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２７

　　等離開舊館後，月夜子才冷靜了下來，雖然她並不打算收回對狛枝說過的話，但確實多少有些懊惱於自己不算明顯但確實有的失態。

　　還說小泉同學似乎被這裡與外界隔絕封閉而醞釀出來的孤島氣氛給弄得有些失常，看來我自己就算沒有自覺，其實也沒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呢。

　　月夜子應付過聽完對話全程後一臉憂慮的莫諾美、在離開舊館回自己小屋的途中不由得有些自嘲地垂頭苦笑了一下。

　　──太急躁了，就算心底有了基礎的判斷，那也不應該急著第一時間就在本人面前以審判的態度直接把還為進入最終定論狀態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先不說如果之後判斷有所改變、實際上對方並不是自己最早時候認定的那種人時就很難彌補這種舉動下造成的隔閡，就說輕易把自己對他人的看法隨意說出口，無論何時都不算是明智的做法。

　　月夜子在心底評價著自己剛才的舉止，以正常情況來說，就算心底有什麼想法，她都不應該太隨便地把心底的評論說出口，先不說如果印象有改變的話，沒太早把話說出口能夠更不尷尬地轉變應對對方的態度，太早說出口不提要改變關係會變得困難，也很容易在各種情況下被聽過的人當作挑撥離間的話柄──『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和平的假象固然不真實，但也因為維持和氣的表面而很多時候比真實但是充滿火藥味的狀況來說更有可以轉圜的餘地，真把事情做絕其實也是在絕自己很可能有的一條後路，她正因為清楚這點，才對自己一時有些沒顧忌後果的衝動言行而稍微感到懊惱。

　　雖然就狛枝這個性格，月夜子判斷他是不可信的、就算對方基於某種目的暫時成為盟友可能也因為看情勢轉變而毫不猶豫地立即拋棄一秒前的友軍而站在他眼中更有勝算──或者用他的說法是『希望更加強烈』的那一方，但她也知道如果單純最為臨時用的應急措施，發揮得好的話，就算是狛枝這樣子的人也可能起奇效，所以貿然表示敵對態度並斬斷這條路子的舉止說不上是明智。

　　但即使如此，考慮到月夜子確實對狛枝沒有好感，而且就算是她也不太能夠接受對方曾試圖坑自己與其他人的行為，所以哪怕對自己的衝動感到懊惱，但卻也不至於到後悔的程度，等回房後跳了一會舞又看了幾本書後就平復了下來。

　　沒了戲份讓走完一句人設合理性該有的行動過後的江琴過得很輕鬆，或者說今天一天對除了日向小泉九頭龍幾個被牽扯進主線劇情的人以外的人都是風平浪靜的一天，她除了抓緊時間在還能使用月夜子馬甲的時候盡情跳舞，也在休息的時候同樣借用月夜子馬甲自帶的技能看了幾本書──其實月夜子除了原作中被反覆強調的優秀舞技以外，她的個人技能面板其實也遠比許多普通人來得優秀，其中除了日本舞以外同樣突出且優秀的還有她的外語能力。

　　原作中她小學二年級時就被送到了英國去讀女校，而從她的回憶中她就不曾為言語方面的問題所煩惱──而就算剛轉過去時曾有過煩惱，但都讀到高中一年級中途才因為和光私會的事情被撞破後才回國，這麼久的時間也足以讓她的英語能力到達幾乎可以當母語使用的程度，也因此當發現馬甲技能面板中外語技能很高時，江琴一瞬間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卻也覺得合理。

　　不過說到角色在原作中的經歷，這點和江琴設想、應該也是世界意識把月夜子編撰入彈丸世界的背景設定其實有一點衝突──在她的設想中，月夜子當初應該是因為想待在有光在的平安學園才拒絕入學希望之峰，但卻在二年級時因為光的死亡而在再次收到希望之峰的邀請函後選擇入學來藉此離開傷心地，所以理論上月夜子以江琴想好的背景設定來說應該是他們的學妹，雖然年齡上她們應該是差不多的。

　　當然硬要說的話，也可以說是月夜子是高一讀到一半就轉學回日本才收到希望之峰的邀請函的，雖然馬甲有自己的原作劇情設定，但江琴待的部門的好處就是其實可以允許一定程度的魔改好適應並融入每個不同的任務世界──只要設定符合發展合理性的話，就像是如果前置條件設置得好的話，各種可能性的ｉｆ線角色都可以實現，當然也可以亂來，不過有授權的原作角色盯著，亂來的話似乎在技能的使用以及各種方面會被給予懲罰而降低或消失，不過很多契約者為了節目效果而不顧忌懲罰亂搞的不少，所以才說他們部門出產的視頻作品什麼妖魔鬼怪都有。

　　畢竟演出過後的剪輯視頻公布後和角色評價都會有收益，江琴因為想要獲取的是才能，更看重的是角色認可的部分所以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但其實熱門視評公布後的分成收益對一般的契約者來說才是獲得的任務報酬的大頭，不管角色評價亂來、甚至把部分懲罰中造成的五感缺陷或技能缺失當作人設一部份用來搞事的契約者其實很多──而因為江琴所簽約的部門的性質，上面的人對此也睜隻眼閉隻眼，象徵性地勸導了一下並允許人物卡提供者不爽了而下降懲罰以外並沒有太認真地去禁止這種歪風。

　　只是有的時候也實在是選擇的馬甲人物卡角色實在和任務世界的世界觀合不來，而才有不得不硬著頭皮亂改人設背景的時候，對、也就是第一個任務世界中她就嚴重魔改了大雄的人設，才硬把一個理論上沒有資質的少年塞入了魔法少女的陣營中──江琴的新手任務角色評價這麼低多少也是吃虧在人物背景設定魔改過頭的這點之上。

　　相較之下，月夜子的經歷在這次的魔改可以說變動其實不算很大，也就是假使兩個作品世界觀聯合在一起後，月夜子在原書主角赤城是光以帝門光的代言人活躍之前就先選擇了原作沒有走的另一條路罷了──而多虧彈丸一二代科學失憶的設定，就算背景設定得偏離原作很多、在走劇情時一般來說也不用刻意為了配合這點而在扮演上作出細緻的偏差表現，可以說人設改沒改都不太明顯，這讓由於對月夜子這個人物有一點特殊寄託的情感的江琴來說是比較令她安慰的。

　　而通常沒有特別突出的表現的時候，在這種戲份屬於配角級別的情況下攝像頭一般而言是不會轉過來的，江琴也借用了月夜子馬甲優異的外語能力讀了幾本二島圖書館那邊的外文小說，由於看自己認識的語言的網文看著更方便快捷，猛然去閱讀國外的著作總有種不太習慣的感覺──日系輕小說的方面多少有在看網友熱心翻譯的一些小說不提，那些歐美飄洋過海過來的翻譯小說最後一次看似乎是當年哈利波特第七部完結的那會兒，也不知道是幾年之前的事情了，猛然再一次體驗翻譯腔感覺有點奇妙。

　　說是翻譯腔，是因為語言技能會讓她在閱讀眼熟但其實不太熟的異國文字時腦中會呈現同步翻譯，說出口的話語也是腦中想的但說出來的時候自動轉譯為相近意思的話語──由於江琴的二次元偏好，幾次開始任務無論是角色還是任務世界裡用的都是日文，實際上馬甲本身使用的母語本身就是一種外掛，幾次下來不同角色給的日語經驗包已經讓她對日語有一定程度的技能精通，但是擅長英語的角色這還是頭一次使用，難免會有點初次體驗神奇的語言翻譯技能的時候有的奇妙感觸重新湧上。

　　會想要讀外文小說，除了是二島上的圖書館沒幾本江琴熟悉的語言寫的書以外，也多少是想要多拿一點外語技能經驗包的──英語作為進入了國際社會時代的現代社會最通用的語言，如果能夠熟悉一點還是很吃香的，畢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夠用上，況且外語這類只要是地球背景的世界都通用的技能還是很有用的，一個最直接了當的好處就是取得技能經驗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她就不用擔心一些沒漢化但評價很高的小說還是遊戲生肉不好啃了，當然如果有人肯翻譯，能閱讀中文字當然最舒服也最順暢，但每個語言的語感其實多少還是有所差異，有些神作是真的要看得懂原文才能體驗到行為中特有的節奏感與氛圍，能看得懂原文還是比較更能夠理解一部作品的真隨的辦法，經過翻譯的話，先不說準確與否，其實等同於二次加工過一般，文字語句給人的感覺多少會有所變化。

　　文筆好且能夠準確以信雅達的方式翻譯的固然很棒，但是就算表達的意思相同，閱讀起來還是和看原文時感受到的文字節奏感不可能完全一致──打個比方好了，就像是日文歌翻譯過後的歌詞如果不經過潤色通常都顯得很奇怪，用直白的直翻歌詞去翻唱更是怪到一個極致，但經過增添修飾的歌詞有的時候相較之下又過於繁瑣累贅，可以說就算翻譯能夠傳達相同的意思，但給人的感覺是否一致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更不用說有些詞語是其他國家本土因為各自的風土民情而有的特別詞彙，翻譯到中文語區不見得有意義完全一致的詞語可以使用，這種情況下想表達的意思難免會因為尋找的替代詞語不夠精準而有所落差。

　　而對於使用的詞句越有講究的作品有的時候原作者不見得樂意他人翻譯就是因為這點，講白了會講究這些、喜好玩原本語言才有的文字遊戲的人多少都有些對於自己作品的完美程度的強迫症，講白了就是文藝青年矯情者多，很多真的嘔心心血去完成一部作品的不見得樂意自己的作品在其他國家的印象與原本該有的意境因為粗劣的翻譯而被破壞──舉個例子，江琴之前喜歡過的一部作品、也就是細胞神曲就是作者在這方面很認真地糾結所以很多年以來有些民間翻譯組想要申請免費翻譯都被拒絕了，是直到這兩年才鬆口答應的。（大概是讓韓國版本翻譯出來過後覺得之前擋著不讓中文翻譯似乎容易被當作地域歧視之類的，或是有類似的聲浪之類的？總之漢化出的時候江琴已經因為無法忍受正統續作之前的間幕中的粉毛軍團狗血糾葛而棄坑了，詳情不清楚也其實不怎麼關心，這也不過是她私底下有些缺德的無根據猜測）

　　總而言之，多學一門語言並不是壞事，事實上江琴獲取才能相準的目標通常都是一些不見得很起眼但是日常生活中很有用的才能──例如之前的料理，還有這次打算練一練的外語都是，她練舞是因為被馬甲本身自帶的情感而被這項活動吸引住了、覺得跳舞開心才一直跳的，但回現實中即使她取得了相對高的日本舞技能她也不見得願意展示給她人看，但這類日常向技能帶來的好處卻是實打實的，即使不見得作的時候能帶來愉悅但經濟實惠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