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的生日其實也快到了,但我家從小到大都不會給人過生日的,說是生日但最後應該也只是找一天生日前後的時間自己去買個小蛋糕吃掉的程度而已,好像也沒啥可期待的就是了。

 

 

20

 

 

 

  沒有嘉納那麼厚臉皮,再加上蛇淵一反之前刻意忽略柳的情況、現在一副只肯和柳交談的架式,不管是體諒柳想和蛇淵好好交流的心情,還是讓蛇淵藉由和柳的對話而冷靜一些,阿藤都選擇和其他幾個人一起默默地當個稱職的背景板、靜靜聽到了現在。

 

  但聽著聽著他忽然心思一動,想起了曾在廢棄實驗樓撿到疑似原主是蛇淵的通行卡片的事情,頓時有了主意,趁著蛇淵和柳兩人的對話因為嘉納的打斷而出現了空隙,阿藤也開口說話了:

 

  「蛇淵先生您雖然手邊只有一支細胞抑制劑,但是製造並存放細胞抑制劑的舊實驗樓,以您的權限來說應該也是可以通行的吧?那麼帶我們離開這裡之前,可以麻煩您暫時當一下那裡的通行證,讓我們去那裡完成想做的事情在讓我們離開嗎?」

 

  雖然是詢問,但阿藤的語氣十分篤定。

 

  而他的話也讓蛇淵面露驚愕又難以置信的神情,原先蛇淵似乎因為阿藤是能力者而戒備他卻沒太把他放在心上,但此時才第一次正眼看了阿藤,只不過不是好的意義的關注,而是混雜著濃濃警惕與疑慮的那種關注。一剎那的錯愕之後他的臉色變沉了下來,開口質問道:

 

  「──妳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就算有內鬼好了,這件事情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清楚的,妳究竟是從誰那裡聽來的!?」

 

  「那我正式向您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阿藤春樹,一名偵探。而除此之外,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勉強算是這裡的相關人員,我的母親曾經是這裡的研究員──她的名字叫做磯井來,蛇淵先生您或許也聽過這個名字也說不定。」

 

  阿藤在開口提出要求時就已經預料到會被質疑了,因此他並沒有因為蛇淵的喝問而感到驚慌,他從容而平靜地向蛇淵報出自己的職業與名號,以這兩個當作他知道這個訊息的解釋的同時也以眼角餘光觀察所有人的反應。

 

  其實依阿藤原先的打算,他是想等和麗慈有時間獨處時再公開這個訊息的,但他轉念一想,反正不管早提晚提他都是遲早得說的,但不管是什麼時候公開他記得磯井來是自己母親的事情,現在時間緊迫,如果打算趕在宇津木兩人回來前把一切速戰速決,那不管是他想從麗慈那邊聽到的那些問題的解釋、或者說麗慈可能希望他解釋的疑惑都得等到出去之後再說,而遲早也會有人對他對這裡『太過熟悉』的事情忍不住疑惑而詢問的,那現在把話說開、也順道講明了他之後要去舊實驗樓的理由這點也無妨了。

 

  說老實話,阿藤一路上一直不時思考他該怎麼去舊實驗樓,大概是宇津木把至高天研究所可以說是核心的秘密都藏在那個明面上已經不再使用的場所的緣故,那邊雖然乍看像是破舊的廢墟,但是保安管理甚至比後來建的新實驗棟還要嚴格與複雜──就算要請在紀錄中大展身手地駭進那邊保安系統、利用漏洞開啟電梯還是門之類的,把女兒花蓮的安危看得最為重要的理久願不願意在逃脫前節外生枝也不好說。

 

  暴力破解不是不行,但阿藤無法保證以那邊放滿了絕不能隨便洩漏或是被誰奪取的重要物品(細胞抑制劑、只剩半個身子的初鳥等)的情況下,宇津木會不會設一個一旦有人暴力開鎖就立刻把警訊傳到宇津木那邊的警報系統或是門附近會立刻爆炸的自爆系統,他也不敢蠻幹──但現在柳出人意料地把蛇淵給捕獲了,蛇淵不知怎麼考量的似乎也願意放棄抵抗、暫時幫助柳,阿藤就想到了這件事情,並打算趁著柳目前也想要存放在舊實驗棟的細胞抑制劑拯救男友、和阿藤算得上是目標一致的情況下藉由這件事情讓蛇淵成為他的通行證,順帶也把自己的另一重身分(磯井來之子)揭露出來做為他知道一些隱密事的解釋,這樣也能省下一些額外說明的功夫。

 

  「……春樹(Haruki)、晴己(Haruki)?難道你就是──不過你不是已經……算了,我對於當初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或許是我猜錯了。不過既然是那個人的孩子的話,或許知道這件事情也並不奇怪。」

 

  蛇淵原先聽到阿藤是偵探時眼中還帶有質疑,但聽到後半部分的話時就算是他也愣了一下,皺著眉喃喃唸了幾次阿藤的名字,才有些驚訝但似乎有些神色複雜地望了阿藤一眼,但思考過之後也相信這是阿藤知道這件照理來說十分隱密的事情的緣故。

 

  雖然只是阿藤的猜測,但他猜想在其他他目前所知的文獻中不曾提及到曾有個叫做晴己的孩子存在的情況下,蛇淵會不會是因為看過磯井來的那幾頁日記,才知道那個叫做『晴己』的孩子是曾被母親獻給組織的小孩。阿藤甚至猜過或許當初蛇淵最後態度軟化、告知他磯井來日記所在的密室的原因,或許正是因為知道這點後對於晴己(阿藤)而有的一份或許不多、但確實存在的惻隱之心,打算把那個唯一紀載了那孩子名字的東西歸還給他、讓阿藤和至高天研究所可能被人查出來的少數線索被他帶走。

 

  「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阿藤小姐的母親名字是磯井來的話,那妳和磯井先生是?」

 

  柳雖然沒聽懂蛇淵意味不明的呢喃以及看懂他臉上莫名的情緒反應,但她也沒深究,倒是立刻想了麗慈之前自我介紹時說的姓氏,有些遲疑的望了下麗慈,再看了看阿藤,大概是這兩人不管是五官到氣質都不甚相像,她語氣有些不確信地開口問道。

 

  「雖然我是知道一個叫做『磯井麗慈』的人存在,不過和這位『麗慈君』我也是來到這裡才第一次見到的人──或許等到離開這裡之後,我們有許多事情需要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

 

  刻意以模糊、但麗慈本人肯定能聽出弦外之音的方式回答了柳的疑問,阿藤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麗慈。

 

  「──正如阿藤小姐所說的,我們在這裡互相自我介紹時是第一次見面。總之長輩那邊很多複雜的內情,我也挺樂意等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後再和這位春樹小姐互相交流,確認彼此對於詳情的認知是否一致的。」

 

  麗慈從剛才阿藤公佈自己和這裡的聯繫的事之後,表情先是有些驚愕,但阿藤也不知道他到底清不清楚阿藤在此之前失去了年幼時包含自己身世的記憶,這樣的詫異是因為他居然向其他人坦白這件事、還是因為他居然想起了被遺忘的過往。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雖然看向阿藤的眼神難免有些複雜,但等其他人對他投以注目時,麗慈的臉上毫無異狀,甚至他對於阿藤的話也以狀似慢不經心地方式輕描淡寫地表示了肯定,這樣的回答同時也算是答應了等出去之後和阿藤好好談談的提議。

 

  「哼~前幹部的孩子嗎?說起來我好像看過一些報告還是什麼紀錄的,那個叫『磯井來』的似乎就是偷走Originα的那一位?那小阿藤啊~妳現在手邊有α嗎?我記得看紀錄那是一盆植物來著的?現在成長得如何啊?還是和β一樣轉移到其他種類的生物那裡了?」

 

  嘉納到是對於麗慈和阿藤的關係毫無興趣,甚至可能阿藤一些細節暴露他對這裡異樣的知情這點早讓他有過類似的猜測了,他就連阿藤自爆是這裡前幹部之子的事情都沒太多驚訝的反應,此時也只是興致濃厚地問起了Originβ前唯一的成功品α的事情,還是用很自來熟、像是鄰居大媽問起別人家小孩成績或近況一樣故作熟稔的親熱語氣,惹得其實本體就是α的阿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只是個偵探,我對這方面並沒有研究、也不知道α現在在哪裡,所以別問我了,謝謝。」

 

  阿藤當然死也不會說自己就是α的事情──其他人無所謂,但阿藤有預感假使嘉納還對至高細胞還打算研究下去的話,他傻呼呼地坦白這點只會招惹來甩不掉的麻煩,於是他面無表情而且迅速地斬斷了嘉納的問題,直白地表現出拒絕回答的態度。

 

  「是嗎?那還真遺憾。」

 

  嘉納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相信阿藤的話,但至少他也能感覺到阿藤不想回答他的事情,於是他只是聳聳肩,隨意應了一句,但倒也意外識相地沒追問下去。

 

  「那麼陽,你可以帶我們去阿藤小姐說的那個地方嗎?」

 

  被嘉納這麼一歪樓,其他人好奇地打良麗慈與阿藤的視線也被轉移開來了,柳得到了回答之後也體貼地沒打算多過問阿藤麗慈兩人間家庭的私事,而是轉回了話題,對著蛇淵詢問道。

 

  「那是不可能的──舊實驗棟那邊就算是我要進去也先得要打報告、獲得宇津木大人的許可才能獲得出入的權限,況且就算我能夠隨意出入,我也不能帶著這些來歷不明、還有人身分是這裡的背叛者的孩子的這些人過去。放棄這個想法吧,仁奈,既然你也只是想和這群人一起離開這裡的話,就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了,不然就算離開了這裡也會被這邊的其他人想盡辦法找回來的。」

 

  但不知道該說是蛇淵是曾被嘉納說是重情義的人──雖然想到嘉納在曾經的結局,這個評價就顯得有些諷刺──,哪怕是柳的要求,蛇淵也不打算輕易就出賣並背叛曾給予他恩惠的至高天研究所,他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這個請求,並且毫不掩飾他對阿藤他們的戒備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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