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w





  羅琦回過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只覺得腿蹲得酸麻,看了天色,已是將近黃昏了,而當然,亞維康跟薇莉安早就不知道離開廣場多久了。

  啊……該回去了……

  一抬頭,只見這個攤子的老闆一臉不高興的盯著她,羅琦想著,小心的動著麻到快沒感覺的腿站了起來。而可能是蹲太久了,猛然站起來,頭一瞬間有點暈眩。但幸好沒有因為腿痠加頭暈而跌倒。

  恍惚間回到旅店,櫃檯的店員喚住了她。

  「你是勒希斯小姐嗎?現在已經有空房了,需要訂嗎?」

  「喔,好的。」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羅琦愣了一下才回應著,付了訂金後,羅琦默默的握了一下一下子變得很輕盈的荷包,手握著新房間的鑰匙,她上了樓回原本住的地方拿了自己的行李,留下舊的鑰匙後便搬到了新房間。

  新房間在三樓,跟薇莉安的房間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頂多是方向不太一樣,放下了行李,羅琦解除幻象、換上平常的樸素衣裙後,倒在了床上,將臉側埋在棉被上,閉上了眼。

  很奇怪的,雖然今天沒什麼劇烈運動,卻覺得好累。手腳沒有力氣,也不想動彈。

  羅琦有些茫然的回想起早先一些聽到的談話內容,心中不期然的感到一陣刺痛,抱著棉被縮了起來。

  羅琦不知道為什麼對於亞維康早先一些的話,她的情緒反應會那麼的大。他們是青梅竹馬沒錯,但他們都沒有小說、漫畫或是戀愛遊戲裡的青梅主馬設定一樣,總是有互相喜歡或是身為女孩子的那位有九成都在暗戀著男主角的定律發生在其中。他們個性某方面相投,長久的相處下來的感情是像朋友、也像是親人一般,有著一定程度的情感,但卻是親近卻不親暱、溫馨卻不甜蜜的那種坦蕩自在的交情。

  他們可以很自然的勾手、靠得很近而不會有其他的想法,躺在一張床上也只是懶散的聊著天,除了偶爾的打鬧之外不會有其他更進一步的舉動,可以隨意聊很多事情、很多想法也不會有太多顧慮,不會想要時時刻刻膩在一起,但在一起時都很愉快跟開心,看到對方跟沒見過的異性說話也不會感到忌妒跟不高興。這樣自然而友好的情誼裡可以說是帶有幾分親人般的感情,也可以說是很深很深,到了可以對對方無所拘束的友誼,但似乎是不曾包括過愛情──實際上,他們兩個也的確從未往那個方向想過。

  但這樣一來,亞維康說的那個羅琦也知道是實話的話時,她為什麼情緒會動搖呢?又為什麼有種一瞬間被重擊的暈眩呢?為什麼又會有這樣的痛苦呢?羅琦似乎已經隱隱有了答案,縮了下身體,感覺到那想要由胸口湧現出來的陌生情感,眼淚卻自己由眼角裡滑出來,帶著說不出的酸楚情緒。

  呆呆的掉了一會淚,羅琦等稍微冷靜下來,才重新檢視自己的情感。

  很喜歡他嗎?那是肯定的。是戀愛的那種情感嗎?以前她可能會笑著否認,認為那樣的可能性只是個玩笑般的說法,但現在羅琦覺得或許也是的,不然現在滿漲著動盪感情的心不會因為那些話而隱隱的泛疼。

  但羅琦前生到現在都不曾有過戀愛的經驗,連交深交好友的經驗兩世算下來有只有亞維康達到標準。有可以簡單的說說話、個性不算不合的交情的人,前生倒是有個兩三個,但她當時雖然是把對方當成朋友的,現在回頭想了想,說不定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只是長久被孤立欺負的羅琦實在是太寂寞了,才因為對方釋出的一點對同學的善意就死抓著對方不放,自以為已經是朋友了。不管如何,再與人交往相處的情感經歷上,羅琦是貧乏得近乎沒有任何經驗的,頂多只是由書本上看過而已,她也不敢肯定,她對亞維康懷抱的情感會不會是遲來的初戀,也因此有些害怕畏縮,也有些遲疑不確定。

  但喜歡……又如何,這個世界的亞維康即使跟風動鳴裡不同,多了我這個青梅竹馬,但看樣子,也還是會喜歡薇莉安的吧?

  一路上,雖然有點開玩笑的樣子,亞維康卻也是帶著幾分認真的在追求薇莉安,或許,到後來也會慢慢認真專一起來吧?像小說裡一樣。我喜歡他也是沒有結果的,一來我跟薇莉安相比,也只有相處久這個是勝過她的,其他乃至容貌到聰慧的程度我都沒有比她優秀,二來……我也不知道,身為神座跟普通人,兩者先天壽限跟容貌保持力的差異,要相愛的話,他們到底能不能跨越那些。

  想到後來,羅琦發現自己的初戀真的很悲慘,才發覺自己可能懷有的感情,卻發現連暗戀、告白、苦戀之類的中間過程都省了,直接跳到失戀的最終結局了。想著,她不禁笑了,但隨著表情的牽動,眼淚卻又自己滑了下來,又染濕了才剛乾燥的臉頰。

  羅琦現在的心情很冷靜卻也很紊亂,感覺像是理智隔著一層膜凝視著動盪的情緒一樣,知道自己現在情緒不太穩定,卻有點茫然的以半旁觀的角度看著自己的那些情緒,不明白為何自己掉淚,因為明明現在心底的感覺還是很冷靜,卻又大概明白之所以流淚是因為那部份被她隔離在理智部份外的情感太過飽滿了,才以轉化為淚水的方式流出。

  也不知道這樣子躺了多久,羅琦慢慢的哭累了,不知不覺中陷入沉睡。


  吃過晚飯後,跟著同伴們去解決任務,潘洛紗其實對這項無聊的襲擊據點活動不怎麼感興趣,抽出斜掛在腰間的法杖,隨便的揮幾下充充數就打混過去了。

  在這個小集合處的教眾實在是沒多少拿的出手的人物,而潘洛紗因為生長的環境,也見過許多邪教裡的人,知道裡面或許有那種滿心仇恨又容易被煽動的衝動人物、憤世嫉俗的危險份子、野心勃勃的陰謀家,但更多部份的人,卻也是那種平凡善良的平民百姓,或許因為種種原因加入D‧M‧B,但卻依舊是相當普通和善、拿起武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大叔大嬸大哥大姐,因此雖然身為祭司,她對於邪教雖然也不怎麼喜歡,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厭惡,所以即使是讓她興奮的戰鬥發生了,其實很沒有勁。

  打退了教眾,看著邪教教眾看似狼狽的逃入室內,潘洛紗沒有像那些同伴們一樣感到興奮或鬥志高昂,而是皺起了暗紅色的柳眉。

  奇怪……要逃的話,照理說,應該是往外頭呀?邪教或許有很多普通人,但應該都不是弱智,難不成裡面還有什麼古怪?

  嘛,算了,反正那些男生都不怕了,我還擔心啥?反正要死一起死唄。

  正思索著,潘洛紗看那些男生們都毫不猶豫的往裡面衝去,她翻了個白眼,拋下正在疑慮的事,也跟了上去。

  還好那些男孩子們也不是笨蛋,在進去之前多少施了一些防禦的輔助性魔法,老實說注意到音笛再一旁用魔法跟不要錢的一樣猛往自己身上用,潘洛紗就有點羨慕──要是這樣的體質是他有的那有多好阿,雖然她本身是有一身怪力,也覺得刀劍相向的打架很爽快,但是她也是很希望可以使用魔法密集轟炸人的,感覺一定很帥。雖然她知道以正常人有限的靈力,這樣只會很快的用完靈力,感到虛脫無力,要真的表現的很帥很從容,以她目前的靈力而言更是癡心妄想。但如果能有音笛的無限度體質,這樣的夢想將不是空想。

  「光之精。」

  在潘洛紗胡思亂想時,音笛在眾人要求下,呼喚著精靈,而隨著他清亮稚嫩的聲音落下,明亮卻不失柔和的光線也擴散開來,同時原本漆黑的室內被照亮,模樣也毫無隱瞞的被顯示出來。

  裡面的佈置像是小型的道場,沒多少民房內應有的家俱,就只有一個有點大的神壇,有著三邊垂下的暗黃布幔的神壇中央一尊的妖魔神像擺著,而神像的前方則是有一座點著香的金屬香爐。香爐的輕煙裊裊的升起,在那煙的朦朧下,原本就醜陋的神像多了種異樣的邪惡與不祥感。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原本應該已經到了內部的幾個協教徒都不見蹤影,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只留下空蕩蕩的道場呈現在眼前。

  沒有後門……是有什麼機關開啟的密道或走神壇下可能有的隱藏地道嗎?還是躲起來了?

  潘洛紗微微一挑眉,有些狐疑的想著。其實她覺得更可能是有密道,因為逛多了之後,潘洛紗發現當初建立D‧M‧B的聚集地點的人不知道怎麼想的,從選擇地底當本部所在地這點就看的出品味不怎麼樣,而且似乎有點心理變態,老是喜歡到處設密道跟機關,數量多到一一寫出來可以寫成一套二十幾本的百科全書,連最資深的教眾都沒把握全都記得。

  而想著,她也跟那些對神像頗有微詞的同伴討論完後,一起踏進去探查起來。但潘洛紗實在是對探查之類的技巧不太熟練,輔助性的探查魔法她也學得亂七八糟,因此隨便亂翻著一些東西,她說實話也知道自己是找不出什麼的。而一瞥頭,她卻注意到她親愛的哥哥雖然也裝模作樣的『認真』找著,但卻不像她一樣是真的弄不懂機關在哪裡,眼神總是在有意無意間瞥向那尊神像的底部,跟著一望,看著那仔細看有著奇妙違和感的神像底部,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升起。

  但還來不及想起到底是有哪裡不對,潘洛紗便聽到腳底下傳來在一片安靜中格外清晰的喀撘一聲,腳下的地板就忽然消失。

  「操!」

  潘洛紗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的往下掉了下去,一下子心臟因為高速落下而像是要跳了出嘴來,而眼角瞥到早有準備的羅提施法消失,她不禁罵了一句。但失去了先機,潘洛紗因為下墜的失重感也沒辦法專心施法,便直直墜了下去,最後也不知道落在了哪裡,因為衝擊而陷入了暈厥。

  而在潘洛紗重重跌落地面又昏睡了之後,一旁有個身影訝異的頓了一下,然後搖曳著長髮快步向她走了過去。

  那名有著纖細身影的人檢查了一下潘洛紗的情況後,才安心的吐了口氣,然後猶豫了一會,那人伸手橫抱起她,往另一邊的地道走去。

  月光透射到了地底的那一塊地板,一片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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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