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熬夜到現在就為了打這篇我覺得我明天早上是真的要起不來了，一邊冷得發抖一邊摸黑打字我也是不知道在拼什麼，唉.........

１１

　　好不容易說服榛只是給他綁個最簡單的公主頭──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花俏衍伸綁法的那種基本款髮型，並且極力拒絕似乎打扮上癮的榛往他臉上用化妝品的『幫助』，等門弄好了髮型只覺得比穿上乍看似乎不太好穿、造型幾乎接近復古禮服的那套粉色洋裝還累。

　　而除此之外光是這段短短的時間之內，門就深刻的感受到如果女性要成為像榛這樣外型打扮讓人覺得精緻美麗的情況下得付出多少的努力，並由衷慶幸自己不是真正的女孩子，不然如果他是女性又想要每天外型都盡善盡美地呈現在每個人面前的話，他實在無法想像就為了個髮型每天得折騰多久才能外出──雖然如果他性格沒變的話，就算成了真‧女性，門大概也不會過於執著於外型完美無暇，應該也是對自己的外表秉持著『不顯得過於失禮就好了』的態度就是了。

　　「既然您堅持，那就先這樣子吧──雖然底子好的話，哪怕是簡單打扮美人也依舊是美人，不過既然有這麼多可以更多展現美麗的東西，盡可能全部發揮出來不是更令人愉快嗎？」

　　與很顯然的鬆了口氣的門不同，雖然沒有堅持己見、強行把她認為適合的東西都硬是裝扮到門身上，但榛看起來卻還是有點惋惜的樣子，上下看著門現在的模樣之後有幾分遺憾地說道。

　　「雖然或許就如榛小姐妳所說的沒錯，但畢竟每個人對於自己想展現出什麼面貌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是覺得就這樣子就足夠了，雖然很感謝妳的好意，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其實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弄那麼細致、只想省點麻煩，但門還是知道得用比較好聽的說法修飾一下感想的，於是便用相當真誠的語氣這麼說道。

　　「說得也是，這或許是現在衣著打扮如此多樣化的緣故，就是得感激所有人的審美有所不同吧？好了，弟弟君應該也久等了，我們就暫且打住閒聊吧。」

　　不清楚似否對於門的真實想法心知肚明，但看起來榛也似乎相當能接受門的這番說法，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之後，似乎這才發現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似的，她打住了話題，對門微微一笑，這麼說道。

　　一打開房門，門就看見奈奈西雖然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椅上沒亂跑、也沒有去動桌上他準備好的待客茶點組合，但雙眼卻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房間這邊，因此當門一出來他即刻就察覺了，愣了一瞬後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語氣真摯的讚美道：

　　「哇！和我想像的一樣，換成女性打扮的哥哥好漂亮啊！」

　　「啊、是嗎？謝謝。」

　　雖然門也覺得自己現在的扮相還算不錯，但奈奈西也肯定了這點他還是覺得挺開心的，微笑的接納了這個讚美──大概是奈奈西摸透了門的性格，知道他雖然不會接受對於認為與實際不符的過盛讚譽、但如果與情況相符的讚賞反而會坦然受之，所以奈奈西最近讚美被門駁回的機率已經大幅降低，雖然說被稱讚『漂亮』這以在這之前的男性身份來說不太適合，不熟悉的讚美聽著門反而莫名有點害臊、但也一樣接受了這個來自弟弟的由衷讚嘆。

　　「不過居然是粉紅色的裙子！雖然出乎意料但卻意外的綺麗！就算知道其實原本門哥哥是哥哥，但還是心跳加速呢！」

　　而似乎真的頗中意門現在的裝扮，湊近來端看細節的奈奈西更進一步的熱情贊頌著，而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彈了彈奈奈西的額頭，調侃道：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我已經知道你比起『哥哥』更喜歡『姊姊』了，而且再說下去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不用再繼續強調下去有多好看了。」

　　「知道─了！不過哥哥就算是哥哥也還是很棒的，我並沒有特別偏袒現在的『姊姊』的意思哦！」

　　奈奈西大概也察覺到自己有點興奮過頭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應下門的要求後，似乎後知後覺地察覺被當作只喜歡大胸姊姊這樣不太好，他修正自己剛剛說法般的在這點上強調了一句。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有點好笑於奈奈西欲蓋彌彰的補救說詞，但本來門也沒對於這種事情太介意，便隨手揉了揉奈奈西的頭髮，隨口應和道。

　　「兄弟倆感情真好呢，平時看門先生您的樣子，實在有點難以想像您在家裡和家人說話是這個樣子。」

　　而不知不覺被晾到一邊，榛旁觀了一會兒似乎兄弟這樣子和樂融融並且旁若無人的友愛劇場，也不知道是作何感想，似乎有點驚訝般的看著眼前這對笨蛋兄弟的對話告一段落，便若無其事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帶著幾分揶揄說道。

　　「欸？是嗎？我平時是什麼樣子？」

　　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剛剛光沉浸於和奈奈西來來往往的對話中了，門轉回注意力到榛那邊之後還來不及對此感到抱歉，就先被榛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帶著幾分好奇的詢問道。

　　而聽到門的詢問，榛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盯著門的臉孔幾秒、發現他不是明知故問之後，她用一種刻意顯得很客氣的語氣詢問道：

　　「那門先生您是想聽我毫無修飾的說法呢？還是用比較官方的好聽話？」

　　「呃──兩個都說？」

　　雖然本能的知道看榛的樣子識相的話就不必追問下去了，但門忽然想起來他似乎沒聽過榛評價自己是怎麼樣的人，一時沒忍住好奇心，思考了下他想聽到哪方面的說法之後，試探著回覆了一句。

　　「好吧，既然門先生您想知道的話。」

　　似乎對於門的追問在榛的意料之話，她不算很明顯地皺了下眉，思忖幾秒之後放棄般的嘆了口氣，她雙眼對上門的眼睛後，以一貫優美柔和的語調回答道：

　　「官方版的說法呢，就是門感覺就像是孤立於世間的奇人一般、很難想像在私底下會有和家人說笑這麼溫情脈脈的模樣。而直接點說的話，我的真心話是您雖然一直都是很好脾氣的模樣，但我認為您內在一直都是那種不與任何群體相融、有著天才特有的孤高性情，但我真沒想到私底下的您會是能有和他人融洽而且毫無隔閡的說笑、甚至露出這樣子有點傻呼呼的傻氣模樣的時候，一下子都有點懷疑我一向自信的看人眼光是否有誤了呢。」

　　大概是習慣以婉轉的說法表達自身的意思，即使說是『毫無修飾的真心話』，但榛的說法依舊不是那種直率到傷人的方式──至少門聽了雖然有些意外的微微一怔，卻沒感覺到這番話語裡有多少攻擊性，只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榛對他的印象是有『孤高的性情』這點……雖然他因為是人際廢確實沒能成功被任何群體所接納就是了，但卻和他性格孤不孤高沒太多關聯。

　　「……孤高？榛小姐您的意思是哥哥在其它地方表現得不太去親近人的樣子嗎？可是我認為哥哥是個溫柔的人，不像是會故意疏遠他人的那種個性耶？」

　　而奈奈西似乎對於榛的說法也覺得很納悶，哪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拿不準該用怎樣的態度往來而沒怎麼主動和榛說過話，但還是帶著疑惑試著開口問了榛。

　　「哼嗯──溫柔嗎？我並不打算否定這點哦。只不過，我個人認為雖然說門先生不是孤高而是被周圍人疏遠這點也不是不行，但門先生本身在他人湊近之前先一步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哪怕表面上表現的親和、但若無其事卻毫無疑問地保持著微妙的疏離態度，卻也是不能無視的事實哦。換個比較容易懂的說法好了──」

　　對於奈奈西的評價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榛可能是察覺到奈奈西有點有聽沒有懂、但卻依舊充滿了求知慾的眼神，可能是對年幼者會稍微有耐心一點的關係，榛進一步的說明道。而說到一半她停頓了一下，將視線轉而落在奈奈西身上，說道：

　　「就像是你對於我這名訪客的態度差不多哦。這麼說的話，你能夠明白嗎？」

　　「不是很明白，但好像大概知道是什麼感覺了，只是還是覺得這種說法有點奇怪。」

　　雖然看起來奈奈西似乎還是對於這種說法套用在門身上這點感到困惑，但還是老實的回覆了榛。

　　「時間也不早了，既然您拜託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那門先生，我就先告辭了。」

　　榛似乎無意和奈奈西繼續討論下去，單方面結束了話題的她很自然的轉頭對門說了一句，禮貌性的告辭之後，就提起了比來時更輕的手提箱。

　　 「畢竟我的說法也不過是我一面之詞，你聽聽就好，也別太當真。門先生，時間也不早了，既然您拜託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和奈奈西不同，稍微有點被說穿一些事情而像是心裡被刺了一下的門雖然有想苦笑的心情，但還是收斂著沒表現出來，他像是剛剛榛沒說過她的評語一般對她自然地微笑道。

　　榛走之後，門看既然都特地端出茶點來了，哪怕拿出紅茶和點心的用意沒有實行，再收起來也麻煩、他就乾脆拿來和奈奈西一起享受難得的下午茶。

　　「哥哥，剛剛榛小姐說的那些……」

　　而和門本人不同，奈奈西似乎仍是頗在意剛剛榛的話語，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喝紅茶吃茶點時，奈奈西端起裝在漂亮瓷杯中的冰紅茶，他難得有幾分猶豫的說到一半就停住了話頭，像是顧慮門的心情一般偷偷瞄著門的臉龐。

　　「嗯……每個人對於他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與見解吧？奈奈西你的想法和榛小姐有所出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門雖然猜到奈奈西在意的是哪些事情，但仍裝作沒有察覺一般，端著茶杯的他故意把問題模糊過去，然後喝了口紅茶──似乎是之前加了糖後冰鎮好的那壺紅茶，雖然無糖時就喝起來香氣十足而且口感甘潤，但果然加了糖後冰涼甜蜜的紅茶更合他的口味。

　　「說起來，雖然已經和哥哥住了一段時間了，但我確實沒見過哥哥的朋友呢。哥哥沒有朋友嗎？」

　　似乎這才注意到這點似的，奈奈西以近乎確信的語氣說完、並問道，同時仔細的觀察門的反應。

　　「……我之前不是說過會請人來幫你一起交朋友了嗎？難道你忘記了？」

　　雖然也不是不能立刻承認，但門想想奈奈西現在的狀況或許在他知道他哥哥其實也是沒朋友的社交廢之後，有極大的可能說類似『既然哥哥也是這樣還這麼順利的長大成人、還成為這樣優秀的大人，那我繼續不交朋友也沒問題吧！』這類的發言，門不太樂意見到這種展開，於是便故意以容易讓人誤解的方式回答了奈奈西的提問。

　　「咦？欸？等等！難道不是哥哥要陪我去找人交朋友的嗎！？為什麼是其它人來幫我！？」

　　但奈奈西聞言一下子瞪大了雙眼，措手不及一樣反應有些混亂了起來，愕然到都有些激動的反問道，就連隨手放回桌面的茶杯稍微濺出一點紅茶了都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