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活動,雖然覺得好像自己不太行,但還是想試看看。

雖然我原本不吃柳小姐和阿藤先生,但我之前偶然看了幾篇也覺得意外似乎還挺不賴的嘛,所以想試著挑戰看看。

活動題目請自己去看中文官博啦,我就不重複發了。

 

是說小小補充一句,有的時候新的歌曲刺激真的是靈感妙方,我原本還不清楚想寫啥,但那時候看的跑團是頻結尾放出的歌Three Days Grace - Pain一放出來,瞬間就有了靈感,就邊聽邊寫完這篇了,有興趣的可以試著搭配著聽看看~

 

 

 

 

○墜落──「安於泥沼」X「阿藤春樹」

 

 

※ 阿柳要素有,不能接受者慎入。

 

 

  清潔的房間被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的明亮陽光所滿溢,纖弱的她坐在這之中,曾給人溫柔感覺的雙眼此時空洞的大大睜著,但她對此毫無所覺,臉上掛著虛幻的幸福笑容,在充滿光輝的景色中對著他微笑。

 

  背景明明如此明亮,但背對著光的她白皙的臉龐卻覆蓋在薄薄的陰影之中,柔和可愛的笑容越是幸福,反而被襯托得越發令人毛骨悚然,讓看的人心中不祥的預感翻湧地越發強烈。

 

  帶著安詳與毀壞並存的柔和微笑,她塗了無色唇膏的蒼白嘴唇輕輕掀動,呼喚了「他」的名字──

 

  那個時候他比任何時刻都還要清晰的明白,這是他哪怕用盡餘生也無法掙脫的泥沼。

 

  他永遠不知道,自己要到何時,才能照亮她雙瞳與內心中逐漸幽深的深淵。

 

  而他也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是否會先被纏繞著他的淤泥跩入泥沼的深處。

 

 

 

 

  「■■,新的工作有那麼忙嗎?好久沒看到你來了。」

 

  細柔的聲音從卷度隨著時間而逐漸變緩的長髮中傳來,將臉埋在自己肩頭的她的語氣悶悶的,像是撒嬌也像是抱怨,但仍以相對柔軟的方式表達思念與難過之情──光看她此時正常、至少和她還正常時無異的輕柔語調,任誰也想不出眼前這名女性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問題。

 

  不,或許柳……仁奈是漸漸開始以她的方式回歸『正常』了也說不定。還是、這也是我也開始漸漸不正常後才有的錯覺?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想著,有些失神的雙眼沒有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的人,而是無意義地眺望著天花板。

 

  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聽不清其他人是以怎麼樣的名字呼喚他了,聽到的盡是不明所以、甚至無法分辨音節的雜音──是「阿藤」?還是「蛇淵」?是「春樹」?還是「陽」?或者也可能是「晴己」或「磯井」?

 

  一開始的恐慌與混亂就像是被充斥於這個空間中的異樣氣氛給吸收──也或許能說是稀釋了,他也慢慢開始覺得不管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不是工作,是搬家哦,仁奈。我最近搬到了離這裡比較近的公寓了,我也想每天都看到妳啊,所以為了這件事情最近一直在忙碌──之後仁奈每天都能見到我了,這樣一想能開心一點嗎?」

 

  以同樣輕細而柔和的聲音柔聲回答著,謊言就像是理所當然的真實般自然從口中流瀉而出,他臉上浮現毫無意義的一抹微笑──他向來知道自己該怎麼樣笑才能讓人感到安心與信賴,多年來的鍛鍊讓這個能力成了他的本能,哪怕他知道就算她現在看著自己的臉也察覺不出異樣,他仍笑得沒有任何多餘意涵的溫柔。

 

  溫柔和煦,柔和到讓人給人溫暖錯覺的弧度,但也僅僅如此罷了,其中不包含任何溫度的情緒在內。

 

  他的手指有些漫不經心地輕輕梳理著她自頭頂流洩而下的髮絲,最開始的他還會為了這種程度的接觸而感到為難,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在不冒犯對方、但也不會過於生疏而被眼前的她察覺到不對,也不知道怎麼力度才是正確且恰當的,就像是對待易碎的玻璃製品般小心翼翼又深感棘手──但他後來瞭解了,不管他是如何去對待眼前的這個人,任何投入其中的東西都無法讓死氣沉沉的泥沼因此而發生波動,只會沉沉地沒入其中,他也就照著自己的標準隨便做個樣子了。

 

  他現在也隱約明白了,或許就和他此時作出乍看親暱的舉止、但心底卻沒有因為指尖感受到的觸感而有任何多餘的感想一樣,眼前的人在他理解這點之前、就早已對很多東西沒有任何真實的觸動了──她只是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遵照著她腦中劇本提示的內容而做出相應的反應罷了。

 

  「原來是這樣子……■■也真是的,就算是驚喜也該和我說一聲啊!讓女朋友擔心可是不行的!」

 

  似乎對於他謊言中透露的訊息感到滿意,原先緊緊掐入他腰間的肉上的指尖力道立即爽快地鬆開來,她放鬆地笑了,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他──和他此時的笑一樣,她的笑容也像是千錘百鍊過般、熟練地在臉龐上塗鴉出「幸福」該有的樣貌,哪怕她的笑靨中空無一物,只是演戲般掛上了適合的完美面具,那雙毫無光澤的雙眼依舊眺望著不屬於現實的地方,乍看之下依舊完美無缺。

 

  「而且搬家太麻煩了,比起搬家到附近,■■你還不如直接搬到我這裡來,反正我這裡也還很空啊,多一個人一點也不擠。」

 

  雖然語氣如放晴的天空般驟然開朗起來,但她像是想起了更好的方案,話鋒一轉語調又有些嬌嗔地抱怨道,纖細的雙臂纏繞並力道有些過猛地搖晃著他的手臂。

 

  笑容也如同曇花一現般驟然從她臉上消失,她剎那間毫無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睜著大眼執著地盯著他。她聲音依舊俏皮可愛,但沒有了笑意,也和她的臉龐一樣顯得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對於這樣的變化,他依然微笑,無視自己像是要被撕扯下來般的手臂傳來的痛感,用聽起來很接近寵溺的溫軟聲音、口中毫無誠意地說著諸如『抱歉抱歉』之類的討饒的話,並熟練地編織著其他經不起推敲的謊言、隨口哄著任性撒嬌的她。

 

  現在的她遠比最開始要來的好哄多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剛入院時的她還記得要吵著出院,但她現在就連自己身處於病房,這裡並不是屬於她的「家」這個情報都早已從腦中抹去,而其他更多在她腦中世界不該存在的「違和感」也開始從她的視野中逐漸消失,被排除得乾乾淨淨的。

 

  他還未完全磨滅的理性告訴他這是不好的、她狀況惡化的表現,他應該為此感到憂慮並想辦法去改善或挽救;但他已經逐漸被疲憊感所麻木冰冷的感性卻告訴他這是好事──至少他不用擔心自己在忙其他事情的時候,接到一通電話,告知了她因為承受不了現實而自殺或自殘到奄奄一息之類的噩耗。

 

  至少希望只有她也好,她能活下去。

 

  至少活下去,不管需要的時間有多久,他都還有機會能夠拯救她。

 

  至少她活著就好。

 

  無法拯救也好、逐漸瘋狂也罷──

 

  只要活著、只要活著的話……

 

  深呼吸一口氣,他強行終止逐漸開始變得毫無意義的腦中囈語,重新掛上剛才一瞬間消失的笑容,繼續以討喜卻空虛的言語逗著依偎在他身畔的她重展笑顏。

 

 

 

 

  ──這樣的日子,在日後也依然會不斷上演吧?

 

  心底像是有個冷眼旁觀此時如同小丑般可笑的他的『自己』,那個自己不帶感情地這麼判斷道。而他也略有些無奈地笑著承認這或許就是現實,認可了『自己』的推斷。

 

  不斷下沉的泥沼,毫無救贖的深淵──但他早已決定了,哪怕被抹消的自己在悲鳴、哪怕每次腳步越靠近這裡他心底都不斷湧現抗拒的情緒、哪怕他身邊僅存的少數重要的人也擔憂地勸誡或者是制止他這種自虐的贖罪行徑,他都要一直一直陪伴在脆弱到哪天可能會自我毀壞的她身邊。

 

  『我愛你哦、■■──』

 

  每次告別時,落在臉頰上的冰冷唇瓣中輕柔吐出的話語就像是詛咒一般。

 

  既詛咒著與她相擁的他,也是束縛著她停留在這裡的惡毒詛咒。

 

  即使如此,不僅僅是她,他也同樣安於這個不斷吞噬兩人的泥沼之中,兩人纏繞著彼此,不能脫離但也仍未陷入深處。

 

  ──就只是、一起糾纏著,並緩慢地往下墜落。

 

 

 

 

  或許自己哪一天,也會真如仁奈所期望地搬入她的房間之中吧。

 

  離開醫院後,習慣性整理並回憶剛才互動內容後,他不由得回頭遙遙望了她所在的病房的窗戶,莫名有這種預感。

 

  但他即使如此,也依舊以自己的意志,繼續停留在此處。

 

  不去掙脫,安於泥沼之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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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