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打算讓妮歌出場跟艾安對話的,但卡柏出乎意料的搶戲,最後還是刪掉了原本預定給妮歌的戲份。是說卡柏你到底多積極在阻止妮歌跟艾安的對話機會呀。



即使是孩子,也……


  在瑪格莉絲跑回家裡為了自己想到的事情努力時,卡柏去買了些準備跟妮歌野餐約會時帶去的甜點後,看看天色還有時間,就散步的走到了艾安家裡拜訪,打算順道報告一下被艾安委託去問問瑪格莉絲心思的結果。

  小心的避開艾安父母的視線──對於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其實卡柏自己也很不愉快,但是前陣子謠言風波雖然過了,但是少數人心裡還是存有懷疑跟疙瘩,除了打定主意裝傻當作沒發生的卡柏父母、也就是國王王后外,還記在心底的就是艾安那對淳樸的父母。

  但跟有妮歌這個未來兒媳認真的擔保,所以相信兒子而對這件事後來裝聾作啞的國王王后不同,艾安父母並沒有同樣收到他們信賴又知道卡伯人品的人的保證書。而卡柏本來跟艾安以前玩笑間比較親近的肢體動作不少,他們在出事前艾安父母們還沒怎麼在意,但出事後回想起來卡柏艾安他們兩個當初自己都沒放在心上的每個小動作都被擔心的父母以帶有偏見的眼光無限放大、掛上了含有不良意圖的標籤,即使艾安也試著解釋過了、卡柏也只差沒對天發毒誓讓好友父母相信他們的清白,但是不論說了什麼在那對已經心有成見的父母耳中似乎都轉換成求他們成全或欲蓋彌彰的謊言,努力的解釋之後艾安父母還是不太樂意看到卡柏靠他們的兒子太近。

  也因為如此,在那之後卡柏拜訪艾安都很低調,沒像以前大剌剌的就喊人出來見面或是在外面喊幾聲他來玩了快點開門。

  不過,這樣鬼祟的行為在舞會後應該就可以不用繼續了吧?

  卡柏想著,俐落的翻過牆,在艾安家的後院站定。

  想到了舞會,即使知道不可以太過鬆懈以免被艾安爸爸或是媽媽撞見又會被勾起警戒,他仍是站在原地傻笑起來。原因就是,可能是即使相信了兒子的性向正常、但是還是想要盡快甩脫之前卡柏身上醜聞的影響,國王王后商討之後,決定在舞會時公佈妮歌跟卡柏訂定婚約的事情,而問過妮歌後也答應了。

  這讓愛戀妮歌到有時會被艾安調侃有時候像是童話故事裡的戀愛傻瓜的卡柏自然是興奮不已,當初聽到妮歌答應婚約時幸福到只差沒就當場抱著妮歌轉圈歡呼了,幸好是還記得父母還在眼前才克制住衝動。

  「卡柏,你站在那裡傻笑做什麼?」

  而正傻傻的笑著,幻想著妮歌的華麗新娘裝束以及幸福甜蜜的婚後生活的卡柏忽然聽到有人叫喚他,一時間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艾安父母發現了,一抬頭發現是提著木桶、由前頭走到後院來的艾安後,才放下心來。

  「艾安你嚇到我了。」

  無奈的看了一眼誇張拍胸這樣說著的友人,艾安望了下天色,說道:

  「你是來找我的吧?我等等前頭的事情就忙完了,你先到我房裡等一下子。」

  「房間?喔好,不過艾安你媽媽沒剛好在屋子裡吧?」

  卡柏點了點頭,雖然知道這個朋友一向謹慎細心,不過還是有點顧慮的問了一聲。

  「媽媽的話剛剛出門了,好像跟鄰居的伯母約好一起去甜點屋了,不用擔心。」

  知道卡柏的顧慮──因為當初的謠言,艾安其實也為了同樣的誤會頭疼著,身為傳言中的『被害者』而走在街上被人同情哀戚的注視著的感覺,並不比卡柏被謠傳成同性戀加色情狂而被遠離跟以批判的目光盯著並竊竊私語這件事情好受多少,現在他也是能避免又出現什麼奇怪的風聲就盡量避免──,艾安也耐心的回答著。

  「知道了,那我過去囉。」

  得到答案後,卡柏心裡輕鬆起來,輕快的說著之後便俐落的爬起窗來。可能是在那之後要見面時訓練的,爬窗的動作越發熟練。

  艾安看著總覺得卡柏這樣不太妥當,忽然莫名的想叫卡柏別爬了,但想想隨時可能進家裡倒水喝的父親,還是嘆息一聲,忽略過去了,由屋後的打水器打了水後,便提著往前頭走繼續工作。


  艾安工作結束後,靜靜的聽完卡柏簡單的描述瑪格莉絲的心事,心情有些複雜的沉默著。

  卡柏可能注意到了艾安的心情不是很開朗,偏了偏頭,他趴上小桌子取了艾安端上的點心咬了一口,開口說道:

  「我是覺得這種事其實嚴格說來不要緊,但看艾安你的反應,你似乎不這麼認為呢。」

  心裡的感覺被說中,艾安嘆了口氣,苦笑著承認下來。

  「嗯,說真的,前天被瑪格莉絲忽然那麼一問,我嚇了一跳但也沒想那麼多,但沒想到瑪格莉絲是很認真在煩惱……總覺得,有點意外。」

  坦承了自己的想法,艾安下意識的微微搖了搖頭,但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代表的意義。

  瑪格莉絲一向是個思想有時候有點跳躍的人,可能是因為生性就比較像是那種藝術上有天份而比較感性的人,她雖然性格明朗得有點缺神經、但其實真的說的話某方面比一般人敏感一點,容易因為一點奇怪的小事情就心情開心或沮喪,所以當艾安那天忽然被瑪格莉絲問話時,他只因為瑪格莉絲臉上算是難得的、感傷到像是悲愁的神情微微嚇了一跳而已,並沒有以為瑪格莉絲真的遇到了什麼煩惱到露出那樣神情的事情。

  對於瑪格莉絲的問話,雖然也真的是一時有幾分難以回答,但因為以為瑪格莉絲只是跟以前一樣一時興起問一問而已、在加上當時繪畫課老師的目光正在注意這裡,所以艾安並沒有回應,是後來看到這些天瑪格莉絲都反常的有點恍惚憂鬱的樣子才真的擔心起來,而知道了原因後,卻又不解瑪格莉絲真正的心思而略感煩惱。

  瑪格莉絲、是在煩惱著什麼呢?那個問題──

  而可能是看著艾安獨自思考有段時間了,卡柏兩三口吃完了手上的點心,盯著艾安,說道:

  「──不過呀,說到瑪格莉絲的問題的答案,其實我也有一點好奇呢。雖然艾安你好像有把同齡人、特別是表現都比較天真活潑的人當做弟妹看待的傾向,但每個人都有細微的差別,瑪格莉絲對你而言,除了像妹妹一般外,還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我從以前就覺得,你雖然不太愛動腦筋,但其實在一些地方出乎意料的敏銳呢。」

  卡柏以若無其事的口吻,話語內容卻沒有半分猶豫的直指要害,這樣說著。艾安不禁又苦笑了一下,發現卡柏不愧是他最親近的朋友,了解他的程度比艾安自己預料的還要深。

  卡柏說的沒錯,艾安可能是在家裡是長兄、弟弟又非常的年幼,一直以來習慣照顧人的他的確不自覺的有把同齡的人當作弟弟妹妹般不自覺的會去照顧、疼惜或者是容忍,例如卡柏、例如妮歌,也例如瑪格莉絲,而瑪格莉絲除了相處最久外、也是孩子氣最重的一位,艾安疼惜照顧的程度更是比其他人都更強些。

  但是相處久之後,艾安心裡看待人也是會有些不同的,對每個人並不是就純粹的當成需要憐惜照拂的弟妹,多少看待的角度還是有點區別。卡柏雖然也有把他當成弟弟般看待縱容,但因為見過卡柏不常展現的犀利敏銳,他其實也是當成同等地位的兄弟敬重、相處,而他們個性又意外的合拍,在彩虹寶藏最終被瑪格莉絲拿到但送給了他人而結束了競爭後,他跟卡柏也成了非常要好的知交好友。

  而瑪格莉絲,雖然一直當成是妹妹照顧,但、其實最近幾年,多多少少有意識到瑪格莉絲女孩子這層的身分,但由於注意到瑪格莉絲對此雖然知道男女間差別、但不是真的意識到其中奧妙的純真態度,他一直盡量的不往那裡去想,所以對於瑪格莉絲那時候的提問,回答時才有一瞬間的遲疑。

  他的確一直將瑪格莉絲視為孩子一般疼愛著,但有的時候,並不完全是如此。

  艾安想著,略略思考後,便直率的告訴這個比乍看之下更清楚進退分寸的友人。

  「我的確大部分的時候當她是個孩子,但有時候並不是如此。」

  「是嗎?」你們也不是表現的那樣完全不自覺的遲鈍嘛。

  卡柏小聲的吐出一口氣、伴隨著低低的聲音喃喃說著,臉上莫名浮現了有幾分複雜的神色,但他很快就收斂起有幾分思索的神態,跟平常一樣開朗的笑著說著:

  「那就沒問題了,雖然有點想繼續討論下去,但還是順其自然好。等瑪格莉絲再度問起,你直接照對我那樣的回答就好。」

  對於卡柏語氣輕快的提議,艾安卻有一點、為難、或者說是難得有點難為情的說道:

  「這樣的話……對卡柏你照實說還好,但要對瑪格莉絲說,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呀。」

  「囉唆囉唆,有什麼好難為情的?而且要告白的人又不是我,你對我坦率有什麼用?總之要說就乾脆點!」

  見狀,卡柏有點傻眼,不自覺的開口教訓著。而艾安對於自己莫名的彆扭其實也覺得不合理,因此無法反駁的乖乖聽著訓。

  因為難得的立場倒轉,都忘了控制音量跟提醒控制音量的兩個人聽到房外有個有些粗獷的男聲帶著狐疑傳來時,都緊張的差點跳了起來。

  「艾安?你房裡怎麼有其他人的聲音?」

  「要命!」

  認出那聲音是艾安的父親後,卡柏臉扭成難以言喻的表情,壓低音量咒罵了一聲,擺手示意改天見後便迅速的開窗跳了出去。一連串動作之純熟輕巧,已經到了可以接替神偷位置的地步了──雖然艾安想卡柏沒那個意願。

  而艾安此時的心情也不比卡柏好,但他不得不迅速的壓下到嘴邊的嘆息與呻吟,調整表情開門與父親應對。


  而就在兩個互為好友的男生們私下密談到最後差點被抓包的時間裡,瑪格莉絲也在房間裡完成了她打算做的事情的其中一部份。

  「這樣就可以了,接下來就只剩下那個了。」

  在房間裡,對著某個物品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瑪格莉絲自言自語的說著,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掃這些天纏繞在她身上的灰暗氣氛,彷彿晴空般充滿無憂無率的爽朗氣息、並且充滿著鬥志的開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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