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一通小說之後漸漸冷靜下來了,一回顧上一篇的自言自語頓時覺得超中二又超羞恥的(摀臉)

可惡,就算被說玻璃心我也認了,我老是這樣輕率的發言又深沉的後悔,但因為難受又到處發洩,冷靜下來又再次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恥與新的後悔,算是常態運轉了。算了算了,就這樣吧(自暴自棄)

不過情緒鬱悶時真的是寫文的良方,這篇其實寫下來都有點卡卡的不太順暢,為了轉移注意力一下子就不卡了,寫到一定程度心情就會慢慢好轉,雖然不能說這種情況下寫出來的成品有多能入眼,但至少我自己感覺好多了,也確實有寫出東西了,嗯。

 

 

 

 

 

  信濃也順利解讀了中島讓他藏好紙條的訊息,裝作若無其事的握拳之後,他看著兩人離開後,也不急著到處探索,而是靠著椅背望著天花板暫時放空一下情緒,同時緩慢消化剛才聽到的訊息。

 

  剛才最開始因為驚訝過度而有些恍惚,但回過神後信濃還是聽了整整有一個半小時的講經,等最開始的震驚過後,老實說他聽到最後真的聽到昏昏欲睡,但偏偏不能打瞌睡只能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聽講,最後變成他盯著晴己的臉和腦海中阿藤的模樣進行看圖挑錯──但即使這樣子強撐過去了,他是還殘留了不少剛才過度集中精神的後遺症,一安靜就開始犯睏起來。

 

  剛才和中島姊兩人聊八卦聊得起勁倒是沒太大的感覺,但一沒了談話對象,信濃睏意就擅自湧了上來,就連信息的消化速度也比平時更慢。

 

  ──晴己先生,到底會不會是被改造過的阿藤先生本人呢?

 

  望著天花板,信濃腦中浮現的果然還是這個自從見到晴己之後就一直纏繞不去的疑惑。

 

  信濃對於自己希望這個問題是什麼答案,他的感覺其實也有些矛盾──那張相同的臉孔、同樣的高度以及同樣單薄得近乎消瘦的體態,說是不是阿藤,信濃也不相信有誰能和他相似到這種地步,他也希望這就是他一直尋找的人。

 

  但是想到晴己那種莫名淡薄、讓他不禁聯想到幽靈一般有些接近虛無的氣質,雖然這裡的所員稱讚這樣的晴己是溫雅而又有『星之子』該有的脫俗氣質,對於這樣的晴己接受度頗高,但對比信濃印象中活得更加真實、偶爾態度有些冷澈但一顰一笑都比眼前的晴己都更加鮮活的阿藤,他每當看到這樣掛著不帶任何強烈情緒、柔和卻也同時有些淡漠的微笑的晴己,他的心情就分外難受──就像一束被殘忍抽乾所有屬於生命力的汁液、被製成乾燥花的花束一般,雖然乍看優美,但想到這份被永恆停留的美麗不知是怎麼樣替除掉那些原先屬於鮮花的生機後才被塑造而成的,他就莫名有些難過。

 

  也因此,信濃在希望晴己就是阿藤的同時,也希望晴己不會是阿藤──當他一想到阿藤臉上浮現這樣子空洞的微笑、或是露出同樣幾乎不帶任何情緒的淺淡神情,他就心如刀絞。

 

  說起來,中島姊似乎也算在至高天研究所待得有段時間的半資深所員了,她也說了晴己先生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約六年前修習完畢後就開始持續和其他人輪流講經的,再怎麼說,她也沒必要在這種和誰確認都能馬上察覺是否正確的事情上對我說謊……時間上就對不上了。

 

  大概晴己先生真的不是阿藤先生,而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或正好長得相似的遠親也說不定──但這樣的話,阿藤先生到底到哪裡去了呢?

 

  這麼想著,信濃又繞回了他最在意、也最讓他無法簡單忽略的事情上,不免有些鬱鬱寡歡了起來。

 

  工作的場合、包括原本應該是阿藤先生摯友的所長都不記得阿藤先生了。印象裡阿藤先生租的房子,現在也是住著不認識的人。工作時刻意公器私用,偷偷查詢所有叫做『阿藤春樹』的人,不是年齡不對就是特徵和他所知道的阿藤完全不同──

 

  老實說,信濃努力調查到現在,幾乎已經快放棄了『阿藤春樹』這個人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可能性了,至高天研究所是他最後也是唯一僅存的一條還未查明的線索了,要是這條線索再斷掉,他哪怕不願意也只能承認了──『阿藤春樹』這個人不過是他在不明原因失憶後,因為幻覺後遺症而自己妄想出來的一個人,現實中本來就找不到也不應該有這個人的蹤跡。

 

  ……還不能這麼早下定論。明天,再試著去打聽看看,或是再和晴己先生實際接觸、吧?

 

  信濃在心底對自己這麼喃喃的說著,但可悲的是,就連他也清楚這不過是自己無法輕易拋棄這段時間他唯一產生的這份執著、為了讓自己接受最可能的現實而自欺欺人的想法──而這樣唯一一條目前他拉著、不讓自己滑落絕望深淵之中的絲線,又是那麼的脆弱,隨時都可能因為他拉扯的力量而繃斷。

 

 

  隔天醒來,雖然至高天研究所本棟奇怪地並沒有任何一扇窗戶,不過據負責打理庭園、同時也是昨天信濃混熟的那些人之一的那個所員所說,今天外面還是在下著雨。

 

  「信濃君你閒著也是閒著,今天陪我整理一樓休憩室那邊的自助販賣區吧!托昨天有講堂的福,那裡被來客還有信徒們弄得一團糟的。」

 

  信濃醒來後原本是想要趁機去昨天沒去過的地方晃一晃,但他在三樓休憩室和小團體其他成員一邊閒聊一邊吃完早餐後,中島姊就語氣爽朗地招呼信濃去幫她的忙──昨天信濃也可以說是頗受中島姊照顧,哪怕他不是認真想入教的也不得不對她的照拂感到感激,況且中島姊是很喜歡和人閒聊、也沒什麼架子的直爽性格,信濃和她在一起也能聽到許許多多其他人不見得會對他說的事情,於是他想了下也爽快答應了。

 

  但讓信濃期待落空的是,今早的中島姊八卦的焦點轉移到了昨天沒怎麼說的普通所員以及目前負責支部日常營運的蛇淵身上,雖然信濃不能說一無所得,但是直到他陪著中島姊把一樓休憩室的貨架整理並把座位區清潔完畢,他都沒聽到關於晴己的新訊息。

 

  反倒是出乎信濃意料的,在他結束整理、正和中島姊把抹布掃帚等掃具歸還的時後,他正巧遇到了來到休憩室的晴己。

 

  今天的晴己依舊是昨天講經的那一身白色袍子,看到休憩室有人,晴己到沒有擺司祭的架子,稍微笑了一下,便態度和氣地對他們兩人打招呼:

 

  「中島小姐、還有信濃先生,早上好,也願神之愛今日也依舊伴隨並指引你們兩位前進的道路。」

 

  「早上好,磯井大人!也願神之愛今日也依舊與您相伴!」

 

  由於晴己那張和阿藤相同的面容,信濃覺得聽晴己動不動就來一句包含神之愛的話感覺特別彆扭,但顯然中島姊並不這麼認為,她幾乎可以說是激動地馬上回應道。而中島算是這一種信徒中比較少把神之愛還是至高天掛在嘴邊的人了,可能是因為晴己身為司教比她高階,她少見地也叨念了一句神之愛。

 

  「早上好,晴……磯井大人,也一樣希望神之愛能和您相隨。」

 

  信濃遲了一拍,也學著中島姊的句式向晴己打了招呼,只不過畢竟在此之前他是個連阿彌陀佛還是阿門都從沒在日常中說出口幾次的二次元動漫教信徒,他說起這段話難免就有些生疏,還差點不小心喊錯稱呼。

 

  「如果打擾你們兩位的話我先道歉,不過,我有點東西需要去外面搬運,只不過我的體質……外面下著大雨,我怕貿然外出又會被宇津木大人所責備。可以麻煩中島小姐你替我去取外部包裹的地方一趟嗎?東西拿了之後,交給櫃檯就行了。另外一位如果沒有事要做的話,在等待的期間就稍微陪我說一會話吧。」

 

  原先信濃以為打完招呼之後,他就沒有機會和晴己交談,顧忌到中島姊的目光,他也不敢擅自做出可能會被誤認為想攀關係的搭訕舉動,卻沒想到晴己卻叫住了打完招呼之後就要拉著信濃離開的中島──說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後,他有些難為情似的抿起了像是微笑的小小弧度,略帶歉意地請託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磯井大人您的身體是最重要的,所以在這方面的請求請您千萬不要太客氣!信濃君,這段時間就陪陪磯井大人打發時間吧!好好幹!這可是星之子、超難得地單獨談話機會呢!」

 

  中島姊也精神奕奕地應了下來,幾乎可以說是熱情地這麼說完,她又重重拍了拍信濃的肩膀,帶著點羨慕與忌妒的鄭重吩咐過後,才轉身急匆匆地小跑離開。

 

  信濃和晴己看著中島姊風風火火地離開,完全看不出穿著不適合劇烈運動的西裝套裝的樣子,等中島姊甩著馬尾的身影遠去後,晴己才收回目光,對著信濃微微一笑。

 

  「──又見面了,信濃先生。您還習慣這裡的氛圍嗎?」

 

  「啊、雖然還有點不太習慣的地方,不過這裡很多人都是好人,像是中島姊就很照顧我……昨天還不知道您的身分,就冒冒失失地驚擾到您了,真的是非常抱歉。」

 

  大概是受這裡的人對於高階的司教還是司祭都有一種敬畏的態度影響,再加上信濃本來對於晴己的感想就複雜而微妙,他也不自覺收斂了自己有些隨意的語氣,用比較接近恭敬的說話方式說道。

 

  「既然您還並不習慣這裡的一切,包括對司教的恭謹態度,那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您普通的說話就行了。我本身並不在意這些,所以昨天才讓您呼喊我的名字──只是,請留意不要讓我以外的人聽到。榎本小姐還好,但蛇淵先生似乎比較在意這方面的禮儀。」

 

  晴己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信濃對於至高天研究所嚴明的階級並不自在的感受,他臉上浮現讓人聯想到寬容、輪廓十分柔和的一絲苦笑,語氣徐緩地說道。

 

  「那、晴己先生,你也直接叫我信濃就可以了,我也不太習慣……總之你說話放鬆一點,兩個人都用比較輕鬆的方式說話,才不會感覺那麼奇怪,對吧?」

 

  信濃也沒有拒絕晴己的提議,只是也試圖讓晴己也用比較輕鬆的口吻和他說話──不然信濃習慣了和阿藤先生有時候有點沒大沒小的說話方式,其實也特別不習慣有著同樣面孔的晴己這樣有禮到讓他渾身不自在的說話方式。

 

  昨天中島姊向他介紹晴己的話不少,信濃並不一定每句話都完全相信,但他是真的認為中島姊評價晴己是個謙遜的人這點十分中肯──事實上信濃都覺得晴己都到了有些謙卑的程度了,哪怕他算是這裡頂端階層的人了,雖然信濃暫時沒看過其他同階層的榎本司教或蛇淵司教、他也無從比較,但他卻能感覺到他是真的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就連剛才也都是請求而非命令的語氣來讓中島姊幫他的忙。

 

  信濃不清楚在至高天研究所這種環境長大的晴己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態度,因為通常來說在眾人因為某些緣故而追捧著的環境中成長的人多少都會有些恃寵生驕的傾向,好一點就只是天真浪漫、理所當然認定他人都會喜歡或順從自己的小公主或小王子性格,壞一點的話就是容易養成驕縱而傲慢的暴君性情了,但不管是任性還是驕傲,信濃都沒有在晴己身上看到類似的影子,這讓他不免有些好奇,也同時希望他至少語氣上別過度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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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