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就不該喝咖啡的,可惡、睡不著~居然不知不覺又憋了一篇(倒地)

可惡發完我就要再去挑戰入睡了,是說最近好像有點失眠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開始喝咖啡的緣故。

 

 

 

 

 

 

  「殿下,我有事情想和妳商量一下。」

 

  就這樣子度過了一段平淡、甚至不知何時已經被我習慣到我幾乎有彷彿我出生以來就和公主以這種方式相伴至今錯覺的日子,天氣開始漸漸轉冷,察覺到已經快要入冬的我思考了片刻,叫了今天沒有出去遊蕩(似乎是周圍逛膩了)、而是坐在窗旁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我以前剩下來的布料縫著自己的新衣服的公主一聲。

 

  我發現公主意外的手很巧、而且相當精通縫紉,在受夠了穿我以前的舊衣服之後,某一天她就和我要了過去我壓在箱底保存的布料開始給自己縫衣裙,現在她身上那條和當初離開王宮時穿的禮服截然不同的粗布連身裙就是她自己縫的。

 

  而偶爾她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幫我縫補一下衣服上的磨損或破損的地方,用她的說法是反正閒著也沒事做,而且順道還指責了我這個小屋內缺乏娛樂的無聊,不想出門時能有的消遣就只有讀書或和我玩牌──不過書籍是很昂貴的物品,我這裡就只有一本以前幹殺手的時候忘了從哪裡拿來的童話繪本、而且還是中間缺了幾頁不知道被誰給扯掉的殘缺版,而和我玩牌這件事情在原先自信滿滿的公主在我手上連輸上十八把之後就被她生氣地叫停了,在那之後除非是真的無聊到了極點、而且正好公主又想到了新的致勝法門並帶著好勝心再次和我挑戰以外,我們就很少再玩牌了。

 

  說實話,老實說讓一個原本理應十指不沾陽春水、出生以來不應當拿比筆還重的東西的公主殿下因為和我在這裡一起生活而不得不做這些世俗而又讓她的指尖被磨得粗糙的事情,我本來應該會感到歉疚或是湧現罪惡感,但實際上我每次看著公主認真地拿著針線縫縫補補而微微垂下頭的姿態、以及這個姿勢她臉龐被光線勾勒出來的線條都讓我怎麼看都看不膩,心底甚至還悄悄湧現一股說不上來的奇異暖流──所以每次公主又有心情與耐心慢慢和手中的針線折騰而坐在窗邊縫紉衣物時,我都會假裝正好也有事情待在屋內處理而待在同個房間裡、並不時眺望著公主以她的節奏與方式去完成手中的衣物的模樣。

 

  「怎麼了?你想請我織些圍巾之類的東西嗎?先說這我可不幹、織東西太麻煩了也太耗時間了。」

 

  該說不愧是我之前剛認識那天就覺得很聰明的公主,她很快猜到了我是因為今天驟然寒冷下來的天氣而打算和她商量些什麼,只不過可能是她也注意到了我總喜歡盯著她手上縫製的東西,似乎誤以為了我是因為天氣轉冷而打算拜託她織東西,她充滿警惕地舉起手上已經縫得差不多的披風(看大小是她自己想用來在外出時遮擋冷風的)擋在自己面前、搶在我發言之前預先拒絕了這件事情。

 

  我不由得有些失望地啊了一聲,雖然我這次叫了公主並不是想說讓她織條圍巾還是類似的禦寒衣物的事情,但我確實曾經偷偷稍微妄想過會不會有機會戴上公主織的圍巾這類的事情,甚至我連很久以前買東西時被雜貨店婆婆硬塞給我的毛線團贈品放在哪裡都艱難地從記憶角落裡挖了出來,不久前還悄悄確認過毛線團還有沒有放在記憶中的地方、還是被我隨手和其他生活用品一起帶去孩子們那裡而不在這邊的雜物箱裡了。

 

  不過遺憾歸遺憾,我心底仍保持清醒的那一部分仍是很清楚雖然目前相處和諧、但我和公主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總有一天等讓我們被迫生活在一起的事情結束後,公主總要離開這裡回到王宮那邊去、或是奔赴她所嚮往的死亡,而不管如何,這段關係終究是會在某個時間點徹底結束的;而我和她的關係講難聽點就是互相妥協的綁架犯和人質之間的關係,就算最近已經習慣了有彼此存在的生活,但也並沒有進展到可以理所當然要求她替我織禦寒用品的程度,妄想歸妄想我卻沒真的打算把這樣有些越界的要求說出來的打算──於是我很快就否定了公主的猜測並說明了自己真正想談話的內容:

 

  「雖然很可惜……不過我不是打算找妳談這件事情的。我想說的是快入冬了,這邊的屋子裡缺乏保暖的設備和衣物,妳要不要和我去另一邊的屋子那邊,順道我也把妳介紹給我家的那幾個孩子認識一下。」

 

  其實以現在我和公主有些曖昧不明、難以定義但應該算不上有多深切的關係,帶她去孩子那邊還是有點冒險的──但催促我這麼冒險的除了是公主這段時間的表現良好以外,也確實是這個安全屋據點確實缺乏能夠安全過冬的東西,我不清楚公主因為她與王后那個計畫還需要躲著世人的視線多久,但這個國家雖然不像北地那邊的國度那樣冬天寒冷得出門不準備全套的保暖衣物會被生生凍掉鼻子的程度,入冬後氣溫也說不上有溫暖,如果在這裡待著而因為受寒著涼而病倒了的話,怎麼想各種意義上都非常麻煩,要是公主沒因為我動手或是之前的自殺行為而死卻死在感冒傷寒之下,那簡直就像是什麼黑色幽默的笑話一樣讓人真實遇上時反而笑不出來,而我也不樂見這種情況發生。

 

  況且雖然孩子們已經習慣了我很少出現在他們那邊的生活,但是像現在這麼久都沒與那邊聯繫或是過去看看情況卻也是收養他們以來第一次,而安吾再可靠目前也只是個孩子,而且他雖然在那幾個孩子眼中遠比身為大人的我還要有威嚴、但他一個人要操控著玩鬧起來如同野馬奔騰般橫衝直撞的其他六個孩子的韁繩也相當吃力,至少就連我來久了也有點消受不了他們似乎永無止盡的活力,我多少還是有些掛念那邊的情況。

 

  再加上最重要的是,我因為很可能被王宮通緝而暫時無法出現到街區那邊打聽情報,但孩子那邊卻沒有那麼多顧慮,仍有和城鎮維持基本聯繫的他們或許有一些我可以間接得知的關於王城裡那邊的消息──摸清楚現在外界的狀態,對我而言也是有必要、甚至相當重要的事情。

 

  我和公主目前的安穩平衡終究仍不牢固,甚至講白點就是表面平和、但處於如履薄冰且稍有不甚就可能踩破冰面掉落到冰冷的湖水裡的情況之中──掌握外界的動態與現在局勢的具體情況,並平衡與預測我與公主之間的關係在哪一刻會贏來就算我想極力避免也不得不面對的轉折,這是必須的,也容不得我因為想逃避現實的鴕鳥心態而裝聾作啞、不去做任何關注。

 

  「原來是這──等等!你有孩子了?還是好幾個?你已經結婚了嗎?」

 

  公主原先似乎沒反應過來,若有所思的點頭應和到了一半,然後驟然睜圓了眼,不可置信般地拉高了聲音、像是聽到什麼讓她震驚而又難以理解的事情一樣驟然扭頭望向我,語氣不知為何有些責備與生氣的情感混入其中──我對於他人表情與眼神的解讀一向遲鈍,但此時我不知為何福至心靈,直覺地一眼讀懂了公主眼中『既然已婚了那你幹嘛還來招惹我』的譴責與惱意,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澄清了這個誤會:

 

  「不、我還沒有結婚,那些孩子也不是我親生的──那些是我過去在各國輾轉行走的時候莫名其妙間就被跟著、跟久了就乾脆收養的孩子,有一些是過去照顧過我的人臨死前託付給我的孩子,雖然相處了幾年也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樣了,但是我們並沒有實際上的血緣關係。」

 

  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我要急慌慌地對公主解釋這些,過去也有不少人誤會我與那些孩子間的關係,但因為解釋起來麻煩、還容易被人誤認為誘拐犯或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我一開始還會認真分辨、只是到了後面我就懶得說明而採取了默認狀態並不回應了──因為說了無數次之後我已經理解到了這種東西越說越不清楚,就算我講得口乾舌燥,有的時候聽的人還是更傾向於他們自己認定的事實而當作是我欲蓋彌彰的藉口,只讓我覺得我說再多也是白費工夫、不如省下這些時間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向公主說明清楚這點是有必要的,而為什麼有必要這點我也有點迷糊──不、說是完全沒有頭緒也不是,只不過我隱隱約約窺見的那個理由讓我覺得還是不要深究下去會更好,不然觸碰到了我心底真實的想法不完全就是好事。

 

  「收養的孩子?意外的有愛心呢──不過這樣好嗎?就讓我知道那些孩子的存在並還帶我到他們那邊去。」

 

  而聽了我的話之後,大概看得出我並沒有違心撒謊,公主緊緊盯著我的雙眼一會兒、直到我背後都開始冒冷汗了她才緩緩點頭,接受了我的說詞,不過她手指下意識地捲著手上的披風的邊緣,卻是這麼緩緩地說著,向我投來似乎帶著幾分試探與估量的冷靜視線──看來她也很清楚我這麼做對我自己而言的風險,而且她並不認為我對她有足夠份量的信心與信賴,也因此才問出這樣的問題,也像是提醒我不要因為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的和諧而有錯覺或是弄錯了什麼一般。

 

  說實話,公主對此表現的態度讓我多少有幾分沮喪,但我還是給自己鼓了鼓勁,表面上面色如常地把早就準備好的答覆說了出來:

 

  「妳不會這麼做的──妳對我說的那個地方確實非常好奇,也因此直到我帶妳真正去過之前妳暫時不會考慮讓我失去對妳的信任。況且如果妳因為這裡缺乏禦寒設施的原因而病倒的話,我這邊會更感到困擾,如果這個冬天妳還不打算離開的話,我認為帶妳去那邊才是比較適合的選擇。」

 

  和公主相處了一段時間我也發現了一件事情,就是與其說些委婉又漂亮的場面話來哄她,不如把自己心底想的東西照實說出來公主會聽著比較舒坦──或許是王宮中是那種礙於身分除非特殊情況(比如自認無人的情況下試圖誘騙小女孩脫衣服的時候)以外,說話都是那種貴族式的彎彎繞繞、不然就是表面華麗卻毫無意義的虛言,公主反倒很討厭我們平民聽了雖然表面不屑但多少心底有點肅然起敬(或者說不明覺厲)的上等人華美說話腔調,而我用樸實但直接的言語和她談話,在最開始的不習慣之後公主反而適應良好,甚至連說話的方式不自覺也稍微變得隨意一些,而我用自己習慣的說話方式也更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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