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最近看某個日文1bitHeart實況，因為某個彈幕才知道無頭騎士異聞錄主角群之一的帝人日文也念Mikado，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大概是當初我對無頭感興趣時死活打不開這一部的動畫，每次打開總卡在片頭的那台摩托車輪畫面上，所以無頭我當初看的是中文小說版，動畫則被我徹底放棄了──我那時都快對只能看到片頭最前面的那部動畫抓狂了，所以完全沒意識到原來帝人也是念Mikado，不過同樣是Mikado，1bitHeart的作者官方日文漢字卻是『門』，日語漢字與念法的關聯還真是個謎啊........(感慨)(←從沒正式學過日語的人)

對了，這裡又換章了，畢竟上一章也足夠長了，也差不多是時候換了。章節名在『萌芽』和『破繭』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破繭』，雖然不太有自信能不能在不過於誇張的篇幅裡寫到符合這一章標題的心理變化進度，但我會試著努力加快腳步的，嗯。

第三章　破繭？

　　被夕的回覆以及之後衍伸的事情這麼一耽擱，時間也不算早了，而剛剛又看了餐廳菜單上各色看上去很好吃的餐點，剛醒來時因為身體不適而沒感覺，此時門卻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了飢餓。

　　總吃外賣也有點膩了……對了，說起來，家裡泡麵存貨還剩哪幾種口味呢？

　　揉了揉等一回神就已經開始極力主張自己存在感的肚子，一想到等外賣需要的時間，門便對叫外賣提不太起勁，一邊這麼思索著這個問題，他關掉多餘的視窗，正打算起身去廚房時，便聽到玄關那邊傳來聲響，同時奈奈西有些吃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門哥哥？今天不用去上班嗎？」

　　看門還在家裡，奈奈西表情訝異的歪了下頭，大概是覺得熱，一邊問著並把手上拎著的袋子隨手放到一旁後，他就立刻把外套給脫下來放到一旁的鞋櫃上。也不知道是被外面越來越熱烈的陽光給照的，還是因為體力不好走久了路累的，他的臉泛著些許的淺淡紅暈，額角的汗水也打濕了一點鬢髮，要不是門知道奈奈西和自己的體能一樣貧乏、看他的樣子只怕會以為他才剛運動結束。

　　奈奈西這個年紀時只要外出就幾乎從未離身的白色寬大外套下穿的並不是已經看慣了的水手服搭短褲，而是之前門才買給他沒多久的一套衣服──從袖口下擺到領口都偏於同樣寬大、某方面而言看上去就向是一個布袋剪了幾個洞在稍微縫一縫的淺色上衣，上面用一些看起來很隨興的筆觸畫了像是流星一樣的金色圖案，搭配著只到膝蓋上一點的深色褲子。

　　當初會挑這款上衣是因為感覺穿起來會很舒適，但現在門一看覺得這一款衣服搞不好自己買錯了，大概是奈奈西身材過於纖瘦，這套衣服穿起來並不如假人穿樣衣時看起來那樣有型，反而看上去空蕩蕩的像是披著薄被單，襯得比原先的衣服看起來身形更加單薄脆弱。

　　而偏偏這件衣服又是那種大膽的露出肩膀的寬領口衣服，看上去感覺像是隨時衣服都會掉下來一樣過於寬鬆，比原先的穿著看起來更不修邊幅，也像是風如果稍微強一點就可以把那件衣服給吹跑一樣讓人忍不住側目，原先穿著外套還好，但現在外套一脫，這套看起來輕飄飄過頭的上衣就分外惹眼。

　　而看奈奈西不知道是沒有自覺、還是知道了卻不放在心上，坦然穿著那套衣服的樣子，門哪怕莫名的有些在意，但遲疑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回答了奈奈西的問題：

　　「稍微睡過頭了，打算等會吃過午飯再去。對了，奈奈西你也吃過飯了嗎？」

　　原先門這麼一問也只是順口一問，畢竟現在都下午兩點多了，只要奈奈西沒像他那樣睡到下午，除非有意外不然自然是已經吃過了。而果不其然奈奈西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已經吃了。對了，今天領錢了，平生第一次打工領到薪水，我去買了蛋糕來慶祝──哥哥要不要也一起吃？」

　　奈奈西回答到了一半，才忽然想起自己腳邊的那個有著粉色系的繽紛色彩的紙袋似的，將袋子重新拿起並亮給門看，這樣問著。

　　啊，這麼快就領錢啦？

　　沒想到自己才和琥聊過天，隔天琥就迅速給奈奈西發了薪水，門稍微有些意外，但想想也不算不合理，畢竟現在也月底了、而且奈奈西也打工有段時間了，大概是時間正巧才動作這麼快的，因此也就沒有多問，只是笑了笑，帶著幾分玩笑的揶揄了一句：

　　「好呀。不過領錢了這麼興奮啊，還特意去買了蛋糕慶祝，可別一下子又把錢花光要來和哥哥借錢吶。」

　　「我不會再這樣了啦……對了，之前借的錢我現在還給哥哥。」

　　大概是被說得也有點不好意思，奈奈西乾咳一聲，不過門這麼一說似乎才想起自己還欠著門一筆錢，正拿出塞在褲子口袋的薪水袋要打開，門便開口制止了：

　　「你先收著沒關係，之前先預支的錢我在下個月給你的裡扣就行了。」

　　其實門倒也沒有真的要追討先前的給的錢，要不是為了避免奈奈西養成壞習慣，在他眼裡他和奈奈西並不是需要在意和算清楚這種事情的關係──就算奈奈西不是過去的自己，而真的只是表哥表弟的關係，作為年長、而且還是已成年並且收入穩定的哥哥，門也不會對還未成年的弟弟計較這點錢，況且他們的父母還定期把奈奈西的生活費匯過來，就算少這麼筆錢也不會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而他之所以沒說不用給了而是說從下個月的錢裡扣，也只是想奈奈西記住教訓、別隨意揮霍金錢而已，也不是真的要那筆錢有急用，所以才制止了奈奈西掏錢──當然也有某部份原因是門覺得哪怕都是自己，但自己從年記小的國中生手上拿錢就像是什麼不良大人一樣，感覺多少有點怪異。

　　「哦，那我先收起來囉！蛋糕我先放桌上，我先去廚房喝個水順便拿盤子，門哥哥你稍等一下哦。」

　　而奈奈西聽門這麼說，倒也沒有異議，只是乾脆的把才剛拿出來的薪水袋又塞了回去，若無其事的又回到了原先的話題，語氣輕快的說完，把蛋糕紙盒放在桌上後就小跑往廚房那裡去了。

　　啊……說到蛋糕啊，自從到外地讀書後，由於通常生日的時候都還在學校，所以幾乎沒怎麼吃蛋糕了呢。

　　門也這才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蛋糕上面，多少有點感慨的這麼想著。

　　而大概是從以前除了他生日外家裡很少買蛋糕當點心，在門的印象裡蛋糕差不多就和慶生畫上等號了，除非他生日不然他平時很少想要吃蛋糕也很少去買──就像昨晚同樣是有事情想慶祝一下，門選擇的是訂披薩而非買個蛋糕。

　　在家時哪怕不是日曆上有他生日那天出現的潤年，他父母也會在二月底替他慶生，他雖然很喜歡那種接受父母祝福、全家一起聚會的感覺，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卻不會那麼熱衷並且熟記自己生日，更不是非慶祝不可。有時候忙著其他事情忘記錯過他也就算了，偶爾記得時也不一定有空去買個小蛋糕為自己慶祝一下。

　　所以現在一想，門居然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吃過蛋糕了，注意到這點後不由得產生了些許懷念感。

　　不過，看這個袋子並不太像可可小巷那邊店家的風格，蛋糕是去哪裡買的呢？

　　端詳了一下裝著蛋糕的那個感覺很少女的粉色紙袋，門正覺得有幾分訝異，奈奈西就已經拿著疊在一起的兩個盤子從廚房那邊出來了，而那比起穿更像是掛在奈奈西身上的衣服又再次拉走了門的注意力。

　　「餐具拿來了──這是哥哥的，另一個是我的。」

　　對此奈奈西毫無所覺，只是逕自將兩個盤子連同叉子分別放在桌上──放在門前面的是藍色的，而他自己前面的是粉紅色的。大概是各自房間的色調的關係，即使沒事先約定好、但一般而言他們兩個都默認用各自房間對應的顏色的生活用品，少數例外的情況則是看情況分配。

　　而隨著奈奈西的動作，衣服又搖擺晃動起來，看起來比不動時更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衣領就會滑落肩膀一樣，門有點無法繼續假裝沒看到下去了，看奈奈西分好、正要伸手去紙袋那邊時便對他喚了一聲：

　　「奈奈西，你先過來一下。」

　　「嗯？怎麼了嗎？」

　　奈奈西看起來有些訝異，但還是照著門說得先挪身湊了過去，同時順勢坐到沙發上。而門看奈奈西過來之後，就伸手拎起他側邊的衣領，看不明所以的奈奈西下意識縮了下肩膀想躲開，才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如果不做說明的話還挺奇怪的，門便開口解釋道：

　　「你的衣領看起來快掉下去囉！你先別動，我先用東西幫你別著。你等等看要不要去換套衣服，這套以後外出就別穿了吧。」

　　一邊說著，門從口袋裡拿出髮夾夾住衣領──雖然說自己多年以來已經習慣了遮住一隻眼睛大半視線的瀏海，但是為了偽裝『逢坂門』而把瀏海加長到遮住半張臉的程度其實也有點過頭了、會妨礙到他的視線，平時也就算了，但集中精神工作、而工作場所也沒有別的人時，他都會把頭髮給別起來、不讓被遮住的視線影響到效率，所以他會隨身帶上一些髮夾備用，此時倒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也派上了用場。

　　「真的看起來有那麼誇張嗎？我穿的時候只覺得衣服好像有點寬了、如果要做比較大的動作時不太方便而已。」

　　大概是聽了門的解釋後知道那樣突然的動作的理由，奈奈西也就一動也不動的任由門把髮夾別到他的衣服上，只是用眼角餘光觀察他的動作，同時確認般的向門問著。

　　「嗯，是啊，大概衣服太大了所以看起來有點邋遢，穿出去不太體面，所以我想就算要穿也別穿出門會比較好……好了，就先這樣子吧！」

　　口中回答著，門手上動作不停，也同時分別在奈奈西肩膀的兩側別好了衣領。別好之後，門稍微整理了一下領口並確認兩邊有對稱後才鬆開手。雖然看上去衣服還是鬆垮垮的，但好歹沒有再像別髮夾之前那樣搖來晃去、似乎隨時都會脫落一般那樣令人分心了。

　　「總覺得這樣別著自己好像就變成曬衣架一樣……不過，原來門哥哥你隨身帶著髮夾啊？」

　　而奈奈西也扭頭稍微看了下自己肩膀上被別了別針的衣服，並且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感想──事實上門別好之後看也有這種感覺──，不過自己看起來像是用夾衣夾固定衣服的曬衣架並不會造成奈奈西的困擾，他很快的就轉移了話題，盯著那上面有卡通動物圖樣的髮夾，有點驚訝似的向門問道。

　　「嗯，我前面的頭髮很長嘛，偶爾比較需要用到清晰的視野的時候總要有東西能夾住頭髮。」

　　雖然知道用這種圖樣的髮夾有點女孩子氣，但反正他也只有在沒人的時候才用，因此門不怎麼在意，坦然的回答著。不過奈奈西盯了一會門的瀏海，倒是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

　　「啊，是這樣啊。只是既然會妨礙到視線，那麼哥哥為什麼不乾脆剪短一點呢？我想哥哥就算換了個清爽點的髮型也一樣很帥的。」

　　說著，大概是突然好奇起門被頭髮遮著的那半邊的臉孔的樣子，奈奈西伸手要去撩門的頭髮。

　　「呃、別碰！我不太習慣在人前露出臉部太多面積，就饒了我吧。」

　　門當然不會就呆呆的讓奈奈西把瀏海給掀開，連忙側身閃過奈奈西的手，看他有點詫異的停住動作看著自己的樣子，便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舉手求饒。

　　他回到過去之前雖然瀏海也略長，但也還沒這麼長──會徹底遮住視線只是其中之一，其次是夏天的時候會很熱，要不是偽裝成『逢坂門』時、他一時興起想留點破綻讓之後會來的那孩子發現，才沒直接用程式作成的幻像直接蓋住他眼角形狀特殊的黑痣、而是選擇用髮型來遮掩。

　　只是這個破綻哪怕不知內情的奈奈西看了可能頂多只驚奇一下他們表兄弟還有這樣的共通之處，馬上猜出真相的可能性不高，但門就是不怎麼想讓奈奈西看到──就算要給他看也只會是當他『門哥哥』這個角色扮演遊戲結束的那一刻之後，再那之前他並不考慮這麼做。

　　「欸──為什麼？明明門哥哥是曾經憑著一張臉就可以交到女朋友的……難不成那是被甩之後的後遺症？」

　　奈奈西看起有點不太理解門的藉口，訝異的說到一半，就突然想通什麼一樣提出了異想天開的假設。

　　「不，和那件事情沒有關係，你想多了。」

　　奈奈西不提起，又再次差點忘了自己曾經有一個前女友過的門為了過去的自己豐富的想像力而一時有些啞然幾秒，為了過去的自己完全猜錯的猜測而嘆了口氣之後，門便乾脆俐落的否定掉奈奈西的猜測。

　　先不說他有著豐富的被絕交史，除了目前親情因為他偉大的父母一直都沒放棄過他而沒斷掉，各種情誼到頭來總會斷光光，他都已經快習慣到沒感覺了。再來是他當初和對方正式有所交流也不過短短幾個月，他本來年紀越大之後和他人的感情反而卻越慢熟，還來不及對對方產生深切的情感前就被甩了，要說影響不是沒有、但卻沒有旁人想的那麼深遠。

　　哪怕分手之後一直沿用著當時改掉的自稱，但也是因為受到其他知道他以前自稱的人的好評的緣故才一直維持著的，倒不是什麼舊情難忘還是這之類的緣故。

　　「那是為什麼不剪？門哥哥不是也覺得前面的頭髮太長偶爾會很礙事嗎？」

　　奈奈西也不知道怎麼的，和髮型這個問題較勁上了，執著而且異常感興趣的追問著。

　　「嗯……真要說的話，有種安全感吧？你看──這邊瀏海遮住半張臉，就像是半張面具一樣對吧？即使遇到有什麼讓自己手足無措的突發事件，就算本來沒自信表現出冷靜從容的樣子，但一想到表情因為頭髮被遮住一半，像是戴著面具一樣，就算看起來不是那麼無懈可擊也不一定馬上會被察覺，不知不覺心情就會鎮定一點了。」

　　門也沒料想到奈奈西會這麼感興趣，剛剛也只是隨口敷衍，此時不得不為了圓謊而轉著腦袋想出了這套說辭，但說完之後，他也才察覺這不完全只是假造的──也帶著一部份他的真實心情。

　　他眼角有痣的那邊瀏海會刻意留長一點是從很小就有的習慣，一開始只是看動畫片裡某個角色有這樣的造型很酷才模仿的，但之後一直到現在都保留著，未嘗沒有自己這樣子被遮住部分臉部神情、不會有時候自己狼狽或是沒有辦法即時掩飾的一些表情不會被人一眼看透而帶來的安心感而讓他保持這個習慣。

　　只是如果沒有在奈奈西的追問、讓他不得不整理出這些言論並說出來，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自己下意識的保持這個髮型這麼多年、會是因為內心深處依賴著這份連他原先都沒察覺到的無形安心感。而察覺到這點後，門的內心感覺反而有點複雜──他以前從沒有這層認知，此時突然發現了的感覺十分微妙，並且難以形容。

　　「會帶來安心感的面具嗎……可是門哥哥總不能永遠都躲在面具之後吧？真的不考慮改下髮型嗎？搞不好會對人生帶來嶄新的感覺也說不定喲。」

　　似乎在試圖理解門的想法一般，奈奈西有點費解但又似乎像是理解了一點什麼一樣稍稍蹙起眉，但也沒做多餘的評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盯著門的瀏海認真的問著，看起來似乎頗想要把那些過長的瀏海給剪掉一樣。

　　「……再說吧，現在還沒有那個心情，等哪天我想改變自己的時候再考慮這件事吧。」

　　雖然如果其他人強烈希望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改改髮型，但他本人卻沒有這樣強烈的希望，所以門委婉的拒絕了奈奈西的提議，只是也沒把話說死，笑了笑後，這麼說著。

　　「嗯！如果到時候需要的話，要我幫忙剪頭髮也不是不行喲！」

　　奈奈西不知道是無視了門的拒絕態度，還是單純只是把這個當成是一個不是現在進行的約定，只是帶著不知道打哪來的對自己剪髮手藝的自信，用明快的聲音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