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是說前陣子不是在玩歌月十夜嗎？也連帶回想起了很多月姬的一點細碎劇情，說起來裡面角色的某些關係硬要扯的話也能讓我想到細胞神曲，例如裡面的兩位Ｓｈｉｋｉ（志貴／四季），一個是原先姓七夜的養子一個遠野家真正的兒子但有著除了漢字以外改姓後同樣的姓名，兩個人在年幼時的事故一個差點死了但勉強被救活（依路線不同救活主角的人也設定成不同人，應該，記得有些路線是解釋為是因為秋葉的特殊能力和主角共享了生命力，有些路線是解釋為真正的四季因為那個事故和志貴兩人生命力牽扯到了一起共存共榮）、另一個則是因為失控本來要被殺死結果變成社會身分死亡但人被關到地牢裡不能見人，而被養子志貴取代了原本的身分，真正的妹妹也只承認養子是自己的哥哥拒絕承認血緣上的哥哥，好像四季在某些路線其實是啥吸血鬼的轉身意識也被覆蓋了，等同於不管是社會身分來說還是軀體內的意識來說『遠野四季』都已經死掉了的這件事，總之硬是要聯想的話，很多可以聯繫到某些人物上，也能算是挺有意思的。

不知不覺好像給沒看過的人劇透了？但月姬劇情我記得有個特點就是每一條線的真相設置都不完全一樣，像公主學姊兩條線弓塚基本就是路人，但在遠野家的那三線卻有很強的存在感，到底誰是黑幕以及主角過去的劇情設置每條線的設置似乎都不太一樣，只有一些事情是每條線必定有的，也因此很多情報這麼多年過去了憑著模糊的記憶其實我也不太能夠確定真假，就只記得遠野那三線主角必定會身體狀況急遽惡化、常常昏倒躺床，但公主學姊那兩條線卻還挺活蹦亂跳的，不同現不同角色給人的印象都有微妙的不同這點挺有意思的。

７

　　不過……說起來，今天難得德幸先生沒有緊接著就跑過來關心一下我的心理狀態呢？是有別的事情絆住他了嗎？

　　拿起畫筆重新開始剛才中斷的圖畫後，晴己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有必要被特地關心一下，但他也漸漸意識到或許真如一惠曾笑話過的一樣，宇津木有點對他保護過度的傾向，他總是密切注意的晴己狀態是否有所偏差，而且只要他認為有必要他就會來找晴己談心。

　　宇津木的做法晴己並不覺得困擾或讓他不自在，或許是清楚意識到年幼時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沒有真正正視他這個人的想法與感受而關心過他後，晴己也知道了會在意自己想法並以鄭重的態度和他進行討論的這個現在的宇津木的關懷是他一直以來都缺乏的家人、或者說是類似父母般的關愛，也意識到了這種關懷的難得──即使因為現在兩人的年齡差拉近、被說像是父親的話好像宇津木也會像和被喊大叔時的原田一樣覺得介意，但晴己仍認為比起現在這個就如來所說、偶爾還會有點孩子氣的原田，還是宇津木更像他的父親般的存在。

　　但晴己也不得不承認隨著自己年紀漸漸大了，這種密度有點過大的關愛還是讓他有點吃不消──或者說偶爾看宇津木百忙之中還不得不分心來關注自己偶爾的壞心情這類小事，讓晴己高興之餘也多少有點過意不去，也因此在發現宇津木沒像往常那樣過來關心一下他對戀愛態度漠然的事情後，他驚訝之餘也有點不知道該不該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過，從各種細節看來，德幸先生似乎一直都是很愛操心身邊人事情的性格……只是在未來，不知道為什麼，漸漸給人一種注意力很難分散給除了初鳥先生以外的感覺了，那時候就算知道宇津木大人是關心我的，但也像是隔著什麼一樣很難直接感受到那份心意，對比現在也給人疲憊到了一種程度、以及沒有力氣去關注多餘事情的感覺。

　　晴己也久違地想起了對現在來說是未來的宇津木的事情，雖然以前不太有清晰的感受，但他對比現在和未來宇津木的模樣，還是能明顯察覺到宇津木態度上的差別與轉變──事實上，很多晴己認識的人，在他印象中現在與未來的模樣也都有了不小的變化，唯一態度似乎沒有太大改變的一惠卻也是在某一天突兀到令人愕然地被丈夫讓二一起帶著自殺而死了，諾亞也是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才性格驟變，原先任性卻還可以說是個好孩子、也讓晴己覺得是可靠而又值得信賴的大姊姊，一夕之間就變得態度陰鬱而偏激。

　　──到底未來究竟研究所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感覺所有事物都不受控制地往深淵的方向滑落呢？就只是因為初鳥狀態的狀況惡化、導致至高細胞變得不穩定，這種程度的事情而已嗎？

　　年紀越長越大，回想起似乎已經十分遙遠的那些過往時，晴己內心的疑惑就越來越深──畢竟以前他還待在研究所時的年紀還太小，小到很多事情就算留意到了也並不一定會理解並留下印象，況且他光是因為身體以及自己家庭的事情就已經沒有餘力去注意其他事了，那時候的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心靈也幾乎是半封閉了自己的感覺以及思考能力，很多時候就只是像個遊魂一般虛無而漠然地活著，他就算是現在也仍不願意太仔細去回想那段時候的記憶，更不用說那時候的他也對外界的興趣有限，身為孩童對周圍的旺盛好奇心因為一太用力就會哪裡開始疼痛的虛弱身體而被消磨得沒剩下多少，就算仔細回想也得不到太多有價值的情報。

　　正思索著，晴己看到春樹的頭突然動了一下，像是側耳傾聽般微微傾斜著頭，然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肅然，然後將原先看著晴己本子上圖畫進度的視線轉向晴己，開口說道：

　　『晴己，初鳥創那邊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宇津木德幸把我們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咦？居然到現在才說了嗎？我還以為德幸先生的話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就和初鳥大人坦白了。』

　　晴己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倒是不算太意外，不如說宇津木直到現在才說這件事情更讓他稍感意外，但春樹過於嚴肅的態度更讓他在意，他暫時放下畫筆，問了一句：

　　『春樹，你這麼在意這點嗎？』

　　『嗯，知道有可以命令的權限的話，之後那個人如果想要再利用這邊，就會成為不是無意間傳遞請求訊號、而是有意識地命令這邊了，這樣一來就沒辦法裝傻無視了──晴己，你現在的意志還不夠強大，我也同樣如此，光憑我們兩個的力量，就算是現在的那個人的命令，也是很難違抗的。』

　　大概晴己這邊的困惑也傳達到春樹那邊了，他解釋了他對這個消息感到不悅的原因，而想了下，他又補充了一句：

　　『之前那個人讀取我們情報的時候，我特地勉強自己做了干擾，就是想避免這種情況發生。那邊因為也是第一次這麼做，雖然知道沒有完整讀取也沒有起疑的樣子，本來以為可以順利蒙混過去的。』

　　或許因為自己的努力因為宇津木的坦白而被打破而感到非常不愉快，春樹罕見表現出類似焦躁與不快的神情，微微咬住了嘴唇，眉頭緊緊蹙著。

　　『原來那次是因為春樹你的幫忙呀？怪不得明明應該有比一惠姊更強的能力，初鳥大人也似乎沒讀取到我們所有過往的事情。』

　　而春樹的話也解答了晴己一直以來都有的困惑，他頓時恍然，不過春樹的話，也再次讓晴己意識到春樹目前還是不能擺脫母體（初鳥）的控制，或許哪天只要初鳥有意就能輕易從他身邊奪走春樹，這點讓晴己在和春樹不同層面上也有了危機感──雖然他也同樣和春樹一樣警戒著初鳥再次命令晴己他們做出他們不想要做的事情，但比起自己的意識被強行壓制，他更不願意目前自己唯一的夥伴被搶奪。

　　雖然初鳥沒事應該也不會特地把春樹的意識從晴己的身上剝離並轉移到其他個體上，但上次為了抵抗初鳥的能力，晴己沒忘了那一次春樹一度衰弱到連簡單的話語都無法對自己傳遞、也無法像往常那樣能讓晴己至少感覺到他在注視著他的情況，如果之後真的有什麼必須讓春樹拚了命也要違抗初鳥意志的事情發生的話，晴己很擔心或許下一次春樹的意識就會徹底消失──只有這件事情，晴己不管怎麼樣都不希望看到。

　　『──春樹，既然如此，那麼只要是不危害到春樹本身的事情，對於初鳥大人的意識就暫時不要去違抗好了。比起其他的事，我更擔心你會受傷，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就算要我違背自己意志去做某些事情，我都可以忍耐的。』

　　於是晴己開口喚了不知道是對宇津木還是對初鳥在生悶氣的春樹，說出了他對此有的對策，而春樹表情定格了一瞬，然後他望向晴己，出乎晴己意料的清晰地表示了拒絕的意思：

　　『──我拒絕。如果是晴己必須忍耐的話，代表那些事情也是會令晴己受傷的事，我還沒有卑鄙到為了自己而犧牲你的程度，我當初不是為了讓你繼續活著忍耐各種痛苦才選擇救你的。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所以該違抗時我還是會違抗，不會因為接受後果的是晴己你而就選擇退縮。』

　　春樹斬釘截鐵、少見對晴己表現出強硬態度的拒絕讓晴己有些愕然的同時，但意識到了這是春樹因為考慮到自己的感受才這麼說的後，不可否認心底湧起了暖意，不知不覺對著這樣的春樹微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抱歉，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那如果以後有必要的話，請讓我和你一起進行抵抗，一個人辦不到的話，兩個人一起就算勉強也一定能夠做到的，因此而要消失的話，我也希望是我們一起而不是單獨留下其中一人。』

　　想到就和晴己會因為春樹陷入虛弱而會心痛一樣、春樹如果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晴己承受痛苦，應該感覺也不會好受──就算在這方面春樹還像個探索中的孩童般稚嫩，但並不代表他就不會產生任何他理解範疇外的情感，晴己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對策似乎是對春樹來說像指責他即使晴己受傷也不會有任何感覺一般的說詞，讓他也改變了想法，改成這個方案。

　　會選擇改成這個方案也算是出自於晴己的私心，但他比起被獨自留下、或是留下春樹一個人面對這個他還未能成熟到可以順利應付的世界，他更希望假使他們兩個如果不能一起活著，那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永遠不要與彼此分開。

　　──這麼一想，就好像失敗了之後就乾脆和春樹一起殉情了一樣呢。

　　不知怎麼聯想到這點的晴己不由得又笑了一笑，對春樹『這樣可以嗎？』地進行確認。而春樹也緩和了神色露出了像是微笑一樣的柔和神情，點點頭後強調般地說道：

　　『就這樣約定好了──我們一起承擔一切，誰也不許拋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