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為了怕靈感跑掉而打的,為了打這一篇太晚睡我差點被我媽揍,所以匆匆打完後剛剛略修了下才發。

是說不知道看的人有沒有發現了,我後日談部份的這幾篇短篇採取每個人不同視角接龍的方式寫的,這樣會後續的發展會怎麼寫感覺還蠻有趣的,我想也能比較全面的簡單描寫每個人在封閉世界後的未來的情況那樣。

 

 

 

 

 

 四 蘇芳夏的日常

 

 

 

  一共三天的溫泉旅館之旅總算是結束了,雖然這麼說不太應該,但其實當蘇芳夏坐上回程的車子時一瞬間是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雖然說和朋友聚會是件愉快的事情,他們之間組成的旅行也沒有像跟著旅行團那樣有著強制而且緊湊的日程,僅僅只是每天泡泡溫泉、然後隨性的看哪裡有意思就一起去哪裡玩,累了想什麼時候就寢就去睡,想什麼時候起來也沒有規定的時間,照理來說應該是愉快而放鬆的休閒之旅,但可能是久違的和某人長時間相處、哪怕在一起測試全息遊戲時共同組隊那麼久已經習慣了,夏還是感到了一點超負荷的壓力。

 

  夏不由自主的望向自己主要的壓力來源,發現自己那個暱稱為『奈奈西』的友人七七四似乎是睏了、已經靠著窗子睡著了,和剛認識時那還略帶稚氣的樣貌相比,現在的雖然看上去比較有大人樣了,但卻依舊殘存著柔軟而乾淨的線條,不像以前那麼秀氣中性、但仍是不會給人壓迫感的柔和樣貌,光看外表就讓人覺得他是不難相處的好脾氣性格,夏也承認這傢伙確實是個好人,只不過他性格上仍是有些古怪到偶爾會讓人覺得吃不消的地方。

 

  要不是從少年時期就相識至今、而且這麼多年來他已經了解並決定接納了這個人的略與常人相異的本質,而是長大後才認識這傢伙,夏想他並不會和對方成為朋友,而是敬而遠之──不,或許以前的他一開始就馬上見識到了這傢伙的古怪之處的話,他也會瞬間決定離這種人遠一點,但偏偏相遇時雖然也覺得他身上有種不可思議的奇妙氣質,然而乍看之下言行舉止卻還算普通、而且即使對於常被遊取笑說是『一臉凶相』的他態度也顯得自然而友善,他並沒有起太多的警惕心。

 

  所以當夏漸漸承認了對方是自己的朋友之後,才終於慢慢察覺到這傢伙古怪的地方,但那時候要他翻臉不認人的拋棄朋友卻也晚了,他也不是能做出那麼過分的事的性格,現在想起來,夏總有自己被騙上了賊船似的感覺。

 

  真要說的話,這絕對是孽緣啊……從以前到現在因為這傢伙而捲入多少事件了,雖然越來越確定他絕對是個怪人,但不可否認的卻也同樣是個善良的人,或許就是這點才讓人放不下心吧?

 

  夏在心底的嘆了口氣,他這些年來也隱約發現了自己似乎對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好人有點沒轍,且不說奈奈西這個人,其實海也是那種相信人性本善、對陌生人不太設防的友好性格,而且也是一般人看來稍微有點奇妙的人──不過海的這種感覺得歸因在她是個對日本風俗不熟知這點之上,她本身倒不是什麼怪人就是了。

 

  「沙君,你還好嗎?稍微沒精神的樣子~明天就要開始訓練了,沒問題嗎?」

 

  正想到海,可能是敏銳的注意到夏的神態不算是很好,坐在走道了另一邊的座椅上海關心的問道,側頭過來看向他,而隨著動作,這些年來留得越來越長的捲曲白髮也順著垂落到了座位之外輕輕搖晃,在燈光下自然折射出柔軟的光澤。

 

  夏一時不由得被那簇掉出來、在半空中輕晃的柔亮髮絲吸引住了視線,但他很快就回過神,簡單的回覆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點走神了而已。對了,下次的比賽是什麼時候?」

 

  由於剛剛想的事情確實沒什麼好說的,為了不讓對他的事情總是過份注意的海繼續問下去,夏轉移的話題,詢問道。

 

  和身邊那個還在繼續往上讀書的朋友不同,自認不是那塊料的夏在大學畢業後就正式進入了水上運動Sky‧Sea‧Run的職業選手生涯,而海則是自告奮勇的說想成為他的專屬祕書兼翻譯,而她也確實順利的取得了相應的職位與資格,所以基本上現在夏的一些行程與雜務都掌握在海手中,他只需要專心練習並鑽研更好的技巧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需要管──也幸虧海是從以前就相處到現在、自己又熟知本性並能夠完全信賴的朋友,不然換了別人當他的助理,夏真的沒辦法像這樣心無旁鶩的專注在練習之中,大概也無法取得現今的成就。

 

  「呼姆姆~我看看哦~下一場是在下個月的24號,總共是三天的比賽,住宿還有交通都已經安排好了,等那天發車前我會去你家叫你起來~這段時間要好好保重身體哦,像上次明明有點發熱了還亂來的上場比賽,讓我真的很擔心~」

 

  聽了夏的問話,海馬上翻起了備忘錄,一邊確認上面的訊息一邊說道,仔細說明到一半,似乎想起之前某次的事情,她有點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可能是想起剛剛夏臉上不算狀態良好的神態,她向他投來憂慮的眼神。

 

  「那次是例外,我才沒有傻到真的明知上場會出狀況還逞強的地步,妳就安心別想那麼多啦!」

 

  夏不自覺地迴避開海的注視,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心情,他不自覺得用上有點不友善的語調粗聲粗氣的說道,而說完卻又有點後悔起來──他知道海對他是純粹的關懷與好意,並不想要態度這麼粗魯的回應她的。

 

  「我知道的哦~我相信沙君,所以今晚回去之後我可以期待你馬上就去休息,隔天讓我看到睡得飽飽、精神充足的沙君嗎?」

 

  但該說真不愧是從年少時期相處至今,而夏容易在害臊或者是理虧的時候用這種強裝剛硬的語氣掩飾情緒這點海也早就明白了,她不像是少女時期那樣有點受傷、但仍又拼命得幾乎奮不顧身似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與關心,而是態度從容地、用微帶笑意而又俏皮的語氣這麼問道,海與此同時她毫無懷疑的清澈眼神也直視著夏、並對他露出微笑。

 

  「我知道了啦……」

 

  有點尷尬的別開視線,夏放低了聲音,不太自在的回應道。

 

  會這樣子有部分是因為海與他相對的成熟應對,讓他不由得覺得自己的態度太過幼稚,但真正讓夏有點不知所措的,卻是海的笑容。

 

  和以前相同,海的笑容都一直帶有一種莫名的剔透感,就像是最純淨的晨光那樣看上去澄澈而又帶著幾分輕柔的暖意,襯著精緻得有點超脫世俗的容貌有著別樣的夢幻氛圍。

 

  照理來說看了這麼多年,海也是個相當愛笑的女孩,夏應該老早就習慣了海這樣子的笑顏,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因為年齡的增長、原本就可以說是美少女的容貌越加嬌艷動人的緣故,還是他看待海的心態有了微妙的轉變的關係,最近他有時候都有點不太敢直視海她有時候會美麗到讓他心中猛然一跳的笑靨,每次海對他這樣子微笑,他就莫名的有幾分不知道要如何應付的無措感。

 

  最近其實讓夏稍微有點煩惱的地方也是這點,他發現自己對海的感情似乎在沒察覺的時候有了些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細微轉變,雖然他現在要和人介紹的話一樣會說海是他的朋友,但他心底卻知道現在的他對海的感情並不像是普通他對朋友的情感。

 

  像奈奈西、陽還是藍等也是他的好友,他也會比較關注他們的情況、並且盡量睜隻眼閉隻眼地包容他們與自己性格不同的地方,就算偶然有需要時有肢體接觸也沒太過度的反應,像剛剛他就和陽合力扛起傻呼呼的泡暈在溫泉池中的某人,那時就算肌膚相貼他也沒啥特殊的感覺──當然不小心摸到不能隨便亂碰的地方除外──,而之前拉住差點不小心摔倒的鹿時、哪怕拉著女孩子纖細的手腕他也不會有多少動搖。但海卻不同,最近就算只是手無意間的輕觸到,夏也會有似乎一瞬間有電流竄過般一陣酥麻的幻覺,這是以前的他不會有的知覺,而海似乎也沒類似的過激反應,所以讓他不由得對自己這樣的反常感到困擾與迷惑。

 

  夏他目前還並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麼,但他很清楚知道的是,海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重要到他不希望傷害她、讓他們原本堅固而親近的信賴關係崩塌,所以他對於這樣莫名的轉變態度就十分慎重,不希望這樣的感情變質是對海或者是他們兩個來說不好的變化。

 

  而大概是看夏說了句話後就沉默下來,誤認為是他聽進去自己的話而老實下來、想要安靜的休息,海也沒有接著趁勝追擊、繼續叨念下去,而是轉頭和身邊坐著的鹿輕聲細語,兩個女孩子不知道又聊起什麼東西,說了幾句後便發出了輕微的笑語聲。

 

  而就這樣子一路半是神遊半是沉思的過去了,直到要下車了夏才回過神,喊醒身邊已經睡到不自覺地流口水、糊濕了一小塊窗戶的奈奈西。看著那塊濕了一小部分的車窗,夏有些嫌棄但更多是慶幸,還好奈奈西不是靠在他肩膀上流的口水,不然就算是朋友他也會忍不住想揍他──然後在奈奈西慌忙的擦掉水漬毀滅證據之後,一行人就這樣子下了車。

 

 

  「奈奈西──」

 

  剛下了車,集合起來的幾個人還沒討論完要不要先去一起吃個飯再解散,一個柔和而悅耳的呼喊聲就傳來,讓原先和夏他們討論得熱烈的奈奈西不由得轉頭張望,在看到呼喊的人的同時臉上瞬間綻放開燦爛的笑容,雖然高興但看上去有點驚訝的問道:

 

  「門哥哥?你怎麼來接我了?」

 

  「我看阿鹿傳訊息說你早一點泡溫泉時昏倒了,我有點擔心你,所以就過來這裡等你了。現在還覺得沒問題嗎?」

 

  有著一頭淡綠的頭髮、容貌與夏身邊的奈奈西極為相似的男性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走了過來,有點憂心的詢問道,和早先一點的夏一樣用手掌輕觸奈奈西的額頭。

 

  早先一些時夏同樣這樣子試溫度時,奈奈西還沒什麼特殊的反應,但此時這名男性做出同樣的動作,他臉上就浮現了淡淡的紅暈,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其他的緣故,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回應道:

 

  「已經沒事了啦,讓哥哥你擔心了,還特意過來了。」

 

  夏看著友人接著就旁若無人的和戀人開始秀恩愛,不由自主的就斜眼瞥了長相與奈奈西十分接近的男性──也就是逢坂門、好友的表哥一眼。

 

  如果說在知道那兩個人的關係前見過他們相處,夏只會有點羨慕他們兄弟間感情好,但意外知道他們成為一對那件事之後,夏的觀感卻有了不少的轉變。

 

  先不提發現時看到的場面有點刺激,光是奈奈西和門的年齡差、以及他們原先的關係,就讓夏覺得不太適合,更何況他是知道奈奈西從十四歲開始就住在他表哥那邊,哪怕奈奈西否認、聲明那時候他們的關係還是很純潔的,夏也有些疑慮。

 

  雖然說以夏的性格來說,旁人的事情只要和自己無關他們愛怎麼樣都好,是兄弟相戀還是如何也是他們的自由,但奈奈西畢竟是他的朋友,對他而言並不是不相關的人,對於這件事他自然心理有所評價與傾向,因而他實在是無法對他認為很可能是引誘幼弟走上那條禁忌之路的門抱持有多少好感。

 

  也因此,以往的夏每次看到門出現都很難擺出什麼好臉色,但他也不會故意刁難他令好友為難,最多是裝做那個人是團空氣般冷淡的無視。不過這次不同,剛剛無意間注意到奈奈西對於不同人的同樣舉動反應的微妙差異,夏倒是突然隱隱有些明白了些什麼,但卻又怕不過是自己擅自的誤判與錯覺,因此他不由得盯了奈奈西他們比較久的時間,惹得哪怕正和哥哥親密的說著話的奈奈西都分神給他略帶疑惑的一瞥。

 

  但不等他移開目光或是做出什麼反應,夏卻突然感覺到手被誰柔軟而溫暖的手給拉住了,緊接著拉住他手的人、也就是海湊到他耳邊,似乎沒留意到自己湊近後她柔軟的髮絲讓夏的耳朵有點兒癢,只是帶著幾分略帶促狹的狡黠笑意、對夏輕聲耳語:

 

  「看來奈奈西先生暫時沒空和我們吃晚餐了呢~我們先一起去其他地方找晚餐的餐廳吧?」

 

  「也行,就放著那對笨蛋兄弟不管吧。」

 

  轉移了注意力的夏這麼回應道,猶豫了一下,他這次卻沒有避開或者是抽走海握住的手,而是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表情盡量維持平靜的轉過身,和海一起往其他也和剛剛的他同樣在旁觀兄弟情侶間恩愛秀的其他朋友們那邊去。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