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似乎已經很久沒更新這篇的感覺,要不是最近我換了電腦終於能真正玩腦葉公司了,在終於明白管理那些該死的異想體的艱辛之後,我再也不認為那些第一次玩腦葉公司的實況主能力菜了,因為我比他們更蔡,一天得重複個好幾次就因為好不容易練上來的員工不小心死掉了的悲劇簡直讓人心酸。

只是這篇由於各種原因,總覺得最後還是很有可能坑掉,但總之都寫了,那就更新吧。

 

13

 

 

 

  在卡門和安潔拉這個曾有『硬逼主管乖乖吃飯』前科的某AI幾乎完全一樣的容貌的壓力下,X在一邊用餐一邊面帶著微笑監督他的卡門的視線之中,不得不老老實實地照著卡門的建議乖乖的吃完了剩下的餐點,等他磨磨蹭蹭的吃完最後一口,午休時間也差不多了,卡門自然也還得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稍微打過招呼又和X分開了。

 

  之後下午也沒有特別值得一提的事情,依舊是上完一天課、本傑明就禮貌的和X開口告別,而熬過一天課的X也依舊回到寢室默默的以避人耳目的方式繼續惡補他因為沒有A的全部記憶而落下的知識量──雖然他仍掛心著卡門,哪怕知道從腦業公司順利創立這點看來,卡門最終會平安無事地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歸來,但X仍有說不出的不安。

 

  卡門真的能夠平安歸來嗎?而她能在這段旅程中獲得什麼樣的收穫?

 

  X並不清楚,雖然作為『A』的他本來理應要清楚才對,但是A卻像是拒絕回憶起一般,毫無回憶碎片被觸動的跡象──而正是因為這點,讓X不由自主感到有幾分焦躁。

 

  有時候X是真不明白到底是身為誕生出他的A性格太彆扭難搞,還是安潔拉當初傳輸『記憶』給他的時候有動過手腳,他腦中對於A記憶的接收不僅不完全、還時靈時不靈,希望A的記憶能給點提示時,有時候他就硬是半點動靜都沒有,但有時候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能瞬間勾起A的回憶碎片,讓X委實被這樣忽閃忽現的記憶畫面折騰得覺得自己都快神經病了。

 

  但讓X鬱悶的是,他就算去擔心、去埋怨自己記憶同調的不可靠也無濟於事,只會弄得自己無心補足他應該盡快學到的那些知識量,但最後還是把自己弄得心煩意亂的他今天仍是草草結束原先預定要熬夜到深夜完成的惡補,隨便洗了個澡就強迫自己先去休息了。

 

  而也不知道該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X當晚就做了一個夢──只不過那個夢既和卡門或本傑明之類的其他人無關,也和A青澀的年輕歲月扯不上關係,他夢到了安潔啦。

 

  不、更準確的說,他夢到了應該是腦葉公司才對。

 

 

  『您醒了嗎?主管。』

 

  夢裡的他睜開眼,就看到安潔拉站在他面前、低頭俯瞰著趴在辦公桌上睡著的自己,原先總是閉著的雙眸睜著、和A以及他自己極為相似的冰涼金眸冷漠的靜靜凝視著他。

 

  看見他睜開眼候,她雖然口中禮貌的詢問了一句,但是表情上也依舊沒有笑容,只像是不帶任何感情地冷漠說出了一個不值得令人在意的事實一般,不帶個人見解、也毫無感慨。

 

  這樣的場景,在X記憶中里曾經出現過無處次。

 

  大概是管理公司每天都耗盡了他大量的心力、不斷的重新回朔時間開始『新的一天』,不斷因為自己曾經犯下的微小、但卻不可挽回的錯誤而不得不放棄一整天累積下來的成果而重新來過,所以他有時候等發現的時候,自己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修正錯誤、度過這一天時,都因為疲倦而不知不覺趴在辦公桌上入睡,而每次他醒來,第一個迎接他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以及代表著他無可逃避的冰冷現實的安潔拉投影就這樣安靜的佇立在他眼前。

 

  『……我又睡著了?』

 

  畢竟是夢境,X的腦袋混沌,一時沒分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他錯把夢到的事情當成現實,和過去無數次那樣一邊揉著自己隱隱有些發痛的額頭,一邊隨口問了句對彼此而言都毫無意義的問題。

 

  『是的。雖然很抱歉,但今天一整天仍有許多工作等待著您完成,還請您馬上投入工作之中。當然,如果您需要的話,或許我也可以給您喝杯咖啡提振精神的時間?』

 

  但安潔拉不管哪次都會開口回答他這樣的問題,口吻恭敬的、但態度漠然的,不知何時已經重新閉上眼、又裝出溫雅面貌的她甚至還小小笑了一下,語氣毫無誠意的詢問他是否要暫時再休息一小段時間再開始工作。

 

  『那給我一杯紅茶吧,我現在頭還有點痛,讓我稍微緩一緩。』

 

  但幾乎十次裡有五六次,X都假裝沒注意到咖啡什麼的不過是安潔拉的客套話、她語氣中的本意就是讓他別偷懶了趕緊上工,他若無其事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邊把身體的重量壓上辦公椅那沙發一樣富有彈性與柔軟的椅背上,打了個呵欠的他隨手以指腹擦去眼角無意識泛出的淚光。

 

  『……我明白了,那我這就為您泡一杯咖啡。』

 

  而安潔拉幾乎也是十次裡有八九次在稍稍沉默一瞬之後,若無其事地扭曲了他的命令,一邊這麼說著,辦公室那台能被AI以網路操控的複合咖啡機就自動啟動,並且做出了一杯又濃又苦、每次都逼得X在喝了一口並死死皺起眉頭後加上一堆砂糖奶精的濃咖啡。

 

  也是每次當這種時候,X才又重新意識到了哪怕投影再逼真,但乍看俏生生的立在此住的安潔拉終究是無法觸碰到任何具有實體的物體、而他也不能觸碰到的虛假存在,那怕在電腦或網路之中,身為AI的她是真實存在的,但對現實中的人來說,她不過就是一種幻影。

 

  ──還是A為了填補失去卡門後內心的空缺,製造出來的、名為AI(異想體)的卡門殘影。

 

  所以哪怕知道這種情況做出來的咖啡苦得要命,X都仍是會先喝一口之後,才像是終於意識到這點而默默伸手去放著調味品的小盒子那邊、拿取並添加他認為適量的佐料去調味,以苦澀來掩蓋苦澀之後、才用甜味來覆蓋苦味。

 

  而他有的時候不禁會想,安潔拉是怎麼看待同樣是某個人殘存的部分、製作出來的幻影的自己呢?

 

  他是A、但他也不是A,只不過是知道曾經的『A』的記憶與情感的、一個名為『X(主管)』的幻影而已。

 

  某種意義來說,他們都是一樣的。即使安潔拉並不承認這點,在記憶同調之後就總以A來稱呼他。

 

  但偶爾X也察覺到,安潔拉似乎其實也是對他並不等於A並非一無所覺,但或許和曾經的A一樣,哪怕清楚安潔拉並非卡門,卻依舊無法完全毫不留戀地捨棄她──安潔拉也同樣在清楚他並非A的情況下,也依舊在大部分的時候把他當作A看待,哪怕她其實也清楚他只是個幻影(X)而已。

 

  ──這種情況簡直可笑到讓人發笑的地步,但他們明知如此,卻不管是誰也依舊選擇重蹈覆轍。

 

 

  大概是久違的做了回到腦葉公司的夢境的關係,X醒來之後,心情因為夢中殘留的餘韻而異常糟糕,他去浴室清洗面容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臉看上去比平時更加陰鬱,糟糕到如果卡門看到了肯定又會對他關心一番的程度。

 

  不過現在卡門離開了學校,X就沒有勉強自己的表情恢復尋常下來,而是面無表情地瞪了鏡子裡的自己幾秒之後,他就有些粗魯的用毛巾把臉給擦拭乾淨,然後隨手把毛巾掛到一邊,就離開浴室去準備今天課程所需要的講義與資料。

 

  說起來──除了下層的Sephirah之外,好像其他所有的Sephirah都堅持叫我主管,哪怕他們知道可以稱呼我為X,但他們也都選擇了以名字之外的方式稱呼我。

 

  在整理的途中,有些心不在焉的X忽然注意到了這點,有點諷刺的彎了下唇。

 

  大概除了安潔拉以外,所有的Sephirah都把我當成是反覆刷洗自己記憶成為『主管X』、讓他們不得不陪著一起玩家家酒的『A』吧?有誰是真的把我當作是我去看待的呢?而就算是安潔拉,也比起挑明這點,寧願把我當成A去對待──明明所有人都拒絕承認安潔拉就是卡門,把她當作獨立的個體,但我卻是被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無視身為X的我的存在,這不是很不公平嗎?

 

  而X哪怕知道這個想法是無理取鬧,但他有時候還是克制不住的會因此而感到憤怒或悲哀,只是他最終還是會選擇控制住自己不去失控或落入絕望之中──只為了他還能作為他(X)繼續活下去,而不是成為一個被安潔拉判斷必須重來的『失敗品』。

 

  但他一想到等出了這個門,又是要面臨被所有人當作『A』來看待的情況,X的內心就不由得感到一陣厭倦,同時內心熟悉的那股想要拋下一切、逃離眼前狀況的衝動又再度在心底湧現。

 

  ──不,等等!既然現在這裡並不是腦葉公司,那我不是也能夠試著去逃離現狀呢?只做為『X』而非『A』,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不是也完全沒這個可能性吧?

 

  X在熟練的再度抑制這樣負面的逃離渴望之前,他卻微微一愣,突然意識到了這點──與此同時,逃離現狀的想法變的異常有誘惑性,讓他的心臟不由得狂跳起來。

 

  逃離這裡,不管什麼腦葉公司、卡門還是安潔拉、本傑明或是Hokma、喬凡尼還是Netzach──全部都拋下,只為了自己成為自己而活著,去認識新的夥伴、去做其他的工作、就像一個或許並不非凡的普通男性一般,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活下去。

 

  但就在X為了自己突然察覺到的事情而神暈目眩、被沖昏頭之前,他腦中身為理性的那根弦卻冷淡的制止了他的妄想──當他開始暢想逃離後的人生會有怎麼樣的細節與經過之後,他腦中的熱血就冷了下來。

 

  X很清楚如果沒有了A,自己做為一個活在這樣艱難世界中的凡人,他沒有了其他能夠謀生的手段──A是做為一個研究者與學者而活過一生的,如果他不想走上重複的道路,就等於他要設法能夠得到新的生存手段,而失去A的身分,也就意味著他不能夠在相較之下安穩平靜的巢中繼續待下去了,而很顯然不管是後巷或是郊區,都不是他這樣一個什麼也不會、也沒有能夠在這樣混亂的世界中立身安命的武力值的人可以安穩過活的地方。

 

  逃出去後沒多久就會死在某個無人所知的角落──X腦中很輕易就推導出他如果腦袋一熱就逃走的話,最可能會落入的結局,而與此同時內心也重新回歸冰冷。

 

  算了,還是先至少熬完這邊的學業吧?等畢業後再看看能找到什麼工作再說。

 

  最後X不得不嘆了口氣,收拾好心情的他認命的背上了裝滿講義與資料的背包,踏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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