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葉居

最近完腦葉各種ＲＥ簡直心累，特別是屍山一旦紫色正午就一定出逃、如果想解紅姐任務的話小紅帽以目前高級裝備稀缺的情況下也很煩人，而且同時有避難所以及十字架這兩個放到忘記的話會釀成慘劇的道具同時存在（已經無數次讓員工在十字架那裡放到忘記導致一瞬間異常集體出逃的慘劇發生），在人手不足還要解任務的情況下簡直想死，所以玩到３５天我決定重新回第一天來過──腦葉公司真的是看其他人實況時很歡樂，自己上手玩的時候哪怕慢慢熟練了各種意外還是能折騰得人很想刪遊戲的遊戲啊（眼神死）

１６

　　Ｘ下午重新回學校上課之後，他有些鬱悶的發現他上午翹課的事情似乎已經徹底傳開來了──不少教授見到他之後都明裡暗裡、或委婉或直接的詢問他關於這件事情的原因，Ｘ不由得慶幸他選擇先去見了卡門，雖然在那裡被光頭教授抓了個正著並被罵了一頓，但事先知道光頭教授已經因為自己的名譽問題而替他找了恰當理由、並明說會和早上那些被逃課的教授打聲招呼的情況下，他至少不會說出和光頭教授的說詞出現前後矛盾的狀況。

　　說起來，光頭教授就那麼篤定我一回來會先去卡門那邊、而不是回學校那邊去？他就不怕沒有第一時間遇到我的話，他一世英明的形象就這樣被我給破壞了？

　　Ｘ熬過了下午的各種課程，已經可以初步聽懂一些比較基礎的內容的他現在也可以稍微走神也不會一下子就跟不上內容，因此他一邊默默抄寫筆記、同時一邊不由得有點疑惑的這麼想道。

　　但Ｘ轉念一想，按照本傑明的說法，搞不好他沒第一時間去見教授並認錯、光頭教授可能就會放棄替他補救而讓他吃點苦頭也說不定，而他稍稍運作一下也不能在維持自己聲譽的同時讓他吃鱉──說到底，翹課這件事情本來就是Ｘ自己犯下的錯誤、該怎麼收拾善後其實本來也該Ｘ自己去頭痛並處理的，光頭教授其實沒有義務替他收拾爛攤子，會這麼做與其說是顧及自己的評價，還不如說有點施恩的意味在內。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是欠了光頭教授一個人情了──雖然是我自己搞出來的問題，但一想到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償還，還是覺得很頭痛。

　　想到上次還個人情身邊就多了本傑明這個莫名決心要和他打好關係的人，雖然Ｘ也知道教授沒可能再塞其他人過來──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中，Ｘ也發現教授其實並不樂見他兒子總圍著他轉的──，但是Ｘ真的沒把握能在畢業前達到Ａ原本的能力水準、而且也不肯定自己能夠真的能夠達成教授投資他所期望得到的結果。

　　走一步算一步吧──說不定不用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又重新回到腦葉公司繼續當主管了，現在想太多也沒用。

　　Ｘ揉了揉額側，手上修正了一下剛剛不小心寫錯的單字，從表面上看來他還是平時一臉嚴肅認真聽講的模樣──但其實講真心話，都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他都還沒有從這種情況中解脫的徵兆，他都有點放棄了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公司新收容的異想體給他帶來的體驗、有朝一日他還能回去的可能性了。

　　而且回去了，那又能如何呢？至少在眼前的場景之中，Ｘ他雖然非得代替Ａ上課不可、但總體來說他還算是比較自由的，只要不管後果，他可以去學校外的草坪或樹林那邊漫步、可以道巢中的其他地方溜達、要是冒險（找死）的話甚至也可以去後巷還是郊區這類的地方觀看不同的景色風貌，而回到腦葉公司那個Ａ為了自己的替身（Ｘ）所準備的牢籠之中，他就只能不得不做在屬於主管的管理室之中並將視線停駐在監視畫面上面，機械的下達指令盡可能收集能源、指派員工去工作或鎮壓逃脫的異想體，他不是不能去那些支部中閒晃──但幾乎哪裡都不期待、甚至不歡迎他的到來。

　　去上層的部門，Ｍａｌｋｕｔｈ會一臉訝異的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工作要交代給她，如果得到否定的答案她也只會聳聳肩給他一個抱歉的微笑，然後轉頭又確認著筆記內容忙碌起自己的事情來；Ｙｅｓｏｄ會訓斥他不應該在這個時間來這裡閒晃，並追問他某些工作是否已經完成了；Ｎｅｔｚａｃｈ會一臉嫌惡地問他有何貴幹，或者是正醉生夢死在腦內花田之中而對他的到來毫無反應或口吐惡言；Ｈｏｄ會有點緊張但又努力鎮定地詢問是否最近員工的培訓有哪裡還不夠好，不然就是期期艾艾地提出一些她認為對於員工有幫助的新提案、嘗試從他這裡得到許可或認同。

　　去中層的話，Ｔｉｐｈｅｒｅｔｈ的那個女孩會一邊嫌他礙事一邊忙碌自己的管理工作、那個短髮的男孩也只會溫和的向他問好之後、輕聲建議他到不會擾亂女孩心情的地方稍作休憩，等他們忙完之後再向他詢問來中央本部的事由；Ｃｈｅｓｅｄ會帶著鬆散而又溫和的淺淺笑意、保持禮貌地對他致意，但明顯不歡迎他逗留地溫聲詢問他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並說他那邊因為之前剛發生的一些事故而有些髒亂、並不是適合主管來到的場所，委婉地把他給趕走；Ｇｅｂｕｒａｈ會惡聲惡氣地問他來她那兒幹嘛、沒事的話趕緊滾別妨礙他們部門員工的戰鬥訓練。

　　去下層的話，Ｂｉｎａｈ對他的態度基本上看心情，心情不錯的話會給他說些她自己認為挺有趣的小故事以及論點（但基本上正常人聽到都感到會不舒服的那種）、心情不好的話也會用她一貫有些神神叨叨的口吻把他冷嘲熱諷一番；Ｈｏｋｍａ倒是態度算溫和的一個，不過他通常都把Ｘ當成Ａ看待並以這樣的前提和他閒聊，這點到底是好還是不好，Ｘ也很難斷定，只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下層遠比上兩層更壓抑與虛幻的氣氛，都讓他不怎麼往那邊走動。

　　然而除了這些地方，Ｘ無處可去，他只能在這樣漆黑壓抑的地底徘徊，員工或尊敬他或憎惡他、或討好他或排斥他，核心抑制前的Ｓｅｐｈｉｒａｈ看著他的眼眸深處都是冰冷的、而抑制之後也只是恢復不好不壞的平淡，也少有是對他懷有正面情感的──Ｘ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老早就習慣了，但是他現在一想到自己未來還可能要回去肩負那些只屬於他的責任，卻發現他居然心底感到了一絲類似痛楚與牴觸交織而成的抗拒情緒。

　　這樣的自己，回去後被安潔拉看見的話，大概就會被『處理』掉了吧？那個無情的女人，不管是怎麼樣的『Ｘ』對她而言恐怕都無所謂，她只要一切照著劇本來、有個會遵從Ａ留給她的劇本的『又再度失憶的Ａ（Ｘ）』存在就夠了──

　　想到這裡，Ｘ不免內心混雜著苦澀與冰冷的情感湧上，也第一次稍微理解了為什麼有些員工寧願沉浸在異想體給予的幻覺與夢境之中不願醒來，如果他可以的話，也想永遠沉醉在這個平穩而安寧、屬於不知是否為虛構的過去而架構成的夢境之中──在現實遠比幻境還要更加殘酷與難以直視的情況下，要從頭到尾維持清醒的理智認知反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忽然想到這些又是做什麼呢？想再多在無法擺脫眼前狀態的情況下，都只是毫無意義的多愁善感而已。果然是眼前要命的課業壓力太大、最近拼命用腦所以太累的關係吧？

　　Ｘ發覺自己思緒跑偏之後，不由得在心底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便收斂起多餘的感傷──他雖然並非完人，也有諸多缺點，但他卻也有承擔自己該盡的職責的擔當，那怕那些責任是Ａ那個混蛋不負責任地扔給他的東西也一樣，所以不管眼前的一切何時終結、他又何時會回到腦葉公司之中，不管該面臨什麼他都不會像Ａ那個愛逃避現實的傢伙刻意不去正視的，他都會迎面去接受一切。

　　一天的剩餘的課程很快都一一結束了，而大概是宣戰（？）之後的關係，本傑明對他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坦率與親近許多，兩人晚餐時間不知不覺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後，Ｘ才終於又回到了現在已經逐漸變得熟悉的學校宿舍之中。

　　雖然Ｘ比較在意的那句話，本傑明還是沒有進一步去解釋，而考慮到那個話題也不適合大庭廣眾之下談論、不然被誰傳到光頭教授耳中的話就讓人笑不出來了，Ｘ哪怕心中抱有疑問也沒有進一步的去追問。

　　而Ｘ原以為卡門現在出遠門之後的這段時間，就是他一邊努力惡補課程一邊上課、同時應付應付在那之後就更喜歡和他聊天的本傑明，這樣平穩而又有些無聊地度過，但沒想到卡門前腳才剛走、她的青梅竹馬後腳就找上門來了。

　　時間是隔天上午，由於Ｘ在卡門的推波助瀾下終於能少修一些不重要的課程，他這天早上難得有不用上課的一些空餘時間，於是就打算稍微去能曬到太陽的地方休息一下──由於昨天他自己回去思考過後，覺得他情緒之所以會暴走應該是他最近腦子用太多、因為勞累過度而緊繃著的弦斷掉了，所以才做了個意義不明的夢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想曬曬太陽應該能改善一下情緒。

　　而學校裡要找一個靜僻而又照明充足的地點，說難不難、但由於Ｘ來這裡之後比較少在校園中無意義的閒晃，說容易倒也不是那麼容易，至少他思考了一會之後，只想到了上次為了打電話而走到的那個有涼亭的小花園──那個地方處於學校邊界，隔了一道牆之外就是附近這塊屬於『巢』之內的城市街道，但又不是正門附近，所以相對冷清一點，或許是個適合他一個人放空發呆的地點。

　　但Ｘ到了那個地方，還沒坐下來享受多久獨自一人、幾乎像是養老生活一景一樣的悠閒時光，他就只覺得肩膀被誰粗暴地一把抓住，逼得他不得不回頭往後看去，結果他一扭頭就看到了氣喘呼呼的喬凡尼一臉兇惡的臉孔，同時以與動作相似的粗魯口吻逼問道：

　　「──卡門去了哪裡？」

　　這麼問的喬凡尼雖然端著凶神惡煞的表情，但就連Ｘ也看得出來他的狀況很糟糕，憔悴的臉孔與沒有好好梳理的凌亂頭髮，外加上一看就讓人知道是胡亂穿上、皺得亂七八糟的衣著，神色之差讓Ｘ回想起Ｎｅｔｚａｃｈ曾經在酒精與某些說不得也不知道打哪弄來的東西的高昂情緒過後、萎靡得幾乎是死氣沉沉的癱在公司走廊的某個角落時的臉孔──頓時他也就沒了被人突兀打擾而冒起的火氣，耐著性子回答了喬凡尼的問題。

　　「她和導師去完成她的畢業考驗了，大概要一周才會回來──我記得你應該是卡門的朋友，難道她沒有通知過你？」

　　「──畢業考驗！？你為什麼沒有阻止她！？」

　　但喬凡尼完全沒有理會Ｘ的詢問，他聽到了Ｘ的回答之後，臉上的表情一陣扭曲，他眼中像是要噴出怒火一樣，雙手死死抓住了Ｘ的領口，表情險惡地就這麼衝他怒喊──老實說，雖然Ｘ自認為沒有像Ａ那樣性格那麼差勁，但他也不算是好脾氣的傢伙，只有一次的話他忍忍也就算了，又莫名其妙因為奇怪的事情而被斥責，他也沒打算繼續忍氣吞聲下去，也冷下了語調，以強力的眼神瞪了回去。

　　「阻止？我用什麼理由阻止卡門去做她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且你又有什麼資格這麼要求我去做這樣毫無道裡的事情？要阻止你就自己去阻止好了，沒人攔著你，自己沒做到就不要隨便向其他人撒氣──我可不是你的保母或者是誰，你可搞清楚一點！」

　　Ｘ難得這樣子厲聲說完，但他在怎麼樣也萬萬沒想到眼前一看就是文弱青年的喬凡尼沒有回嘴，而是直接就揚起了一隻手的拳頭往他臉上狠狠揍去──他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接連被打了兩三下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喬凡尼動粗了，一時連同曾和Ｎｅｔｚａｃｈ有過的新仇舊恨一齊湧了上來、他理智線也斷了，毫不猶豫地也回手反擊了。