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４

　　隔天我再次跑到食物商場，和預計的一樣冷凍的肉類備貨不少，我這些天斷斷續續看了點烹飪節目，腦中關於烹飪的相關記憶也解鎖了一些，如果不是現在我冰箱裡有不少新鮮、需要盡快食用以免腐敗的食物，我可能就搬空並帶回去做點好吃的東西了，但現在我的食物目標是能長期保存的食品，即使知道如果之後斷電了可能這些沒兩天就壞了，我還是忍痛放棄了也搬空食物商場冷藏櫃的念頭，而是大略找了下，把後廚房找到的少許罐頭裝進包包裡就探索了食物商場隔壁的那些店家。

　　過了一天，又有一些喪失不知道打哪裡遊蕩過來了，我把一些不幸遭遇的喪屍都給宰了──說起來都死過一次了，結果變成喪屍還是能再死一次這點說真的有點不科學，或者說與其說是死了，不如說是擊打腦部讓病毒用來控制軀體神經的重要部位損壞才終於失去動力的感覺，就像是拔了玩具的電池一樣，玩具不會動了不見得代表它就是壞了，很可能是單純沒電了，但也可能是線路壞了讓電力無法暢通，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令人不太愉快的是我因為了結喪屍的行動動力，我的手背又多了一道傷口，但我來這裡的途中搜刮了幸運沒鎖住而能讓我不拿鑰匙就進入一探的汽車，從駕駛座上可拉開的小格子裡搜刮了一些可能是原先車主以防萬一放的酒精棉片和繃帶，算是勉強讓我的醫療資源由『缺乏』轉化為『有一點點』的程度，我匆匆拿酒精棉片消毒了一下後包紮起來，過了幾天應該就會好轉──畢竟雖然受傷了是有點不幸，但幸運的是傷口不深，而且不是致命的咬傷，倒也沒有真的嚴重影響我的心情。

　　食物商場隔壁是運動用品，就算是穿越前這裡對我來說也是幾乎不可能光顧的店面，而穿越後更是如此了──很多運動都是需要與人互動的，不管是籃球排球羽球都是，這個世界滿地都是喪屍，但卻看不到除了我以外的活人，而我除非精神失常不然也不至於想找喪屍一起打球來個運動番常見的化敵為友，我也總不能拿球去試圖砸死喪屍。

　　不過球拍或是球棍倒是可以拿來痛毆喪屍，不過我武器的使用上比起會占用兩手的球棒來說更傾向於用鐵鎚砸喪屍，所以知道這是運動用品店後，我失望歸失望，掃完一眼後就離開了。

　　再隔壁是衣物商場，如果我之後衣服因為戰鬥被損壞或是弄髒又懶得洗衣服的話，或許可以光顧一下這裡，但目前來說我還沒有太迫切的需求，所以也同樣是大概晃了一圈就離開了。

　　而再隔壁則是目前來說更沒有用處的家具賣場，如果我等之後可以安心宅在家裡的條件都完成之後，或許我才有閒心搞布置換家具，只是現在我還沒有這樣的餘裕──在由後門摸進去探頭一看發現是家具賣場時我已經手背受傷了，看前門那還有喪屍在激情拍門，我實在不想為了目前還非必須的家具節外生枝，於是又往後退靜悄悄地走了。

　　由於這次幾乎沒什麼收穫，我思索片刻又貓著腰盡可能迅速地行走，摸到了附近的停車場，開始找看有沒有正巧掉落在附近的車鑰匙以及與之匹配的車輛。

　　說實話，我前生就是沒考過駕照──首先是我平日會去的地方不是很近就是大眾運輸工具能抵達的地點，我所在的城市交通建設算是完善，就算沒有車也沒有特別不便的地方，再加上我的收入不算高，車輛對我來說算是不常用的昂貴工具，而且還是放著不開也會得定期繳納相關稅務的吞錢玩意兒，我本身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不知道是我重生範圍的地點並不算是繁華城鎮或是什麼近首都的區域，沒有什麼動輒好幾層樓的高樓大廈，幾乎都是獨棟的建築物不說，建築物之間的寬廣距離彷彿在詮釋何謂『地廣人稀』一般，建築物之間的距離十分大方，完全不向是我所熟悉的都市那樣侷促地緊挨著彼此、各種窄小的巷弄密密麻麻地遍佈整個城市，人口的密集代表可利用空地的狹窄，常常看到有車的熟人常陷入有車沒地停的尷尬之中──在這裡車就算不停停車場也有大片空地可以隨意停靠，而這也代表了光靠一雙腿，要在城市間行動其實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其實我這次重生在旅館那裡算是一個某方面來說不錯的開局，就算旅館內初始物資貧瘠，但和住宅區不同，旅館坐落在商業區這邊，走一小段路就能看到賣食物的地方，要是在住宅區的話，可能走一天走斷腿也不見得能看到一個賣東西的地方，要是方向錯了還可能跑到奇怪的偏僻角落──所以一般來說住宅內都備有一定數量的罐頭這類的長期食品，大概也是住宅區距離商業區的遙遠距離讓這裡的居民都有某種程度的囤貨習慣，不然這種距離不太可能家裡沒糧就直接去附近店家找吃的。

　　不過進入末日之後，各種文明副產物、諸如罐頭那些被真空包裝好的生鮮食品都成了不可再生資源，由於我目前是真沒有活到能看到自己以外的倖存者的程度、就暫時大膽地假設這整個城鎮就我一個活人好了，而就算整個城市都成了我可以隨意零元購的大倉庫，但這些物資就算量再大也終究有限，雖然我現在每次存活的時間還是很短，但終究有一天是會吃到不得不往其他的城鎮找尋本城鎮已經消耗完畢的資源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掌握在這種建築與建築間的空間寬廣到匪夷所思程度、看過地圖後甚至會震驚城市之間遙遠到令人絕望程度的距離間可以迅速行動的移動工具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當然，我是絕對不會說最開始就連開車沒必要一直猛踩油門、想微操方向方向盤也不用轉太大幅度，也搞不懂剎車在哪裡還蠢到以為只要鬆開油門車就會立刻乖乖停下來的我作為一個駕駛小白到底因為開車失誤撞了東西因此而造成的車禍次數是有多少次的，我只能慶幸現在街道上走動的都是撞了也不用負任何法律乃至於道德責任的喪屍，不然光因為開車失誤撞人我不知道得惹上多少官司賠多少錢。

　　總之，多次轉生累積的練習經驗，讓我現在以龜速開車總算是不會那麼常撞到奇怪的東西上了，但速度一提上來我通常因為緊張而還是不時會忘記停車應該得踩剎車，所以我現在開車速度其實也沒比走路快多少──但好歹是有快一些，而且車廂能放東西每次出門搜刮物資的時候是真的少不了它，所以即使知道我自己的駕駛技術菜得令人絕望，我還是更傾向於找一台適合的車使用。

　　我很快就在地板上撿到一串鑰匙並找到對應的車輛，車輛本身比較一般，但作為一個很可能被撞壞的暫時性代步工具算是還行了，車到手後看還有點時間，我乾脆沿著路開了一小段路算是練一練手感，看到一間像是快餐店、有著浣熊圖案的建築後我想到了還不算充足的保存食品便停了車，打算去看看。

　　但令人失望的是，那家店疑似比起餐飲店更像是賣飲料的，我在店裡找到了一堆塑膠杯以及這類店常見的配件，也找到了幾瓶汽水，但是愣是連點吃的都沒找到，洩氣之下我走出了店裡，一抬頭卻赫然發現旁邊就是加油站──來了都來了，即使汽油對現狀來說還沒有特別迫切的需求，但之前我在幾個沒關好後備箱的車中找到了一些汽油罐，先都裝滿了帶回去備用也不錯，至少之後需要用的時候不會再臨時跑老遠地找汽油了。

　　大概是給一個車輛可以迴轉停留的空間，快餐店到加油站之間有一片算是比較寬敞的空地區域，而理所當然地不可能沒有喪屍在遊蕩，幸好是喪屍遊蕩地比較零散，我還是比較有餘裕一隻一隻地去解決，只是走近了加油站後我卻沒有立刻捲起袖子拼命加油，而是看了下旁邊像是便利商店的店鋪，猶豫了片刻，便決定先去店裡搜刮看看有沒有可以長期保存的食品。

　　如果先拿汽油，即使可以搬運到後車廂中裝著，但來回搬運也會耗費不少力氣，而便利商店裡賣的東西，雖然我不太確定罐頭的量，但至少那些洋芋片還是零嘴之類的東西重量比較輕，搬起來比較輕鬆也不太會浪費太多力氣，就算我不算特別聰明也知道先完成輕鬆點的工作再去處理，於是我想了下還是決定先去便利商店看看。

　　畢竟是歡迎客人光臨的商店，而且可能發生異變的時候還在營業時間，門並沒有被鎖起，輕鬆地就能轉動把手打開來，我推開鑲著玻璃的大門，店裡沒有喪屍，也不知道是原先在這裡異變的喪屍都離店了還是正巧發生變故時店裡正好是清閒的時段，但總之這點讓我鬆了口氣，也挺直了被擠不再維持偷偷摸摸的類人動作小心移動。

　　我習慣性地反手關上門，並開始看店裡有什麼值得帶走的東西。

　　我在門口櫃台後方牆上的貨架拿了幾個空汽油罐，大概是這家店只是一個供來客在等待加油的期間短暫停留的地方，貨架上沒什麼需要開罐器開了才能食用、而且一般來說沒有必要很少人單獨吃的罐頭，相反的淨是些零嘴類的小東西，最經典的洋芋片不說，一些類似小袋裝的巧克力豆、各色糖果還有小包裝袋裝的那種隨手包蛋糕的零食都有，而除此之外有大量頁數少但顏色鮮艷的書籍雜誌。

　　冰箱那裡倒不是沒有吃的東西，但數量不多，也都是三明治和熱狗這類方便手拿著食用的快餐，除此之外冰了大量的汽水飲料還有純淨水。

　　即使沒有找到什麼罐頭食品讓我多少有些失望，但這類小零嘴也能放挺久的，真的到了梅正餐可以吃的時候，也不是能啃一些來墊墊肚子，於是我除了挑了幾本感興趣的雜誌以外，剩餘的空間我都盡可能塞滿了各種零食，而汽水也拿了幾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