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 進入那座地牢、然後逃脫

 

 

 

  雖然鐵匠小姐說過了如果我們接觸過虛空之後有事情想拜託、讓我們回頭去找她,但很遺憾的是在剛取回記憶後不管是我還是太宰都無暇第一時間照她所說的回去見她──我幾乎是急切地、生怕晚那麼一秒懷中的人又會無聲無息地消散一般,將我早該坦承地告訴太宰的許多我對於他的想法與心情一一訴說,原先還想著慢慢來等時機成熟再說的告白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提前向太宰說了出來。

 

  如果說取回記憶後我最深刻也最慘痛的領悟,無疑就是很多事情是拖不得的,有的時候過多的顧忌與拖延並非是必要的,而我也不知道我以為還青澀的果實會在何時成熟,而又會在我還以為還來得及的時候因為熟過頭卻無人摘採而自行從枝頭落下、砸在地上摔得粉碎,讓原先早點摘下就可以品嘗的成熟甜蜜的果肉在地上、一腔甜香因為錯過了時機而變成甜膩過頭的腐爛氣息。

 

  所以在太宰也表示了他願意試著接受我的心意、在保有舊有關係的同時和我有更進一步的新關係之後,我立即就推倒了他──即使太宰像是被這樣飛速進展的展開嚇到般有些恐慌,大叫著『這樣的進展也太快了!』、『雖然不是不行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之類的抗議,但我都假裝沒聽清楚地堅定繼續了打算要做的行為。

 

  時機不等人、不想再繼續因為想著『還有時間』而拖延著又錯失了最佳時機而錯過了重要的事物,即使被驚慌又害羞的太宰埋怨並咬了滿身的牙印,在還不清楚我該怎麼心理上清除太宰內心的孤獨與填滿他的空洞的情況下,我決定先從物理層面上讓太宰感受到我與他親近的決心之堅定、與讓他切實感覺到我在他身邊的事實這點做起──這麼做的話,就算患得患失又心思敏感的太宰也應該不會以為我的告白是取回記憶後感動之下說來哄他高興的虛假甜言蜜語了,而是能確實理解到我確實渴望擁有他這個人的所有一切、也願意以伴侶(目前還是摯友以上、還在努力往這個目標進行中)的身分陪伴他共度往後的人生的意願了。

 

  而雖然很抱歉,但對我來說我告白後太宰的神態反應以及那之後發生的事情是寶貴到就算是我也不願意以任何方式與其他人分享的貴重回憶,所以在這裡我就不詳細描述了──我只能說的是,因為被我的心意和突然的動作打得措手不及、滿臉通紅並且難得表現出真實的羞澀一面的太宰是真的很可愛,我願意看一輩子也看不膩的那種程度的可愛,而別的就讓我在此省略不提了吧。

 

  而在互訴心意並且深入交流的一夜過後,在睡醒後還有些慵懶地交談與用清潔噴霧有些煞風景的方式梳洗過後,將表面上又收拾得整整齊齊、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昨天晚上我和太宰做過些什麼事情的程度之後,我才終於想起了鐵匠小姐的吩咐,並與被折騰累了而看起來還有些昏昏欲睡的太宰一起去見鐵匠小姐。

 

  而鐵匠小姐委託我們做的事情並不算太難,她請我們透過一些特殊的方式去隱藏的第六膛室、被命名為槍彈地獄的膛室那裡打倒隱藏在最深處房間的巫妖──據她的說法是,巫妖曾是最開始因為自身的矛盾而讓這個城堡變成至今這樣詛咒之地的最原始的槍牢探險者、也是以個城堡為根據地嘗試將槍械與魔法結合的巫師,身上吸收了虛空而恢復完整記憶的人打倒已經因為矛盾而失去記憶並變成被偉大子彈魔力驅使的敵人的巫妖後,打倒他們的槍牢探險者身上持有的虛空會因此與巫妖的靈魂接觸並因為這裡的特殊機制而讓他以人類並活著的姿態重新復活,而假使作為一切源頭的那位巫師能夠回到過去並改變一切,或許被槍牢這個力場異常的魔力所束縛的所有人都能因此獲得解脫並離開這裡。

 

  而這裡的詛咒與束縛被解開後,身為異界來客的我們將會是回到過去的世界還是依舊留在這裡、只是之後不得不去其他星球那邊考察哪裡可以當我們之後生活的根據地這件事情,鐵匠小姐也表示她並不清楚──畢竟她不是巫師也不是什麼全知全能的神明,她只是由於在巫師變成巫妖之前就受雇在這裡替他打造槍械、由於來得早而恰巧知道的比較多的鐵匠罷了。

 

  「說起來,那些殺與不殺的勸說台詞,不會是太宰你在上一次使用神槍之前就預料到可能發生的事情而預留給鐵匠小姐的說詞吧?」

 

  接受了鐵匠小姐的委託並前往第六膛室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於是便對太宰問道──先前我也說了,不僅是鐵匠小姐,其實槍牢居民中大多是不太會主動透露情報和說太多沒被詢問的事情的性格,我猜測這或許是知道這裡的特性導致槍牢探索者的狀態會不斷在新人與熟手之間輪迴而導致他們就算最多話的人對於不斷提醒相同的問題這件事情而最後弄到自己都煩了的緣故,鐵匠小姐本來主動和我搭話並說這些我可能下個輪迴就又忘了的話題的事情本來就不太自然,更何況仔細思索可以發現那時候鐵匠小姐的用字遣詞都能看到屬於太宰的習慣與痕跡,而我又知道以太宰那時候的情況來說,或許是猜到使用神槍可能的隱患、又清楚那時候的狀態他說再多我也不見得會聽進去,為了他離開之後的我才刻意請託如果鐵匠小姐知道我有因為不殺誓言而有了困擾時幫忙勸說的。

 

  「嗯,我實在是很擔心在沒有我幫忙之後織田作遇到了麻煩卻無法解決的情況,所以把能想到的事情都預先一一拜託適合幫忙的人了。」

 

  大概是徹底敞開身心──至少身體上是這樣子的──,太宰也變得比以前稍微更加坦率了一點,他沒有否認,輕輕點了下頭之後他有些靦腆地這麼說著,輕輕晃了下與我相握的手,似乎因為不習慣的坦率而有點害羞的模樣。

 

  「適合幫忙的人嗎?老曼也是吧?」

 

  我頓時恍然,想到另一個也比正常情況來說更熱情且常常主動搭話的槍牢居民,確認般地問著。

 

  「他的話是聽到我拜託其他人時興高采烈地自告奮勇的,好像是把這件事情當成有趣的戲碼而想要參與的樣子。」

 

  太宰苦笑了一下,他似乎原先似乎不太想拜託老曼,或者更正確地說老曼的這種兒戲的態度讓他多少有些不悅的樣子,不過他可能從我這裡知道我確實受了老曼不少的幫助,他倒沒有太過抱怨老曼的事情,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就沒有別的話語。

 

  接下來是打倒了早就擊敗了一次的槍龍,被傳送到傳奇神槍所在的核心空間中,我們按照鐵匠小姐的說法在中途的階梯上刻意走上了一塊彷彿破洞般能看見空間周圍漂浮的子彈與星雲的地板上,而立即就如她所說被突然伸出來的骷髏手掌抓住並被帶去了第六膛室。

 

  該說不愧是最後的一個隱藏膛室,第六膛室的探索說實話並不輕鬆,不論是敵人的量或是攻擊方式都變得更加難以應付,就算是我和太宰這樣並不算弱的組合應對起來也稍稍有些吃力,而最後的巫妖甚至有三條命,應付起來異常艱難──打到第三條命並且還不知道那是最後的我甚至有一度絕望地湧現『該不會巫妖是真的永遠也打不死吧』這樣悲觀的想法。

 

  但幸好現實沒我猜測的這麼糟糕,我和太宰順利地打倒了巫妖,並在給了最後一槍後在天搖地動之中我們再度被扔回了裂縫,並看到了恢復人身的巫師先生也被丟到了裂縫,那邊我們進行了簡短的交談並接受了對方的感激之後,我和太宰就目送著穿著寬大斗篷、戴著寬大帽子的巫師毅然往槍牢入口踏去的身影離開──接下來槍牢是否能從矛盾而累積纏繞的詛咒中被解放,就只能靜靜等待巫師這一趟前行的成果了。

 

  之後我和太宰在討論了一番是要轉職成為槍牢居民而找到一個固定房間安居、還是繼續當槍牢探索者探索槍牢中我們還未見識過的未解之謎的時候,我們最終一致決定趁著槍牢消失前盡可能在這裡探索我們還未接觸的未知──或許我也好、太宰也好,生性都是有喜歡冒險的那些不安分因子吧,而安定下來找個地方安穩而居的事情可以等到我們徹底滿足了這部分的需求後再討論。

 

  「織田作──等槍牢對我們的束縛消失之後,我們有可能回到橫濱那邊去、也有可能繼續留在這個星際寬廣的世界,但不管如何,我們未來總得找件事情去做,你有想過在那之後打算做些什麼嗎?」

 

  這一天,在我們用水桶中的水難得一邊沐浴一邊嬉戲過後,太宰懶洋洋的躺在我的環抱之中,因為舒適而微微瞇起雙眼,而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到一半,他忽然這麼問了我。

 

  「我大概會開始試著寫小說吧──第一個故事已經決定好了,我想把我們之間的故事寫下來。」

 

  我望著白皙的臉上映著一旁壁爐中跳躍火光、看起來比平時更沉靜溫柔的太宰的臉龐,輕輕撥開了可能會刺到他眼睛的瀏海,我將早就思索並決定好的事情告訴了他。

 

  而我沒說的是,對我而言,這也是我第一次嘗試寫給太宰的一份情書──我想把我一直都是如何看待太宰的、想像他傳遞的情感都盡數寫在其中,愛也好、激情也罷、或許還有親密的情感與想對他許下的承諾,所有與他有關的情緒我都想要盡可能記錄下來並讓他知道,並讓這樣的一部小說成為只屬於我們之間獨一無二的寶物。

 

  「小說啊……真不錯,我要成為第一個讀者,這次織田作可不許在給其他人看之前先給別人看啊!」

 

  自從知道我有當小說家的夢想後就一直對我的小說念念不忘的太宰像是感到高興般地露出了笑容,這樣有些孩子氣地扯著我讓我許下讓他當第一個讀者的承諾──而我當然不會拒絕,畢竟這本來就是為了太宰而寫的一部小說,太宰不是第一個讀的人就沒有意義了。

 

  「那太宰呢──離開後,又想要做什麼?」

 

  在針對小說的事情討論了一番過後,我想起了太宰似乎沒說他離開後想做什麼,於是便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梳著他的頭髮,我一邊問著。

 

  「我嗎?嗯──我的話……」

 

  提到自己未來想做的事情,太宰的面容浮現了迷路孩童般有些不知所措的徬徨神色,望著天花板的眼神游移了片刻,在我忍不住想吻他的臉頰或其他地方讓他迷惘的神色消散之前,他才下定決心般地開口說道:

 

  「我想開一家料理店,並且努力研發並鑽研出在這個世界做出來織田作以前喜歡吃的超辣咖哩的新食譜──織田作肯定也很懷念以前愛吃的咖哩對吧,雖然不知道這邊的世界有沒有味道類似的共通食材,但為了讓你重新吃到,我想試著挑戰看看能不能用其他的食材替代並還原出來。」

 

  大概真的是思考過後也猶豫很久才下的決定,太宰這麼說的時候的眼神很認真,並不像是以前隨口玩鬧說笑時的模樣,而我一方面是感動於太宰的心意、一方面卻也覺得如果太宰真的認真的話,即使以前他做出的都是些類似能讓人失憶的活力雞湯還是拿來自殺的硬豆腐這些陰間料理,我也相信真正美味的食物什麼的對太宰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於是我也出聲鼓勵了他並支持他去做:

 

  「聽起來很不錯,我會支持你的──如果你需要有人來試味道的話我很樂意幫忙,太宰如果成功研發出超辣咖哩但第一個吃到的不是我,我也是會生氣的。」

 

  說著,我努力板起臉做出生氣的模樣,結果被太宰一邊吐槽著『根本看不出來』、一邊又被他有些害羞但難掩喜悅地笑著捏住了臉頰,在那之後又是一陣嬉鬧,弄得我們不得不又從被窩中爬起來又開了新的水桶清潔了一次。

 

  而這之後又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而某一天巫師先生似乎終於抵達了過去並改變了過去、整個城堡一陣天搖地動,某個看起來一臉了不起、被稱呼為女神的槍牢居民浮空的姿態大聲宣告了槍牢即將倒塌並讓所有人趕緊離開去避難的消息──而我和太宰就為了逃脫地牢而再一次一起踏上了路途。

 

  經過一番混亂、打敗了一路上試圖阻饒我們離開的敵人,我和太宰即使被弄得灰頭土臉的,但萬幸的是終於成功離開了城堡,並趕在最後時刻搭上了其他槍牢探索者聚集並要開走的宇宙飛艇上。

 

  「喂!你們兩個──趕緊繫了安全帶坐好,飛艇要開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飛行員大聲嚷了一句,讓原先沉浸於感慨中和太宰一起眺望槍牢所在的城堡緩緩倒塌的情況的我回過神,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原先該早點去坐但一直被我忘記的事情,我喊住了聞言要轉身去挑揀適合座位的太宰,然後拿出了從老曼那裡拿來後不知道在我衣兜裡放多久都沒被使用過的對戒,執起他的手,認真地詢問道:

 

  「──太宰,你願意戴上這枚戒指、之後的一生都與我一起共同度過,不離不棄嗎?」

 

  其實我多少察覺了,即使用物理層面的親密接觸去撫慰、即使終於學會大膽地將內心對太宰的在乎與情感訴諸於口並讓太宰知道,但太宰還是對於我們現在建立起的新關係感到些許疑慮與怕再度失去的不安,而我也一直在思考著該如何抹除這份他隱藏得極深的恐懼。

 

  身體上激烈重合的激情與表達溫情的溫情接觸、訴說著愛與關懷的話語,交談間心靈上的接觸都已經做到了──我想著發現,自己似乎還沒有正式給過太宰關於我們未來的承諾,也因此一直考慮著要在何時正式向太宰袒露我與他是希望之後會一直在一起的意願、並讓太宰能夠接受。

 

  此時看著槍牢倒塌,意識到這個對我們來說都有特殊意義的地點即將消失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再躊躇下去或許就失去了最好的時機了──於是我將代表承諾的戒指拿了出來,即使自己當初聽見老曼的建議也覺得很像求婚,但不得不承認他意外地給了很好個提議,而這正是我與太宰所需要的最後也最關鍵的步驟。

 

  大概沒想到我突然來這樣子接近求婚動作與這樣子確實就是求婚般的詢問,太宰愣在原地,雙眼先是因為不可置信又受到衝擊而微微睜大,但眼神恍惚片刻後,發現眼前的場景還沒消失而確定了不是自己的幻覺或做夢後,他臉上才慢慢浮現了徬徨但又不自覺透著渴望與嚮往的神態,似乎一時說不出話來,深深地與我互相凝視,好半晌才開口,用有些沙啞的聲音提醒般地確認道:

 

  「織田作才是……你真的已經有了和我這樣麻煩又充滿缺陷、或許相處起來只會越來越累的傢伙未來要一生都一起度過的覺悟了嗎?我事先說好,只要接過了戒指,之後不管是織田作感到厭倦了也好、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絕對不會放手的了。」

 

  「當然,我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決心了──我之後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也不打算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而答案早就已經在我心裡準備好了,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著,然後看著太宰聽了我的話之後終於臉上漸漸染上了惹人心動又讓人憐愛的紅暈、紅著臉輕輕點頭後,其實也很緊張的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便趁著太宰因為害羞或是其他原因反悔之前趕緊慎重而又小心地將大小意外合適的樸素戒指戴到了太宰的手指上,而戴好之後我也將另一枚相同設計的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就這樣子達成了兩人未來會在一起的形式契約與承諾。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周圍傳來整齊劃一的像是嘆息聲的呼聲,轉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滿船艙的人都在看我們這邊並屏息等待結果,直到現在塵埃落定後他們才不約而同地長長舒了口氣。

 

 

  而這一部寫滿了我對太宰的情感的情書、作為一本不入流的半自傳小說就在此正式落幕了。

 

  ──我們進入了這座地牢、並在最後一起逃脫,而在那之後的故事,我們將永遠永遠地繼續下去,直到我們的生命盡頭,而在地牢中定情的這段故事將永遠銘記於我們的內心之中。

 

 

 

END

 

 

 

 

後記

 

 

 

  終於圓滿落幕啦~雖然這一撰寫的時間比較短,也就一個多月左右,但能順利完結仍是感慨萬千。

 

  會想寫這一部的契機和之前提過的一樣,是因為地牢開掛之後太快樂了、而又看到地牢中有紅圍巾後萌生的念頭,當然其中劇情的設計也是因為我對挺進地牢的設定有很多的猜測與想像,融合其中就變成了這一部的故事。

 

  像槍牢探險者輪迴論,是因為我看到了改變過去的角色會解鎖新的外觀皮膚,而新外觀很顯然就是因為改變後的過去而有的嶄新服裝而有的靈感──這樣不同的衣著切換象徵的身分與過去不同而有的狀態,提到這點不就很容易想到文豪野犬中本篇的偵探太宰和if線的首領太宰兩個人的情況嗎?然後以此為基礎就訂下了後續的發展。

 

  當然我寫作的情況是最開始開文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反正順著感覺去寫總會和事前想好的不太一樣,但這本上基本寫得很順,除了最開始織田作強行搶筆把原先應該結尾前才討論的身分之謎提前到最開始就討論而影響了整個後續展開以外,一切都寫得很順暢也很開心,這大概是近期我寫得最開心的一篇文了,果然搞CP很快樂,搞喜歡的CP就更快樂了。

 

  總之該說的似乎也就這些了,暫時想不起來還有什麼需要額外交代的了,就讓這篇告此結束吧,謝謝大家一路上的陪伴!我寫得很開心!你們能看得開心就好了!

 

 

 

2022/10/22 澤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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