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休息反而磨磨蹭蹭地摸魚了很久才終於擠完更新,果然休息時間一多反而就會怠惰了。

不過最近睡得晚現在居然就睏了,貼完後我也要去睡了(呵欠)

 

 

 

 

 

 

 

  第四膛室在我看來與其說是什麼空心之谷,更像是大型的陵墓般──到處都是人的骨架與頭骨和那些疑似陪葬品的俑狀陶罐一起被當成裝飾般擺在房間之中,而這裡除了石桌椅外也有不少木製的棺材,部分棺材裡什麼都沒有,少部分不小心弄碎之後會流出綠色的毒液,但偶爾也有本該放在裡面的骸骨掉落出來。

 

  老實說,在橫濱那種底層特別混亂的環境中生存至今、而我過去也曾是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殺手,我的異能也讓我對於直面死亡所產生的刺激麻木了,看見不相關人的屍體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了,但這不代表我看到這些似乎被仔細處理並替除腐肉後的人骨被這樣子當作裝飾品擺放後沒有任何感覺──最主要是這個裝飾者背後用它們來當擺飾是懷有怎麼樣扭曲而病態的審美與意圖這點光想就讓人心理性不適,比起骸骨本身給人的恐懼感,這種對於裝飾者選擇如此裝飾背後可能會有的心態更讓人心生厭惡與噁心。

 

  而再加上知道了這一切的布置可能是由某個或某些人背後指定並安排的,看見這些東西後就更讓人心生嫌惡,而我也不願細想這些裝飾品的材料到底是從哪裡源源不斷地取得並找來的──而這樣顯然充滿某種惡意與惡趣味的主題風格,也讓我開始思考如果槍牢真的有所謂的槍牢之主,他對於這些槍牢探索者到底是抱著怎麼樣的態度與想法,而同時給予探索者生存所需物資但也同時負責維護槍牢內房間的槍牢看守者又是怎麼樣的立場?是處於中立還是單純是打工人立場,就算自身有想法但工作要求他這麼做所以他們就遵照著雇傭者的想法去做許多事情。

 

  但不管壟罩在神秘面紗之下的槍牢之主是何許人也,在這些第四膛室宛如萬聖節主題中用到的骷髏都是真貨而非地球萬聖節用的玩具假貨的情況下,除了讓我深刻意識到這麼布置的人的殘忍心性以外,也理解到了或許在宇宙種族多樣化的這個世界來說,人類也只是眾多生靈中的其中一員、並不是特殊到需要另眼相待的種族,所以這裡的主人才大大方方地將人的骨架展示出來──就和我來的那個世界富豪中的標本愛好者那樣大大方方地把野生動物製成標本並擺在自家大廳中一樣,沒有人會不識趣地去打聽他們得到某些動物標本的手段與管道是否合法、也沒人會因為動物被製成標本而大驚小怪,最多也只有動物保護協會的人會為此表示譴責與意見,但那也只是相對小眾的人群才會有這樣的關注點,對更大多數的人群來說這是他們漠不關心的問題,而或許在這樣的宇宙世界裡人類也只是就算頭骨弄乾淨之後拿來當裝飾品或收藏品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的『動物』之一,或許對其他擁有智慧的外星種族來說,人類死後的軀體被拿來做什麼都是他們不需要關心、只有類似的保護協會才會在意的冷門問題。

 

  但幸好看槍械的說明在這個世界還有一個看起來勢力不算太弱的人類帝國存在,而裂縫中的居民應該都是不怎麼有種族歧視的外星人,而其他同為探索者的群體中人類也佔了不小的比例,我倒是在裂縫待著的期間沒遇到過讓我覺得不愉快也並不合理的待遇,只是每每來到第四膛室我都會再次清楚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對人類來說並不是到哪裡都是安全的──在我來的那個世界,人類自詡為萬物之靈而肆意踐踏剝奪其他動物以及植物的生命以及價值,但同樣人命也輕得毫無價值,我當殺手時每次出任務時都會有幾條性命在我的手中輕飄飄地消失,而就算我沒出手殺人的時候橫濱也總會有幾個同樣屬於底層人員的人類因為捲入各種事情而毫無價值的殞命,更不用說在這個人類種族並非被認為是宇宙智慧種族中高人一等的世界了,想必人類以及屬於人類的我的性命會更加微賤如草,所以我得更加謹慎,即使清楚了裂縫暫時不會有針對我的惡意或危害,但我仍不能完全放鬆下警惕。

 

  而即使我也悶頭想要盡快打通第四膛室,當我們在清理完某個房間後,我仍是注意到了太宰盯著其中一個子彈怪的殘骸不放──我順著他的視線一看,發現那是地牢中後面膛室才有的纏著繃帶的木乃伊子彈怪,頓時明白了其實不太在意子彈怪打倒後殘留物的太宰為何直直盯著看了,在我的理解中,繃帶對太宰來說就像毛線球對貓咪來說的意義似乎很接近,那些織狀條形物體都對他們來說有奇妙的吸引力。

 

  從之前我解開了太宰臉上的繃帶時、太宰就連開玩笑意思地問一句也沒有問我要不要也把自己身上其他部分的繃帶拆開,甚至我之前試探著去勾他手腕那邊的繃帶他下意識的抗拒反應看來,或許要他拆除部分繃帶他可以接受,但要他拆除全身的繃帶似乎還有點難度,而看他盯著木乃伊子彈怪身上的繃帶下意識流露的渴望眼神,我也確認了我的感覺確實沒有出錯──對太宰來說,繃帶確實是目前的他因為某種原因難以割捨的東西。

 

  「太宰,那些東西很髒、說不定還沒有你現在身上的繃帶乾淨。」

 

  我理智上知道太宰應該不至於真的把那些其他東西用過、一看就不怎麼清潔的繃帶真的拆下來拿走,但他彷彿看見路邊的商品櫥窗展示的玩具就走不動路的小孩一樣的眼神,讓我沒忍住開口提醒下太宰,試圖用委婉的方式打消他對木乃伊子彈怪身上繃帶的關注。

 

  雖然這裡的敵人死後會變成無法觸碰的虛影,在杜絕了槍牢探索者透過撿敵人死後掉落的槍械來獲取武器,也阻止了那些堆積的殘骸對探索者行動的妨礙(在窯槍討論後我猜八成也有方便清理的意思在),而既然槍械都沒辦法拿了,其他子彈怪身上的東西自然也不能成為槍牢探索者的戰利品,已經探索過了四個地牢了,太宰也不是剛到時什麼也不懂的新人了、自然很清楚這點,或許我的提醒只是多此一舉──但世界上有很多時候都有不少即使理智上知道多餘、但還是忍不住去做的事情,我還是沒能逃過這個定律。

 

  「我知道,我不會拿的──我只是稍微看一下而已。」

 

  我想表達的意思太宰應該也是很清楚,但他明顯戀戀不捨、依舊將專注的眼神黏在木乃伊子帶怪身上的視線仍讓我很難就這樣子放心地認為太宰不會試圖去扯那些繃帶,也因此也不由得一直盯著太宰,直到太宰似乎被我盯得不自在、小聲嘀咕了句『是真的啦』並收回視線為止我才停止注視。

 

  不過這也是個契機,即使我不知道是否條件成熟了,但稍微確認一下太宰的態度也好,於是我想了下便開口問道:

 

  「太宰,為什麼總是纏著這麼多繃帶在身上?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嗯~真要說起來也沒特別的理由──就像織田作你不會想自己為什麼非得穿上衣和褲子才能出門一樣,對我來說,把繃帶纏在身上就和每天要穿著外出服才能見人一樣,算是一種早就習慣的著裝打扮,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但就像有些人戴帽子戴成習慣後哪天忽然不戴會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一樣,我不纏著繃帶也會覺得安心不下來。」

 

  太宰或許早就猜到我對於他一身繃帶的在意,他雖然發出了像是思考如何回答般的聲音,但我從他回復時的語氣中能感覺到他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詞──甚至可能過去常常被人詢問而不知回答了幾次而說得異常流暢,反而讓人難以辨別這是否是真假半摻的藉口還是真心話。

 

  而我想了下也沒追問,但有另一個聽了之後產生的感想,讓我即使知道要問出口似乎有些難為情,但由於還是有點在意,我還是有些遲疑地問道:

 

  「啊、但照太宰這樣的說法,之前我讓你拆頭上的繃帶,是不是在你聽來像是我說要脫你衣服一樣的意思?」

 

  如果太宰的說詞確實沒有問題,那我這麼一代換去想像之前要拆太宰臉上繃帶的事情,就頓時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如果太宰真的把繃帶定義成不裝備就無法見人的衣物的話,我那時的要求會不會在太宰聽來很像個變態一樣地提出對他而言有些失禮的請求──就算我猜或許太宰也沒把繃帶真的當成不穿就不能見人的衣服看待,但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就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不確認到底太宰是怎麼想的我就無法安下心來。

 

  而幸好太宰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他聽到我尷尬但又很想知道而發出的疑問後,似乎由於這也出乎他的預料而他難得像是被空氣嗆到一樣猛然咳嗽了幾聲,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假設同樣感到羞赧與不自在、還是單純是嗆咳的動作把他的臉嗆紅了,他臉頰泛起了一絲紅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撫著自己的胸口並停下咳嗽後,才神色有些複雜地回答道:

 

  「該說不愧是織田作嗎?我都沒往這個方向想過……沒有的事情哦,就算是繃帶,但纏在臉上的那些就和帽子和口罩是差不多性質的東西,我還不至於把那些也當成衣服去看待。而且照織田作你這麼說,你剛才不是就在懷疑我想脫子彈怪的衣服才制止我的嗎?」

 

  太宰大概也知道他的反應已經是一種否認的表現,但可能是他也聯想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他強調般地認真解釋了一遍,並且在最後抱怨般地嘟嚷了一句,略帶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大概也有在抗議我這麼一解釋弄得我剛才阻止他的發言像是把他當隨意脫人衣服的變態看待一樣的意思──或許對太宰來說,這個解釋也是他會不太高興的誤解,因此少見地用帶著責怪般的語氣這樣子反駁。

 

  「呃、我沒有這個意思……抱歉,總之我知道了,對太宰來說繃帶是日常必需品之一,所以會不由自主比其他人更在意繃帶的事情,沒錯吧。」

 

  而我反應過來太宰說的沒錯,確實這樣一替換會讓我和他之前所有和繃帶有關的話題變得有點奇怪之後,也稍稍有些尷尬地撓了撓下巴,即使最開始開起這個話題的是我,在察覺自己的失言後我也仍是決定隨便做個結論後草草結束這個後半部分開始變得焦點有點怪異的話題。

 

  大概看我有在反省自己說錯話的態度有傳達出去,太宰在我這樣說之後也沒繼續揪著這點不放,大發慈悲地選擇不再追究,而這次關於繃帶的話題就到此告了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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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