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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後面,月夜子微微一笑,笑容凜然而美麗,但確實存在著對於威脅信背後的人的憤怒、以及不願意按照對方意圖來的強硬。

 

  就算不加上江琴作為在此之上的觀眾的超遊知識,給月夜子的這封信也很顯然是幕後有誰在試圖煽動月夜子起殺心──就算月夜子不是背叛者的話,身為身分有問題但又是這個黑白熊剛發布殺人動機而人心動盪的時候,在一個很可能會故意揭露自己身分不妥當的威脅下,難免會有想揪出寄信人殺人滅口的殺意,就算沒有,在很難證明自己身分沒問題的情況下也容易有不妥當的舉止並因此攪混水,有很高機率也引發他人的疑心,可以說很顯而易見的不懷好意、有強烈地試圖把人推到坑裡的惡意在內。

 

  作為旁觀者時還好,但身邊真的有狛枝這樣的人之後,江琴是才真切理解到為什麼有這類人存在的作品裡的角色特別討厭樂子人屬性的傢伙,有這麼一個沒事也要搞事、攪風攪雨的傢伙,在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對方的行動波及的情況下是真的很難對這類攪事精有好印象──除非那個人就是自己。

 

  但不否認這類角色由於塑造得好就通常會給劇情增色不少,而且現在很多觀眾都是三觀跟著五官走,只要顏值在合格線以上、又沒有真正觸犯觀眾接受底線的壞事,這類角色的人氣通常都很高──當年江琴也曾經很喜歡狛枝,直到彈丸三動畫把她對這部作品的好感打碎,現在濾鏡早碎光的現在,她實際看到這些角色的真人版本後其實就已經沒了太大的情緒波動了,就算沒有任務在身,對於救那些原作劇情必死的角色的心情說實話也沒那麼強烈。

 

  「『盟友』嗎?妳就不擔心寄這封信的幕後黑手可能是我嗎?」

 

  從鼻子發出了也不清楚是不認可還是覺得有趣的哼聲,十神瞇起眼,也沒有說好或不好,卻是這麼問了一句。

 

  「事實上,如果這封信真的是十神同學寄的,我反倒會放心一些──至少這代表了這封信並不是基於惡意,而是十神同學你基於領隊的責任心為了確認身分存疑的人可信與否才有的試探。至少目前觀察下來,我認為十神同學你是認真想要保護團隊中的所有人的,就算想排除不安定要素,至少也不用擔心我的性命安全。」

 

  聽十神不帶太多多於情緒地這麼問,月夜子反而莞爾一笑,這麼回答過後,可能也自覺是這麼說理由似乎不太充分,她又補了一句:

 

  「況且,在不僅是寄信人還有其他人都還不熟悉的情況下,不可否認不管我找誰商量或求助都有賭運氣的成分,但比起畏縮不前,我寧可嘗試放手一搏──試著去相信十神同學確實如您所宣稱的那樣真心想要領導全員平安離開的合格領袖這點,有一半是賭我運氣如何,而賭輸後的結果我也有覺悟去承擔。況且十神同學不也一樣嗎?對你來說我也同樣立場存疑,要和我合作的話也得承擔運氣不好遇到狼人的風險,可以說是彼此彼此吧。」

 

  「妳看得到是很清楚──先告訴妳一件事情,安心吧,妳賭贏了,我確實不是這封威脅信的寄件者,而既然妳像我尋求幫助、希望不要淪為他人惡意利用的對象,我也會盡我所能避免讓妳落入最糟糕的情況之中了,這是屬於領導者的我、十神白夜對妳的承諾。」

 

  聽比起月夜子前半部分說相信十神的那些話語,似乎後面她坦承自己有賭運氣的說法更被十神所接受,十神臉色終於緩和下來,哼笑一聲,下了決斷的他這麼斷然以確信的語氣宣稱道──即使過於龐大的體型確實很影響顏值,月夜子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子做出宣稱的十神一瞬間真的是帥氣極了,要不是她早有無可取代的戀人,可能一瞬間都有點要臣服於他的領袖魅力而湧起類似迷上他的感覺。

 

  「真是可靠呢,那今天就拜託十神同學您了。」

 

  月夜子沒忍住笑了一下,微笑著回應道──不過她也知道以十神這樣子身分的人來說,要做出任何承諾都會經過慎重的考量,也清楚這個承諾的份量,倒沒有把十神的承諾當作理所當然或是聽聽就好的空話,而是認真記下了這份人情,打算日後有機會的話要還。

 

  「那麼,就先談談今天的安排好了──右楯同學妳今天就請妳和我一起行動了,這樣一來如果寄那封信給妳的人打算栽贓陷害妳的話,有我當作證人就不會有被誤會還無法辯解的情況發生。醜話說在前頭,其實這也算是互相監視,畢竟我也不能否定妳來找我的這件事有自導自演的可能性,如果妳想拒絕我並不會強求,但如果真有人利用信上說的事情打算潑妳髒水,我也不會站出來庇佑妳,這樣的安排妳願意接受嗎?」

 

  在表明態度後十神很自然就切換了狀態,而可能是從和月夜子的談話中能知道她並不是那種聽不得不好聽實話的天真小女生,他也直說了他確實對月夜子還有一定程度疑心的事實,不過也給了月夜子選擇的餘地,並沒有強制讓她今天非得和自己綁定不可。

 

  而仔細想想十神的顧慮也很正常,不僅月夜子是真的和島上的任何人都還沒熟到可以知曉本性的程度,對十神來說包含月夜子在內的所有人也都是還沒完全摸透性情想法的陌生人,雖然他曾宣示自己要保護島上的所有人,但這不代表他就因此不會懷疑島上的任何人會因為一時差錯而有了歪心思──從之前十神的言行舉止可以判斷得出來他是少見會積極思考並提出推論的人,算不算聰明人這點可以等日後更了解彼此之後再論,但無疑是他對於周遭都敏銳並且並不是抱著『可疑但想不出答案那就算了』的隨便態度的人,某方面而言說成是對任何陌生事物都保留一定的餘地而不是毫不猶豫地全盤接受的疑心。

 

  但在現在島嶼上這種情況,十神不是那種思考單純、容易輕信人的小笨蛋而是個無時不刻對任何可疑之處進行思考的人無疑是更值得信賴一些──是前一種的話,月夜子倒不怕合作者心底藏著想害她的心,但會不會被有心人士誘導或誤導之下無意間坑了她還不自知這點反倒更令人不安。

 

  「如果只是今天的話沒有問題,比起行動上的自由,我也更希望自己不會平白無故被人栽贓陷害,十神同學您這樣的做法是合理的,我也能夠接受。」

 

  因此月夜子也沒因為十神表露的不信賴而受傷,而是依然從容地笑了一笑,同意了十神的安排。

 

  「還有一件事情──妳介不介意在所有人面前跳一次日本舞?信上的威脅雖然是只要說清楚就能澄清的事,但是難免會有人因此對妳懷有疑慮,而不管言語行為如何去欺騙人,只有才能這件事情是無法作假的,而和索妮婭那種很難讓人定義的『超高校級的公主』這樣的才能不同,右楯妳的才能無疑是更容易展示在人面前的,只要妳展示出來的才能能夠說服其他人妳確實擁有『超高校級』的資格,那麼幕後的人之後想再藉此挑事也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而十神對於月夜子的答應似乎在預料之中而沒有太多的反應,他話鋒一轉,卻是說起了令一件事情──而可能顧慮到不解釋背後緣由就命令月夜子表演舞蹈可能不太恰當,不管怎麼說,有才能者多少在各自擅長都有些驕傲矜持之心,而且就像在都是不熟的人之間的普通聚會中起鬨要一個也是賓客之一的當紅歌星唱歌容易惹人翻臉一樣,隨隨便便讓他人表演才藝多少態度有點過於輕慢了、像是把其他人當作樂子一樣,挺得罪人的,十神也耐心闡明了他這個提議背後的理由,而不是什麼都沒說地就讓月夜子照辦。

 

  「我沒有意見……不過真意外呢,十神同學你遠比我以為的還要體貼人,我還以為你會直說接說是『領導者的命令』讓我什麼也不要問、照辦就是了。」

 

  十神給的理由相當合理,月夜子思忖片刻之後也爽快接受了,不過答覆完後卻是沒忍住抿唇一笑,略帶打趣地這麼感慨一句──不過以之前十神偶爾有些自說自話的強硬態度看來,原先月夜子確實是以為合作之後會是自己只能被十神安排而沒有任何說明,也沒有自己提意見的餘地,先前十神難免有些獨裁的態度來說確實讓她有這樣的感覺,並不只是開玩笑。

 

  「你都展現出你的誠意與勇氣了,我也沒道理不對妳坦承──這不是最基本的禮尚往來嗎?好了,別再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事情了,正事應該也都說完了,妳就別待在房裡,妳先到門外等著,我稍微收拾一下就和妳一起去食堂。」

 

  十神似乎也知道自己來島上後的表現會讓其他人有什麼觀感──特別是小泉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她對十神高壓態度的微詞這種情況下,他就是想裝不知情也不容易──,他似是有些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隨口解釋一句後就開始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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