才似乎很嚴重,實際上並不要緊的。」

 

  宇津木就算對自己有些氣悶也不好遷怒到不相關的晴己身上,而且看晴己似乎比被燙到的自己還要慌張的樣子,他為了晴己關心自己的程度感到訝異的同時,情緒也不由得緩和了下來,不在繼續沉溺於負面情緒的泥沼中。

 

  於是宇津木吐出淤積在胸口的一口濁氣後,他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揉了揉晴己的頭,忍下因為不習慣動作而有的彆扭,安撫般地耐心解釋了一句。

 

  而他說的也並非完全謊言,他的體質是耐寒卻不耐熱的類型,有時候洗澡的水溫度稍微高一些、從浴室出來後整個人看起來都紅通通的。飯菜的溫度雖然是正常人來說入口覺得剛剛好的熱度,但對他來說一直都算偏高,翻倒在身上的一瞬間也覺得有點灼熱,也比正常來被同樣的溫度燙到時肌膚紅得更顯眼──但都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了,他感覺到的熱度也隨著時間被冰冷的空氣所冷卻,雖然說不上是沒事,但這點程度的燙傷確實不是需要大驚小怪的事情。

 

  不過宇津木揉晴己的頭時看到自己光裸的手臂,才想起現在自己是半裸狀態,一時動作僵硬了一下,但他緊接著想起晴己也還是個思緒單純的孩子,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沒有摻雜多餘的雜質、只是單純擔心他的情況,他反應過度反而可能嚇到這孩子,於是他試著假裝沒在意這點,默默地收回了手。

 

  「……真的沒事嗎?」

 

  晴己也沒注意到宇津木一瞬間的不自在,甚至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頭被還不算熟悉的大人碰了,乖順地接受摸頭之後,只是想確認這件事情真偽般地仰頭望著他問了一句。

 

  「當然。晴己君,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傷口的情況有好一些了嗎?」

 

  為了轉移焦點,宇津木問起了晴己的情況,但也不完全只是隨意問起,多少也是帶著幾分真切的關懷,並觀察起晴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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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