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沒有退路
「阿、阿武，你怎麼有那麼明顯的黑眼圈？」
隔天，在外面找不到山本武、鼓起勇氣來山本武家找他的小綱吉，在看到山本武的模樣後大吃一驚，關切的問著。
「阿哈哈、沒什麼啦，只是昨晚整晚沒睡而已。」
對於此時只像隻柔軟無害的絨毛小兔的鋼吉，山本武只是露出平常的微笑，不以為意的回答著，不想把內心的沉重告訴對方。
不是無法信任，只是現在的小綱吉負荷不了罷了。
「咦？是因為傷口很痛的緣故嗎？對不起……都是我……要是我更有用能幫上阿武你的話……」
小綱吉誤會了山本武徹夜不眠的原因，有些內疚的低下頭，喃喃的道歉著。
此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未來首領垂頭喪氣的樣子，山本武笑了笑，道：
「不是這樣子的喔，而且保護阿綱是我的選擇嘛，要是阿綱你為此自責我會過意不去的。」
說著，山本武望向困惑的以澄亮的雙眼盯著他、想確認他說的是不是實話的小綱吉，嘴角掛著微笑。
這句話其實也是昨天沉浸在思考中一個下午跟晚上後，山本武得到的答案。
昨天他想起了過去……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前生很多的事情，跟老爸以前相處的回憶、跟阿綱認識後的回憶，以及一起進入黑手黨社會後的經歷，問著自己今日重生，是否也願意走過同樣的路程、問自己如果走上了這條路如果又失去唯一而重要的家人，是否值得、是否會後悔。
他也認真的想過，要不要想辦法讓阿綱遠離黑手黨世界，畢竟本來的阿綱就不是對黑暗世界嚮往、也不是適合那裡的存在，即使後來他逐漸成長為合格的首領，但其實山本武看來，本質依舊純粹的阿綱也依舊不適合那藏污納垢的骯髒世界，阿綱雖然已經習慣、也為了那個捨棄了原本渴望的許多東西，但心底深處似乎也不喜歡所處的世界。
自己的願望不過是守護阿綱，而不是非要重新成為彭哥列的守護者，如果能讓阿綱遠離黑手黨，自己也一樣能夠在實現願望的同時也過著平凡的生活，避免再失去親人朋友的痛苦。
但即使設想了這麼多，但山本武卻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即使有其他十代目候選人，阿綱身上流著彭哥列初代的血、又被九代目列在候選人名單裡這是不會變的事實，即使其他幾位候選人沒有像記憶裡的後來一樣都不幸身亡、讓十代目只能由阿綱繼承，就算他們活著，三個都是接受黑手黨教育長大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貨色，現在他們忙著互相爭鬥與做出一番事業表現自己、提昇競爭力，但如果哪一天有誰想起日本還有個候選人澤田綱吉，為了心安而想要斬草除根，阿綱大概也要被迫參加競選發展自己的勢力來對抗、或著是跟他父親澤田家光一樣成為門外顧問以求自保，到時候不論如何都會被牽扯進去。
雖然也有被忽略而平穩過完一生的可能性，不過那個可能性的機率極小，特別黑手黨是個高危險職業，就算先有其他人當上十代目，也可能會因為激烈的工作環境而英年早逝，如果對方沒有後繼者，還是會有人想起日本的初代後代而找上門的。
再來是，靈魂上已經經歷過黑手黨的腥風血雨，早就染上黑暗中人特有的異質氣息的山本武也早就回不到正常人的世界了。
只要是待過黑暗世界幾年的人，都能夠一眼認出這種屬於『同類』的微妙感覺，越敏銳、待越久的人越是如此，除非是里包恩這等頂尖的高手、或是像九代目早就經歷太多而自然能夠反璞歸真的存在，才能夠將這種氣息收放自如，但可惜山本武還沒有到那樣的境界。
這種特殊氣質讓他即使真的安份的當個良民，也會吸引來注意到歪曲的存在以及各種麻煩，而如果背後又沒有令人忌憚的靠山，反而跟加入黑手黨比起來更容易陷入危機裡。到時候姑且不論自保能否，牽連到旁人能不能即時保護也是個問題。
而且一開始的打擊與悲慟之後，山本武冷靜下來一想，山本剛事情也還沒有到無法轉圜的地步。
因為不確定自己是重生回白蘭還沒被另一個平行世界的阿綱打敗的、屬於他會失去首領的那個前生世界，還是另一個早就被傳送白蘭野心記憶而掐斷白蘭征服世界可能性的平行世界，就姑且當作未來還要跟想建立新世界的白蘭對抗一次並見到過去的阿綱他們好了，只要這次在戰爭時期先把山本剛納入彭哥列的保護之下，相信同樣的悲劇不會輕易的再次發生。
對於心中浮現前生，在得知山本剛死訊時，對著難掩悲傷的山本武內疚的說對不起、並將罪責都背在自己身上的阿綱的臉，山本武在心中輕聲覆述當時沒有心情也沒有及時回應的話語：
不用道歉呀，想陪著阿綱、守護阿綱這條路是我自己的選擇……後果就應該由我自己承擔，要是阿綱為此自責的話，我會過意不去的。
「阿、阿武……？」
可能是留意到山本武的眼神變得有點悲傷，小綱吉有點怯怯的呼喚著。山本武回過神，收斂起多餘的感傷情緒，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笑著勾住小綱吉的肩膀，笑問：
「說到傷口，阿綱你也不要緊吧？」
說著，刻意不輕不重的戳了戳貼在小綱吉額頭上的紗布，山本武以此轉移了小綱吉的注意力。
「痛、痛，不要戳啦阿武……似乎沒什麼重傷的樣子，畢竟阿武有替我擋了幾下。對了，這是媽媽叫我帶過來的答謝禮物，我今天是為了要送這個才來你家的。」
小綱吉抗議了一句後，想起什麼似的，將背在身上的背包打開，取出一個盒子，這樣說著。
看著哀哀叫、還柔軟稚嫩的小臉皺成一團的樣子，山本武不由得心情好上不少，有點想繼續捉弄下去，但看到小綱吉拿出禮物來，有點好奇會是什麼，便將手伸向禮物盒拿起，端看那個被藍色有花紋的布包起、看不出內容物的盒子，問著：
「是什麼禮物？阿綱你知道嗎？」
說著，山本武用手搖了搖盒子，有點沉但是並沒有很重的盒子沒有傳來金屬聲或是其他感覺堅硬的東西的碰撞聲，猜測大概不會是小玩具之類讓心智上已經是成年人的山本武沒興趣的東西。
「那個、別搖，那是媽媽特地做的點心，搖的話會碎掉的……」
看見山本武的動作，小綱吉有點驚慌的阻止著，伸出纖瘦的手臂抓住他手中的盒子。
「哦？澤田阿姨的點心，那真是太棒了，奈奈阿姨的手藝很好呢！」
聽見這個答案，曾經在過去的少年時期無數次因為種種原因在澤田家蹭飯、早就享受過澤田奈奈家常美味滿分的手藝的山本武很高興，靈巧的將盒子由小綱吉的手中拿出來，他俐落的拆開布包，打開裡面的保鮮盒一看，發現裡面的酥餅剛好是自己喜歡的那種，他的嘴角愉快的勾起，重新蓋回保鮮盒蓋。
「我很喜歡，替我跟奈奈阿姨說聲謝謝囉。」
「阿、好的，不過你怎麼知道媽媽的手藝很好呀？」
點了點頭，小綱吉沒什麼惡意跟懷疑的用天真無邪的態度問著。
「阿哈哈、因為感覺上很像如此嘛。」
意識到自己有點大意的山本武微愣一下，隨即露出與平常無異的爽朗笑容哈哈笑著帶了過去，而小綱吉也不疑有他的接受了這個答案。
「對了阿綱，我們來玩黑手黨遊戲、如何？」
兩個人接下來不著邊際的聊了一會，山本武忽然湊近小綱吉耳邊，帶著幾分是惡作劇幾分是認真的心情，語帶笑意的這樣問著。
「咦？黑手黨遊戲……為什麼？而且那是什麼樣的遊戲？」
小綱吉縮了一下，臉上浮現不安與好奇的神情，問著。
「嗯──就是建立家族，決定首領跟成員，所有人一起去玩呀。簡單的說就是一起組隊去打怪物之類的遊戲，嗯。」
山本武笑著，回想起當初自己對於身邊的人遭遇的一切都是『黑手黨遊戲』的歲月，有幾分懷念與好笑，一邊回想一邊總結當初對於這個遊戲的想法，一邊隨意的說了出來。
而小綱吉臉上浮現微妙的警戒神情。
「……我不是要當被打的那個怪物吧？」
「當然不是阿，阿綱可是首領呢。」
有點驚奇小綱吉的想法，山本武說著，然後稍微收緊勾著小綱吉肩膀的手。
「至於為什麼嘛……大概是、想提醒我自己吧。」
嘴角勾著看似愉快的弧度，山本武在小綱吉因為加重力道勒著的手而掙扎時、沒有看到的角度中，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神變得有些晦暗不明，微閃過幾絲複雜的情緒。
對，這樣是想要提醒自己，從當初做了選擇開始，他們早就沒有退路了。
「阿、阿武，你怎麼有那麼明顯的黑眼圈？」
隔天，在外面找不到山本武、鼓起勇氣來山本武家找他的小綱吉，在看到山本武的模樣後大吃一驚，關切的問著。
「阿哈哈、沒什麼啦，只是昨晚整晚沒睡而已。」
對於此時只像隻柔軟無害的絨毛小兔的鋼吉，山本武只是露出平常的微笑，不以為意的回答著，不想把內心的沉重告訴對方。
不是無法信任，只是現在的小綱吉負荷不了罷了。
「咦？是因為傷口很痛的緣故嗎？對不起……都是我……要是我更有用能幫上阿武你的話……」
小綱吉誤會了山本武徹夜不眠的原因，有些內疚的低下頭，喃喃的道歉著。
此時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未來首領垂頭喪氣的樣子，山本武笑了笑，道：
「不是這樣子的喔，而且保護阿綱是我的選擇嘛，要是阿綱你為此自責我會過意不去的。」
說著，山本武望向困惑的以澄亮的雙眼盯著他、想確認他說的是不是實話的小綱吉，嘴角掛著微笑。
這句話其實也是昨天沉浸在思考中一個下午跟晚上後，山本武得到的答案。
昨天他想起了過去……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前生很多的事情，跟老爸以前相處的回憶、跟阿綱認識後的回憶，以及一起進入黑手黨社會後的經歷，問著自己今日重生，是否也願意走過同樣的路程、問自己如果走上了這條路如果又失去唯一而重要的家人，是否值得、是否會後悔。
他也認真的想過，要不要想辦法讓阿綱遠離黑手黨世界，畢竟本來的阿綱就不是對黑暗世界嚮往、也不是適合那裡的存在，即使後來他逐漸成長為合格的首領，但其實山本武看來，本質依舊純粹的阿綱也依舊不適合那藏污納垢的骯髒世界，阿綱雖然已經習慣、也為了那個捨棄了原本渴望的許多東西，但心底深處似乎也不喜歡所處的世界。
自己的願望不過是守護阿綱，而不是非要重新成為彭哥列的守護者，如果能讓阿綱遠離黑手黨，自己也一樣能夠在實現願望的同時也過著平凡的生活，避免再失去親人朋友的痛苦。
但即使設想了這麼多，但山本武卻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即使有其他十代目候選人，阿綱身上流著彭哥列初代的血、又被九代目列在候選人名單裡這是不會變的事實，即使其他幾位候選人沒有像記憶裡的後來一樣都不幸身亡、讓十代目只能由阿綱繼承，就算他們活著，三個都是接受黑手黨教育長大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貨色，現在他們忙著互相爭鬥與做出一番事業表現自己、提昇競爭力，但如果哪一天有誰想起日本還有個候選人澤田綱吉，為了心安而想要斬草除根，阿綱大概也要被迫參加競選發展自己的勢力來對抗、或著是跟他父親澤田家光一樣成為門外顧問以求自保，到時候不論如何都會被牽扯進去。
雖然也有被忽略而平穩過完一生的可能性，不過那個可能性的機率極小，特別黑手黨是個高危險職業，就算先有其他人當上十代目，也可能會因為激烈的工作環境而英年早逝，如果對方沒有後繼者，還是會有人想起日本的初代後代而找上門的。
再來是，靈魂上已經經歷過黑手黨的腥風血雨，早就染上黑暗中人特有的異質氣息的山本武也早就回不到正常人的世界了。
只要是待過黑暗世界幾年的人，都能夠一眼認出這種屬於『同類』的微妙感覺，越敏銳、待越久的人越是如此，除非是里包恩這等頂尖的高手、或是像九代目早就經歷太多而自然能夠反璞歸真的存在，才能夠將這種氣息收放自如，但可惜山本武還沒有到那樣的境界。
這種特殊氣質讓他即使真的安份的當個良民，也會吸引來注意到歪曲的存在以及各種麻煩，而如果背後又沒有令人忌憚的靠山，反而跟加入黑手黨比起來更容易陷入危機裡。到時候姑且不論自保能否，牽連到旁人能不能即時保護也是個問題。
而且一開始的打擊與悲慟之後，山本武冷靜下來一想，山本剛事情也還沒有到無法轉圜的地步。
因為不確定自己是重生回白蘭還沒被另一個平行世界的阿綱打敗的、屬於他會失去首領的那個前生世界，還是另一個早就被傳送白蘭野心記憶而掐斷白蘭征服世界可能性的平行世界，就姑且當作未來還要跟想建立新世界的白蘭對抗一次並見到過去的阿綱他們好了，只要這次在戰爭時期先把山本剛納入彭哥列的保護之下，相信同樣的悲劇不會輕易的再次發生。
對於心中浮現前生，在得知山本剛死訊時，對著難掩悲傷的山本武內疚的說對不起、並將罪責都背在自己身上的阿綱的臉，山本武在心中輕聲覆述當時沒有心情也沒有及時回應的話語：
不用道歉呀，想陪著阿綱、守護阿綱這條路是我自己的選擇……後果就應該由我自己承擔，要是阿綱為此自責的話，我會過意不去的。
「阿、阿武……？」
可能是留意到山本武的眼神變得有點悲傷，小綱吉有點怯怯的呼喚著。山本武回過神，收斂起多餘的感傷情緒，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笑著勾住小綱吉的肩膀，笑問：
「說到傷口，阿綱你也不要緊吧？」
說著，刻意不輕不重的戳了戳貼在小綱吉額頭上的紗布，山本武以此轉移了小綱吉的注意力。
「痛、痛，不要戳啦阿武……似乎沒什麼重傷的樣子，畢竟阿武有替我擋了幾下。對了，這是媽媽叫我帶過來的答謝禮物，我今天是為了要送這個才來你家的。」
小綱吉抗議了一句後，想起什麼似的，將背在身上的背包打開，取出一個盒子，這樣說著。
看著哀哀叫、還柔軟稚嫩的小臉皺成一團的樣子，山本武不由得心情好上不少，有點想繼續捉弄下去，但看到小綱吉拿出禮物來，有點好奇會是什麼，便將手伸向禮物盒拿起，端看那個被藍色有花紋的布包起、看不出內容物的盒子，問著：
「是什麼禮物？阿綱你知道嗎？」
說著，山本武用手搖了搖盒子，有點沉但是並沒有很重的盒子沒有傳來金屬聲或是其他感覺堅硬的東西的碰撞聲，猜測大概不會是小玩具之類讓心智上已經是成年人的山本武沒興趣的東西。
「那個、別搖，那是媽媽特地做的點心，搖的話會碎掉的……」
看見山本武的動作，小綱吉有點驚慌的阻止著，伸出纖瘦的手臂抓住他手中的盒子。
「哦？澤田阿姨的點心，那真是太棒了，奈奈阿姨的手藝很好呢！」
聽見這個答案，曾經在過去的少年時期無數次因為種種原因在澤田家蹭飯、早就享受過澤田奈奈家常美味滿分的手藝的山本武很高興，靈巧的將盒子由小綱吉的手中拿出來，他俐落的拆開布包，打開裡面的保鮮盒一看，發現裡面的酥餅剛好是自己喜歡的那種，他的嘴角愉快的勾起，重新蓋回保鮮盒蓋。
「我很喜歡，替我跟奈奈阿姨說聲謝謝囉。」
「阿、好的，不過你怎麼知道媽媽的手藝很好呀？」
點了點頭，小綱吉沒什麼惡意跟懷疑的用天真無邪的態度問著。
「阿哈哈、因為感覺上很像如此嘛。」
意識到自己有點大意的山本武微愣一下，隨即露出與平常無異的爽朗笑容哈哈笑著帶了過去，而小綱吉也不疑有他的接受了這個答案。
「對了阿綱，我們來玩黑手黨遊戲、如何？」
兩個人接下來不著邊際的聊了一會，山本武忽然湊近小綱吉耳邊，帶著幾分是惡作劇幾分是認真的心情，語帶笑意的這樣問著。
「咦？黑手黨遊戲……為什麼？而且那是什麼樣的遊戲？」
小綱吉縮了一下，臉上浮現不安與好奇的神情，問著。
「嗯──就是建立家族，決定首領跟成員，所有人一起去玩呀。簡單的說就是一起組隊去打怪物之類的遊戲，嗯。」
山本武笑著，回想起當初自己對於身邊的人遭遇的一切都是『黑手黨遊戲』的歲月，有幾分懷念與好笑，一邊回想一邊總結當初對於這個遊戲的想法，一邊隨意的說了出來。
而小綱吉臉上浮現微妙的警戒神情。
「……我不是要當被打的那個怪物吧？」
「當然不是阿，阿綱可是首領呢。」
有點驚奇小綱吉的想法，山本武說著，然後稍微收緊勾著小綱吉肩膀的手。
「至於為什麼嘛……大概是、想提醒我自己吧。」
嘴角勾著看似愉快的弧度，山本武在小綱吉因為加重力道勒著的手而掙扎時、沒有看到的角度中，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神變得有些晦暗不明，微閃過幾絲複雜的情緒。
對，這樣是想要提醒自己，從當初做了選擇開始，他們早就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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