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節與下一章節場外插花角色出場一下,但這個角色主要戲份沒有意外的話在未來戰,所以日常篇到指環戰她應該不會太搶鏡頭。


十一章 見崎鳴I


  夢見了遙遠的過去、現在還未曾發生的未來。

  『為什麼假死還有入江正一的計畫只告訴雲雀呢?阿綱。難道只是特別信賴雲雀嗎?』

  山本武記得自己當初是這樣子問著的,神情複雜。雖然知道不過是假死感到很高興,對於阿綱還能重新對他們露出那種溫和又包容的微笑感到喜悅,但是一想起整件事情自己都被蒙在鼓裡,心底就有些難受。

  是不被信任呢?還是自己能力不如雲雀,沒辦法完成這些計畫?不管是如何,總覺得有些不甘心。不管是以守護者的身分、還是朋友的身分都是。

  或許雲雀的孤高,讓他不屑去背叛信任,某方面而言也是最可靠的人,但是還是不甘願就被比下去。

  『並不是的,我對你們都是給予同等的信賴,即使是個性飄忽的骸、還是不願被束縛的雲雀學長,我都同等的信任你們,這點請不要懷疑。』

  阿綱那雙依舊溫和而清亮的雙眼盯著山本武,認真的輕聲說著,雙手交疊,下巴輕輕抵在雙手之上。看著表情依舊沒有釋懷樣子的山本武,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然後開口說道:

  『我問你喔,阿武,對你來說,彭哥列重要嗎?能夠犧牲一切去保護嗎?』

  山本武一愣,不能理解阿綱的問話,隨即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當然,這是阿綱跟我們的家族呀。』

  『那就對了。』

  閉上眼,阿綱輕輕的說道,聲音宛若嘆息:

  『這就是我選擇雲雀學長的原因。』


 *


  山本武眨眨眼,望著木頭製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呆,才起身,揉了揉有些睡亂的頭髮。

  夢見了過去的事情呀……

  山本武抓了抓腦袋,心情有些複雜。當初那番話他想了很久才終於明白,但卻還是有些懵懂。

  他大概知道,大概是因為雲雀是守護者中唯一並沒有把彭哥列看得那麼重,所以在首領假死這種肯定會引起家族劇烈動盪、甚至有一定可能會讓家族分崩離析的計畫,只有比起彭哥列來說更在乎並盛和平安全、而且擁有自己獨立勢力(風紀財團)的雲雀才適合知道整件事,並且作為計畫的監督、修正偏差者,但又不會因為擔心家族而有多餘的舉動因而破壞計畫的完整度。

  但是……總覺得還是有地方沒有完整理解,覺得不太服氣呀。

  微微嘆氣一聲,山本武決定不再想了,離開床上,換上了運動服後出門開始慣例的晨練。

  晨練完,依然去澤田家找綱吉一起上學,發現綱吉一副沒睡飽的樣子後,山本武問道:

  「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呀。」

  「……窗戶破了,里包恩又把床占據了,睡地板吹冷風的我睡不太好。」

  綱吉精神萎靡的用無力的聲音回答著,山本武這才想起來昨天綱吉的房間被毀壞過一次,於是笑著安慰道:

  「早自習時補睡回來不就好了。還有至於修理費用,就跟雲雀說的一樣,去找風紀委員會申請吧,我想如果找人來修的話沒幾天就會恢復原狀了。」

  聽見山本武的話,綱吉有些驚嚇的說道:

  「雲雀學長是說笑的吧!?難道阿武你真的想要去申請?」

  「嗯是呀,不然既然雲雀都這麼說了,不試試看也太可惜了嘛。而且要修理房間的話,不便宜吧?」

  山本武點頭,笑說著,有些躍躍欲試。

  其實雲雀似乎只要不是對方主動招惹他的,對於他無辜波及的建築物主人或是傷患都會丟一句『修理費/醫療費可以申請,你們敢的話』,但偏偏幾乎只要看過雲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兇惡模樣,就算真的是無辜牽連的人們中有性格比較強勢的人,他們也還真的不敢去申請──因為怕開口之後會『咬殺』一次。

  雖然也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度有多高,但山本武由於一直想要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對於去申請修理費的結果成功與否還是很期待想要知道的。

  「不、不好吧?很可怕的樣子……還是算了,阿武。」

  發現山本武是認真的,綱吉連忙阻止,有些畏縮的說著。

  看見這樣的綱吉,想起早上夢裡那種已經有點讓他看不透、看起來沉穩而有智慧的阿綱,對比之下不禁有些慨歎,山本武有些無奈的勾了下唇角,道:

  「嘛……其實不試試看也不知道嘛,不過阿綱你都這麼說了,那這次就算了。」

  「……咦?真稀奇,阿武你沒有堅持說服……」

  見山本武如此說著,綱吉睜大眼,難掩訝異的低語。而山本武只是聳聳肩,不怎麼在意的道:

  「嘛……說得我好像常常無視阿綱你的意見強迫你一樣,我只是認為有些事情試試看不要緊而已,我也是會尊重阿綱你的意願的呀。況且……」

  搔搔頭,山本武毫不意外的聽見從剛剛就一直沉默的走在一旁的圍牆上、被綱吉努力忽視的里包恩用他絕對與本性不搭嘎的幼嫩聲音開口說道:

  「山本說的沒錯,很多事情不努力可是不知道結果的,身為家庭教師,我有義務讓你了解這點。」

  說著,里包恩神奇的平空摸出以他衣服小巧的口袋根本裝不下的手槍,槍口對準阿綱的頭,嘴角微挑。

  而因為昨天的大戰,已經了解到里包恩手上的槍即使不是真槍、殺傷力也絕不小的綱吉看見槍口對準自己,表情一陣緊張,慌忙說著:

  「不要把這麼危險的東西對準人啦!而且那些風紀委員根本都是凶惡的不良少年改組的,去要修理費用什麼的一定不可能成功的,搞不好還會被圍毆耶!」

  其實也不完全是那樣啦。

  想起雲雀忠心的多年秘書兼管家草壁的為人,覺得對方人品不賴、很知禮數跟進退,而且後來也覺得相處之後裡面有一些人其實人蠻不錯,只是不太會讀書跟好聲好氣說話,山本武摸了下鼻子,在心底替風紀委員們辯駁。

  而不理會綱吉的話,里包恩露出幾年後的阿綱看了絕對會頭皮發麻的純潔無暇笑容,以天真爛漫的語氣說道:

  「不管如何,就請你先死一次吧,阿綱。」

  說著,不管驚恐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大叫『等等』的綱吉的反應,里包恩手指毫不猶豫的按下,俐落的一槍擊中綱吉的額頭。

  「抱著必死的決心追討房間修理費!」

  然後山本武就看到了綱吉久違的被打了死氣槍後的復活爆杉,然後落了一地衣服,只穿著一條素色內褲,頭上燃燒著被迫激發特有的那種不穩定火焰,絕塵而去。

  里包恩意味深長的瞥了山本武一眼,卻沒說什麼,只是慢慢的踱著悠閒的步伐往阿綱衝去的方向走去。

  況且呀……里包恩已經到了,我督促你、努力使你更勇敢一點的工作,也可以放心的交給里包恩了阿。從今以後,只要是你認真真切的意志,我都不會違背的喔,阿綱。

  這時山本武同情又安心的看著遠方揚起的塵埃以及里包恩跟去的悠哉背影,在心底說完後半段話,然後彎下腰撿起掉落一地的衣服跟書包,才往學校走去。


  到了教室裡,山本武毫不意外的聽到班上的人在熱烈的討論『裸奔阿綱大戰風紀委員』的事情,同時分成好幾派的論點,有人覺得不可能是誤傳、有人嘲笑不自量力、有人傻眼不可置信,還有人真心佩服綱吉的大膽行動。

  而拓實就屬於傻眼的那一派,他對山本武難以相信的問著:

  「喂,阿武,澤田是受了什麼刺激嗎?像是終於跟並盛之花笹川告白結果被狠狠的拒絕又被發現的笹川愛慕者圍毆之類的?不然怎麼那麼想不開去挑釁風紀委員?」

  「不是這樣子啦,我也不清楚呢……」

  裝著傻,山本武看了一眼還空著的綱吉空位,問道:

  「對了,那挑釁之後的結果呢?」

  聽見山本武的問話,拓實翻了白眼,沒好氣的道:

  「想也知道被查覺騷動趕過來的雲雀用『妨礙風化』的理由咬殺了啊……雖然很驚奇的似乎這次澤田神勇了一把,僥倖擋住了幾次攻擊,但誰比得上雲雀那個怪物呀,最後還是被打趴了。現在應該再保健室裡吧?」

  「阿哈哈……是這樣子呀?」

  因為有里包恩看著,並不太擔心綱吉被雲雀打到出問題,山本武想起記憶裡當初阿綱那段多災多難的日常生活,在心底默默的替綱吉祈禱幾秒後,正打算拿出今天第一節的課本,就聽到拓實說道:

  「對了,今天似乎有個轉學生,阿武你聽說過沒?」

  轉學生?等等、沒記錯的話,獄寺的話應該沒有這麼早來啊,應該還要再過幾天……那麼,來的人會是誰呢?

  山本武一愣,有些疑心,於是停下動作,望著拓實問道:

  「沒聽說過呢,阿拓你有什麼情報嗎?」

  「我也是剛剛才聽班長說的,好像班導也今天才透露消息。據說是個娃娃一樣嬌小的美少女喔,而且是從夜見北中那裡轉過來的。夜見北中你還記得吧?我們小六時棒球社去那裡跟那裡附設小學的棒球社交流過。」

  拓實興致勃勃的說著,明顯對於神秘美少女相當好奇。

  夜見北……不會是『她』吧?的確……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呢。

  而聽見拓實的描述,山本武恍然,想起過去與那女孩間的談話,大概心底有個底的他安心下來。

  而正是上課前,那名轉學生被導師介紹時,也符合了山本武的猜想。

  「我是見崎鳴,來自夜見山市,請多指教。」

  一頭烏黑的娃娃頭短髮包覆著小巧的臉蛋,左眼被眼罩遮著的少女以她淡而通澈的聲音說著,形式化的微微一鞠躬,露出的那隻暗紅色雙眼冷靜的看著台下,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成為數十人視線的焦點有半點畏怯,與少女比同齡人稍微矮小單薄的柔弱身影不同,散發者宛若大人般沉穩的氣息。

  可能是因為見崎鳴中性而精緻的秀氣容貌,也可能是好奇她臉上戴著的白色眼罩,班上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好奇而不帶惡意的。

  果然是見崎呀……還真的來了,當初還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山本武撐著頭看著見崎鳴中規中矩的介紹後,依照老師的指示走向自己被安排的座位,兩個人的目光一瞬間撞上,都認出對方了,但是都不約而同裝做不認識,都若無其事的任由目光自然的轉開。


  山本武認識見崎鳴其實算是個意外的巧合,他在集體練習時,為了撿一顆不小心被他使出全力打太遠的棒球而離開球場時,正好留意到有一個單眼戴著眼罩的少女坐在球場不遠處的波道上遙望著夜見北中的校園。

  由於她的造型跟後來同樣天天一眼戴著眼罩的庫洛姆有點相似,再加上她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山本武不自覺就留上心,但那時候並沒有去搭話,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撿起球後回到球場裡繼續練習。

  只是沒想到等到黃昏他結束練習要回到這次交流住的宿舍時,經過同樣的地方還看見那個女孩以跟之前看到時同樣的姿勢坐在原地,依舊深深凝望著夜見北中的陳舊建築,同時身上那種與周圍隔絕開來的寂靜氣息更重了,山本武就不由自主的上前去搭訕了。

  原本只是問為什麼她一直看著夜見北中的校園,後來忘了怎麼轉話題的,山本武以開玩笑般的口吻,開始跟對方傾吐他重生的事情、以及一些不安與困惑,還有些許煩惱。

  事後想想他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為什麼跟認識不到十分鐘的人說這些呢,就算他不是那種死守心靈不讓任何人窺見的人,但也不是保守不住不想說出或不能說出秘密的人。

  或許是因為知道兩個人只是萍水相逢,未來機率很小會再重逢,也可能是那段期間雖然沒有跟任何人說,但他的心理狀況不太穩定,所以需要有個人聽他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又不想讓認識他的人擔心吧,他放心而且毫無顧忌的對於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不認識、也沒有交集的陌生少女說了這些不能跟認識他的任何人分享的經歷與心情。

  而少女也默默的聽著,沒有打岔也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更沒有露出認為他腦袋出問題表情,只是像是事不關己般冷漠、又像是專心傾聽般包容的沉默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轉身跑開。

  只是在他終於說完,想起剛剛自己自顧自的向這個陌生的女孩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因為這件事而稍微有點尷尬時,只聽到女孩子用有點朦朧稚氣、但語調清冷卻略帶某種古怪情緒的聲音說道:

  『……即使不是自願的,聽你說這些事,作為回報,我也不得不說出我自己的事。當成笑話也罷,聽好了──』

  結果山本武意外收穫到了原本預想不到的情報,少女──見崎鳴也是個重生者,而且跟已經重生了數年的他不同,見崎她是今年才重生的。

  跟進入黑手黨世界過著危機四伏而且波濤洶湧的山本武不同,身為繼承母親技藝的人偶藝術創作家,見崎鳴的一生可以說是相較之下相當普通的人生,除了國三那年發生的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以及發生在她身上的某種特異之外,幾乎可以說是普通人會遇到的煩惱都會多少遇到一點。

  見崎鳴跟他說了三年三班詛咒的傳說、以及自己的妹妹未咲因為詛咒現象而死的事情,以及現象結束前遇到的那起宿營時發狂的管理員太太屠殺待在住宿地點的學生……等等。

  而相較於講最久最漫也最詳細的國三生涯,其他的事情簡短而簡單──畢業後很普通的上了東京的某所藝術學院,開始試著跟國三時一起渡過事件的榊原交往,最後大學畢業時被對方求婚。畢業後在跟養父母談過後選擇學習並繼承養母的職業,也就是成為專門製作人偶的藝術家。然後,丈夫回到夜見北中當教師,在第五年的時候成為三年三班的班導,然後正巧又是災厄之年,上一次幸運逃過一劫的見崎鳴這次卻沒再次逃過一劫死去──結果一睜眼,發現自己居然回到少女時代。

  『剛重生那段時間,我一直渾渾噩噩的,直到我再度看到活生生的未咲出現在眼前,對著我開朗的微笑,我才發覺,我上一生唯一遺憾的事情,就是因為我就讀的三年三班的詛咒,害死了原本手術後應該沒問題的恢復健康的未咲。』

  見崎鳴說著,口吻平淡、卻有些寂寥,也帶著隱約的堅定。

  『所以我這次重新來過,決定要在國中前遠遠避開夜見北中,直到高中時再考慮是否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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