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感覺上次更這篇是好久以前的事情，說真的都有點忘了我自己前面是都寫了啥了（喂）

但另外兩篇這段期間寫下來目前有點倦怠了，正好今天想起來就還是擠了這篇的更新了──雖然我覺得隔了這麼久，大概也沒人再繼續期待了，嘛算了，隨緣嘛。

１８

　　「……Ａ先生？」

　　可能是Ｘ說著說著就突然沉默下來、並露出若有所思的凝重神情顯得不太對勁，察覺到這點的本傑明有些詫異也有點憂慮地望著他喚了一聲。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那傢伙的態度有點不太對勁。我和卡門也就只是普通的學姊學弟關係，那傢伙居然特地跑來問我卡門的行蹤，總覺得不太合理。」

　　回過神來，Ｘ猶豫了一下，但他想以本傑明的聰明腦袋、這點他就算不說也能自行推測出來，他也就坦言了他的困惑，沒有把話題含糊過去。

　　「──確實是這樣子。雖然說Ａ先生您親近的友人不多，如果您有什麼事情的話任誰第一個都會想到去向卡門學姊打聽，但反過來卻並非如此。我也是最近才來這裡的，但也能感覺到在與人交際以及建立人脈上面，卡門學姊是了不得的人才，和她關係親近的朋友也不少，喬凡尼先生會找您詢問她的事情並不合常理。」

　　本傑明也同意了Ａ的觀點，而他的話語雖然說法顯然經過斟酌，以相當委婉的方式說了Ａ的朋友並不多的事實，但Ｘ考慮到他這兩天的脫軌行為大概讓本傑明心中『Ａ英明神武』這個印象早就碎裂得差不多了，多這一個令人感到悲哀的事實也沒辦法挽救他崩裂的形象，所以他選擇裝作沒注意到這點，點了點頭表示對他推論的贊同。

　　「……不提這個了。這次教授和卡門他們去的地方到底是怎麼樣的地方？雖然我挺不爽那傢伙沒禮貌的舉動的，但看他焦急成這樣，我也覺得有些不尋常。」

　　同意歸同意，但他實在不想討論自己的人緣有多差這件事情，Ｘ轉了話題，問了本傑明另外一件他有些在意的事情。

　　原先Ｘ沒有問卡門或教授他們這次出行的細節，一是他這件事情知道得比較突然，二是他知道『未來』後明白不管怎麼樣卡門肯定能平平安安地回來，畢竟她開設腦葉公司（Ｘ也不能完全肯定最早期就已經叫這個名稱了，但至少這麼暫定）還是在她畢業之後的事情，在Ｘ想來她在那之前是絕對不會出事的──但看喬凡尼這樣有些異常的激烈反應，他納悶之餘，也不禁被帶得有些擔心起來，不像最早時那樣篤定卡門這一趟不會有任何危險。

　　姑且不論卡門和Ａ以及往後那些恩恩怨怨，單純作為一個常被照顧與關懷的學弟來說，Ｘ嘴上不承認，但他確實挺喜歡卡門這樣的學姊的──有些人愛照顧人卻容易沒把握好分寸而讓被照顧的對象感到困擾，但卡門很顯然並非如此，她憑著敏銳的洞察力和與人來往的巧妙技巧都讓Ｘ覺得和她相處、甚至被她照顧也很難有產生不快的時候。

　　某方面來說，現在的Ｘ可以說是在這個時空中舉目無親的情況，那怕在腦葉公司他也和其他Ｓｅｐｈｉｒａｈ稱不上有多親密無間，但至少還有安潔拉，作為一個專屬於主管的秘書陪伴在他身邊──或許只是職責所在，也或許是Ａ在製造她的期間在程式碼中寫下的絕對命令，但不管如何，至少有一個哪怕Ｘ一時興起講了再無聊的冷笑話、或是無聊時想沒話找話地抓著誰閒聊時，有安潔拉這個或許不太耐煩但總會奉陪他的對象一直待在他身邊，他想自己也說不上是孤獨的。

　　但在這個不知真假的時空之間，Ｘ沒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友方，所有的一切都是這麼的陌生但又有些熟悉──唯一會不時還掛記著他的人，也就只有卡門了。就算他們兩人目前只是單純的學姊學弟關係，但至少這是他唯一現在擁有的人際連繫，Ｘ也因此很難完全不去在意卡門的事情。

　　「Ａ先生，這個世界不管在哪裡都沒有能保證完全安全的地方的。您就相信我父親的能耐吧，至少他過去每一次帶學生進行最終課題時沒有出過太過嚴重的意外，而他所聘請的保鑣也是有能耐的事務所。而且真的危險到可能無法自保的地域，我父親是不會帶還未成熟的學生過去的。我並不清楚喬凡尼先生說了些什麼，但您大可以不把他的話語放在心上。」

　　本傑明有理有據、條理分明的分析兼勸說成功說服了Ｘ。Ｘ一想也是，不管怎麼，光頭教授都不像是有那種冒險犯難又做事不顧後果的人──不如說，他感覺上光頭教授和他兒子都是個理智而又冷靜的人。

　　未來的本傑明也只曾為了Ａ的事情才腦袋一熱犯傻過，但從記憶中的片段看來，他雖然崇拜Ａ但卻不會盲從於他，很多時候有自己與Ａ相左的想法時他還是很敢說的，也是這點才讓Ｘ覺得本傑明、或者說是Ｈｏｋｍａ是個理智，或者說至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做什麼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就算心底仍有熱血，但至少在還要看顧學生的性命安危的情況下，Ｘ是真的不認為教出本傑明這樣性格的光頭教授會有類似一時衝動而做出不理性決策的情況發生。

　　而聊到了現在，一看時鐘，Ｘ還能悠閒的時間也所剩無幾了──不如說，正是因為快要上課了，擔心Ｘ又因故逃課的本傑明才一路找他找到這個角落來的。於是結束談話後，他們兩人就一起前往下堂課的教室那邊去了。

　　只是當Ｘ在教室裡坐下時，才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從沒正經地對本傑明說過喬凡尼的名字，但為什麼，在談話最後面時，本傑明卻很自然地以名字稱呼了他。

　　雖然也可能是其實本傑明早在其他時候就聽過也是學姊的卡門說過些什麼，這點懷疑還沒有強烈到讓Ｘ無法坐視不管的程度，但他一連想到喬凡尼的反常態度，不免就有些在意起來。

　　時光流逝說慢也慢，但說快也是比人所以為的更快，無趣但又不得不集中精神的學校生活之中，Ｘ只覺得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而卡門他們就即將回來。

　　這次Ｘ自然不會像上次送別一樣尷尬地趕在最後關頭才出現、還因為自己犯的傻而被狠狠說教一通，他確認過時間是自己方便去迎接的之後，就和因為光頭教授而也得露臉的本傑明在差不多的時間等在校門口附近。

　　──有點曬黑了。

　　當Ｘ看到卡門和其他人一起回來的身影之後，這段時間一直隱隱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地，並不由得仔細看了眼卡門的狀態，有點感慨地冒出了這麼一個感想。

　　大概在他記憶中有著同樣一張臉孔的安潔拉肌膚潔白得毫無瑕疵的同時也有點不太真實，Ｘ雖然知道卡門嚴格來說只是膚色偏白、但距離那種白得耀眼的程度也還有段距離，現在就算略被太陽曬黑了也沒有黑得很誇張，就是膚色更加健康一點罷了──但腦中有安潔拉形象再對比之下，Ｘ都不由得覺得卡門黑得有點醒目。

　　但除此之外，卡門身上完好無損，甚至注意到迎接的Ｘ時臉上也依舊十分有精神地綻放了燦爛的笑容，還活潑地朝他們揮了揮手──這樣幾乎和離開前沒有太多變化的笑臉，讓Ｘ鬆了口氣的同時臉孔線條也不禁柔了一些，只是或許是當主管時在員工面前扮演威嚴扮慣了，他也沒能坦率地也回以笑容。

　　「──Ａ，你能來接我真讓我高興！雖然有很多事情想聊，但我真的要累癱了，明天我們再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吧？」

　　但顯然習慣了Ａ高冷又有點悶的性格的卡門並不介意這點，一靠近她就是一個友好卻不過於親暱的大大擁抱，一個擁抱結束後她笑意盈盈地表達了對於看到Ｘ的開心之後，似乎也是真的累慘了，也可能是他判斷情況不適合就站在這兒說她一路上的各種見聞與收穫，她說了一句之後就沒再多說，只是拍了下Ｘ的肩膀，自然地訂下明天兩人一起詳談的約定就不再說下去了。

　　而卡門顯然也不會忽略就站在一邊的本傑明，對Ｘ說完話後，笑著對他打了個招呼：

　　「小學弟你也來了？教授還在後頭和事務所的人處理一點最後的瑣事，大概等等就過來了。」

　　「歡迎回來，卡門學姊，一路上辛苦了。教授還有什麼其他要交代我的事情嗎？」

　　和由於一見面就是一個擁抱而沒能好好說歡迎詞的Ｘ不同，本傑明客氣而又溫和地說了一句後，由於他和卡門的關係目前說來也不算有多親密，他也沒多關懷幾句，而是問了他父親的事情。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教授吩咐說如果看到你的話，讓我告訴你說如果你這段時間沒好好學習，就趕緊回家別留在這裡等他了，他見到你可是要抽查你的學習進度的。」

　　Ｘ原以為本傑明會這麼問只是沒什麼共同話題才提出來的問題，但卻沒想到卡門點了下頭後，還真的說了光頭教授讓她轉達的吩咐，還是忍著笑意故作一本正經地這麼說道。

　　「父、教授也真是的……我知道了，我會留下來等他處理好事情的。卡門學姊你想必旅途回來也很疲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我記得按照父親過往的慣例，明天可能會有個慶功宴，在那之前養足精神會比較好。」

　　聞言，本傑明也苦笑了起來，大概是身為父子的默契讓他明白了教授真正的意思是什麼，他幾乎想也沒想的就決定要留在這裡等光頭教授處理完事情過來，並且溫和地催促卡門回去休息。

　　「……要我陪你留下來等嗎？」

　　Ｘ其實有些為難，原先他預想的情況是和送別時一樣一團人說話說得差不多之後，看是要就地解散還是如何，但現在時間這麼晚了，不管是讓比他小的本傑明獨自留在門口等教授，或是讓卡門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宿舍，他都覺得不太適合，但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同時送卡門回去又陪著本傑明等教授──於是猶豫了幾秒，他乾脆直接把問題丟了出來，問了下本傑明的意思。

　　「不用了，這裡也還有其他人，也還算挺熱鬧的，我等一會也不會怎麼樣的。反而是卡門學姊一個人回去，畢竟夜也深了，哪怕是在學校裡也有點不太讓人放心，Ａ先生您就先送卡門學姊回去吧。」

　　但讓Ｘ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本傑明婉拒了Ｘ隱隱透出的『如果有必要我就陪你一會兒』的意思，只是臉色柔和地笑了笑，這麼建議道。

　　「我知道了。那我先和卡門離開了，明天見。」

　　意外是一回事，但Ｘ也知道雖然習慣擺著好說話的和氣臉孔、但本傑明一向是很有自己主意的人，他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Ｘ也不打算擅自因為多餘的擔心還是什麼而硬是留下來陪他，也沒廢話或客套幾句，他說了這句後就走到拎著行李正轉著大眼打量著兩人的卡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