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很久以前打的,現在貼出來時沒有重新檢查過,如果有破綻請見諒(aha)(?)






  回想的畫面到此中斷,瑟迦妃不太願意回想起那番訊息剛剛結束時自己的心情,也不太想知道那時的呆愣的坐在原地的自己是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搖了搖頭,甩去殘留的畫面及情感,又安靜的再次望向潘洛紗熟睡的臉孔。

  潘洛紗本來長相五官是屬於那種艷光照人的美麗,但即使安靜下來,少了那種大剌剌的神態表情破壞容貌美感,但展現出來的睡臉卻也不是那種單純的豔麗美女臉孔,而是莊靜中帶著孩子般的天真無邪的少女睡臉,漂亮的五官線條也是帶著稚氣柔和多過豔美之感。

  看著潘洛紗的睡臉,瑟迦妃腦中也自然的浮現另一名外貌相似的、身為她的戀人的臉孔,心中不由得沉重起來。

  說實話,其實夾在目的相同、意見卻相反的戀人跟密友之間,雖然瑟迦妃一直以來已經盡力協調兩兄妹間的氣氛了,但有時候,還是會感到難為跟沉重的壓迫,但偏偏唯二最親近的人又不是可以傾吐這些情緒跟感覺的人,有時候,瑟迦妃會跟現在一樣有種壓迫胸口的鬱悶與愁緒,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排解。

  身為一起長大、相處超過十年的朋友以及戀人,瑟迦妃清楚羅提總愛以爽朗個性掩蓋住的深沉痛苦與脆弱,也清楚乍看沒心沒肺的無憂跟不正經,總是一副隨心所欲模樣恣意行事笑鬧的潘洛紗不為人所見的敏感、認真而柔軟的一面,她憐惜著兩個人、盡量溫柔的去撫慰那兩個不約而同向她尋求安慰與溫暖的人,以回應他們對她的重視與珍惜,但是兩兄妹間的磨擦與不合,卻一直讓瑟迦妃有點無力排解的疲憊。

  尤其是瑟迦妃這些年觀察下來,發現兩個人間的不和或許是有拿勒斯有意無意間的差別對待、與入教後教主明顯比較偏重其中一方,以及一些瑣碎的外在因素才演變成的局面,但最主要的根源卻是他們之間的性格本來就不太容易相合。其他外在的因素總有一天可以排除化解,但個性的因素,是天性加後來環境的培養出來的東西,是很難隨隨便便說改變就改變的。

  羅提雖然近幾年表現出爽朗的模樣,但其實從小到大的憤恨、冷酷跟陰沉,與以樂觀掩蓋的悲觀卻是不曾改變的,即使對瑟迦妃時他總是柔情似水,但瑟迦妃雖然天性溫和純善,卻也不是既遲鈍又非常單純的那種女孩子,又相處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察覺。而潘洛紗則是相反,她打從心底的樂觀與自信都是真的,毫不遮掩的本性雖然讓她乍看之下是個怪人,但心底纖細而天真任性的少女心性卻都是那樣的坦蕩明亮。他們都同樣是有幾分矛盾跟表裡不一的人,如果他們個性矛盾的地方有所差異但不衝突就算了,但偏偏兩個人個性相似卻又完全相反,對方有的缺點自己都沒有,而偏偏不喜歡的就是那些對方有的特質。

  個性這樣的明亮讓她看不慣、也不理解羅提的陰鬱是怎麼回事,羅提也看不順眼潘洛紗的光亮,不能理解為什麼在同個人的教育底下生長,為什麼潘洛紗就可以那樣毫無理由的爽朗愉快。而這樣的不理解又在各種外在因素下加劇成為互相的反感與厭惡,潘洛紗孩子般的直率跟單純讓她認定羅提不是同夥之後就不願意有太多密切來往,羅提反感於潘洛紗的一切,也不屑好聲好氣的平和相處,要不是他們都將瑟迦妃當作是最重要的人,瑟迦妃也都重視他們,她想他們現在說不定早就各走各的路不理會對方了。

  但偏偏最矛盾的地方是,雖然瑟迦妃的存在是讓兩個人肯與對方相處而不至於生疏的因素,但同時也是兩個人感情惡化的因素──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在如何改善瑟迦妃的體質、延續她的生命的計畫上,他們兩個人的想法有了嚴重的衝突。

  難辦的是,如果說是其他事情產生的衝突,瑟迦妃還可以想辦法調解,但身為衝突的中心人物,問題就難辦在不只是問題,而是會牽涉到她未來命運,她也必須考慮自己的想法並更謹慎的處理這點上。但是瑟迦妃一遇到自己的事,卻很難像是處理他人的是那般客觀冷靜,其實理智的感情上,她更偏向潘洛紗的意見,但感情上,她卻很難去拒絕、反對羅提對她的要求與深情,即使知道真的照著羅提的想法走下去,迎接她的只有更幽深的黑暗,絕不會是光明燦爛的未來。

  所以……錯的,終究都是我的存在吧?

  瑟迦妃有些茫然的想著,垂下頭,盯著自己的手、垂在地上的那頭枯白長髮,帶著苦澀的感覺湧上──至於悲哀,由於這些年來她實在是想不到什麼時候是她不感到憂鬱悲傷的時候,或許,她早已無法敏銳的感覺到自身的悲傷了。

  要不是我這個體質,羅提他們不會加入邪教裡,不會衝突,也不會……有所謂的,那個計畫……

  想到那個計畫,瑟迦妃的雙肩不由自主的一顫,恐懼似的心情,又湧了上來。閉上眼,她試圖等著各種各式的複雜情緒過去,才緩緩吐出氣,睜開眼。

  ……我該回去了。潘洛沙的話,羅提是那樣子說,可是……

  猶豫了一會,最後瑟迦妃離開前,只是施了個所能施展最高級的治療的法術,怕潘洛紗由高處摔下身體有問題外,也利用中級開始的治療法術會有的短暫嗜睡副作用,當作是給羅提要求的一個交代。


  羅琦雖然有預感既然菲琳娜過來找她,是一定要讓她回去的,但卻沒想到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心情不由得動盪了一下,雙唇顫了顫,卻無法立刻點頭說好。

  為什麼呢?明明早已經有回去的意思了……

  羅琦有點混亂的想著──她的確已經有幾分沒事做想回去的念頭了,菲琳娜的到來還可以很順便的讓她有個回去的理由說給亞維康聽,然後回去也不怕迷路回不了家──但她原本還打算在待幾天,看夠薩英斯城後再找理由說要回去,可是菲琳娜來的太突然了,她才一下子無法馬上接受吧?

  而像是看出羅琦的遲疑不定,菲琳娜再度開口,語氣依舊很平淡,但話語卻像是尖銳的碎冰一樣直刺入羅琦的心底:

  「小琪,妳欺騙我私自跟其他人出來,我可以不追究,因為妳是我妹妹,這也是妳第一次犯這麼大的過錯,我可以原諒妳。但是,如果妳不知道愧疚跟悔改,就不能怪姊姊生氣了。跟我回去,聽到沒有?」

  「我……至少,讓我,跟帶我過來的人說一聲……」

  啊……原來、原來是這樣……

  羅琦下意識的開口,斷斷續續的說完,才忽然明白自己剛才猶豫的原因,不由得有些說不清的情緒湧現出來。

  但是,菲琳娜卻因為羅琦的話,第一次露出了怒容,用力的將腰間的配劍重重甩到木桌上,怒聲說道:

  「妳還想著那個拐妳出門的混蛋!?當我發現妳欺騙我,沒有去員工旅遊卻又不知道在哪裡不見蹤影時,你知道當我趕來這個可能的地方時,我心裡有多擔心難受?妳記得要跟那傢伙說一聲,為什麼就不記得出門前跟我說一聲,好讓我不那麼的難過擔心,害怕妳如果我沒在這裡找到,會不會其實出了什麼意外?我該要到哪裡去找到妳?」

  說到了後面,菲琳娜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低著頭,陰影中看不出表情,但想必也是難過的。

  羅琦心中一刺,也難受起來,當初沒有想到要給菲琳娜一張字條說明去向,除了亞維康來的突然她走得匆忙,也是心虛怕被阻止才下意識的忽略了。但她卻忘了考慮菲琳娜的心情,還有身為世上相依的唯一姐妹,菲琳娜會有多重視她,而她之所以沒有想過,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對等的重視情緒吧?

  想著,沉重的罪惡感立刻壓在羅琦的心上,她情緒有點低落的低著頭,正要開口答應時,一直沒有出聲的璐西亞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小琪的姊姊,請別這樣子責怪小琪,要說是誰的錯的話,是我當初沒想清楚,所以,別生氣好嗎?」

  當璐西亞以她一貫甜甜軟軟的聲音說完,不只菲琳娜抬起頭驚訝的望向她,連羅琦都感到相當訝異,不禁望向璐西亞。璐西亞柔美甜淨的臉上有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內疚,氣質又一直是那種乖寶寶不會說謊的樣子,要不是羅琦知道事情不干她的事,或許還會真的相信璐西亞的話,而看菲琳娜的樣子也是半信半疑。

  「妳說……是妳的錯?」

  對於菲琳娜略帶疑惑的詢問,璐西亞點頭,回答的很認真自然:

  「是的。當初,原本小琪是想跟我們參加的,但因為一些緣故沒有辦法,我就跟她說叫她去附近的薩英斯待著,我這裡有親戚,我回程的時候會過來帶她去逛街玩耍,我想小琪的那個朋友應該可靠,就請他幫忙送她過來,就是不小心忘了跟大姊姊妳說一聲……」

  說著,璐西亞握了握羅琦的手,像是安撫的溫柔力道。羅琦明白了璐西亞是在替她掩飾,不由得心生感激。但菲琳娜也沒有立刻相信,皺了皺細眉,又問道:

  「那小琪又是為什麼忽然不能去?我可沒有阻止她去的。」

  菲琳娜的問話讓原本有些放鬆的羅琦不由得又有些緊張起來,但璐西亞卻沒有太慌張,只是稍微張望一下,放小了音量,說道:

  「姊姊也是女孩子,也知道我們女生一個月會有哪幾天不方便下水嘛,而小琪又剛好碰到我們要去溫泉鄉旅遊的日子……」

  聽了這個理由,菲琳娜原本皺著眉的神情有點了變化,像是恍然卻更多是尷尬,羅琦聽到這個理由,也是相當的尷尬,雖然說她今生的身體的確是不久前開始有了女人每個月會來的『那個』,但是當做藉口說出來還是有點讓人害臊。

  而因為璐西亞意外的解圍,剛剛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至少菲琳娜沒有剛見面時怒氣高漲的模樣,而是恢復了平時對羅琦的態度,她輕拍了羅琦的頭,嘆息似的說著:

  「既然是這樣子,為什麼先不說一聲,不能去的話,姊姊跟神殿請假帶妳去其他地方玩,犯不著這樣偷偷摸摸的往外跑的。」

  「對不起……」

  羅琦老實的道歉,然後帶著幾分的忐忑,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那,那個,我還是要現在離開嗎?可不可以多待一會時間,多逛一逛城裡,畢竟難得到別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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