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很喜歡藉由回憶補完山本武的前生,即使有時候占用太多成為有點累贅的篇幅,但還是改不了這點。


三十三章 一個母親的請託


  被鳴趕離病房的山本武雖然不清楚鳴說她的眼睛能夠預知死亡是真是假,或許是真的──畢竟世界上都有輪迴之眼這種可以讓擁有者體驗六道輪迴之苦的奇幻存在了,還有什麼死氣火焰啦、幻術啦、魔術啦之類的東西,還有什麼不可能有?──也或許是假的,可能是鳴看穿他其實亂了方寸,故意講得煞有其事的樣子來安撫他有點浮躁的情緒,但不管如何,看到她篤定的說小春跟了平都不會有事,他的確是感到鬆了口氣,心情比較安定,也分外感激鳴的好意。

  不過……說不定是真的呢?那隻眼睛、人偶之眼,幾乎也跟六道骸的輪迴之眼一樣散發著魔性,美麗得有點詭異。

  山本武想著,心情還算不錯。但被趕出病房的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特意說謊翹課的原因,他一出醫院便老老實實的找起六道骸來。

  然後山本武發現了一個很令他頭痛的事實,只要六道骸沒有主動出現的意思、身為幻術師而且想法又飄忽難解很難以推測的他真的是非常難找到人,他九月初時能那麼巧的馬上就找到他實在是那天運氣爆表才有的結果,對比現在到處晃都看不到人的情況,山本武實在很希望這次的尋找也能分到上次的運氣。

  在尋找的途中,連在依自己步調更換路線巡邏的雲雀他都遇上了三次──因此在第三次他們無言而且尷尬的將目光對上時,雲雀看他的神情情相當古怪,山本武不用說也知道雲雀肯定認為是他吃飽沒事幹跟蹤他,在雲雀有點冷跟懷疑的眼神下山本武無辜得想喊冤,又不是特意製造邂逅的戀愛中少年少女,他真的沒有設計過這樣的巧遇。

  但基於雲雀沒有直接開口質問,只是丟下充滿讓山本武不想深究其中意涵的嫌棄眼神就一甩當披肩用的外套、轉個方向離開,他就只有默默的吞下這個誤解,並由衷希望等事件過去之後雲雀不會還記著這件事而來找他的荏。

  而繞並盛街道找不到人他還特地去黑耀樂園裡找人,結果跟昨晚一樣只看見庫洛姆出來接待,還是沒看到六道骸。山本武問了下庫洛姆,可能因為昨晚六道骸對她的交代而誤把山本武當作跟千種他們一樣的自己人,庫洛姆沒有沉默為難的不回答,而是乖巧的回答說六道骸有回來過,只不過交代他們安心養傷並說會帶回來糧食後就又離開了,這樣的回答讓山本武不免有種又撲了空的沮喪感。

  既然找不到人,現在黑耀樂園除了庫洛姆外就只有還在養傷的妹妹頭二人組,山本武雖然過去跟庫洛姆關係還好,但本來很少談論自己的庫洛姆或許跟京子小春她們談過女孩間的悄悄話、但卻不怎麼跟其他男孩子閒聊過,問過話後山本武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庫洛姆閒聊增進感情,於是就先告辭離開了,而庫洛姆也不挽留,輕輕應聲表示聽到了之後就靜靜的目送他離開。


  阿骸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山本武又到街上閒晃了一會,依舊沒看到類似的鳳梨頭出現在視野裡,眼看著天色逐漸變暗,不由得有些沮喪起來,煩惱的抓了抓頭。

  原以為一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他找到六道骸的山本武對於現在這個結果多少有點為難,畢竟明天開始就是連續一個禮拜的秋季大賽了,山本武如果不在那之前找到六道骸並請託他幫忙一件事的話,他會很困擾的,而且即使在比賽也會因為不安而無法專心在那上面。

  「哎呀,這不是阿武嗎?」

  而正煩惱間,只聽見一個語調輕快而且比實際年紀年輕許多的聲音傳來,山本武愣了愣,隨即轉頭對著呼喚的人露出笑容,打招呼道:

  「好久不見,奈奈阿姨。」

  只見手上提著裝滿各式食材的菜籃的奈奈面帶著燦爛而開朗的笑容,搖晃著短短的頭髮、用幾乎像是跳躍般的步伐有節奏的快步走了過來,親切的說著:

  「真的好久沒看到阿武來我們家玩了呢,聽說要準備棒球大賽是不是?總覺得有點想念呢。」

  「是呀,最近忙著練習。我也很想念奈奈阿姨的好手藝呢。」

  看著奈奈明顯有想要跟他好好聊一聊的架式,山本武順從的與她並行走在回澤田家的路上,並同時笑著回應道。

  「想念的話儘管來奈奈阿姨家裡呀,阿武來的話晚餐很熱鬧,奈奈阿姨會很高興喔。而且阿武也可以幫著阿綱看著小孩子們,來的話可以說是幫了大忙呢。」

  語調輕鬆的說著,奈奈忽然微微頓了一下,臉上總是掛著的明朗笑容不明顯的一斂,然後說道:

  「而且呀,最近並盛似乎不太安全,如果阿武能夠陪著阿綱一起上下學,奈奈阿姨就可以比較安心一點呢……就算阿綱說沒問題的,但是身為媽媽也是會擔心的呀,特別是常來家裡的一個女孩子出事了,讓奈奈阿姨也很擔心阿綱會不會也哪天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遇到壞人呢。」

  一像清澈如同少女般乾淨的聲音此時因為情緒而有些模糊與朦朧起來,感覺到奈奈心底對於綱吉的擔憂、以及話語中期望能夠將綱吉的安全託付給他,山本武心情也為之感染,稍微沉重了些,沉默了一下,他才開口道:

  「阿綱……身邊不是還有獄寺他們嗎?呃、我沒有拒絕的意思,只是,我最近在想呀……阿綱真的需要我的保護嗎?我呀,不一定就比獄寺他們可靠到哪裡去喔……啊哈哈,抱歉,最近因為一些問題,稍微有點沒自信了。奈奈阿姨就像媽媽一樣,不自覺就說出來了,不要太介意呀。」

  斷斷續續的將想法傾吐後,山本武意識到奈奈可能不太明白自己這番話,連忙重新露出笑容掩飾。

  在過去或許是後來的阿綱太忙碌,即使再思念孺戀母親也難以撥出時間回去陪伴奈奈,不知何時開始,任務目的地很多都在日本的山本武開始成為留在日本的奈奈的聊天對象,要不是除了關心他外奈奈也不忘問幾句遠在義大利的阿綱的事情,山本武甚至有種奈奈是自己媽媽的錯覺。

  特別是阿綱剛繼承彭哥列的前幾年,由於局勢還不太穩,里包恩還不算是彭哥列正式成員、而家光還繼續當門外顧問首領幫忙兒子處理一些事物時,獨自一人留在日本的家中的奈奈大概是太過寂寞了,對於兒子的朋友除了當自己的孩子般照顧外,有時候也會叨叨絮絮的說些心裡話,不自覺開始山本武偶爾心裡有些不適合對那些同伴以及阿綱講述的迷茫時,也開始會跟奈奈傾吐煩惱,讓奈奈溫柔的傾聽或者寬慰幾句。直到家光能夠對於十代首領安心後、歡樂的拿著退休金飛回日本跟心愛的妻子成天親親我我為止,或許這個血緣上扯不上關係的兩個人是離對方最親近的人,而山本武在後來之所以會想要跟家光書信來往,多少也是因為這段期間培養出來的感情而關心著奈奈的狀況,即使曾經親近如親生母親般的奈奈在有了丈夫陪伴後可能也不再需要他的關心。

  而可能剛剛說那句話時的氣氛太像過去那段時間的感覺,山本武就不自覺將最近一直不時干擾他思緒、令他在意的事情說了出來,而等說得差不多了才忽然想起現在的奈奈還沒有過去、或者說是未來的她那樣建立可以隨意傾吐心事的關係,連忙遮掩過去。

  但奈奈並沒有如他預料般被敷衍過去,她那雙與綱吉相似的清澈眼睛望著山本武,語氣略帶訝異,但是相當柔和的說道:

  「阿武怎麼這麼對自己沒自信呢,獄寺他們雖然可靠,但是跟阿武可靠的地方不一樣喔。從以前阿綱第一次帶阿武來家裡時,奈奈阿姨呀,就覺得阿武像個大人一樣,那時候就覺得阿綱能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不要因為阿綱有了很多朋友而有些疏忽跟你的交情,就否定自己的必要性喔……奈奈阿姨覺得呀,阿綱是需要你的喔,所以請你也待在阿綱的身邊陪伴著他。而如果阿武或阿鋼不能確定必要性與否這點,奈奈阿姨就替你自己以及阿綱肯定你,所以不要為這樣的事情煩惱。」

  說著,奈奈帶著微笑,稍微墊起腳尖伸手摸了摸山本武的頭,像安撫不安的孩子一樣動作輕而溫柔。

  總覺得被這樣子對待,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的確在心底深處眷戀著這樣母親般的關懷,山本武也就乖乖的讓奈奈摸頭。

  說起來,這並不是第一次奈奈對他請託『請陪著綱』,在前生,這個深愛著孩子、總是掛心離開她身邊的孩子的奈奈,也曾經輕聲的要求山本武這樣的事情,而山本武無論是上次還是這次,都沒有打算回絕。因為這個要求,某個方面而言也是他的願望。

  而奈奈也沒維持這樣的動作太久,收回手後,有點遺憾的說著:

  「真是,為什麼除了阿綱外的男孩子幾乎都這麼高呢,要摸摸頭安撫有點困難呢,要是奈奈阿姨可以長更高一點就好了。」

  「奈奈阿姨這樣子就很好了,個子嬌小的很可愛呀。」

  聽見奈奈有些孩子氣的可愛抱怨,山本武不禁笑了,說著。

  而正說著,沒等奈奈笑著回應些什麼,已經只差幾步路就到澤田家的道路上,某個原本站在澤田家門口、提著豪華日式禮盒的飛機頭少年看到他們後三步兩步的走到他們面前,然後畢恭畢敬的開口說道:

  「是澤田太太嗎?敝姓草壁,前陣子麻煩澤田太太您關照委員長了,這是我替委員長送來的謝禮,還請您一定要收下。」

  說著,草壁將手上的禮盒遞出,語氣誠懇。而奈奈稍微愣了一下,接著便想起草壁說得那個人是誰,然後笑了起來:

  「委員長?……啊!你是說恭彌那孩子吧?這怎麼好意思呢,我並沒怎麼照顧那孩子呀,那孩子很乖巧的,從沒有麻煩過我喔。」

  老實說聽到奈奈親暱的喊雲雀為恭彌,山本武心底嚇了一跳,一來是驚訝什麼時候奈奈跟雲雀這麼親近了,二來是驚愕於連十年後阿綱都不太敢直呼其名的雲雀竟然會默許奈奈這樣子稱呼他,當然……除此之外,山本武也很驚悚在奈奈眼中雲雀竟然是個不麻煩人的乖巧孩子。

  「不管如何,還請您收下謝禮,不然我無法回復委員長的。」

  對於奈奈對雲雀的感想,即使忠誠如草壁眉毛也不受控制的跳了跳,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強調的又說了一次,將手上的禮盒再往前推出幾公分。

  「好吧,那我收下囉,替我向恭彌那孩子問好跟道謝,還有歡迎他有空再來我們家玩。在學校就請恭彌好好照顧我們家阿綱了。」

  奈奈阿姨,阿綱如果聽到你的話會哭的……

  奈奈笑得很自然,完全沒發現她對於雲雀這樣親切的相處態度讓身邊的兩位少年都有點發毛,接過禮盒同時愉快的這樣說著。

  「我會轉告給委員長的,告辭。」

  草壁點了點頭,說著,便轉身離開。

  而目送草壁離開後,看澤田家已經到了,山本武便開口說道:

  「奈奈阿姨,你家到了,那我就先說再見囉。」

  「哎,阿武不留下來用一起晚飯嗎?不是說想念奈奈阿姨的飯菜了,難不成是騙人的?」

  奈奈挽留著,佯裝生氣的手叉著腰並鼓起臉頰,故意激他。而山本武實在是不好拒絕,況且的確有段時間沒留晚飯了,想想只是偶爾一次應該不會造成澤田家經濟的太大負擔,山本武假裝苦笑的舉起手表示投降,道:

  「當然不是客套話。既然奈奈阿姨都這麼邀請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這才對嘛。好了,阿武,跟奈奈阿姨一起進去吧。」

  露出一如往常的開朗笑顏,奈奈說著,輕快的轉身走向她的家門口。而山本武有些無奈也有些縱容的笑了一笑,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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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