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這禮拜本來想早點更文的，但是寫到後面回頭一看覺得不太滿意，所以直接砍了兩章節多的內容重寫，花了一點時間修改才拖延到的。

本來是想再多寫點存稿再貼的，不然到時候又不滿意要砍掉重寫的話還要修改已發布的章節也蠻麻煩的，但想了想，重寫後應該還ＯＫ，還是先貼了。

８

※

　　那邊奈奈西沒把咖啡店這裡聚會的是掛心太久，這邊門卻是即使奈奈西把自己的花束都拿走了，卻不知怎麼的仍有些在意那束包裝搭配得十分好看的鮮豔花束，就連來像是騎馬一樣騎在一臉勞累的琥的肩膀上、被這樣扛著過來的事情也只是讓他側目望了一眼而已，也沒完全轉移開他的心神。

　　而也不知道是有事先約定好，還是恰巧在路上碰面就一起過來了，回來的琥身邊不只有從學校那邊接過來的來，就連一如既往打扮得華美動人的榛、以及依舊是那套非主流打扮混搭風的雅也一起進到了店裡來。

　　除了早就知道他來的琥以及榛，看到門之後，雅和來的臉上都有些意外，不過來是帶著幾分警惕注視著門、不發一語，雅則是馬上大聲嚷嚷起來。

　　「喂！你這傢伙！終於捨得現身了啊！？之前招攬了就丟著我不管是怎麼樣！說好要幹的有趣事情呢！？」

　　似乎對於自從加入之後就一直被晾著這點感到頗為不滿，再加上平時匯報時抱怨這點總被門三言兩語的帶過，才讓他一見面就這麼喊了起來。而雅的抱怨也讓門回過神來，心平氣和的回答道：

　　「我不是有把需要你學習的資料傳給你了嗎？等到你們幾個熟練之後，要做的事才能正式開始，在那之前我沒辦法再吩咐更多的事情也是沒辦法的喲──我應該也和你解釋過了，不是嗎？」

　　「那點東西這段時間翻來─覆去的看，早就記得差─不多了，別小看本少爺！」

　　而聽門這麼一說，似乎認為自己的能耐被小瞧，原先沉默的來哼了一聲，語氣不快的回了一句。而即使沒跟著吵鬧起來，榛卻也只是臉上掛著一抹優美的微笑靜靜旁觀，沒有主動開口介入、緩和氣氛，反而是性格相較之下最普通的琥被夾在這一群人之中十分難受，感覺氣氛似乎有點不對之後，勉強笑了一下，試圖打圓場：

　　「那、那個……我想門先生會這麼決定，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的。來君，雅君，我們本來就只是、咳、受雇於門先生的，要聽從他的安排才對，不是嗎？」

　　琥大概是直覺到真的吵起來，本來就是因為都犯了錯、被掌握了把柄才加入門所要做的事，這兩人這麼鬧不會討到好處，才想要避免衝突。但很遺憾的是，被制止的兩個人都不領情，一人一句的直接嗆了回去。

　　「閉─嘴！大叔！」

　　「少囉嗦！就只有你沒開口的份！」

　　而琥也是性格太軟了點，哪怕這兩個人的年齡加起來都還沒有他大，他被這麼一吼就立刻沒了脾氣，下意識的道歉道：

　　「呃！抱、抱歉……」

　　咦？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琥先生好像被排擠了。

　　原本知道來和琥都是不是什麼好脾氣、甚至還有點傲氣和自我的性格，被說些感覺刺耳的話這點門倒沒有很意外，甚至因為有了心理準備也不怎麼覺得生氣。反而是看明明最年長、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其他人面前矮了一頭一樣，連說話都沒那麼有底氣的琥的情況，讓他不由得稍微有點驚訝。

　　但門現在也沒那個閒心去關切並處理這幾個人間的人際問題，聽了來和雅的話，他確實也注意到是該驗收一下這三個人的學習成果了，總不能等要正式開始他的計畫之後才讓他們幾個臨陣磨槍，於是他便開口說道：

　　「既然你們這麼說了，那現在就試著配合，聯手對我進攻吧，正好也讓我檢驗一下你們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我給雅君的能力是關於病毒方面的製作與變化，來君的能力是負責內部處理的流程與操控，而榛小姐的話，是負責解除與管理程序接連、讓ＢｉｔＰｈｏｎｅ暫時脫離管理程序保護的能力，你們三個彼此合作，試著看能不能單獨對我這個人進行駭客吧。」

　　門說得輕鬆，也確實有那個即使在三人合力圍攻的情況下全身而退的自信，但在場的另外四個人聽了之後都微微變了臉色，琥是擔憂又驚疑不定，雅是疵起牙、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態，來是哼了一聲、似乎被激起了鬥志一般微微瞇起眼，而榛輕笑了一聲，臉上滿是饒有趣味的神情，有些驚訝但卻也同樣閃著一絲躍躍欲試的活潑神采，調侃般的問道：

　　「門先生您真的自信呢，您就不怕輸給我們的後果嗎？」

　　「嗯，是啊。畢竟在此之前，你們不都已經輸過一次了嗎？身為當初導致你們失敗的『管理程序』的製作者，就算是我也能夠稍微有點自信吧？」

　　對於榛一半玩笑一半試探的問話，門這樣回答道，裝作沒注意到聽了這番話後眼神又變得更加尖銳的其他人，微微一笑，說道：

　　「好了，開始吧──像我展示你們的實力。」

　　如果說八年前的自己哪怕做出了流傳極廣的應用程式ＰＯＴＵＲＩ、也能算是出色的程式設計師了，那麼經過了八年的學習精進，早能夠做出能毫不心虛的誇口安全性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而確實除了他自己以及被他教授特定指令以及語言翻譯程式的那些人外無人攻破的『管理程序』，他自然在這方面已經有著堪稱首屈一指的能耐。

　　哪怕門招收並預計做為幫手、給予學習資料的那三個人也不是沒有不錯的天賦，像他就很肯定來在這方面的才能、很看好他長大之後會有如何成就，但現在的他們和他一比自然就差了一截，更不用說哪怕學會了他所分發的資料，但也才剛學成沒多久，自然沒辦法敵得過他，不僅沒有成功駭入他的ＢｉｔＰｈｏｎｅ，反而被門所反入侵，又和之前被管理程序暫時性的支配了一樣，落入了無法動彈的情況之中──要不是門還記得他們只是單純的比試，有手下留情，不然他們不只身體的支配權暫時被奪取，可能就連意識的自主權都會順勢被他給奪走，變成無法思考的魁儡。

　　嗯──就第一次配合的情況，能做到這樣也算可以了。之後等再更熟悉一點，就能夠更順暢一點了吧。

　　剛剛在抵擋的時候，門也分神觀察並留意了他們三個人的配合狀況，配合的情況還算不錯，雖然在他眼中還略有瑕疵，但他也不由得覺得有幾分欣慰，覺得招來這些人大概不會像他之前擔心的那樣派不上用場。

　　於是心情因此還不錯的門大致講解過他們的缺陷，並且提示了下該怎麼改善之後，他就歸還了他暫時奪取的支配權，覺得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應該已經順利達成了，他也不打算久坐，便告辭離開。

　　雖然說比試時，因為怕受人打擾，他們有先移步到後場廚房再進行，但可能是本來駭客間的比賽都是無聲無息中展開的對決，哪怕再激烈，在輸入指令的幾個人因為需要專注與集中精神、哪怕剛開頭時雅還嚷了幾句垃圾話，但到了真正緊要關頭時也都不會隨便大嚷大叫，因此哪怕只隔了一扇門，外面咖啡店的人卻沒人注意到那裡頭曾經有過一場電子程序的激戰，依舊和平而悠閒。

　　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家去吧，不然就趕不上晚餐了。

　　看了下窗外的天色還有時間，門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似乎已經在這裡消磨了不少時間，大概回到家的奈奈西如果沒再亂跑的話、功課也都該做完了，於是打消了難得過來就稍微在這裡閒逛一下的念頭，到了櫃台那邊去結帳。

　　「那個，門先生，你和叔叔也認識嗎？」

　　鹿先稍微有些忙亂、但中規中矩的替門結了帳，大概是奈奈西離開前沒忘了把自己點的東西都付清了，門發現鹿只替他算了自己的那幾份的錢，而結完帳後，大概是感到好奇，鹿便向他問道。

　　「嗯，是啊。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偶然說過話，又知道了他是奈奈西之前打工地方的店長，才稍微熟了一點。」

　　而就算被人知道他與那些現在還沒派上用場的駭客也沒什麼關係，門便毫不在意的回答了鹿的問話。大概是畢竟做了有段時間的服務生、接觸了各式各樣的客人，哪怕一開始接觸時給門怯生生又有點兒急躁慌張的印象，但實際上的鹿卻沒那麼怕生，很自然的又露出了小巧而可愛的笑容，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子啊，本來看之前門先生也只來過這裡一次，剛剛看到叔叔和你說話、似乎以前就認識了一樣，還讓我有點驚訝呢。既然是叔叔認識的人，以後也歡迎常來我們這裡坐一坐，偶爾客人少的時候我會去廚房那邊練習做一點簡單的小餅乾，如果不嫌棄的話，也可以免費請你吃吃看。」

　　「欸？這樣子可以嗎？不會造成店裡的虧損吧？」

　　聽到鹿很自然的拉生意順便邀約，門有點意外的眨了眨眼，從奈奈西那邊他也聽說過這家店生意不算是特別好，再加上大概是琥本身對於咖啡比較講究一點，哪怕沒那麼多人買，也進了很多不同種類、但是比較好的咖啡豆，導致店裡偶爾帳面有時後有點緊張，因此他也有幾分擔心的問道。

　　「啊！不要緊的！這只是叔叔教我做的練習品，賣相沒有叔叔做得那麼好看，本來就是不會拿出來賣的，我自己全部吃掉的話很容易發胖，能有人來幫忙我反而會很高興！」

　　鹿笑著這麼回答著，神情沒有絲毫勉強的樣子，這也讓門放下心來，倒是聽了她說琥會做餅乾，原本只以為店裡的甜點都是從外面買現成的再轉賣的，而看琥的樣子也很難想像他會做甜點，門不由得有些稀奇的說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不過原來琥先生會做點心嗎？稍微有點意外呢。」

　　「嗯，是啊！好像因為叔叔從小就夢想要開一家咖啡廳，以前讀書的時候似乎都很努力在學習可能派得上用場的知識和技能。媽媽也說過以前她和爸爸談戀愛的時候，都會拿叔叔在家裡做太多放不下的練習品送給爸爸，所以直到結婚之後，爸爸才終於知道以前吃的點心不是媽媽親手做的點心呢，有一陣子還因為這樣子而很失落呢。」

　　大概是也常常被這麼問，微笑著的鹿看起來很熟練的解釋了情況，還說了段自己父母年輕時的趣事。

　　真是了不起，不過明明這麼擅長甜點，為什麼琥先生會想不開也去挑戰了不算擅長的程式編彙、還有膽量跑去挑戰管理程序呢？就這樣管理咖啡店不是也挺好的嗎？

　　門聽了也不禁一笑，而回想起之前吃的甜點的味道，不由得冒出了這個疑問。但這個問題自然不好向什麼也不知道的鹿詢問，因此他只是讚嘆道：

　　「是這樣子啊，怪不得剛剛點的蛋糕味道這麼好，原來是練習了那麼久才能做出來這樣子好吃的點心的，琥先生也真厲害呢。」

　　「是啊！我要是也能夠學到叔叔的本事就好了，當初會想來這裡幫忙，也是想多少和叔叔學習一點這方面的東西。不過說起來，門先生真不愧和奈奈西君是兄弟呢，之前好像和他也有類似的對話，要不是看到事們先生您現在站在我面前，我都差點有了其實我是和奈奈西君在說話的錯覺呢。」

　　點頭有精神的回應之後，大概是這才察覺到關於自己的事情似乎不小心說多了，鹿轉了話題，莞爾一笑，這麼說道。

　　「啊，是啊，常常有人這麼說。」

　　對此門倒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哪怕不同年齡時對外的性格表現與說話的語氣有所差異，但是基本上他們的思考回路還沒差異大到判若兩人的地步，因此他只是笑了一笑，這麼說了一句。不過鹿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就連在自己的皮膚上寫數字筆記的這件是你們兩個也一樣呢──只不過奈奈西君只在手臂上寫，而且下班之後就會馬上擦掉，沒有像門先生那樣還留在身上。用數字串為代號這個是大哥哥你們家的習慣嗎？」

　　鹿似乎誤以為這個癖性是他們家人普遍的習慣，因此說起來也很自然、沒特別當一回事一樣隨口問道。倒是從沒親眼見過奈奈西這麼做、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點的門有點驚訝，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探問道：

　　「欸？是這樣子嗎？奈奈西寫了些什麼，你有注意到嗎？」

　　「唔、雖然我看不懂，不過奈奈西君說好像是代表不同咖啡的配方，我之前因為好奇想研究所以有抄下來幾條──門先生你想要看一看嗎？」

　　大概是以為門只是單純好奇弟弟在打工的時候做過什麼事後還會特意擦掉的筆記，鹿不疑有他的回答道，在門說了『那就麻煩妳了』之後，便在收銀機附近翻找了一下，然後鹿就帶著天真無邪的微笑把找到的紙條遞給了門。

　　「謝謝。對了，這張紙條我拿走沒有關係吧？」

　　稍微瞥了一眼，門也沒有急著馬上仔細觀看，而是先這麼對鹿確認道。

　　「可以啊！反正我留著也看不懂，門先生您想要的話就拿走也沒關係。」

　　雖然看起來對門的要求稍微有點意外，但這個要求不過是小事，鹿也沒太在意，意外過後就爽快的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