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記錯了下班時間而多上了一個小時可能討不到加班費的白工,可惡超難過的啊啊啊啊──(捶地)

 

 

 

 

 

  雖然結尾有些尷尬,不過這一閒聊,我來到第四膛室壓抑的心情也稍稍緩解了些──而之前噩夢過後也是太宰的安撫才讓我的情緒快速緩和下來,可以說太宰果然身上也有很治癒的地方,只是他平時不會刻意展現他這樣溫柔體貼的一面,甚至老曼只遠遠看了一眼就斷然地說穿著黑大衣地太宰像是罪犯,不能讓更多人理解到這一點我總覺得有點可惜,只不過讓我覺得自己果然即使努力去嘗試了至今也不算什麼好人的是,只有我能理解並知道太宰的這一面、等同於只有我獨佔對太宰這個面貌的事實又讓我產生了些許卑劣的竊喜感,這讓我察覺到後感覺不禁有些複雜與矛盾。

 

  但我的心情才剛好轉沒多久,就讓我遇到了又讓我情緒有些鬱悶的事情了──在之後沒過幾個房間出現的敵人中,出現了我最不小面對的敵人種類,也就是槍枝邪教徒,也是敵人中唯一的人類種族對者。

 

  當看到有兩個明顯是人類、但穿著怪模怪樣袍子的敵人後,之前還沒遇到過他們的太宰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想起什麼似的臉色略微緊繃了起來,而在接下來對戰的其間我就留意到了太宰專門針對著那些槍枝邪教徒攻擊──在知道太宰認識過去的我的情況下,我不用想也猜到他是因為知道我在十四歲遇見讓我人生面臨轉捩點的貴人之後曾給自己訂立了『不再去殺人』的自我約束的事情、也才因此努力搶在我與那些槍枝邪教徒對上的,我心底一暖,也因此沒和太宰爭搶槍枝邪教徒的關注,只是不時留意他那邊的情況。

 

  但在看見房間裡出現槍枝邪教徒後我就該知道我在第四膛室的運氣不太好,這個房間內刷新的比較麻煩的敵人特別多,太宰只專注著針對槍枝邪教徒、而可能感覺到太宰的敵意,槍枝邪教徒也幾乎都集中攻擊他──而人類比起不知是否有足夠智慧的子彈怪來說顯然都更加狡詐,注意到他們利用太宰對他們過度集中的注意力而把他往不容易躲開子彈的死角隱去後我內心就有點不安起來,而在看到角落應該是太宰視線死角的地方無聲刷新出新的子彈怪後我就立即察覺了不妙。

 

  或者說,在我的腦袋推理出可能發生的事情之前,我的異能力就已經先發動讓我看到了太宰因為疏忽而被邪教徒有意封住了退路而在幾秒後即將遭受攻擊而濺出血花的場景,那個畫面讓我一瞬間有心臟奏停般的錯覺,但多年與我這個有的時候未免過於刺激的異能力相伴我也不至於因此而腦中一片空白而錯失了最佳的反應時間──我想也沒想地對太宰大喊一聲『臥倒』,並且毫不猶豫地對原先會用子彈把太宰往致命的區域誘導的邪教徒一擊槍殺,再接著一槍擊退天衣無縫給我腦中傳遞的影像中曾給太宰造成傷害的子彈怪、讓它的子彈射擊射偏。

 

  太宰大概沒想到我槍殺邪教徒的動作會這麼俐落且毫不猶豫,他先是下意識地按照我的呼喊撲倒在的後一抬眼看到我的動作後眼瞳驟縮、似乎十分震驚,但他也知道現在並非可以和我聊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個翻滾之後他緊接著替我補槍將他已經因為我的動作而察覺到的子彈怪射殺,並和我解決了剩餘的敵人。

 

  失憶後我是第一次透過天衣無縫的預知影像看見過太宰在我眼前受傷的模樣,即使我理智上知道這只是經過我的動作改變後沒能發生的景象、太宰之後的動作也不像是有因為閃避不擊而受傷的模樣,但我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在房間清理完畢、出入的封鎖限制被解開後收起槍械趕往太宰身邊,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太宰,沒有受傷吧?」

 

  「我沒事。但織田作,你怎麼會開槍了?你不是……」

 

  或許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冷卻而稍稍冷靜了些,不過太宰望著我的眼神仍是小心翼翼地帶著擔憂與些許疑惑、像是怕觸碰到我的逆鱗般戰戰兢兢的態度讓我有點久違了的感覺,但我也知道太宰會露出這般神態是因為擔心我,我也沒惡劣到故意讓他擔驚受怕就因為看他少見地有些的模樣,太宰因為心有顧慮而沒能說完的話,我平靜地接著替他補全:

 

  「我曾經有過『不殺人』的自我誓約,太宰你並沒有記錯──但是我在這裡經歷了一些事情,在他人的勸說之後稍微改變了想法。」

 

  我一邊說著,不禁回想起當初在地牢中由於不殺人的自我約束而遇到危險、結果意外被從在裂縫開採購部的妹妹那裡聽說這件事而對我進行勸說的事情。

 

  說起來,那時候我和鐵匠女士並不熟識,而她和好為人師的老曼不同,她雖然性格算是親切、宛如鄰家大姊般的氣質,但卻對於掌握距離頗有分寸,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人,和老曼還有因為得意忘形或故意激將而不小心說漏嘴的情況不同,鐵匠女士是不太會多管閒事的性格,老實說她當初忽然喊住我並對我進行了一番就我不殺人的事情而有的談話我是真的很意外。

 

  但那個時候的我因為地牢除非持有特殊道具、不然只要遭遇敵人除非全部擊殺不然不能離開房間的這個措施,讓我每次遇到邪教徒出沒就只能鬱悶地選擇以放棄所有槍牢戰利品為代價直接脫離地牢回裂縫,而數次卡在中間層數的膛室就無功而返的事情對我來說累積了不少的壓力──那個時候我還沒遇到太宰、也遠沒有那麼堅定要拿到傳奇神槍改變過去的決心,但我也由內心的情感波動而隱約猜到傳奇神槍對還沒失憶的我來說並非無關緊要的東西,也是多少有就算沒打算立刻弄到手但至少先探個路的想法的,但探索與了解行動頻頻受挫這點我還是累積了一點壓力,那個時候是正處於我最鬱悶也最容易想和他人討論自己到底堅持信條與妥協到底哪個是正確的時期,而非常恰巧地、在一次幸運整個路程都沒碰見邪教徒而抵達了第五層第二次的我遇見了鐵匠小姐,並和她有了那麼一番談話。

 

  她先是問我,我到底為何不殺人──或者說,讓我決定不要殺人的理由是什麼。

 

  那時的我也老實回答了,說實話這並非什麼我不願開口對人訴說的事情,只不過也不是我沒有必要時會主動說出去的私事,也不樂意因為他人當作閒暇娛樂時想打發時間而提起無關痛癢話題般而向我問起時輕易將這些對我來說具有某種意義的決心說出來供人取樂,而目前為止認真而且不帶嘻笑輕視態度地想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原因而向我問起這件事情的人仍是少到我都不怎麼有機會開口。

 

  而鐵匠女士顯然並不是出於輕挑的玩笑態度或類似的心情才問起我這件事情的,所以我也願意回答──我想寫小說,而有人告訴過我寫小說即寫人,我思考過後認為奪走他人性命的人大概是無法寫下人類正常該有的人生的吧。至少如果製造死亡的人寫出人活著的故事是一種讓人聽了只覺得是可笑的諷刺的,而殺人對我來說也並非有意義到我不管如何都無法捨棄的行為,所以我決定不殺人。

 

  而她聽了之後點點頭,接下來她說了一段在當時的我聽來精妙絕倫、現在想複述卻缺乏相應口才轉述的話語──她先問我我殺人和不殺人的時候感覺有什麼差別,而在我無言以對的時候,她緊接著說要寫人的話,要先打從心底理解人與人生為何物才能去寫,光決定自己不去殺人這種形式主義上的行為是沒有任何意義與幫助的。

 

  在那之後,她轉而說不殺人其實也不是壞事,但她又問我說總有些人是罪惡滿盈到死不足惜的人,讓那樣的人從我手中活下來後會害死更多的人,而我在這種情況下是否要去賭惡人死裡逃生後會改過自新不再害人的機率有多少、而假使這個我曾有機會制裁卻因為我的信條而放過的惡人再那之後又害死的無數好人的性命到底罪責該不該被當初有機會為民除害的我所背負?

 

  而我又再次無言以對的時候,她接連說了一長串話,現在我也無法一一回憶起來了,但我承認我被她說到最後確實被說服了,我稍微改變了我曾經訂下的那個有些僵硬的信條準則,而新的準則則是──

 

  「我被某個人動之以理曉之以情的說服了,在那之後我經過思考後,重新立下了我自己的自我誓約,我不輕易殺人、至少不會因為可以透過其他手段達成目標的事情而去殺害誰,但是如果是殺了會對其他人來說更好、殺了反而對社會世界有益的存在,不殺會傷害我所重視的人事物的敵人,我依舊會視情況而殺人,不會因為違背我的信條而猶豫。」

 

  我這麼對太宰說著,將自己從無條件不殺人更改為有原則地在有必要時破戒的事情告訴了他──其實我之前也隱約意識到如果我不去進行思考或對自己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改變,單純為了不殺人而不殺人這種行為上強行改變而給自己訂下的制約,或許我直到生命的盡頭都未必能取得我內心認知中那個『可以寫人』的資格,我也永遠無法得知該如何去描寫人生與人活著的事情。

 

  只是我之前身邊並沒有任何我認為可以教我這點、或是和我進行相關深入討論的對象,而光憑著我自己進行思考也因為缺乏相應的經驗與知識而想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我還是決定至少先從改變生活的方式與型態這點做起,先堅持著實行看是否能為我帶來改變並引領我走上正確的道路。

 

  略為停頓一下,我像是為自己辯解般、也稍微說明了自己對那些邪教徒破例的主要緣故:

 

  「而且在槍牢這個地方與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我之前也和太宰你說過了,在這個地方,死亡失去了原有的意義,人死後依舊會以其他的形式被束縛在這裡,像老曼因為背叛而死後以幽靈的方式在這裡繼續存在著,而我所殺死的那些人或許也會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在著。我是抱著如果他們想要報復也願意接受的想法殺死他們的──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我在他們打算向我報復時毫無反抗地等死,我也是會為了自保而抵禦他們的復仇行為的。」

 

  其實我對於改變已經遵守了好幾年的信條還是多少感覺有些彆扭的,唯一說服我的事情就是當初也曾是槍牢探索者的老曼確實在這裡死後以幽靈的形式重新活了過來,雖然失去了身體但看起來精神依舊相當不錯,而同樣也曾經是槍牢探索者不過因為我不知道的理由而精神崩潰放棄了改變過去、而是選擇了投入崇拜槍枝的邪教徒而投身敵營的這些邪教徒在被我殺死後或許也會以幽靈的姿態換個方式繼續活著──也是這點在槍牢之中雖然扭曲但確實存在的奇妙現象,讓生命的意義在這裡和死亡同樣變得稀薄的緣故,讓我覺得就算我殺害了他們也不見得是真正意義上奪走他人性命的嚴重行為,才決定至少在這裡的時候放棄堅持我那些或許並不太合時宜的信條並做出一定程度的改變。

 

  而大概是說明時我也一定程度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我稍稍回過神後去看太宰對此的反應,卻看到他不知何時開始神情似乎有些哀傷、又好像飽含著我不明白的其他複雜情緒地靜靜望著我,罕見沉默地沒對我所說的一切發表他自己的意見或是中途提出疑問,他這樣的神情不知為何讓我內心感到了些許不安在騷動著,不禁呼喚了一聲:

 

  「──太宰?」

 

 

  看太宰似乎向是沒聽到,因為什麼而沉默著用黯淡的眼神凝視著我卻一語不發的樣子,我實在想不透太宰怎麼忽然情緒就驟然低落成這樣,絞盡腦汁後我不禁有些困惑也情緒有些低落地問了一句:

 

  「我這麼輕易地就隨便改變了過去堅持的信條這點,讓你覺得不舒服嗎?」

 

  我唯一能想到讓太宰情緒變化的可能性,就只有太宰把我當成一個意志不堅定而簡單拋棄過去給自己訂立的誓約的人、與他認知中的友人該有的品質不相甫而感到失望了才露出這樣的表情的──而一意識到這點,我內心也難受了起來。

 

  「不,並不是這樣子的,不管如何織田作就是織田作,會殺人的織田作也好、不會殺人的織田作也罷,我都不會討厭──只不過,我覺得如果可以的話,織田作你能早一點想通這點就好了。」

 

  可能是看見我情緒也跟著消沉了起來,太宰才像是終於把自己沉浸的情緒中拽出來一般,他苦笑般地輕輕搖了頭過後輕聲解釋著,看著我的眼神中透出的複雜情緒收歛了許多、不再那麼濃烈但依舊很清楚地被我所感受到──我能確實感覺到他確實為了我直到現在才改變自己的信條這點而感到悲傷,我怔了一瞬,腦中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上一次看到太宰有類似神色時的時刻,不由得開口問道:

 

  「莫非──太宰你說過的我過去曾有過不好回憶的那些事情,和我堅持不殺人的信條有關嗎?」

 

  「──等到時候,織田作順利取回記憶時就知道了。在那之前,這種只有一方知道真相的討論對織田作來說是不公平的。」

 

  太宰沒有承認但卻也沒有否認,他只是這麼說著,似乎是基於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擅自誤導我的想法才沒有打算現在就和我談論這些──而我也不得不承認太宰的考量確實有道理,至少對於還沒取回記憶的我來說知道太多或許不是毫無實感就是平添負擔,再加上還得花時間去思考太宰是否有對事實進行多少比例的藝術加工,不管怎麼想只會把情緒弄得更加糟糕也無濟於事,於是我沉默了片刻,也沒有再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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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