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好像稍微隔了有點久沒開ｗｏｒｄ寫東西了，大概是最近忽冷忽熱的、頭疼暈眩的老毛病又犯了，最近總有點懶懶的不想動彈，特別只想看些無腦蘇爽文放空大腦──哪怕知道看多了容易智障，但筆觸比較正經嚴肅的又看不太下去，所以就又開始沉迷開羅遊戲來消磨時間了。

清明也過了，接下來不久之後又是端午了，而據說天氣在端午之後就會正式轉熱了──我討厭夏天，唉。

是說最近有一家據說很美的下午茶店要從國外首度來我住的城市開店了，哪怕要去的話得搭車半小時，但還是十分期待。因為看各種新聞稿上的示意圖真的美翻了，哪怕知道價格可能不便宜但還是心癢癢的想要去吃一次看看──都說食欲之秋，但為什麼都快夏天了我還是那麼饞呢？說起來最近量體重發現自己胖了，真的放縱下去沒問題？

９

　　「大概就是這樣子，畢竟平時都被衣服遮住的地方總有種奇妙的神聖感嘛，久久不看忽然看到了總會有點無法直視的感覺。」

　　而不知道剛剛奈奈西腦中瞬間閃過某方面而言有點兒危險的想法，門只是似乎很高興自己的說法被理解一般的點了下頭，帶著微笑說道。

　　而正說著，門鈴聲便響了起來──外賣已經送來了，兩人就自然結束了對話，取餐付錢、並且平分了披薩之後，他們才又開始閒聊起來，只是話題又重新切回了奈奈西故意開玩笑之前說的話。

　　「說起來，雖然明天門哥哥就要恢復原狀了，我也很替哥哥高興。只不過一想到之後就看不到現在哥哥是姊姊模樣的樣子了，總覺得還是有一點點的可惜呢。」

　　一邊小口咬著披薩，奈奈西一邊看著門現在的模樣說著，帶著幾分不算濃厚的淡淡遺憾。

　　雖然他並不討厭門原本的性別，甚至也挺喜歡門原先的模樣的，覺得好看之餘也暗暗希望自己長大後也能成為同樣樣貌俊俏的帥哥，只是看著眼前清麗的就宛如精心被人製作出來的花形玻璃工藝品般美麗而又因為本身的透明感透著一絲脆弱感、有幾分成熟女性的溫柔婉約也帶著少女般不染塵埃的澄澈氣息的門女性的樣貌，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就算是奈奈西，在知道明天之後就再也不能看到這麼漂亮的姊姊，心裡也難免有一絲戀戀不捨的感覺。

　　「雖然說我大概能明白你的心情，不過考慮到種種不便，果然還是得恢復原本的樣子比較妥當──換成是奈奈西你有一天因為某些原因而變成女孩子了，應該也是想要恢復原本的性別吧？」

　　門聽了奈奈西的話也沒有因為多想而不快，似乎也明白奈奈西只是不帶其他意味的普通感慨，也只是有點無奈的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門的比喻讓奈奈西想了一下，卻發現如果換成是他的話，如果撇除外部因素，想不想變回男孩子這件事情還不好說，但想到家人會擔心的事情，應該也是會選擇在體驗過另一個性別日常生活的新奇之後恢復原本狀態，於是也點了點頭，認同道：

　　「說得也是。對了！那哥哥可以把現在的樣子拍照下來留念嗎？說起來，好像我還沒和哥哥一起拍過照呢，翻老家的相簿時還有幾張小時候一起拍的照片──雖然通常哥哥都沒被拍到正臉──，但長大之後應該是還沒有我們的合照，對不對？」

　　奈奈西應和之後靈光一現，便帶上了想討好人好應下自己提出的要求時專用的、被常常看見這種神情的父母評價為『諂媚』但卻還是時常有效的可愛笑容還有把自己的期望展現出來的閃亮亮眼神，對著門提出了自己剛剛想到的想法。

　　自從知道自己有這個小時候很親近的表哥、之前寥寥數次相處也很喜歡對方後，奈奈西就對門的事情上了心，不僅是在家時時常和父母打探自己這個表哥過去的事情，一向不愛看自己照片的他也難得去翻了翻自己擺滿小時候相片的相簿──而且還真的看見了少數幾張有門還年幼時的身影。

　　只不過奈奈西一直有些遺憾的是，雖然有門那時還是小學生、國中生左右的照片，但不知道是不是每次被拍到時都是父母偷拍的、還是他本來就是不愛拍照的人，門的照片五張裡有三張都只有露出半張被劉海遮得差不多的側臉，要不然就是半垂著頭或是正好拿東西遮住大半張臉──甚至還有一張是舉著還是小嬰兒的奈奈西當盾牌的，只看得到小嬰兒奈奈西衝著鏡頭傻笑的小臉而看不見背後的門的面容，讓奈奈西當時看了就有幾分失望與洩氣，還是不久前門自己找來給他看的那張少年時期女裝照才終於得以窺見門以前的面容，也是看了那張照片才察覺門以前的樣子和自己非常相似。

　　而此時機會難得，奈奈西就趁機提出了這個要求──都說有一就有二，現在門女性姿態的樣子拍了照，那麼等恢復原本樣子之後奈奈西想要再拍幾張，他想門應該也不會拒絕。

　　「拍照嗎？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照片要收好、別外流哦。」

　　但和奈奈西想像的那樣會就此展開的拉鋸戰並沒有發生，相反的門雖然聽到奈奈西提議的一瞬雖然有些訝異，但卻馬上痛快的應了下來，連稍稍遲疑一下都沒有，反而讓奈奈西有點詫異起來。

　　「咦？哥哥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我看以前的照片裡哥哥都沒露過正臉，還以為哥哥很討厭照相呢！」

　　由於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題，奈奈西也就直率的開口詢問了，同時難掩好奇的留意門的反應。聽了奈奈西的話，門搔了搔自己臉頰，似乎是有點難為情般略帶害羞的一笑，回答道：

　　「關於那個啊……其實也沒什麼。我雖然不算喜歡拍照，但也沒有討厭到對著鏡頭就反感的地步，那些照片是剛好我以前那個年齡的時候由於年紀小，莫名其妙就對拍照這件事有一點兒現在看來有點幼稚的心結，不過現在已經看開了，所以拍照已經可以很正常的拍了。」

　　對於自己年幼時的幼稚心結門並沒有詳說的意思，只是一語帶過，而奈奈西看了一眼門的模樣、也偷偷的確認了一下心情相關數值，也確定門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憂鬱還是類似的情緒，大概是確實對現在的他而言這些過去的小煩惱對他並不足以掛齒，奈奈西也就沒有追問，只是以開朗的聲音說道：

　　「原來如此。既然哥哥沒問題那就好了，那我們就來照相吧！」

　　奈奈西說著，便積極主動的調出了自己ＢｉｔＰｈｏｎｅ內的相機ＡＰＰ。雖然奈奈西嚴格來說也並不是愛給自己拍照的性格，但畢竟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拍照是不一樣的，奈奈西難得對此十分積極的和門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把檔案傳給似乎也對自己和奈奈西現在一起女裝的『姊妹照』有幾分興趣的門之後，兩個人各自吃完披薩後就照例各自去安排自己的飯後閒暇時光。

　　奈奈西原本是想趁著門最後一點還是姐姐模樣的時光纏著他一起玩耍，但門似乎是打算再去最後一次確認機器是否沒有任何誤差，奈奈西也只能自己找事情做了。

　　雖然知道在旁人有事情想做時懂事點、不任性去煩對方才是正確的做法，但奈奈西不可否認稍微覺得有些寂寞──哪怕門現在不需要忙工作的事情了，但似乎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忙，沒辦法總陪著表弟玩耍。

　　或許成為大人後的日常就是這樣，總是有不少繁瑣但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佔據了生活的絕大部分，不能總像他這個年紀這樣子除了讀書以外就是一個勁的玩耍，但每次意識到他們兄弟兩個八年歲月帶來難以接近的微妙差距，奈奈西還是不禁感到有幾分莫名的落寞湧上心頭，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只是和之前知道除了他以外門似乎在外頭也有認識與奈奈西年齡相仿、也很讓門照顧的人的時候，都有點稍微覺得有點不是滋味與說不出來的寂寞情感在心底滋生。

　　哪怕奈奈西理智上知道門有權利和其他人一樣自由擴展自己的人際網，並不是只能和自己這個借居在這邊的表弟感情好，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整個世界除了在遙遠的老家的父母以外就只有門哥哥，但他的門哥哥除了他以外卻還和很多很多人相熟，不完全把心思也向他一樣放在家裡這個弟弟身上，奈奈西就是難免有些不那麼懂事地覺得這樣子不公平。

　　反正自己現在也是小孩子，奈奈西覺得偶爾自己有這樣不那麼乖巧理性、有點孩子氣的想法也沒關係，於是他在察覺自己因此心底有些不平衡、吃起那些分走門的關懷的人的醋時，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扼殺這個不算正面的情感，只是也沒有任憑它壯大，只是偶爾類似的情感在他心底泛起漣漪時，條件允許他就會直接跑去門那邊撒嬌求關注，像現在這樣無法隨意的去打擾門時，他就會洗一洗澡提前上床休息，讓睡眠暫時抹去內心那抹朦朧的不適。

　　──如果我和哥哥，是真的是同個父母誕生的親兄弟就好了。

　　雖然也不是沒有那種『如果門哥哥只被我獨佔就好的小心思』，但奈奈西更多時候，卻是會浮現類似這樣的念頭，像他今天把自己頭髮吹得蓬鬆鬆、把自己洗得香暖暖之後埋在被子之間時，腦中不其然就浮現這樣的想法。

　　如果是親生哥哥的話，那麼他就不必那麼憂慮外面隨便一個比他更伶俐更可愛的同齡人就能分薄門對於他的兄長關愛之情，畢竟血緣是一種難以輕易抹滅的人際關係，而在同個屋簷下朝夕相處十數年的情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簡單消除的───奈奈西或許正因為自己是這樣子，才更深刻的理解到這點，不然他也不能現在還是個被父母操碎了心但依舊沒被隨意放棄的小孩子，奈奈西他一直都知道如果他不是他的爸媽血脈相連、又是真正的愛情結晶的親生兒子，只怕就算是他那對溫柔卻平凡的父母也很難一路照顧他、擔心他到現在。

　　明明看以前的照片，我和哥哥說是親兄弟也不會有人懷疑，但為什麼偏偏就不是呢？

　　有的時候奈奈西恣意幻想了他和門如果是親兄弟的話平時在家裡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但結束妄想、一想到現實情況後他都不免有些喪氣。

　　別看『親兄弟』和『表兄弟』只差一個字，但這一個字就區別了這是一個家庭還是兩個家庭的人，親兄弟的話是家人，但表兄弟卻只是親戚而已，而且關係好不好還得看兩個家庭能不能處得來、平時是否有往來走動──門能這麼掛慮他這個有幾年沒見的表弟、甚至還這麼疼愛他，在奈奈西看來已經是幾乎可以說是奇跡的稀罕事兒，他也知道有些表兄弟姊妹相處起來就和陌生人似的，像門這樣時隔多年依舊對他關懷備至、溫柔疼愛得像是親哥一樣的反而不多，他想要更多、更絕對的親密關係反而是不知足的表現。

　　而明明以前奈奈西還有朋友時，也從沒因為誰和另一個人比較好而吃過醋和生過氣的，但奈奈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集體被絕交、讓他的人際網變得一片空蕩這件事多少影響了他自己的心境，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就是對門有種他自己一想也有點吃驚的獨佔欲與執著──繭居在家中的小小世界既簡單又安寧，但他卻不只一次想過如果門能和他一樣永遠停留在這樣不寬廣卻令人安心的世界之中，那就更加完美了。

　　哪怕他自己也隱約感覺到這個想法似乎有點兒危險，而稍微有意識地去壓制心底這個隱隱約約的渴望，但是先是知道門有個漂亮到他自慚形穢的大小姐女朋友、後腳又知道門還有一個也當作弟弟妹妹關心的同齡人『阿心』的存在，他就心裡在像現在獨處時就時常莫名有些浮躁起來，不能像之前那樣盡可能對於『門哥哥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其他認識的熟人』這點冷靜以對。

　　腦中一片亂糟糟的情緒，奈奈西也理不清到底都是些什麼內容，只是伴隨著空調冷暖合宜的舒適溫度以及被子柔軟得像是能包容一切情緒的觸感，奈奈西就這樣子不知不覺沉沉睡去──而他想他明天醒來，又會是一個門哥哥眼中無憂無慮、一如往常的那個狀態絕佳的奈奈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