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如果當初晴己還是晴己,沒有被送到阿藤知子那裡成為阿藤春樹的他會是什麼模樣,其實完全是憑空想像的私設。

但我覺得大概就是那種因為放棄掙扎,就有一種對世間萬物淡然以待的超脫態度,沒有以刻意去當一個司教但旁人看上去就很有那種感覺,但其實只是真實情緒很少也很少有情緒波動、有點封閉自己的那種感覺?這篇會以這種感覺為基準寫下去,反正都是架空的

 

 

二 磯井晴己的存在

 

 

 

 

  「不是算多好的茶葉,不過您的手溫度有些低,我想您喝點熱的或許會覺得舒服一些。就算您暫時不想喝,拿著暖暖手也好。」

 

  棕髮青年、看光看臉孔也能說是少年,總之和阿藤同張臉也一樣童顏的那個人輕聲說著,語氣仍是很溫和,帶著不緊不慢的溫吞節奏──也是這樣的語調讓信濃意識到他與阿藤的不同,大概是從是需要常常進行說明的偵探工作的緣故,阿藤說話的方式更加乾淨俐落,雖然偶爾因為工作需要而使用敬語,但也不會給人這種柔和綿軟的感覺。

 

  而且大概是身為前輩、兩人又在信濃的努力下混熟的關係,阿藤不曾使用這麼客氣的口吻和他說話,青年這種說話方式搭配著這張臉孔,讓信濃也感到非常不自在。

 

  「啊、那個……謝謝。」

 

  信濃收回控制不住在青年臉上流連的目光,有些遲疑,但仍是接受了青年的好意,輕輕用雙手捧起茶杯。

 

  雖然是剛用熱水泡好的紅茶,但是也不知道青年是怎麼控制溫度的,茶杯意外的並不燙手,但這樣的同時卻也擁有讓暖意溫柔卻確實地滲入肌膚之中的熱度,可謂是恰到好處,這讓信濃不由得有些驚訝地看了下杯子中冒著熱氣的紅茶,想不透這是怎麼樣子才能做到的成果。

 

  「抱歉,剛才失態了。您真的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我剛才沒看仔細,不小心認錯人了。」

 

  但現在也不是詢問這點的時候,信濃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之後,在難過的情感漸漸褪去之後,認錯人的尷尬與羞赧就姍姍來遲地湧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道,而或許是受到青年的遣詞用字影響,他也不自覺使用比較禮貌的措辭。

 

  「請別太在意。畢竟您也沒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更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比起這件事情,看到您不再那麼悲傷了,才更讓我感到高興。」

 

  對於信濃的道歉,青年只是微微一笑,似乎真的不怎麼放在心上,他的語氣和神情同樣都柔和得不帶任何陰影,看著青年臉上不深也不淺的淡薄笑意,那樣不算疏離、但也不算親近的微笑,讓信濃想起他想見的那個人的笑容的同時也情緒有些低落起來。

 

  而為了掩飾這點,信濃垂下眼簾,假裝專注地小口啜飲起紅茶──沒有加糖或是其他佐料的紅茶帶著茶葉本身特有的茶澀味,和香氣聞起來有如蜜一樣的香甜不同,這樣略帶苦味的茶澀反差之下更讓人印象深刻。

 

  雖然說是想要傾聽信濃的煩惱、才帶著信濃到四樓深處的房間裡安置他的,但青年似乎也並不急著想要問出什麼,只是也捧起茶杯品嘗他自己剛剛忙碌過後泡出來的紅茶,不疾不徐的沉靜動作有種說不出的優雅,讓人不由得猜測他是否出身在很注重禮儀教養的家庭之中。

 

  真的很像阿藤先生啊……哪怕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但是世界上真的會有兩個人長相如此相像的嗎?

 

  兩個人一不交談,在一片靜謐的空氣之中,信濃忍不住又偷偷抬眼打量青年的臉孔,越看他就越感到迷茫。

 

  要不是信濃從以前和阿藤的談話中知道,阿藤並沒有兄弟姊妹,他可能還會猜想或許這是阿藤的雙胞胎兄弟之類的。

 

  信濃也猜想過會不會眼前的青年是因故失去記憶的阿藤本人,只是阿藤那頭金髮是永久性染髮,而且先不說又被人給染回棕色的可能性,要在一夕之間長這麼長是不太可能的──

 

  欸?說到日期,感覺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今天是4月5號,但我印象中阿藤先生來救我的時候,是幾號了呢?唔、好像在實驗棟那邊也沒看到可以知道時間的東西,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意識到日期這點,隱約覺得不太對的信濃想了一想,卻又一時想不出他感覺違和的地方,最後他暫時放棄了思考這個突然湧上的疑問。在結束去思考這件事的同時,信濃也決定稍微說一些關於阿藤的事情。

 

  哪怕青年說不用在意,但認錯人的事情,信濃想想還是稍微解釋一下比較好──畢竟他表現得有點太激動了,搞不好對方心底介意卻礙於禮節不好直說。

 

  而且阿藤失蹤後,信濃因為種種原因並找不到適合傾訴的人,憋到現在也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姑且不管青年和阿藤究竟有沒有聯繫,作為一個看起來全然不知情的外人,信濃覺得或許正因為他對自己一無所知,或許反而是適合傾吐某些心事的對象。

 

  「其實……阿藤春樹,也就是阿藤先生、他已經失蹤了好一段時間了。我這段時間一直試圖去尋找阿藤先生的蹤跡,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線索。差不多想要放棄的時候,我遇到了伊藤小姐……她和我說了不少有關神之愛之類的事情,我大概、也有點自暴自棄了吧?我想試試看伊藤小姐口中地『神之愛』能不能指引我找到任何可能找到阿藤先生的道路,所以才鼓起勇氣過來這裡的。」

 

  真假半摻的緩緩訴說著,信濃刻意說了阿藤的全名並留意著青年的反應,發現對方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模樣,他隱隱有些失望,因此聲音和表情不用假裝就自然流露出低落的黯淡情緒,他臉上勉強擠起一絲苦笑,半是自嘲半是解釋的說道:

 

  「所以,我看到您的時候,真的是差點以為您就是我想找到的人……畢竟不只是樣貌,就連穿著習慣還有身形都很像,但看來沒那麼順利呢。」

 

  「……原來如此。但既然您說您的那個友人和我十分相似,那這一定就是神之愛的指引吧。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那位阿藤先生的。」

 

  大概是信濃散發出來的痛苦氣息不似做偽,青年對他的話並沒有懷疑,他依舊是那樣平靜中隱約帶著類似悲憫的溫淡神態,聽完之後靜靜地說道。

 

  然後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微微一笑。

 

  「說起來也有緣分。我的名字也是『Haruki』,不過漢字是寫作『晴己』,晴天的『晴』、代表自身的『己』,磯井晴己──您不介意的話,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如果這樣能多少減緩您對於友人失蹤的悲痛的話,我十分樂意把和那人相同的名字讓您呼喊。」

 

  青年──也就是晴己緩緩說著,他微笑的臉龐溫柔得像是在哄傷心哭泣的小孩一樣,以他能想到的方式輕聲細語地安慰信濃。

 

  「可是……您為什麼要對我這樣一個冒失的陌生人這麼體貼呢?突然被不熟識的人喊名字,感覺很令人不舒服吧?」

 

  對於晴己的話,信濃感到驚訝又有些迷惑,他也坦率地把自己的疑問直接問了出來。當然他並不完全相信晴己的名字真的剛好就是『晴己(Haruki)』,或許只是他說出『春樹(Haruki)』這個名字之後,眼前這個莫名人好到會這樣關切他一個無關路人的好人才善意編的藉口也說不定──但也因為這個猜測,信濃才感到分外疑惑。

 

  雖然信濃相信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他也遇過不少人真的不錯的人,但是在彼此毫無關聯的情況下、人好到這種程度反而讓人覺得有點不自然──特別是晴己的溫柔並不像是真正打從心底憐憫或是想要幫助誰才展現出來的善意,至少信濃感覺不到這樣強烈的意志,更像是一種對他來說平淡如水也絲毫不足為奇的習慣性舉止而已,他只是覺得自己必須要做、或是這樣做是理所當然一般,才這麼去做的感覺。

 

  「因為我相信,這正是神之愛的引領──或者說,正因為我也有親近的人失蹤了,我能理解您的痛苦,才希望您能以這種方式獲得些許慰藉,就如同我從身邊的人獲得安慰一般。」

 

  先是很至高天研究所地說了一句,可能是晴己也自知這樣的理由對還沒完全理解並入信至高天研究所的信濃來說十分薄弱,他微微苦笑了一下,才眼神溫和而又似乎帶上些許悲傷的說出了另一個理由。

 

  說後半句話的同時,晴己第一次出現除了平穩以外的表情,一瞬間露出稍微有些寂寞、看起來有幾分脆弱的模樣,但他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靜神態,讓信濃幾乎以為那不過是他的錯覺。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