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結束這一段了,寫得比預期還要長也真有點討厭。

是說按照這個進度,我這一篇真的能夠速戰速決嗎?(沉思)

 

 

18

 

 

 

  「我不清楚太宰君當初是幾歲與家人走散的,當我撿到太宰君時,他就已經常常懷抱有尋死的念頭並經常有過罔顧自己性命的危險行為。這幾年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常常有一些比較消極的想法,再加上慢性空想力中毒又放大了太宰君心中的負面情緒──雖然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大概是他對於自己的病情拖累了他人而感到內疚才私自離開的吧?但實際上到底為何太宰君就算帶著病痛也要從醫院逃走我也無法百分之百肯定原因為何,這點可能只能等到找到本人後再向他確認了。」

 

  或許這個世界的森博士也是在年幼的學生太宰自殺時把他撿回去救活的,森博士雖然沒有明著質疑是否學生太宰的原生家庭對他有什麼讓他年紀輕輕就厭世到會有自殺行為的情況,但那欲言又止似的微妙停頓還有一些眼神神態細節都在暗示這點,但像是不想在不確定的狀態下貿然與太宰撕破臉般他繞過了那些不確定的猜測這麼說道,似乎也頗感頭疼般流露出無奈與悲傷般的神色。

 

  ──說謊。

 

  如果太宰真的是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的親生姐姐,並且真的家裡有什麼愧對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或是就算沒有虧待但也猜測可能是弟弟走失之後遇到了很多對一個年幼孩童來說過於殘酷的遭遇而感到愧疚或心疼的話,或許森博士這麼不動聲色地暗示之下可能就因為心虛或沒辦法理直氣壯把過錯推給他人而被唬住了,進而接受這樣的說法。

 

  但太宰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學生太宰的血親,他對於森博士這種又一次把重點含糊過去的說法,不由得有些微微瞇細了雙眸──先不說『太宰治』的心思雖然比他人認為的還要纖細敏感、但能被曾經的森鷗外誤以為太宰與他是一路人而心生忌憚就是他性格中也有理智到近乎不進人情的一面,並沒有柔軟天真到會因為自己給他人添了麻煩就歉疚到做出這種『只要身為麻煩的我消失大家就能解脫了』的這樣子把自己當悲劇主人公般分不清是自我犧牲還是自我感動的想法而失蹤,就說這種說法本來邏輯就很奇怪,會為了自己生病而擔心的人在他擅自消失之後只會更為他擔心焦急,這種事情只要有正常情商的人都知道,更不用說被說是有操心術般能耐的『太宰治』了,就算不同的平行世界因為經歷還有背景環境不同而多少有所差別,但太宰還真不相信學生太宰能蠢到意識不到這點,真如森博士口中說的那樣因為不想拖累他人這種見鬼的理由而選擇默不吭聲地失蹤。

 

  如果說太宰真的有朝一日選擇這麼做的話,那也得是他都安排好了、並給了他人一個不會因為他的消失而憂慮的理由後才在自己認識的人的視野中消失,而不是像這個世界那樣一堆人為了他的消失而焦急憂慮地找尋的情況下搞失蹤,弄得像是鬧脾氣的小孩耍離家出走的把戲並希望有人來找他或哄他回家似的──所以太宰聽到森博士這麼說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他在撒謊,並希望藉由眼前這個這麼多年這才上門來尋親的『姊姊』對於多年未見的弟弟的不瞭解而有的訊息差來把真正的關鍵糊弄過去。

 

  但和森博士認知中的情況不同,或許太宰對於其他人的同位體在這個世界會是如何,但他自己或許沒那麼清楚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如何,卻知道自己的同位體就算是浸泡在蜜罐子、一帆風順地被寵著長大的那種大少爺也絕不是會幹出這種蠢事的傻白甜──畢竟『太宰治』太聰明、聰明到在他或許都還不理解人心為何物的情況下都透過頭腦本能地分析而知曉了人性的醜惡,他還沒有記憶的年紀不好說,但太宰有記憶起就不是那種天真並理所當然地相信身週人都對自己存有善意、看不透各種行為下可能潛藏的惡意的純真孩童,他或許也不曾有過那種每個人在成長之後就自然消失、但肯定有過的那種心靈因為對世事的懵懂而還不被人性之惡所玷汙的純粹單純的無知時期。

 

  而森博士自己也說了,學生太宰被他撿到時就已經有了尋死的念頭,可見他並非頭腦平庸到能在未見識到成人社會的殘酷的未成熟年紀能傻吃傻玩地開心快樂活下去的性格、而是同樣過於聰慧又不被命運善待而早早就對世間有一份常人無法理解的厭世與絕望,而既然是個聰明人──還是即使感性但理性同樣也不被感性所壓制、還被秉持著最優解理念的男人所養大的聰明人──,太宰就相信這個世界的學生太宰再怎麼樣都不會是因為這種理由而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但和森博士即使想拿對學生太宰過去家庭的疑問來逼退太宰、獲得主動權,但卻沒直白地說出來而是用委婉但稍微會讀空氣的人會隱約察覺到的方式暗示一樣,太宰也沒打算在還沒摸透情況、而很顯然自己這邊情報量嚴重不足的時機裡貿然和森博士撕破臉,於是即使他猜到了森博士有所隱瞞且很顯然不打算和太宰明說,他仍是沒有直接表露出來敵意或是直接開口逼問下去,而是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般點了點頭,哀傷般地垂下眼簾,輕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子嗎……我大致明白了。那對於找尋那孩子的事情,目前已經有了哪些線索,而我又能夠幫上什麼忙?」

 

  太宰一副憂心弟弟的好姊姊模樣並稍稍放軟了態度,他多少也猜到了森博士願意對一個來歷不明的他說這些肯定也是對他有所求,而故意說這麼一堆來強調事情的嚴重性也有一半是施壓一半是營造出太宰即使表露出來的身分是假的也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來維持自己身分合理性、況且知道太多了也無法抽身了的氛圍──即使稍有不甘以及些許不爽,但他也很清楚這種時候表現得似乎沒察覺這些事情般順著森博士的意這麼說才更容易探明他隱藏在這些話語背後真正的意圖,於是他衡量過後也放棄繼續和森博士繞圈子下去,選擇結束了明顯不會再有更多進展的話題這麼問道。

 

  「晚一點我會把這段期間尋找太宰君期間的情報轉交給中也君,之後就麻煩麻由小姐你也加入中也君那邊的搜尋活動了──還有,這個請妳貼身帶著。」

 

  似乎是對於太宰的上道而感到滿意,森博士臉上略微浮現一絲笑意,也不賣關子了,這麼說著的同時他打開自己辦公桌的一個抽屜將一個手機掛墜大小的一個陶瓷小蘋果、但裡面肯定不如外表的東西遞給了太宰。

 

  「這個是?」

 

  太宰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知道森博士拿來的這個沒可能是送給他的三刻集團一日遊紀念品,而即使心底有了些猜測,但他仍是問了一句。

 

  「裡面有『人間失格』的簡化版仿造品,沒有武器和一些正版『人間失格』有的功能,但他同樣能夠吸收空想力──這是我在太宰君身上的問題發生之後做出來打算用來降低太宰君身上累積過量的空想力的治療裝置,由於效果是弱化版的,即使麻由小姐妳使用這個來治療太宰君也不怕會有同樣的問題發生。如果麻由小姐找到太宰君的話,就麻煩妳不管太宰君如何抗拒都使用這個讓他的病情得到緩和。」

 

  森博士也耐心進行了說明,但太宰瞥了他一眼,很懷疑這個小巧的陶瓷掛墜內部不僅有森博士所說的『人間失格弱化版』,還有類似定位器還是竊聽器之類沒被說出來的隱藏部件──換成是太宰自己也會這麼做,畢竟在這種有些微妙的時機裡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聲稱是自己養子血親的人,誰知道真的是學生太宰的家人還是其他組織用易容還是整容之類的手段弄出來的一個外表相像的商業間諜,森博士話說得再好聽,以他的性格也不會隨隨便便將一個一聽就包含部份研究機密的這個東西就這樣交給不知底細甚至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這麼做除了死馬當活馬醫地多拖一個人下水去尋找學生太宰以外,肯定也有部份試探他身分與真實來意的意思。

 

  當然太宰也信這個蘋果吊墜裡面除了定位器和竊聽器以外,弱化版人間失格的這部份肯定也不是假貨──就和擅長說謊的人都知道要把一席假話說得能取信於人,最好的做法就是在通篇的謊話中摻入部份的真話來增加可信度、也更不容易讓人揭穿,而不是一通話語裡半個真字都沒有,雖然不可能把真正的寶物拿去當誘餌,但能當作誘餌的東西也要多少有點讓上鉤的人難以簡單捨棄的價值才能發揮誘餌的作用,陶瓷蘋果內部如果只有與那些機密完全無關的機械的話就沒有被不懷好意的人拿走的價值,即使包著毒藥但肯定也有香甜的果肉,就是兩者難分難捨讓人無法肯定哪部份是需要捨棄的劇毒而只能想要果肉的話就得整個帶著一起走,就像太宰當初在港黑並在某些作戰時以身作餌的時候其他組織的敵人不可能不知道以太宰這樣的稚齡成為高級成員肯定體力或智謀肯定是有某方面特別突出、是有不小的危險性的一號人物,但他在港黑的職位代表背後可能獲取的情報與利益卻讓他們明知如此也是不顧風險把太宰抓回去就是這個道理,即使知道有毒但也有讓人願意冒險的誘惑力,而這正是合格的誘餌該有的基本資質。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帶在身邊的。」

 

  於是太宰也什麼都沒說,乾脆地收下蘋果掛墜就起身告辭──而森博士也沒有挽留,只是吩咐學生中也帶著太宰離開,然後愛麗絲像是看準了時機般就像個等太久所以不高興了的任性小女孩般吵鬧起來,要森博士陪他玩之類的,而森博士也熟練地擺低了姿態哄起了金髮女孩,也杜絕了太宰忽然想起什麼又要繼續詢問他的機會。

 

  太宰也懶得去管森博士這樣和愛麗絲之間裝模作樣的表演,他起身和學生中也離開前無意間往旁邊的桌上一瞥──談話中途秘書紅葉放到桌上的紅茶已經冷掉了,從香味聞起來是相當不錯的待客用紅茶,他不知怎麼地想起了自己和森鷗外正式撕破臉的那天他沒有接過的那杯紅茶,據那時那個人不知真假的笑談所說似乎也是很名貴的高級紅茶,他腳步不明顯的停頓了一瞬,才按照原先的打算轉身跟著學生中也的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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