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禮拜收到之後,關於合誌的一切終於能夠結束,說起來也是有點寂寞。

不過細胞神曲大概是我入坑之後寫最多字同人的作品了,老實說寫到現在對於作品本身的熱情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大概等這篇寫到完結後,除非新的刺激讓我又燃起來了,不然大概不會想再開細胞神曲的坑了,一直寫真的太累了,我覺得我需要休息。

而且這段期間連同這篇我寫了六篇中長短不一的同人了,直到重燃熱情前就算偶爾有點饞了,沒其他合胃口的糧也能啃舊糧滿足一下,而且這篇也沒冷到項1bitHeart那樣沒啥人寫同人、至少使用中文的人中就只有我寂寞地自產自銷,同好中寫文的雖不多但還是有人,應該也不缺糧,就這樣吧。

 

 

 

 

 

  但不管接不接受,宇津木其實也不能拿春樹怎麼樣,先不說他沒有任何可以對春樹做出什麼的辦法,其次是初鳥似乎也認可他的存在,而且不可否認因為春樹與晴己融為一體才讓晴己的生命得以延續,對晴己來說春樹就算不是同伴也是恩人,宇津木也沒有理由把春樹當成非得排除的敵人看待。

 

  「你有什麼事情想找我?」

 

  兩人沉默地一前一後走到房簷的陰影下後,宇津木停下腳步,看了看在他不遠處站著的春樹,開口問道。

 

  春樹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迂迴,一開口就直接道出了他的來意:

 

  「我們知道了你代替我們還有初鳥先生去承擔目前實驗的事情了,『我』想問清楚這件事情,但又因為很多因素而猶豫很久,我看不下去,就乾脆代替我們過來直接問你這件事情了。

 

  春樹話語裡有些混亂的自稱宇津木稍微蹙了下眉,但他也和春樹算是有說過幾次話,知道和很明確地把春樹視為另一個人的晴己不同,春樹似乎有時候會混淆自己和晴己的界線,說到晴己或自己的時候都會說是『我』,也因此有時候人稱會比較難以理解,他也沒有因此而多問,只是在腦中理順了春樹口中的我分別是誰和誰後,眉頭稍微蹙了起來。

 

  晴己君知道這件事了?……是看見我從實驗室離開、還是聽其他人談話中說到的?但榎本他們兩位應該都不是會隨意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講這類明令暫時保密的實驗內容的人,來小姐也特別交代過她別和還是小孩子的晴己講這這件了。而其他成員各自有各自的工作也不常來這裡──所以說很可能是前者?我都和他說那邊情況特殊,不要往那邊去,找不到人的話先在樓上等的……

 

  宇津木愣了下,不由得稍微蹙起眉,有些後悔自己沒有防範太周全──他是不意外晴己會發現這件事情,畢竟晴己就住在離實驗室很近的地方,總有不小心看到他穿著消毒過的病人服的樣子,只是宇津木也不是不謹慎,通常都會在地下樓層的小房間先換過平常的衣服才到樓上去,目前成員不算多、而且都是嘴巴比較嚴的人,會被晴己發現也只能是晴己沒有遵照宇津木之前的叮囑去了地下樓層才撞破這件事的。

 

  雖然宇津木一直希望性情柔弱、也一味順從他人卻沒什麼主見的晴己能比較獨立並會考慮自己的人,但他同樣也習慣了晴己之前對任何人來說都非常方便也非常放心的柔順性格,因此他只是叮囑過卻沒有讓其他人也盯著他不讓他有機會往實驗區域那邊過去,但意外發現晴己也有不遵守大人要求亂闖被明令說不能去的地方時,他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宇津木也不能說心底完全沒有小孩子也會有自己想法了、知道不能不思考只光聽大人的指令行事而欣慰,但他現在更不想要晴己發現這件事,因為以晴己仍考慮他人勝過自己的性格知道鐵定會想換成讓自己來,而宇津木知道其他人都有正常的良知不會同意,但這也是現在研究進展雖慢但也還算順利的情況下──如果之後研究遇到瓶頸了話,其他人的想法會不會改變這點並不好說,可以的話宇津木希望晴己知道這件事情越晚越好。

 

  「『我』現在也在看著這邊,你不用顧慮我們在你心底的區別,想說什麼就直接說,我們都聽得見。

 

  而就在宇津木一時因為錯愕而沒能馬上回答時,春樹歪了下頭,一瞬間像是測耳聆聽誰的聲音一般,緊接著又轉回視線直視宇津木,並補充了一句。如果換成正常的人稱,春樹的語氣就像是陪著朋友去找人談話般稀鬆平常,表情也像陪朋友壯膽似的給朋友勇氣但自己本身對於朋友想談的事情並不是那麼有興趣追究──或者更正確的說,是他只在乎他朋友的狀況,對於陌生人的心情怎樣沒有絲毫興趣的半旁觀者神態,讓宇津木一時不知道該說出什麼才好。

 

  「……晴己君,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目前的實驗進度還沒有到需要你去幫忙的程度,而且也沒有會你擔心的實驗內容,現在的進度是我們還在觀測細胞植入到他人身體後的狀況、以及實驗動用能力的相關數值測試。而且我們同樣是被植入的細胞的對象,實驗有我一個人參與就夠了,沒必要連你也去做那些測試,你只要安心過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該過的普通生活就好了,別擅自操心太多。」

 

  雖然意識到春樹的存在而心底多少有些彆扭,但想到晴己竟然介意到連有點除了他們自己(晴己與春樹兩人)以外萬事都懶得過問的漠然性格的春樹都不嫌麻煩地來找自己談話地程度,宇津木還是擺正了顏色,蹲下身與眼前的少年對視後,認真而堅定地這麼說道。

 

  如果眼前的人是晴己,可能聽了宇津木的話候哪怕還有些遲疑,也會乖乖放下這件事情並結束這個話題──但現在出現在表層的是春樹,他聽完宇津木的話之後,姑且不論據說也對外在的事情有知覺的晴己做何反應,他靜靜地凝視著宇津木一會兒,冷不防地就突然說道:

 

  「──嚴格來說,我們和你並不一樣。

 

  「……什麼意思?」

 

  宇津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出於某種說不上來的直覺,他不覺得春樹單純是在指他們氣息如果化為顏色與初鳥有多少成分接近的這種事情,而是他不知道的某樣本質上的差異。

 

  「用他喜歡用的比喻就是,他是作為植物整體的主枝幹的話,那麼與他聯繫的你們就是結著果實、或是等待開花結果的岔支。而我們也不能說不是分枝之一,但我和只向樹幹要求養分而生的其他分支不同,我是作為以防萬一的後繼者而誕生的備選者,有著人為特地培養出來的細根──雖然目前還和母體連接著,但等我們被分離離開母體獨立之後,落在適合的土壤之中又能再度長成新的一株同樣種類的植物。而你們不行,只有我才有這樣的作用。

 

  似乎也思考了一下自己該怎麼表達,春樹略為停頓一下,才將視線轉向庭院裡為數不多、此時也正以不算茂密枝葉形成的樹蔭壟罩這一塊區域的樹木上,這麼說道。而一邊說,似乎怕宇津木無法理解一樣,他也伸出手指指了他所提到的部位──從樹幹、到樹枝,最後,他指向了自己。

 

  「所以我和你們是不同的──你們只是普通的枝條,如果離開了母體,就會失去母體給予的一切,成為普通的枯枝。而只有我,能成為新的樹木、又一個能傳遞信息的發信器、或者是他的載體。

 

  理所當然、非常平淡的口吻,但這番話被宇津木理解了之後卻對他產生了強烈的衝擊。

 

  「──等一下,為什麼未來的我、或者說阿卡夏之民需要製造出初鳥的後繼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我這麼做?然後晴己君他假使真的像你說的成為新的樹木的話,他又會怎麼樣?」

 

  霎時明白了原先想不透、為什麼未來的自己會需要晴己躺上實驗台的理由,但更讓宇津木心頭一緊,產生了濃厚不祥預感與不安的卻是這個訊息,他不由得抓住了春樹的肩膀,語氣急迫地追問道。

 

  「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宇津木德幸──而『我』、或者說我們會成為怎麼樣,還得看那一位的意志如何,這並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而就連我,也無法預測他會產生什麼念頭,又再想些什麼。

 

  似乎覺得宇津木這樣明明心底隱隱有了猜測、卻無法承認而對自己逼問的行為感到好笑,春樹見面以來第一次微微彎起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像是嘲弄也像是憐憫的淺淡弧度,依舊澄淨得像是能看透一切、也像是乾淨得像沒有被任何情緒染上過的鮮紅雙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輕輕巧巧地扔下這句話後,輕輕撥開宇津木因為聽了他的回話而不自覺鬆開的手掌,轉身離開了屋簷下,回到了建築物之中。

 

  而宇津木停留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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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