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緩慢推進中──是說晴己真好寫,我太愛他了。

不過這篇照這個勢頭得寫多久才能寫完我想寫的場景?感覺又是一篇長篇預警,感覺有些微妙──嘛,總之慢慢來,反正寫越多,之後我想看細胞神曲長篇同人而又撿起自己寫過的回顧時能看的篇幅越多,這麼一想就有動力了,嗯。

畢竟其他人寫得再好也不可能處處都戳到我喜好的點上,我自己寫的雖然不一定有多好但我自己肯定看得下去,這點才是自己產糧的好處啊,其他人寫再好要坑就坑也不一定管埋的,自己寫的話坑了想起來有興致時還能隨時續,想催更時也不會找不到作者本人,這不是十分美妙的事情嗎?

 

 

11

 

 

 

  車平穩地在道路上行駛著,晴己由於過去一直待在室內,幾乎從未坐車,要不是當初他們一家人從至高天研究所般到後來的公寓內、以及之前原田帶著麗慈和他機場都曾有接觸過的話,晴己甚至可以說他只在圖書以及電視上看過『車輛』這種東西的存在,也因為不習慣這種交通工具,他哪怕竭力克制住張望的衝動,也仍是不時有些新奇地望了眼車窗外飛逝的景色、以及路上其他從這輛車旁駛過的其他車輛。心臟也跳得比平時還快,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車內很安靜,晴己在漸漸看習慣了道路上的景色之後,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落在沉默開車的宇津木身上。

 

  不知道是開車對於現在的他還並不算熟練的關係,宇津木的表情不必要的嚴肅,雙眼緊緊盯著路況,無暇分神注意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晴己。而會遮到視線的長瀏海也少見地往後撥去並和其他部分的頭髮一起綁起,露出一張乾乾淨淨、甚至還有幾分未完全褪去的青澀的臉蛋,這讓晴己看得有幾分新奇的同時,也第一次確實的感覺到現在的宇津木真的不是他記憶中那個溫和寬厚、但卻向背負著許多沉重的東西般很少展顏的長者了,而是更加年輕、也對於未來自己選擇背負的事物還沒有任何認知的青年。

 

  ──現在的宇津木大人為什麼能這麼好心,在我麻煩了他那麼多天之後,在我辭別時還願意特地送我一程呢?

 

  這個認知讓知道『未來』的晴己內心因為湧動的諸般情緒而有些恍惚的同時,也不禁冒出這個疑問,目不轉睛地聽著眼前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側臉。

 

  就算宇津木嘴上從沒明說,晴己也很清楚在這個已經被他確定為『過去』的時代之中,他和這個人並沒有任何關係,自己受傷昏迷時能被這個人撿到並救回只是一個不知道該說是『奇蹟』還是『巧合』的緣分,但再得寸進尺地要求的話就是奢望了──晴己他雖然不肯在本人問出來的時後承認,但他心底確實為了因自己而麻煩到眼前這個還和自己沒有任何交情的人而有些於心不安,也沒辦法心安理得地繼續留在那個人住的地方之中。

 

  要不是他的傷勢之前確實還沒完全好,趁著宇津木不在時和春樹討論過,晴己想盡早離開的打算也被甚少表達意見的春樹難得開口否決了,他才耐心等到自己身體恢復之後才辭行。

 

  晴己會冒出這個疑問,倒不是懷疑宇津木本性並不善良,不如說,在他的認知中,宇津木不管是什麼時期、在他看來都是個難得的好人──只是大概他過往人生大多數時候都是處於寄人籬下的處境之中,雖然經歷的事情不多、閱歷不廣,但是看人臉色習慣的他對於有些事情並非外表看起來這般懵懂無知,他能隱約察覺到現在的宇津木和曾經的他一樣都是不能脫離大人獨立自主的時期。

 

  在晴己留在至高天研究所的期間,他也看過宇津木瀏覽財務報表並作帳的情景,而現在的宇津木似乎也有自己記帳的習慣,而大概是宇津木不認為晴己會有興趣、或是認為被翻看了也無所謂,他有一次似乎是因為在學校熬夜做實驗、隔天又得去上學而過於疲倦,而不小心讓帳本以攤開的狀態放在客廳桌上沒收起──晴己雖然知道照理來說他不應該偷看,但架不住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的時光中他實在無事可做,書架上也沒擺幾本現在的晴己能看得懂的通俗讀物,而春樹也壞心眼,大概是『讀取』到他腦中閃過卻不敢實現的想法,在晴己沒反應過來時身體就已經自動走到桌子面前拿起那本筆記了,晴己哪怕稍微有點懊惱,還是忍不住偷偷翻看了一下。

 

  而這一翻,晴己就從唯一代表進帳的『生活費』這件事情隱約感覺到了這點,他雖然沒去上學、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明白,但他對比過去曾在照顧自己的未來宇津木大概是看他好奇而讓他瞥一眼並大略講解的密密麻麻報表,他記不清楚報表所有具體的內容,只知道報表中代表入帳的項目遠比那個筆記中簡單明瞭的紀錄長得多了,資金注入的項目也繁雜得多──雖然就算是未來的宇津木把他視若親子,但也因為他還小、身體也承受不了太久的講課,他也沒和晴己細說一些這個世界上大人才知曉的複雜事情,但他也知道生活費一般是家長給小孩的,也能透過這樣簡單的對比察覺現在的宇津木還不向未來時那樣是能支撐他這樣的小孩一片天地的大人,而也是需要倚賴家裡、未能獨立的年紀。

 

  晴己在這方面算得上是早熟,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宇津木並沒有餘力去多照顧一個沒辦法幫得上自己的忙、也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孩子,因為就連他自己在他人眼中也仍是個還未成熟的孩子,也需要有大人的支持才能平穩地生活下去──也因此,他才感到驚訝,因為幫助他這件事情對於現在的宇津木無疑是在他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外。

 

  這也能從宇津木態度上明顯掛心晴己的事、卻不得不因為學業等事情只能選擇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裡這個決定上看出來,目前的宇津木光是自己的事情就筋疲力竭,不要說像未來的他那樣吩咐研究所的其他人幫忙看照晴己了,晴己也看得出來有時候宇津木連自己都沒能照顧好,因為課業的事情而熬夜到黑眼圈都冒出來是這些天常看到的情況──只是晴己莫名覺得,此時的他和未來的他相比來說,感覺還是輕鬆一些,至少晴己很少從眼前的宇津木身上感覺到太重、連他有時候都感到憂心的濃厚疲憊感,眼神也仍然清澈明亮、沒有被各種事情蒙上陰霾。

 

  「──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向?」

 

  就在晴己思緒不自覺飄遠的時候,宇津木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走神,晴己眨了下眼,看了看前方的景色,把春樹告訴他的答案說了出來:

 

  「再往前。」

 

  其實晴己並不知道該怎麼去那位阿藤女士所在的住所,也並不肯定這個時代的阿藤女士是否就住在這個地方。但春樹知道,也用異常篤定地語氣說能看得到人,晴己不認為某方面來說性情異常率真、說話雖有點難懂但不怎麼說假話的春樹會對自己說謊,於是他也相信了這點。

 

  晴己沒有問春樹是怎麼知道的、也沒有問見到人之後對方到底會不會收留自己──前者他可以大概猜想到或許和初鳥有關,畢竟春樹(α)本來就是來自星的初鳥身上誕生的奇蹟,而後者,晴己本來就不寄望於或許還仍未與初鳥相識的阿藤女士會收留自己,會說要來見她,也不過是找個理由離開宇津木這邊、不讓自己的存在繼續成為這個人的負擔罷了。

 

  晴己只讓春樹如果已經很接近阿藤女士住的地方的時候,在離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先提醒他,而春樹也一樣沒有多問原因,只在差不多的時機在他腦喊中淡淡地說了一句『到了』。

 

  「宇津木先生,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這裡已經離阿藤女士那裡很近了,剩下的路程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聽到腦中春樹給的訊號之後,晴己也隨即開口說道。聞言宇津木看了他一眼,晴己對上那雙熟悉又略有不同的雙眸的一瞬間有些緊張,生怕自己的意圖會被看穿──從以前到現在,在和他相處時間最多、也同時是長時間裡耐心教導他識字以及許多知識的長輩面前,晴己沒有成功隱瞞過任何事情,唯一一次撒謊還被看破被說教了一通,那時候被說得羞愧不已的情況他現在也仍記憶猶新。

 

  「……是嗎?我知道了。」

 

  但現在年輕版本的宇津木不知道是看破卻沒說破,還是沒察覺晴己的小心思,他看了晴己一眼就收回目光,簡短地回應之後,就在路邊停下了車──這讓晴己不由得悄悄鬆了口氣。

 

  「宇津木先生,這些天以來謝謝您的幫助──我真的非常感激您當初願意不計麻煩地收留我。這份恩情我會感激您一輩子的。」

 

  開門下車後,晴己望著仍坐在車上看著自己的宇津木,他認真而誠懇地輕聲說道,低頭對他深深鞠躬──

 

  晴己不知道絕不可能被素不相識的阿藤女士收留的自己之後該怎麼辦,也不清楚他之後該何去何從,或許春樹陪伴在身側,他也不一定能夠在他全然陌生的這個世界中順利存活下去──但他想,至少在表達這份無從償還的恩情的謝意之後,他不管結局如何,至少不會感到遺憾。

 

  如果至高天、神之愛真實存在的話,晴己相信自己就算死去,自己想見並所愛的人也會在那裡等待著他、或者說由他在那裡等待並守望著那些人──光想到如此,他就有勇氣離開這個人身邊,沒因為到了陌生的時代又舉目無親的恐懼與軟弱、拋下一切顧忌地說出類似『想留下』這類任性的要求。

 

  不管結局如何,這都是屬於他、磯井晴己的結束,他都願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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