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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來意進行了簡單的說明過後,最終太宰就和接下來去東京之行會與他同行並擔任臨時監護人身分的與謝野一起離開了武裝偵探社。

 

  亂步剛出現時雖然嘴上說得大方、問太宰想選誰一起去調查,但以現況來說,武裝偵探社除了社長以及不負責實地調查任務的事務員以外,調查員中已經成年的就只有亂步和與謝野,國木田雖然因為氣質沉穩而看起來比實際上更老成、本來倒也不是不能擔任這份工作,但是考慮到以專業性來說,與謝野對醫學好歹還有些了解、國木田對此卻只能說有普通人正常水準的醫療常識但真要論專業度還是差了那麼點,這次太宰去東京不可避免地需要去找尋那款藥物背後的來源,他自己對醫學的知識只能說因為有森鷗外以及他自己親身嘗試的結果而比國木田好上一點、但和真正學醫過的醫生相比還是不能相提並論的,為了避免因為專業知識的短缺而在與相關情報接觸時被假情報給糊弄而誤判形勢,與謝野無疑是更加合適。

 

  但在不能讓兩個腦力派在疑似又有陰謀在橫濱暗處醞釀時同時離開、因而亂步需要留在橫濱坐鎮不能選、國木田不適合的情況下,真要說太宰也就只能選擇與謝野了──完全沒什麼可以挑挑揀揀的餘地。

 

  不過太宰在來之前本來就對此有所預料,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真讓他多少有些留意的反倒是太宰提到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東京時,亂步若有所思地說了句『東京啊……最近我去過那邊,那邊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太宰你們調查時小心一點』這樣以他的性格來說算是罕見的叮嚀──亂步不是不會照顧人,不過他的頭腦聰慧得太過異於常人,所以他看待事物的標準與眼光其實多少和正常人相比是有所偏差的,他不算是那種大眾定義中很會照顧人的性格與類型,他想體貼人時的做法通常都是那種他自己認為很明顯、但其他人不見得每一個都足夠敏銳到能夠體會並察覺的方式去做的,當然他偶爾也會有那種很打直球也很明顯的關懷人的舉止,不過這也是看情況他認為自己願意也有必要表現出來他其實也存在的情商時的做法,普通時候他很少刻意把自己的體貼表現得在他認知中『過於誇張地』讓人察覺的。

 

  況且以亂步的標準來說,他是真的不知道哪些在他看來他不用說其他人也該知道的事情上會預設他人需要他叮囑的前提下提示一下的,也不太耐煩一直去解釋並說明很多在他看來也就那回事兒的東西,再加上相處了也有好幾年了,他也知道以頭腦來說太宰沒他強但也不至於輸太多,對待太宰自然不會像對待其他在他看來宛如嬰兒般無知又無力的凡人那樣去勉強多少照顧一下情緒與表示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會叮囑這一句本身就不太尋常了。

 

  看來東京那邊確實非常不對勁──不對勁到為了怕我們一個不慎就栽了的緣故、亂步先生都難得開了口提醒注意了。

 

  而與謝野雖然沒聰明到太宰亂步這種程度,但她與亂步相識得更久也足夠了解亂步的性格與一些他由於從不介意他人了解而被她所知悉的觀念,她自然也察覺這樣的囑咐並不算尋常,也因此她表面上沒表現得很明顯,但比起作公眾交通工具前往東京,她沒和太宰討論就自然帶他走到了她自己的車旁拿了鑰匙打開車門,很明顯謹慎起見她打算開車帶著太宰去他們需要收集情報的地方了。

 

  「──要去東京那邊的哪裡?」

 

  直到發動車子之後,開著往郊區前進的與謝野晶子才從剛才默不作聲的思忖中回過神來般問了坐在副駕駛座的太宰一句。而早在出門前就提前安排好一切的太宰此時手拖著腮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本來就是在想一些事情順道等待與謝野有心思詢問更多細節的他偏過頭來看向與謝野已經恢復冷靜的側臉,才慢吞吞地開口說道:

 

  「米花市──先去那邊,之後更詳細的去向等收集到更詳細的情報再說。」

 

  「米花市是吧?我知道了。」

 

  與謝野似乎知道那個地方怎麼去,聽了太宰這麼說也沒多問怎麼走或是弄個導航帶路之類的,反倒是太宰看了與謝野似乎對於目的地沒半點疑惑反而不算陌生的反應,他臉上沒表現出來,但心底卻沉了一沉。

 

  由於太過驚世駭俗、也不見得說出來了就會取信於人,太宰並沒有明說他東京情報網突兀出現的空洞不是因為什麼天災人禍、而是在例行調查中突兀多了一個原先並不存在他記憶中地圖的這個米花市──這個地方本來照理來說不存在,所以他這些年來情報網路的布置當然不會布置在不存在的地方,而在此之前他也從未聽聞過,也不在這個世界存在過,但那個地方就是突然一夕之間冒出來了,而且出現的無聲無息,要不是他在東京的線人在例行每日給他發混合著日常問號騷擾的情報時順口提及到這個陌生的地名並引起太宰的注意的話,只怕遠在橫濱的太宰是真不會立即意識到東京沒個徵兆就突然多了一個市的地區。

 

  但這件事情蹊蹺不在於它憑空出現這點,而是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那個地方是在此之前並不存在的地點』──彷彿那裡本該就有個米花市一般,不管是和太宰日常給情報時試圖勾搭的輕浮線人或是此時的與謝野晶子,他們的認知中似乎都不認為那個地點的存在是異常的。

 

  這種程度的認知修改以及突兀出現的場所,在太宰前生時其實就遇到過──也就是天空賭場,利用書憑空創造出來卻被大家因為認知同步被修改而沒有過疑問的那個地方,而此時的情況很難不讓太宰將之與那個地方做出聯想,而動用到書,就代表他什麼與原先認知相悖的離譜變化都有可能,太宰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以他的頭腦其實就算認知被修改也會因為情報細微的違和感而察覺不對並抽絲剝繭後得到真相,但身為世界罕見的異能無效化異能者,他顯然被免疫了被書進行認知修改的效果,這讓太宰能清晰且第一時間察覺到異常的同時也讓他得不到認知究竟是如何被修改的這個情報、想要知道還得要不動聲色地和身邊地所有人套話,不得不說就算是他也覺得難以斷定好壞。

 

  不過感覺也真不愉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結果只有免疫修正效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不就像是學校裡全班都得到課程通知結果就只有一個人因為人緣差被忽略而啥也不知道並因此出糗的狀況一樣嗎?

 

  由於太宰閒時也會翻翻小說、即使沒正經上過學也大概知道學校生活是怎麼回事,此時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舒坦地這麼暗自嘀咕著,並有一瞬間和那個人際上被孤立而沒得到改課通知的倒楣蛋共情了──雖然很多小說作者寫得完全不走心,而這種純屬娛樂又沒啥深度的快餐虛構文太宰是看過就忘,他現在其實也不太記得當初看到這個情節是哪本校園主題的輕小說裡的哪個角色了。

 

  但不管如何,太宰並不是會只盯著自己的不幸運之處長吁短嘆、但完全不去思考解決方案的那類人,他也沒太在乎這件事情──反正就和請君勿死的超規格治療能力對所有瀕死的人都有效只有太宰除外一樣,因為這個他沒有選擇就與生俱來地擁有的破異能,類似的區別待遇他體驗多了,多這一次少這一次都沒差多少,他也早就過了會因此情緒有所觸動的時期了──,在發現與謝野也沒有例外地被修改過關於米花市存在的認知之後,接下來他就在不妨礙對方開車的前提下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與謝野閒聊並藉此收集更多關於米花市相關的情報,力求在之後遇到其他人談論起米花市相關的事情時不會因為情報差而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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